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与探花——王琅之
时间:2022-05-01 09:37:25

   《丞相與探花》作者:王琅之
  文案:
  大燕国女相舒嫽最近有很多烦心事,最要命的一件就是她招惹了一朵不该招惹的桃花。
  作为当朝丞相,舒嫽本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良好心态兢兢业业的工作着,除了偶尔被皇帝操心婚事之外可以说是大燕的五好公务员。
  京华一面,让她遇见了日后名列探花的崔绍,她以为同朝为官,关心同僚也是应该的,然而渐渐的,全大燕的人似乎对他们有什么误解……
  舒嫽:皇上,臣不是,臣没有……
  皇上:丞相啊,不用解释,朕是过来人,朕都懂,都懂……
  而崔绍笑的如沐春风:相爷,下官这里有家乡来的芸豆卷,相爷要不要尝尝?
  舒相爷:尝你的大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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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舒嫽,崔绍 ┃ 配角:裴彰,楚明则,皇帝, ┃ 其它:宫廷朝堂甜文
  一句话简介:女相和探花郎的风流韵事。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1章 
  舒嫽是大燕国的丞相,女的。
  她爹是丞相,他爹死了,她便成了丞相。
  大燕民风开放,女子亦可参加科考,是以出了个把女相,并不算什么稀罕事。
  身居高位,朝野间看不惯她的人不是没有,这些人一提起她大多要说上两句‘平庸之才不过承蒙祖荫才坐上了今天的位置’,舒嫽不否认这些,只勤勤恳恳,小心谨慎的做她的官,虽则没有什么大的建树,却一直也没什么把柄被人抓在手里,是以这个丞相的位置,也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
  便又有人道:“那有什么办法,人家有皇上护着,胎就比旁人投的好。”
  舒嫽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惭愧惭愧,其实,当今圣上是我的亲舅舅。”
  鸡鸣过三遍,天边尚是昏昏沉沉的一片,宫门外,早就聚集了一班大臣,三两一群,正在低声交谈。
  舒嫽陷在柔软的床榻中,阿娘正用银勺舀着香稠的莲子羹喂到了嘴边,她刚要张口,貌似有人从后面推了她一把,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前倾,撞翻了莲子羹洒了一身滚烫,她刚要发作,从帘外传来轿夫的声音“相爷,到了。”
  她睁开眼,才反应过来自己乃是在上朝的路上,抬手正了正衣冠,轿夫已经为她打起轿帘,舒嫽一矮身子从暖轿内钻了出来。
  早春的清晨寒意仍在,舒嫽穿一身朱红官袍,从袖口露出的手几近苍白,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辨,乌纱帽下的脸生的修眉俊目,黛青的长眉舒展入鬓,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鼻子小巧却挺拔,暖轿内温度正好,因而她嘴唇是淡淡的红色。
  大臣们见她到了,齐齐躬身行礼“舒相到了。”
  舒嫽回了一礼“诸位大人早。”
  这时宫门缓缓打开,舒嫽与大臣们虚虚推让一番,便率先走了进去,等到所有人都站定,才从殿外传来太监的高声唱和。
  “皇上驾到。”
  大臣们随之跪了一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年过五十,保养得宜,并不十分显老,只鬓边有些许零星,沉厚的声音震慑常:“诸位爱卿平身。”
  近来太平无事,臣子们的上奏无非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皇上状似听得认真,等他们折子递的差不多,一旁的心腹太监极有眼力见儿的宣布退朝。
  等到皇上走了,一群大臣也打算各回各家,各干各的,舒嫽也是如此,然而她前脚刚迈出殿,就被李公公拦住了去路“奴才见过相爷,相爷,皇上有请。”
  舒嫽心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于是将右脚也迈了出来:“带路吧。”
  其实皇宫的路她熟得很,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皇上下了朝照例要在南书房批阅奏章,这条路三年来她不知走过少次。
  香炉里燃着龙涎香,皇上坐在矮塌上低头看着手中书卷,拇指上色泽苍翠的碧玉扳指很是显眼。
  舒嫽掀袍下跪“微臣参见皇上。”
  皇帝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淡淡“嗯。”了一声。
  舒嫽站起身来,垂首立在下面。
  带着扳指的手将书翻过一页,手的主人吩咐道:“今年科举的会试已毕,过几日便是殿试,之后的琼林宴由你和裴彰一同主持,回去准备一下。”
  她轻声回答:“臣遵旨。”
  舒嫽听见一声“嗒”的一声响,书卷被放到了桌子上,一道威严的目光将自己笼罩,她知道,接下来才是正事。
  果然便听见皇上低沉的嗓音响起“朕听说,你昨日又拒绝了镇北将军府提出的婚约?”
  “陛下明鉴,实是微臣配不镇北将军的公子。”
  公子比臣小了整两岁,臣实在不忍心糟蹋了这棵嫩草。
  “所以你就把人家给说哭了?”
