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霜似刃(上)——北枫其凉
时间:2022-04-25 09:55:38

“这么神奇?”
“你应该知道,金毛很聪明的。”
“我当然知道毛孩子聪明,可是像它这么通人性的还是第一次见,它这么听你的话……”姜亦可话还没说完,西西就从身后冲出来,目标明确,直奔戚见……
她呆若木鸡。
老天!就算是那啥也不应该这么主动吧!
看着两只狗狗又亲昵在一起,姜亦可别提多蒙圈,仿佛闻到了“荷尔蒙”的味道。
她用笑容来掩饰此刻的尴尬:“额……看来它俩很合得来。”
好在戚见只是围着西西转圈圈,要是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姜亦可的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一定考虑给它来一刀……
后来,白尹城以最快的速度把戚见带回去了,要是再待会儿,恐怕就出事了……
起初它还不情愿,白尹城硬生生给拽了回去。
回去之后他一度用疑惑的眼光看它:“你是只金毛,又不是泰迪,以前也没见你这样,今天怎么回事?魂都被勾走了?”
毛孩子以一种极其无辜的眼神望着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耷拉着脑袋。
“我跟你说,你以后再这样,我就学别的狗主人,给你来一刀,一劳永逸。”
戚见被他这话吓得直哆嗦,委屈地低吠了几声,像是在“恳求”他收回成命。
“行了,我去做饭,你自己玩会儿吧。”
他从冰箱里拿出新鲜食材,开始做晚饭。
从戚见一个月大到现在,它的每一顿饭都是他在负责,每天变着花样,力求好吃又营养,把它喂得圆滚滚的,身体素质比一般的金毛犬好太多。
毫不夸张地说,他待戚见,就像是待亲儿子。
刚把鸡蛋摊在锅里,戚见就叼着他的手机跑过来了。
他以为有电话打进来,谁知竟是姜亦可发过来的转账。
她给他转了四千块钱。
姜亦可:先还你4k。
姜亦可:剩下的我会陆续打给你的。
他莫名觉得有点意思,关了灶上的火,回复道: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亦可:你放心,我有能力还你钱的,只是需要点时间。
紧接着她发了一个萌娃偷笑的表情包过来。
白尹城:行吧。
白尹城:你慢慢还,我不着急。
白尹城:别因为这个影响你生活质量就行。
姜亦可:不会的[皱眉]姜亦可:对了,你的毛孩子似乎处在某个关键时期呀[皱眉][皱眉]他低头瞟了一眼戚见。
“某个关键时期”这表达真是又含蓄又中肯。
白尹城:应该是吧。
姜亦可:你打算给它找个伴吗?
白尹城:并不好找。
姜亦可:啊这……
姜亦可:那你要给它做绝育吗?
白尹城:不做,它会不开心。
有那么一瞬间,姜亦可觉得他这个主人当得着实够狠心……
 
