说好不分开——走路别低头
时间:2022-04-24 07:43:21

  马车悠悠地走在河边的林荫道上,零露好久没睡她的拔步床了,她舒服地躺在床上,闻着被子上淡淡的清香,美滋滋地睡着了。
  萧野在软椅上一双眼睁得溜圆,不停地喝茶,吃东西。
  哎……这个磨人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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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李密其人
  零露没事就喜欢躺在拔步床上小憩,萧野这几天过得水火煎熬,零露却十分悠然惬意。
  这天俩人在一河边闲逛,两岸游人如织,摊贩林立,忽见一马车疾驰而来,唬得人们纷纷叫嚷躲避。
  有一人只顾着后退躲避,没看到零露正在身后,眼看就要撞在零露身上,萧野伸手揽住零露的腰,一个转身就离了这乱局,回到了马车之上,萧野依然紧紧地搂着零露,二人就这么紧贴在一起。
  等零露回过神来想要挣脱萧野的怀抱,却怎么都挣脱不动,零露红着脸叫道:萧野!
  萧野眼中全是柔情,声音低哑道:叫萧哥哥!
  零露低头不看萧野,萧野弯下腰身与她对视,道:零儿,我想亲你。
  零露慌得抬头之际,萧野直接摁住零露的后脑,亲了上去。
  零露的大脑又不工作了,直到萧野撬开她的唇齿,零露感受到有不属于自己的湿滑在口中纠缠,零露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傻愣愣地任由萧野动作。
  零露被萧野吻得无力思考,等零露清醒一些的时候,她整个人瘫软在萧野怀中,萧野紧紧地抱着她,把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前。
  半晌寂静无声,萧野缓缓道:零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只有这样抱着你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零露审视自己的心,感受到了快乐,悸动,幸福和充实。她伸双臂抱住了萧野的腰,轻声道:萧野。
  萧上神终于过上了幸福生活,从这之后,逛街时他都能拉着零露的小手,马车上坐着时也要拉着零露的小手。
  零露想伸手拿摊子上的水果,却抽不出来被萧野握住的右手,零露瞪萧野,萧野笑得如沐春风,就是不松手,零露被他气得想笑,只能用左手去拿。
  零露想斟杯茶,萧野坐在她身旁的软椅上,拉着她的左手揉捏,零露无奈道:萧野上神,能松开手吗?我要斟茶!
  萧野无奈松了手,他斟了两杯茶,一杯捧给零露,一杯自己用左手端了,右手又要去抓零露的左手。
  零露把手背到身后,打量着萧野道:萧野,你都拉着我的手多少天了,可以了吧!
  萧野坚定地摇头:不够!我之前的几十万年一直没拉到你的手,现在想起来就觉得特别的委屈。零儿,你得补偿我。
  零露又被他一句话说得上不来气,险些没被堵死。
  零露想说他不要脸,可又觉得萧野不要脸的样子特别的可爱。她亦喜亦嗔斜着萧野,嘴撅得老高。
  萧野忍不住探过身来又要吻她,零露伸手抵住了萧野的嘴,怒骂道:萧野,你再这样,我要打你了!