  她的头又低下去三分“陛下明鉴,是他先对微臣的下人不敬在先。”
  臣冤枉,臣哪里知道那小公子看起来如此跋扈却是个水做的心肝,一说就哭,臣实在冤枉。
  “简直胡闹!你要知道,镇北将军虽已经赋闲在家,那也曾经是我大燕的栋梁,你这样,要把将军府的脸面置于何处?”
  舒嫽在心里叹一口气,神色恭敬得像是拜佛“陛下明鉴,臣,知错啦。”
  皇帝拿并起两根指头虚虚点着她:“你啊,你啊,你要我如何向小妹交代。”
  舒嫽见皇上面色松动,便知是要饶过她这一遭了,便展颜一笑,见她笑了,皇帝不由得也微微勾起了唇角,然而这笑意未起,便立刻被压了下去,他烦躁的挥挥手“快下去吧,朕见了你头疼。”
  “微臣告退。”
  直到出了书房的门,舒嫽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皇上真是越来越难应付了。
  她爹死后,她娘晋文公主遁入空门云游去了,这两年来,皇上分外关注她的婚事,恨不能把全京城的世家子列成一排给她挑选,她有时会大不敬的想,这般精神,实在可与京城的第一媒婆较量一二。
  从皇上那儿出来后,舒嫽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找了裴彰,却被告知裴大人今日请假不在,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大概又跑去了城外的衡云小馆消遣。
  裴彰是翰林院大学士,也是本次科举的主考官,想是一连串的出题批阅把这位大人累着了,会试一完就忙不迭的告了假,好生歇息一番。
  回府换了一身便服打算出城寻人,她策马而行,不便走大道,便上了朱雀街,不料行到一半,被前方聚集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舒嫽只好勒马停驻,见被人群围在当中的乃是一个书生,他对面的男子一身锦衣,身旁带着个小厮,正趾高气昂的嚷着什么。
  在原地盘旋片刻,便听了个大概,原来这书生在街上走时不小心和对面的公子哥儿撞到了一块,没过一会儿公子哥儿发现自己随身的钱袋不见了踪影,便疑心是这书生所偷,堵了他在这儿索要。
  这时节试子上京,想必眼前这位也是其中之一,此人生得俊俏脸面,风流身段,眉眼昳丽,却不见丝毫女气,穿浅色衣袍,葛巾束发,更显出几分读书人的翩翩风度来。
  此时他正慢条斯理的与对方争论,脸上不红不白,仿佛身处如此窘境的不是他本人一般。
  舒嫽有些不耐烦,便皱了眉道:“京城重地,何人在此生事?”
  周围的百姓原本都在围观,没人注意这马上坐了个什么人,她这一出声,视线纷纷被吸引过来,只见此人虽生的文弱,却气势不凡,绸衣骏马,只怕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一时间人人揣测,摸清此人底细之前,谁也不知该如何动作。
  反倒是那个小厮冲她大声嚷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此多管闲事。”
  舒嫽不欲搭理,思忖一下,从腰间解下随身玉牌的扔给那书生,口中道:“拿着去找京兆尹孙大人,是非曲直,自有评判,□□的,当街吵嚷,像什么话。”
  书生收了玉牌在手,眼神从上方掠过,含笑作揖“学生谢过大人。”
  舒嫽微微颔首,趁着人群给她让开的一条路,策马离开了。
  衡云小馆建在城外十里的雁池山,所幸山并不高,还修有小道,舒嫽纵马而上,在半山腰处勒马,停在一个小院前。
  眼前竹影重重,碧绿的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她沿着小径走进去,看到一间屋子,屋前的园中种了兰草,此时尚未开花,细长的叶子随风摇曳。
  这竹林竹屋,兰草丛丛,一见便知是那人的手笔。
  裴彰出身世家,祖父是当世大儒,告老在家的前任太傅,父亲是当朝的御史大夫,本人乃昭和十九年的状元,一篇《秋唐赋》才惊天下,更颇得皇上赞赏。
  舒家与裴家向来交好,舒嫽与裴彰也是自幼相识,还是同一年参加科举的试子,那时二人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少年登科,好不得意,舒嫽任职户部,用三年的时间爬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这时老相爷去世,皇上便直接将舒嫽提拔为了丞相。
  而这裴公子却无心仕途,自从入了翰林院便埋头编修,一路升到大学士,但凡皇上有意将他调任,总是推三推四,皇上碍于他家两位老大人的面子,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他去了。
  转眼又是一年科举,裴彰身穿半旧白衫倚在门上,隔着重重竹影望向她,白衫也染上些许浓荫,舒嫽恍恍惚生出几分感慨。
  而对方见了她,轻飘飘的道:“舒相爷来了?在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又‘啧’了一声“舒相今日这身打扮,可比穿那身官服瞧着顺眼多了。”
  方才的感慨烟消云散,舒嫽瞥了他一眼,道:“我说兰阶公子,你不要忘了,自己食的也是朝廷的俸禄,还在翰林院挂着职。”
  裴彰笑着侧过身“是,是,在下忘不了,相爷进来吧。”
  进了屋内,一样竹制的桌椅,雅致非常,只是书卷四处散落堆叠,凌乱不堪,合上的,半翻的,地上的,床上的,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舒嫽没有丝毫惊讶,轻巧的在这一片狼藉中找出一条路,坐到了桌前,裴彰抬手为她倒茶“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
  “皇上命你我主持殿试之后的琼林宴,我想着你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忙于此事,便来找你。”
  她垂眼吹着茶水,闲闲问道:“这届考生的文章你看了觉得如何?可有能看得上眼的?”
