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嫂——榴莲味
时间:2022-05-02 11:59:38

 书名:嫡嫂
作者:榴莲味
 
文案
青黛家世清寒,父亲重病,不得不嫁给身有残疾的孟磊,
孟磊身子孱弱,生命在死亡边缘徘徊,青黛一眼看去,这日子就到了头,不是老死在孟家,就是等孟磊死了,被打发出去。
她成为了一个有价值的牺牲品,但不甘心!
当她沉在崖底的时候,遇见了孟佪,他是那样高不可攀的一个人,他的才识与见解,他的不羁与风华,都是她所不及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青黛做梦都没想过他会喜欢自己,因为这个男人她应该称呼他一声三弟,他是她夫家小叔。
他们之间的情感就像一朵悄悄绽放的花,逐渐展开,花香渐浓,但总怕着花期过的那一天。毕竟这段感情不被世俗所容纳,在别人眼里就是有伤风化。
可他就是她想要抓住的那一缕光热,她想要一个光明的未来,他是她生命里的那丝希望。
还有一个女人不多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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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佪初见她,只觉她清新沁人,空谷幽兰,以为她就是他的相亲对象。
不知世上可有一见钟情,他想他已遇到,只不过她不是他相亲对象,是他二嫂。
不知命运是不是喜欢捉弄人,对她的思念并没有因为她是他的二嫂而消减半分。
他压制着心里的想法,不去靠近她,不去想她,可她就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他的心。
既然无法放手,那为何不放手一搏,反正他是外人眼里那个桀骜不驯,我行我素的人。
可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只是她想攀登上去的一颗旗子,她爱上的不是自己,或是她的迫不得已与他的身世。
阅读指南
1: HE 1v1
2:前期体现在男女主纠结的心思上
3:后面的转折点,女主会和离,男主会被逐出族谱
4:进来的点个收藏,谢谢~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宅斗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青黛 ┃ 配角:孟佪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敢爱敢恨小女子vs桀骜不驯少年
立意:任何逆境中也不要忘记前进  
 
 
 