  萧野看零露态度坚决,无奈坐回身去,唉叹道:如果你打我一顿能让我亲你的话,你只管打就是。
  零露嗤笑一声,扭头看车窗外去了。
  只见大道上过来一支送葬的队伍,扯着白幡,穿着孝服,哭哭啼啼,吹吹打打。队伍中八人抬着一口黑漆大棺材。零露看着那棺材,皱起了眉头,萧野顺着零露的目光看过去,目光又从棺材移到了队伍前被人搀扶着的一个眉目清俊的男子,看样子二十左右,神色哀伤凝重。
  萧野看着那男子冷笑:他肯定特别难过。
  零露看着那男子肩头一盏灯已灭,另一盏灯也忽忽悠悠的,眼看就要灭了,气愤道:只怕他死之前还要有人受害,既然让我们遇见了,该着那女子逃脱魔爪,也算免他又添罪责。
  萧野和零露在此地的买了个宅子住了下来,一连几日萧野都会一茶社小坐,这间茶社的老板是一位科举不第的读书人,仕途无望,便开了间茶社糊口。
  常有读书人在这里品茶谈诗,萧野便每日与他们一同作诗吟对,不到十日,这些读书人都把萧野认作是知己至交了。
  萧野每天从外边回来,都带些小玩意儿送给零露:糖人儿,风车,绢花,银簪,说是寻常夫妻就是这样的,这叫闺房之乐。
  零露每天收到礼物心里泛甜,她以前真没发现萧野的花样竟这么多,真不知道那几十万年都冷冷清清的萧野怎么就变成如今这个满嘴甜言蜜语的家伙。
  这日萧野回来,带了包蜜饯回来,零露吃着蜜饯,就听萧野说起了今日的见闻。
  今天他们在茶社中谈论的就是那次出殡队伍中的男子,姓李名密,才华斐然,大家都说下次科考,他必是要高中的。他三岁读四书,六岁通诸子,不到十岁文章自然名满江南。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今年都双十年华了,却一直没有参加考试。
  李密家是南城最有名望的世家,代代都出才子,却从来没人有李密这么大的名声和威望。
  李密除了才名远播,还有一个克妻的名头,原来他十五岁时,家里就给他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小两口琴瑟和鸣,可不到半年妻子就病逝了。再后来又接连娶过两任妻子,一个是一年前病故的,一个是半个月前病故的。萧野和零露看到的就是李密的第三任妻子的送葬队伍。
  一书生与李密是同窗,昨日去李密家中探望他,得知家里想让他进京置业娶妻,万一在南城再娶了又病故,李密这克妻的名头可就坐实了。
  大伙儿听闻李密近期就要进京了,都商议着明日要去探望李密,萧野虽然并不认识李密,可众人眼中萧野和李密都是饱读诗书的大才子,就该相识一番,定要邀萧野一同前往萧野家中。
  零露听了点头,道:他妻子死了半个月了,估计他也该生事了。明日正好救人一命。
  到了第二日,萧野随众人到李密家中做客,大伙引萧野与李密相见,李密一躬到地:萧先生才貌双绝,你能屈尊降贵,光临寒舍,李密感激不尽。今日能与萧先生相识,李密三生有幸。
  李密又感激众人的深情厚谊,又说起亡妻抛下自己就这么去了,不免又是一场伤心,大伙儿忙安慰排解。众人谈到科举之事,都赞李密高才,下场应试必是要金榜题名的,萧野见李密听闻此话眉稍隐隐跳动。
  至午时,李密在自己院中设宴款待几位,席间一个小丫鬟一个不留神,洒了萧野一身的酒水,忙跪下赔罪,哭哭啼啼,眼带桃花不时偷看萧野,又说要当牛做马向萧野赎罪。众人一看,就知道这小丫鬟动了什么心思,都笑劝李密割爱,把这丫鬟送给萧野。
  李密虽面有难色,又不好丢了面子,看萧野也不推拒,只笑而不语,李密无法,以为萧野也对这丫头有意,只能把这丫鬟的身契拿来,送给萧野了事。
  一时酒席散了,萧野带着那丫鬟回家。丫鬟拜见了主母零露,哭求零露让她留下伺候萧野,甘愿为奴为妾。零露明知道所有的始末缘由,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小丫鬟看萧野那期期艾艾的眼神,零露就觉得堵得慌。
  萧野看着零露拧着的小脸,心里莫名愉悦。萧野对那丫鬟冷道:我救你逃出生天,你却要害我不成。又转头看着零露,满眼都是化不开的深情,立誓道:我萧野此生唯爱吾妻零儿一人,能和零儿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零露明知萧野是做戏,可她听了这句话就是感觉像吃了蜜糖,说不出的甜蜜。
  丫鬟听萧野顺救她逃出生天,不禁大惊失色,跪在那里只是发抖,莫非这个萧先生知道李密的事?她很怕李密会因此而不放过她,慌得哭了起来。
  零露看她如此惊惧,安慰道:你别怕,我这就放了你的身契,你也不用再给人为奴为妾,远远地离了此地,到别处谋生去吧。
  丫鬟看零露不似说笑,千恩万谢,磕了三个响头才双手接过卖身契走了。
 
 
第3章 好名声
  零露看那丫鬟走了,叹道:李密肩头两盏灯都已灭了,也没几日能活了,应该不会再有人因他而死了吧?
