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照清魂——虔诚的雅
时间:2022-05-02 11:02:09

“你......!”路庸气得剧烈发抖,手狠狠地指着徐鸣,双眼大瞪着,似要瞪出来了一般,又转向人群,“大家明鉴哪!可别轻易信了这贼人的话!”
“路老爷。”杨羽走了出来,“不妨听听这几位女子是如何说的,再请位大夫给这几位女子把把脉,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毒!”
路庸知道瞒不住了,腿一软,滑坐在了地上,嘴微张,嘴唇抽搐,头在上下发抖。随后半趴到了地上。
“来人!带走吧。”杨羽叫了人来,将路庸扛走了。
路家算是毁于一旦了。
而徐鸣也算是出了口气,让这世间公平了几分。
 
 
十六
 
 
当晚。
花如锦随着杨羽,在院子里的花台边坐着看月亮。花的芬香,让这夏夜更显得神秘又静谧。
月光清冷地照在两人的衣袖上,脸上。
花如锦微微晃着腿,头微微仰着,然后抿唇笑。
“怎么?什么事这么高兴?”杨羽歪头看着她的侧颜,真是看不腻啊。
她转头看他:“可算是不担心路家再来找麻烦了。免得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怕你哪天就死了。”
“担心我?”杨羽凑近她,鼻息喷在她的鼻尖。
她就这么盯着他,也不说话。他感到唇上一凉,转瞬即逝。
他看到她的脸慢慢变得有些红,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笑了:“怎么,今天变得这么主动?”
“你!”花如锦平时的牙尖嘴利在此刻全都消逝不见,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行了,不逗你了。”杨羽抓住她的手。
安静了好一会儿。
“杨羽。”
“嗯?”
“你......还喜欢我?”
“你不必怀疑我对你的情感。你要深信,我的感情不是随便说说的,我会遵从你的选择。”
“可是杨少爷什么女人没有哪?怎么会看上我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小乞儿?杨少爷可是天天混迹青楼,那里面的女子可比我好看不止一倍。”花如锦有些想不通,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杨羽笑了。这丫头是吃醋了罢。
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这传言不攻自破。去青楼也只是喝酒吃菜,从未找过里面的女子,也不曾正眼看过。阿锦有何不放心?”
花如锦这才将嘟着的嘴收回,展开了一丝笑颜。杨羽却铺天盖地地吻下来。
“唔!”花如锦有些受惊,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位男子,直到嘴唇传来一阵刺痛,是杨羽轻咬了她。“能不能放松?”杨羽的声音竟在她的嘴边响起。她还是紧绷着身体,却在他温柔的吻下慢慢放松,嘴唇微微发麻。
她的手环住他的后脑,他的手环着她的细腰。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似在为这一幕欢悦祝贺。
“嘴唇怎么流血了?”花如锦在洗漱时照镜子看到了唇有丝丝血流出,“这个杨羽也太狠了!”她想到这,脸又红了。
“阿锦,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阿帷恰好洗完衣服走了进来,“是不是生病了?”
“还不是怪杨羽!”花如锦脱口而出,随后又捂住嘴,发现自己失言了。
“杨少爷?”阿帷先是疑惑,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又自顾自地痴笑起来。
“阿帷,你笑什么!”花如锦有些做贼心虚。
“我不知道哦,我只知道阿锦好像坠入爱河了。”阿帷又在偷笑。
“瞎说什么呢!”花如锦装作严肃地训斥了一句,后来自己也笑了起来。
 