第23章 登门
 
既不给狗狗找伴侣,也不给它做绝育。
这不是眼睁睁看着它难受吗?
姜亦可:那你要怎么做。
白尹城:我会多陪陪它,分散它的注意力,再给它吃些营养补充剂。
姜亦可:看不出来你还挺懂[呆]姜亦可:也算是可行的办法,以前也是这么干的?
白尹城:不是,以前是正常解决的。
额……她不知道怎么就聊到这个话题上了……
关键是他居然挨个跟她解释,没有厌烦,更没有避讳。
姜亦可鬼使神差地问了句:那这次怎么不正常解决了?
他把前面的话重复了一遍,让她一个宠物医生在屏幕前红了脸:并不好找。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傻了,才会聊这些。
他放下手机,望了一眼在客厅里烦躁不安、四处溜达的戚见,脑海里浮现出今天在宠物医院它和那只叫西西的拉布拉多犬亲昵的场景,心中若有所思……
吃饭的时候,他一边晾着碗里的汤,一边给姜亦可发消息:周末有时间吗?
他这样问,把她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有吧,怎么了?
白尹城:你来我家一趟吧,帮我打理一下阳台上的花卉,我周末有事要出去。
额……
她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想让她做“苦力”。
慢着……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说的是:去他家。
姜亦可:你没搞错吧?
白尹城:别忘了你还欠我钱呢,就当还债吧。
姜亦可:不是,我很乐意帮你的忙,只是你这么放心我去你家吗?
姜亦可:[皱眉]白尹城: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家里就戚见最值钱了。
姜亦可:……
在无言以对的同时,她留意到了毛孩子的名字:戚见。
她一直以为是数字那个“七”,没想到是这个“戚”。
她不知道这个名字背后有什么寓意,也没有在微信里问他。
后来她如期登门拜访,来的时候他刚好洗漱完。
门铃叮叮响着。
“戚见,开门。”他话音刚落,毛孩子就扒开了门。
姜亦可今天穿了一身西装式连衣裙,还是一贯的娇俏甜美风,虽然身上没什么料,但好在长了一张精致的脸,即使是素颜,穿什么都好看。
“进来吧。”他给她拿了双客人穿的拖鞋,然后转身进了客厅。
姜亦可将手中的白色手提袋递给他,语笑嫣然:“早上好呀!这是我给你带的抹茶毛巾卷。”
他愣了片刻,然后慢吞吞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问道:“为什么给我带这个?”
她笑着说:“这是我自己做的,干净又美味,你尝尝。”
“你还会做毛巾卷?”他有点诧异,手上轻飘飘的重量蕴含的可是十几道繁复的工序,这个女孩子真“不简单”。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会做的东西可多了,这种糕点我经常做。“每当提到美食,她就有一种强烈的自豪感,毕竟作为一枚小吃货,她不仅见多识广,还擅长烹饪,要不是平时工作忙,她恨不得天天研究美食。
“看不出来你还擅长这些。”
“那当然,你别看我这么瘦,我可能吃了,每次在外面吃到喜欢的菜品,我都想自己DIY 一下,不管是西式的还是中式的,甜品还是热菜,甚至是饮料。”
她兴趣盎然地谈论着“吃”这个话题,而他只是淡然道:“真不错。”
其实,他也会做毛巾卷。
五年前他退学回到小县城之后,为了赚钱,一天做好几份兼职,其中就有甜品店的工作,那段时间他学了很多糕点的做法。
而毛巾卷又是他最擅长的一道甜品。
所以当姜亦可把这东西给他的时候,他才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家阳台在哪?我看看你说的茉莉花吧。”
“不着急,先坐会儿。”他说。
“也行,你把毛巾卷吃了吧。”
他抬眸,淡淡地瞧了她一眼,眼神寒凉如水。
她挺起胸脯说:“怎么?怕我做的不好吃还是怕我下du啊?”
说真的,自从经历了凌晴那碗鱼汤,他确实是对女人送的吃的有了阴影。
起码在吃之前要先掂量掂量。
而眼前这个女孩子是不可能对他构成威胁的……
饭桌上,他吃了一口她做的毛巾卷。
姜亦可迫不及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还行,就是糖放得有点多。”
“啊这……主要是我喜欢吃甜的,就多放了半勺,你要觉得腻的话我给你倒点水。”
“不用。”
这时毛孩子走过来蹭了蹭姜亦可的腿,她立刻展现出了十足的亲和力,宠溺道:“才见过两次而已,你就认识我了?真乖~”
白尹城却看得明明白白的,它哪是认识她?分明就是嗅到了她身上有西西的味道……
有些事情,他坚持看破不说破……
“对了,白经理。”
“叫我阿城吧。”
他用跟平常一样的语气说出这话,反而让她有些不适应。
如果是面对普通人,刚认识两天她就能跟人无话不谈。
可是白尹城不一样。
他就像是鹰隼。
跟他相处的时候,就像摸黑在山洞里走,永远不知道前面的路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碰壁。
所以她只能小心翼翼,慢慢试探。
她不知他眼里的寒冰从何而来,只求不触他的逆鳞。
愣了片刻,她说:“我是想问,你为什么给它取戚见这个名字?”
他也愣了一下,将手里的叉子放到一边,凝视着她的美眸道:“那你知道‘戚’这个字的含义吗?”
她脑海里从始至终只有那一句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有些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他这个过目不忘的人都忘得七七八八。
有时候,他不去回忆,不代表那些辛酸就没有发生过。
相反,正因为辛酸,他才不愿意去回忆。
“戚见,是我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一条星期犬。”
姜亦可懵了。
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她本以为是他花钱买的宠物。
“没想到吧?”他平静的嗓音总是透着那么一股寒意,“那个时候,它才出生没几天,可能就是因为是星期犬,被主人给遗弃了,我刚好在街上游荡,无意中发现了它,看它可怜,就把它捡了回来。”
那个时候他的奶奶刚去世,他万念俱灰,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是对小家伙的一丝怜悯挽救了他。
此后三年,也是毛孩子在治愈他。
其实那个时候他真的很艰难,可以说是身无分文,没有钱给小家伙治病。
最后是季盛垫付的医药费,辗转各医院,前后花了好几万。
但是季盛从没跟他计较这些。
白尹城第一次跟他说:谢谢。
因为是最难的时候遇见了被遗弃的小家伙,所以他给它起名:戚见。
 