  萧野道:不会了,这次机缘巧合,咱们救了这个丫鬟,合该让李密减些罪业。
  凤心冷笑:不是咱们,是你,你慈悲为怀,我自愧不如。
  萧野看着零露笑得开怀,零露被他笑得心虚,怒瞪他道:你笑什么!我夸你还有错了!
  萧野点头:零儿夸我,我心里高兴。不过……
  零露结巴道:不……不过什么?
  萧野凝视零露道:不过零儿为我吃醋,我更开心。
  零露直接被他这句话点燃了,红着脸站起来就要走,萧野把人一把柔在怀里,道:零儿别恼,我是真的开心。你心里有我,我太开心了。
  零露躲在萧野怀里,心脏不受控地狂跳不止,一张小脸映着娇羞的红晕,良久,她终于对自己承认了,她就是吃醋了,她真的喜欢萧野,很喜欢很喜欢萧野。
  等零露和萧野终于把话题又拉回李密身上,都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萧野叹道:人心真是难测啊,谁能想到赫赫有名的江南才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原来这李密自幼被人称为神童,他自恃才高八斗,目空一切,随着年龄越来越长,他内心的傲慢已经让他无法忍受一丝一毫的质疑和否定。一想到万一他参加科考万一不能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别人定会会嘲笑他,谩骂他,毁谤他,侮辱他。他越想越觉得他绝对接受不了考不中状元,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觉得自己要疯了。所以这些年,每逢科考,他每每托病,从不敢去应考。
  刚结婚的时候,他在妻子面前掩饰的很好,他妻子认为自己嫁了个温柔体贴的大才子,别提多幸福了。可过了没几天,他的焦躁和暴躁就显现出来了,一开始他妻子想宽慰他,可还没说几句话,就被李密暴打一顿。他妻子怕被人知道了笑话,竟是谁也不敢告诉,就这样更助长了李密的恶劣行径。只要李密心情不好,就在晚上关起门来虐待妻子,怕他妻子疼痛难忍会哭喊出声,还给他妻子嘴里塞了手帕,最让人无语的是,他妻子会配合他自己咬住手帕,生怕被人发现她被打的事。为了掩人耳目,他打人从来不打脸,都是往肚子,后背和大腿上打。
  就这样,他娶的每任妻子都活不过半年。家里人以为是八字不合,或是李密真的是克妻的命数,还替他发愁呢。
  死了第三任妻子后,家里没想再让他在南城娶妻,打算近期让他进京,等到科举之后再来议亲。他最近的压力无处宣泄,就盯上了那个丫鬟,昨天晚上让那丫鬟做了自己的通房,那傻丫头还以为自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高兴得不得了,没想到第一晚就被打了个半死。今天宴会上看见萧野,那丫鬟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个声音告诉她:只有这个人能救你。
  萧野拉着零露的手道:还有一桩事情,那李密三日后会横尸街头,他死前会发狂伤人,然后突然暴毙。那日夫人与我去那附近酒楼吃饭,施法保护被李密暴打之人。
  零露听他说的是正经事,可偏要叫她夫人,没好气道:没有夫人的是不让去酒楼吃饭吗?