 
十七
 
 
夏天过得很快,秋日将至。叶子都快变得金黄。气温骤降,花如锦一个没注意,竟让这么多年都没垮的身体风寒了。
说来也不算严重,但杨羽却担心得请一堆大夫来给花如锦看病。
“唉,这又没啥大病!就普通的风寒罢了!”花如锦躺床上,用沙哑的声音喊住又要去找大夫的杨羽。
“我这不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嘛。”杨羽走回她床头,坐下,将她扶起,靠在自己的肩上。
“杨少爷这辈子怕是都没这么照顾过人吧?”花如锦虚弱地绽开一个笑容,这时候还不忘讽刺。
“你这笑得好丑,别笑了,留点力气好好休息!”杨羽皱着眉头,但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杨少爷对我可真好!我都受宠若惊了!”
“不对你好对谁好?”杨羽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好好受着吧你。”
“好了好了!我要歇息了!杨少爷快回去吧!”花如锦挪了挪身子,却被杨羽按了回去:“别乱动!你这身体虚弱,小心给落下什么病根!”
“杨少爷!这动一动又无大碍!你总不可能让我一直不动吧!一看你就是养尊处优的主,没生过大病,这点东西都不懂!”花如锦接着贫嘴,“快点快点,我要歇息了,杨少爷还请回避!”
“我还真就不回避了!我要是回了,你有什么事情怎么办?”杨羽慢慢将她放下躺床上,掖好被子,随后便出去拿了床被子垫在床边的地板上,躺了下去。
“诶你干嘛!”花如锦震惊得直接从床上撑起来。
“守着你呗!”杨羽没好气地说,说罢便将手枕在头下,背过身。
花如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这少爷怎么如此小孩子气:“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我真的没事。”
“那不行,我今晚就睡这了,谁也别想赶我走!”杨羽依旧背着身子。
花如锦看着他的后背,心中暗喜,坐起身,清了清嗓子:“你还是上来吧。”说罢便用手在身边的空处拍了拍。
“当真?”杨羽激动得直接坐起。
“你......别想太多啊!我......只是担心你也着凉了而已。”
杨羽没顾她说什么,只是抱起盖着的被子,飞似的爬上了花如锦身边的位置。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多了呼吸声,多了一丝温度,她竟有些不习惯,发觉夜是那么长。
“睡不着?”杨羽开口。
“你还没睡着啊?”花如锦以为他早已入睡。
“没呢。”杨羽声音似乎有点哑,“美人在旁,我如何睡得着。”听他轻笑了一声。
“那你要不还是回去睡?”花如锦默默地开口。
“那不行。”杨羽顺势抱上了花如锦,把她的小手攥在手心,她感受到了他手心滚烫的温度。随后肩膀好似被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了几回,她的后脖颈也在发痒。
“别......”她弱弱开口。谁知这一个字在他听来确是极大的诱惑。
他翻身压在她身上,吻她的头发,她的额,她的眼睛睫毛,她的鼻尖和嘴唇。
她也回应着,这让他更加兴奋。
“不行。”他还是克制住,翻下她的身子,坐起身,穿鞋站起,“我还是回房吧。”
她却拉住了他的衣摆,看着他。
“怎么了?”他回头,笑。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也不说话,只与她对视,读取她眼里表露出来的信息。
一会儿,“无事。”她终于开口,同时手也放开了他的衣摆。转过身,背对着他。
“怎么?这么舍得放我走?”他觉得有趣,俯下身将头凑到她耳边,边说话边轻轻吹气。她一阵发痒,紧闭嘴唇。
“那我走了。”他起身作势要走,却被她转身用手箍住他的后脑,她的嘴唇往上凑。
“真拿你没办法。”杨羽邪魅一笑,低语了一句,开始亲吻她的每一寸皮肤,一点一点往下。
她的身体像被点燃了一般,热,燥热。她只能抱着他,感受他冰凉的皮肤,让她暂时觉得舒服一些。
他还是克制住了。在二人打算更近一步之时。而她过后也只是紧紧地拥着他,想将他融进自己的血肉里一般。
 
 
十八
 
 
他也感染上了风寒。
她的风寒却好了一大截。
她见他委屈地瞪着自己,不禁失笑:“你自找的,该!”
“那还不是因为你......还不快来照顾本少爷!”见她可以在地上蹦蹦跳跳的了,杨羽心里五味杂陈,她好了自然是高兴的,就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严重,严重到下不来床,真是冤屈。
“少爷,来,擦擦脸。”花如锦拧干了一条毛巾,将杨羽扶起,将毛巾往他脸上擦去。杨羽抓住了她的手。
“别闹,给你擦脸呢。再闹就把你眼睛戳瞎!”花如锦做出鬼脸恐吓着杨羽。
“得得得,忘恩负义的家伙!”杨羽只得把脸仰起,让花如锦更方便地擦。
“好了好了。继续睡觉吧你。”花如锦转身打算离去。
“怎么差别这么大。”杨羽嘟囔了一句。
“说什么呢你?什么差别大?”花如锦耳尖,听到了杨羽的碎碎念。也有可能是杨羽故意说予她听的。
“没有!就是说某人生病的时候,我可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把她当成宝贝似的供着。结果现在换我生病了,某人擦个脸就打算回去休息了。这差距......”杨羽别过头,边偷偷看她,边说。
“行吧少爷,这么娇生惯养,不就得了个风寒嘛......我留下陪你便是。”花如锦只得走回床边。
杨羽死死揪着她的衣袖:“陪我聊聊天。”
“聊什么?”花如锦无奈地看着他。
杨羽眼珠子开始提溜提溜地转动:“先从你名字说起。谁给你起的?”
“我原姓裴,花如锦这个自己取的。‘春至花如锦,夏近叶成帷。’怎么样,不错吧?”
“那这么说的话,阿帷?”“对。”
“裴......京城原本倒是有个裴家,只是二十年前好像就被奸人所害,在几年后变消失在江湖了。”杨羽回想道,“会不会是......?”
“大概是了。不过我也没心情去想这些了。过去了就过去了,虽然他们选择让我活下来,但独自活着还不如一起陨灭。”花如锦打断他,过后又看向他,“你可不能让我独自活着!要死便一起死,独自活着还得承受相思之苦,每日以泪洗面。多难受。”
杨羽欲言又止,最后归结于一句叹息。
 
