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誉道,“珊瑚,给我梳洗打扮,越妖艳越好。”
入夜了,方长誉来承运殿请安。
李松霖进殿通传,“殿下,方主子求见。”
朱启铎从窗边往外看,女人站在承运殿门前,一个人对着大门憨笑,嘴巴还不消停。
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朱启铎仔细看她的唇语,她在说:
殿下,妾想死你了。
大约自己也觉得做作,又换了一副柔柔弱弱的神情,嘴里念着:
殿下,妾心口疼。
装模作样!
他冷声道,“让她滚。”
方长誉唉声叹气,连朱启铎的面都没见到。
听说郑太后已经接纳了方长誉,郑太后娘家英国公府的千金郑景怡,急急忙忙地进了宫,找郑太后诉说委屈。
郑景怡是郑太后的亲侄女。
郑景怡火急火燎地问郑太后,“姑母,您怎么同意安王殿下纳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
郑太后道,“安王二十三了,也该有个女人了。回头若是有了孩子,也算是名正言顺。”
郑景怡不服气,“那为什么是那个方长誉?她爹都贬为七品小官了,哪里配得上殿下?”
郑太后道,“皇室选妃,从来也不看女子娘家门第。管她爹几品呢,难得安王肯收下她。那些高门大户的,安王一个也看不上,有什么办法?”
郑景怡委屈地诉苦道,“姑母,您怎么不想着点侄女,殿下都纳了侍妾了,为何不跟他提一提王妃人选呢?”
“那也得安王喜欢你呀。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的性子,软硬不吃。再说,盯上安王妃这个位置的,还不只是你呢。”
“您说秦玉璃吗?殿下与秦家势不两立,一回京就好好教训了秦氏,怎么可能娶她为正妃?”
郑太后略显担忧,“世事难料,不得不防。怕只怕秦家为了这个掌上明珠,用上阴谋诡计。”
郑景怡心想,秦玉璃敢用阴谋诡计抢人,她就敢用阴谋诡计让秦玉璃英年早逝!
“还有啊,安王启蒙老师顾岩瓒家的孙女,那个叫顾璎的姑娘,与安王是有青梅竹马的情谊的。安王又特别尊敬他老师,若顾家开口,安王或许会考虑答应。”
“我还是青梅竹马呢!殿下不也很尊重您吗?您抚养他多年,把他视若己出,您开口,殿下也会考虑答应的。”
郑景怡拉着郑太后的胳膊,“姑母,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您帮帮侄女嘛!”
郑太后数落她,“你呀,就是性情有些急躁,不如人家顾璎懂得进退。男人嘛,尤其是安王这样的,就是喜欢秉性温柔体贴的女人。你也要改改你的脾气!”
郑景怡扁扁嘴,“她哪里是温柔体贴?分明就是矫情做作装娇柔!殿下长途跋涉回京,本就辛苦劳累,她还扭着殿下陪她过生辰,陪她上街买礼物,她又不是没钱,真是脸皮厚!”
“行了,”郑太后打断她的抱怨,“你少管别人做什么,你若是想嫁给安王,终归要你自己打动他。这两日,去锦瑞客栈点一道安王爱吃的素什锦,带去安王府请安吧。”
“是。”
方长誉几天没见到朱启铎了,又十分担心哥哥的安危,她实在没办法了,决定负荆请罪。
一早,她让侍女去寻来一根木棍,绑在背上,又搬着蒲团,放在承运殿门口,扑通一跪,开始认错了。
“殿下,我知错了——”
朱启铎听到窗外传来的声音,眉头一蹙,“外头怎么回事?”
李松霖回道,“是方主子在院中跪着请罪。”
朱启铎冷哼一声,她就是会做样子。
等到朱启铎出门,方长誉立马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殿下——”
朱启铎看都没看她,冷声道,“撒手。”
方长誉抱得更紧,“不放。”
她抬起头,望着他,“救哥哥。”
朱启铎低头盯着她,“那是你哥,与我何干?”
方长誉顺着他的话道,“只要您愿意,妾的哥就是您的哥。”
“你区区一个侍妾,有什么脸面与我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