  萧野道:没有夫人在侧,为夫吃不下饭。
  零露又一次被他一句话噎死,哎……这个萧野真烦死人了。
  萧野看着零露别扭的小模样,心里既幸福,又有丝丝缕缕的不安萦绕心头。几十万年来,他都只敢静静地陪着她,只要她好,他别无他求。自从陪零露下凡后,零露与他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到如今,他已跟零露表明心迹,零露也对他动了情。他想就这么和零露一直幸福地走下去,可那被封存已久的远古记忆就像一颗炸弹,他好怕这颗炸弹有一天会被引爆,把他的幸福炸得灰飞烟灭。
  萧野安慰自己,零露的记忆已被他重新封印了起来,永远不会有破封的那一天了。想到这里,他心安地搂着零露,只留幸福盘旋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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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密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心里一股邪火,压都压不住,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发泄出来,就要憋死了。今天那个死丫头就这么跑了,便宜她了,否则今天晚上非要打断她两根肋骨不可。不行,他明天要跟母亲说,多给他找几个通房丫鬟,一定要老实听话的那种,可不能像这个丫头,竟然勾搭那萧野。哼!姓萧的一看就是个淫棍,简直恬不知耻,怎么敢就这么拐走我的通房。他日萧野若是落到我的手里,我定让他好看!
  李密正辱骂上神过瘾呢,忽觉鼻子一热,用手一摸,两个鼻子都往外流血,忙唤人来伺候着帮忙止血,他母亲听说了,忙亲自过来看他:密儿近日是不是夜夜苦读,太过劳累了。
  李密趁机说:母亲,最近儿子确实是有些劳累了,每晚都睡不踏实,母亲多给我房里放几个本分老实的人,晚上我读书的时候,也有人帮我磨墨续茶。
  他母亲听了点头:是为娘的疏忽了,明天就挑几个好的放你屋里头。
  第二天李密的母亲就挑了几个大丫鬟,找了个老麼麼教她们房里伺候的规矩,并给了她们赏钱,还给了两日的假,后日起就是李密房里的人了。
  殊不知这些丫头们放假回来之日,正是李密命丧黄泉之时。
  到了这日正午时分,萧野和零露已经坐在了酒楼二楼临窗的座位上,一边喝着桂花酿,一边赏景。楼下正是个街口,熙熙攘攘,摊贩商铺叫卖声不绝于耳。
  不一会儿就见李密独自一人从一间酒肆出来,喝得满面通红,不似寻常儒雅风度。一个摊贩的货物被李密踢倒,李密抬脚就踹,那商贩上前理论,李密抡拳就打,零露施法护住商贩,不让他受伤,可外人看来李密确实是拳拳到肉打了个结实。商贩并不觉疼,怔愣间李密忽然倒地抽搐不止,吐血而亡。
  周围人都傻在了当场,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大家都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李密已经死了。零露看见李密的魂魄被地狱的鬼差直接拿锁链捆了,拽了就走。李密迷迷糊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不受控制地就跟着走了。
  李密之死太过蹊跷,议论的人多了,竟有人说是天妒英才,还有说是李密过智早夭,情深不寿。众人唏嘘:他如此高才世间不该出现,老天请他去做神仙了,他对第一任妻子太过深情,妻子过世后伤心过度,痛不欲生,终是随亡妻去了。
  零露那个气啊:这世间之人愚昧无知,善恶不分,大奸大恶之徒倒是总有人给他歌功颂德。至善中正之人倒是常常背负骂名。
  萧野安慰零露道:何谓凡夫?这就是凡夫啊。颠倒黑白,认妄为真,世间常态。要不怎么说世间众生言语造作无不是业,无不是罪呢。
  零露叹气:罢了,凡事都有因果,李密今世是好名声也是他过去生中修来的,只他今生做的这些事,够他在无间地狱待无量劫了。
  萧野看零露因为李密的事不开心,便卖了宅子,往别去散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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