 
[锁]
 
 
 
 
 
二十
 
 
正月。
杨羽得知了一个消息,杨成轩将在三月二十九前去边疆,不知道是否会再回来。手下提醒他,最好尽快下手,要不然等杨成轩去边疆了,他们下手的机会就渺茫了。杨羽思考了片刻,告诉手下,三月二十八下手,但是得在婚礼结束后。“我要给阿锦一个完整的婚礼。”
这几日杨羽在忙于此事,一天天的不见人影,回来后又心神不宁,随意沐浴后就入睡了。
花如锦也不去问,她觉得如果他愿意说,便会主动说的。所以她选择不问,只是在深夜,轻轻抚摸入睡了的他。
二月。
杨羽开始筹办成婚的事项。购买了很多物资,装扮了婚房。
她是个从小就对成婚充满期待的人,很小的时候便幻想着这一幕。身边是最爱的男人。成婚就是对玄乎的爱情的一种肯定,一种束缚,一种将两个人后半辈子牵连在一起的一场仪式。
她对他说过想象中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她爱他,所以说予他听。
三月很快便到了。柳絮纷飞。她常站在门前盯着飞絮发呆。
三月中,他总算忙完了他手中的事,便寸步不离地陪在她的身边。他喜欢从背后拥住她,鼻尖触碰她的发,嗅她身上的香气。他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香气,独特的,令人着迷的。
她也变得越发沉稳,话也变得极少。或许是对婚姻有一种期待和紧张。
三月二十七。根据习俗,他是不能与她同居一屋的。
她与阿帷躺在一起,阿帷抱着她:“阿锦。”“嗯。”“明天你就要出嫁了。那我怎么办?”“阿帷,你已经长大了。以后我会将你留在身边,但是,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去面对的。”“阿锦我怕。”阿帷有些鼻音。“别哭。”
“阿锦,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你,那时候我刚醒来,在那个破庙里,我睁开眼就是你,我这一生就认定你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这个念头。我被养父母殴打,我在那个家根本存活不下去,是你拯救了我,你给了我第二条命。阿帷就是死,也要护阿锦周全!”阿帷眼眶红着说了这些话。
“这么晦气干什么!我只是出嫁,又不是生离死别,又不是永远也见不到了。”花如锦道。
“阿锦,这辈子遇到你是我的福气,最大的福气!你教会我怎么生存怎么讨饭吃,我怕我离不开你,阿锦。阿锦,我想我是爱你的。”阿帷自顾自道。
花如锦抚阿帷的背:“阿帷,我也爱你。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就是认定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春至花如锦,夏近叶成帷。
阿帷在花如锦一次次轻柔的抚摸下,浅浅睡去。
花如锦自言自语,在深夜里,她的声音很低,很轻,似是从远方的虚无而来:“我也爱你,阿帷。我也爱你。”
 
 
二十一
 
 
花如锦似乎一整夜都没合眼,起床时,天泛着微光。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下犯青,脸色泛白,嘴唇没有血色。
她去沐浴了一番,雾气环绕,香气扑鼻。她轻轻揉搓着身体的皮肤,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坐在镜前,画眉,铺粉,抿唇,红艳艳的。阿帷帮她换上一袭红衣。
“阿锦真美。”阿帷对着镜子里的花如锦道。她扶着花如锦的肩,低腰,将头凑到花如锦头旁,“阿锦真美。”
随后帮她梳发:“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编发,别上金色豪华头饰。“阿锦,祝你一定幸福。”“会的阿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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