第24章 没想到
 
白尹城为什么要收养戚见?
大概是因为他也曾被遗弃过,体会过那种滋味吧!
“把一只星期犬养这么大,真是不容易。”她低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的毛孩子,仿佛已经脑补出了白尹城照顾它的艰辛。
“是很不容易,”他恍惚道,“但从我把它捡回来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没想过放弃。”
这个时候的姜亦可还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只知道这个男人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实内心还挺善良。
甚至有些感性。
她突然好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是什么让一个人用冰冷的面具伪装自己?
“怪不得戚见这么听你的话,原来是你一手带大的。”
虽说只是她的一句调侃,但这话真不假。
养活一只星期犬,其难度不亚于养孩子。
“在别人眼里,它就是一只宠物,但在我眼里……”剩下的话他思考了片刻,没有说出来。
她还等着下文,话题就戛然而止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你随意吧。”说着他就站起身来。
“欸……你倒是说说茉莉花要怎么弄呀!”她急忙道。
“你浇点水,顺便松松土,掉落的花苞捡起来放在容器里。”
“你要花苞做什么?”
“这个你就别管了。”
“那你现在要去干嘛?”
“这个更不用你管。”
姜亦可语塞:“……”
这个男人还真是难以琢磨。
没想到戚见这次也“任性”了一回,堵在门口不让他走。
毛孩子黑玻璃似的眼珠子透着沮丧,哭丧着脸,为了表示自己的抗议,它围着他上窜下跳,就差上去扒裤子了……
“戚见,别闹。”他皱着眉头说。
姜亦可“噗嗤”一声笑了笑:“它这是舍不得你呢,要不把它也带上吧?”
“那可不行,我没空看着它,”他俯下身,摸了摸它的头,见它很享受,又摸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我很快就回来,别乱跑,别跟着我,知道吗?”
每次他要出门都会说那句话:别乱跑。
一是怕它出去伤人,二是怕它被拐。
毛孩子都听腻了,但是它不敢不听,如果它不听话,它的主人就会不高兴,它也会跟着不高兴。
姜亦可则惊呆了,心想:太牛了吧!这都能听懂?
“留守儿童”戚见又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白尹城这一刻确实有些不忍心了。
但是再不忍心也没办法,他要再不去看,那人的伤势很有可能加重,毕竟阿识是门外汉,既不懂医,也不懂照顾病人。
于是戚见又一次眼巴巴望着他走了。
他的担心并不多余。
一进门就看见阿识边抽烟边打游戏,打得那叫一个痴迷……
全然不知有人进来了。
而躺在床上的那人面如死灰,嘴唇干得裂了皮,吊的液体也只剩下一点点。
他径直走过来一脚踹在阿识大腿上,冷着脸看他。
阿识无缘无故挨了一脚,又是游戏最关键的时候,自然火冒三丈,抬头怒骂道:“艹!哪个不长眼的……”
“东西”二字在与他对视的一瞬间被生生咽了回去。
阿识心里的业火瞬间被他的寒气熄灭。
他立刻点头哈腰:“城……城哥,是你啊,你来了?”
“不是让你照顾他吗?这才两天,你就照顾得快殡天了?”白尹城面无表情,徐徐道。
“嗐!我这不是才捞会儿清闲吗?城哥,人绝对还活着,我不是故意偷懒的,这两天我一直按照你的吩咐在给他换吊瓶——”
“别解释了,”他冷着脸打断,“他是‘條子’,跟我们水火不容,如果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如果不是二爷让我救他,我也巴不得他死,阿识你给我记着,这次我不追究,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王晁断一根手指,你断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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