  裴彰在她对面落座,翘起了腿“还是老样子,要么堆砌浮夸,要么死板无趣,若说看得上眼么……倒也有一个。”
  “哦?”舒嫽看他,神情间颇有些意外“哪个考生这样大才,能被裴公子看上?”
  要知道,她问这句话,本没打算他会作答。
  “有个叫崔绍的。”裴彰悠悠的吐出几个字。
  “他的文章,可谓是字工句琢,浑然天成。”
  舒嫽揶揄道:“这世间能得兰阶公子如此夸奖的人可不多,只是不知道,这文章比之裴大人当年如何啊?
  裴彰微微抬起仰起头,慢悠悠的道:“虽比我尚有差距,但也不失为数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依我看,今年的新科状元,怕是已经定喽。”说着又小声嘟囔道:“说来这崔家数十年未有人出仕,家学却未曾没落,也算难得。”
  舒嫽一顿“姓崔?可是临清崔氏?”
  裴彰凉凉的道:“就是那个崔家。”
  先帝在时,崔家乃是名重一时的世家,崔公更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自家人才辈出不说,朝堂上站着的人,十个中便有三四个是他的门生。
  后来崔家因受贿获罪,数额巨大,牵涉甚广,先帝念其多年来劳苦功高,仅将其罢官,崔公和他的长子畏罪自尽,次子带着家人隐居故里,自此,数十年未再有人出仕做官,没想到此番科举,竟有崔家的人前来应试,说起来也算小小一桩奇闻了。
  舒嫽正想着,裴彰忽然凑过来,冲她眨眨眼“我听说昨天下午你将镇北将军家的小公子骂哭了,可有此事?皇上没有向你问罪?”
  舒嫽随手拿起一本书糊到他脸上“裴兰阶,再敢提这些事,我定要向皇上告你渎职。”
  作者有话要说:
  舒嫽:皇上,臣没有,臣冤枉……
 
 
第2章 (修)
  会试过后,共选出三十名试子参加殿试,日期就定在三日后。
  是日天朗气清,泰和殿里,皇上一身明黄龙袍端坐高位,三十名试子分两列站在大殿当中,舒嫽眼尖的瞧见,其中一人,乃是那日她在街头碰见与人纠缠的书生。
  他今日一身月白长衫,举止仍是风流斯文,站在一众才俊之中,仍旧分外惹眼。
  舒嫽的手不由得摸向腰间,那块玉牌早已完璧归赵,京兆尹孙大人亲自转还给了她,还当着她的面对这书生好一通夸赞,听得她略有些牙酸。
  此时李公公正扯着嗓子清点应试名单,只听“崔绍”二字落地,那道月白的身影向前迈出一步“崔绍在。”
  舒嫽微微一怔,原来他就是崔绍。
  知道这人便是裴彰口中文采非常的崔绍之后,舒嫽就不免对他多留意了些,一场殿试下来却略有些失望,只因此人在试子中虽然也算得上是出挑,比起旁人给他的评价却略显平庸,反倒是另有二位妙语连珠,倒是更加显眼。
  次日放榜,如她所料,前三名分别是状元陈子桓,榜眼蒋函柳,探花崔绍。
  裴彰扼腕叹息。
  舒嫽在家翻着书,听得外面锣鼓阵阵,异常喧闹,所谓白马嘶风三十辔,朱门秉烛一千家,百姓们喜欢瞧读书人放榜游街的热闹,自是沿街拥挤,争睹风采,家里有出去采办的凑上去瞧了两眼,回来说探花郎很是俊俏。
  一想到崔绍套着个大红花游街的样子,舒嫽竟有些觉得好笑,继而想起当年裴彰高中,跨在马上神采飞扬的模样,舒嫽在那年科举中名列第十,隔着第一名的裴彰有一段距离,那厮还不时回头挑衅,意在向手下败将展示自己的风姿,看的舒嫽直想把他从上面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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