第1章
 
正月十五上元节一过,这个年才算真正过完似的,青黛掖紧旧被角,缩成如猫儿样小小的一团,冷风像是能穿透墙壁里的小缝,无孔不入的证明它的威力与存在,也吹坏了残破不堪的纱窗。
青黛混混沌沌想着,这些风会不会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渗透进肌肤,一个好端端的人也是能被它摧残的,像花一样慢慢凋谢,就像隔壁家里的翠姐儿就是染上了风寒,家徒四壁之下人就这样没了。
像她父亲好好的一个教书先生,因一次小小风寒,从此苟延残喘躺在小小的床榻上,一日复一日的过着今日不知明日苦的日子,原先仰仗父亲的教书费,家中日子还算过得去,然而今非昔比,昔日家里和谐的模样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簌簌风声呜呜呼呼不绝于耳,像是一首唱不完的低吟,只让人心里愈发觉得冷寒,青黛懒得睁眼,还在想着昨夜上元她站在雕花纱窗前,从蝉翼一样薄的纱窗里看向外面半空中的烟花。
烟花将天空映衬得湛蓝,时而又是粉绿,时而黄橙,在眼前开出一朵一朵璀璨的花,层出不穷,将黑沉沉的夜点缀的无比光亮,像一条五彩织锦勾勒出来的一幅画,如火如荼,如痴如醉。青黛在想那些活在烟花底下的人或许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以肆意人生,可以璀璨奔放,就算是像烟花那样短短的一瞬间,也足以让人回味与值得。那晚她对着满天空的烟花与星子默默想着,希望父亲身体早日康复。
外头传来几声鸡鸣,公鸡那粗嘎的嗓子像被冻坏了似的,青黛裹着旧被褥坐起身,这才从雕花的破纱窗上看到了外面的皑皑白雪。
难怪一夜就像睡在冰窖子里,原来昨夜降温下了雪,今年出奇的冷,都过了正月十五还下雪,冷得也是格外钻人心,青黛裹着被褥穿上暗旧的绣花鞋,趿着鞋站到窗前。
雪花像棉絮一样柔柔飘洒,远处走来一人,一看身形便知是位妇道人家,微胖的身形穿着滚金边的褙子,里身下摆的裙裾上镶绣着几朵红艳艳的花朵,花朵随着妇人的移步而摇曳生姿,俗气里透出几分富态,看样子是到她家来的,青黛心中诧异,这人她没见过,他们家也很久没来客了,因为父亲病重,谁不是能避着就避着。
果不其然,门外一阵敲门声和呼喊声打破了静悄悄的晨醒时分,只听见她母亲薛氏的大嗓门喊道:“来了来了!”
随着门发出沉重的老去的声音,薛氏一脸惊讶:“你是?”
妇人把油纸伞放到墙角,对着手掌哈了两口气,嘴里吐出淡淡白雾:“青大嫂子,我听你们这的方婆子说,你们家姑娘已到婚龄,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所以我这就来一趟,城里刚好有户大户人家,郎君的父亲是做官的。”
妇人说到这,停顿下来,那双穿着金丝银线捻的花纹布鞋的脚使劲跺了跺,像是想要把鞋边沾染上的雪给跺掉,又像是要跺掉这无边的寒意。
薛氏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位和方婆子一样是位媒婆,只不过是位城里的媒婆。
城里做官的大户人家的儿子?薛氏心里头懵懵的,听着是挺好的,这样的好事还能落到他们头上来吗?但总归是要先把人请进屋再慢慢了解情况。
屋子里泛着一股成年老旧的潮湿霉味,夹杂着隐隐约约的药味,一张桌子,一张床,床上酣睡着两人,轻浅的呼吸声不绝于耳,一人是病重的青平峰,一人是他儿子青智,青智还小,三人挨挤睡一张床,谁叫这房屋总共也才两间,除了书柜上几本泛黄的书,家里寻不出一样值钱的东西,冷飕飕的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成了问题。
薛氏给妇人倒了杯茶,让她将就坐在方杌上,不太熟络的寒暄:“昨儿个就觉得冷的异常,没想到今儿就下起了鹅毛大雪,这鬼天气真是要冻死个人。敢问你贵姓呀!”
妇人走了大老远的路,浑身冷颤劲还没过,她吸吸鼻子:“别人都管我叫孙婆,这天确实冷,我也是做着这一行,总得雨里来风里去的,也是没得法子。”
她瞧了眼桌上磕破一角的茶盏,乐呵呵道:“你家姑娘的情况我都了解,听方婆子说姑娘长得很是水灵,要姑娘她父亲还是教书先生,定是能谋得一门好亲事。”
说着往那床上病怏怏的青平峰一瞥。
薛氏叹气道:“谁说不是呢?这一般的人家也不想让人拖累了去,好点的人家眼睛也是往上长的,实在难找到一个合适人家。”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青大嫂子对城里这户人家还算满意,那就是门好亲事。”孙婆子两颊红彤彤的,似两抹彩霞,和这昏暗的屋子极不搭配,她拿着绣花的滚金边帕子擦了擦鼻尖,手上偌大的翡翠碧绿戒指明晃晃闪人的眼。
薛氏情不自禁地盯着瞧了一眼,须臾道:“那你且说说看,是城里的哪户人家。”
孙婆子道:“是城里孟大人家的儿子想要娶亲。”
薛氏想起孟家来,孟家家主一共有四子,其中一人是庶子,老大死于意外,老二天生是个残疾人,老三常年在外不归家,只有庶子老老实实待在府里读书,难道是要为庶子选亲,可即便再是庶子,这门第也不是他们这种人家高攀的上的,那就只剩下那个残疾,薛氏心里头微微一紧问道:“那是孟府的哪位公子呢?”
孙婆子沉吟须臾,道:“是排行老二的二公子孟磊。”
话一出,薛氏脸色暗淡下去,喃喃道:“这谁家的女儿嫁过去不都是守活寡吗?听说连吃穿都费劲呢?”
孙婆子讪讪一笑道:“嗳,话也不能这样说,这嫁过去说不定是享福的日子呢?吃穿有人伺候,一过去就当少奶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就这位公子缺个说话的伴,你家姑娘要是过去,也就当朋友那样处着,又不用为生活琐事操心,像那些个有钱的公子哥,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哪个不是寻花问柳的,还省得这些个肮脏事来烦人不是。”
薛氏低下头来不做声,孙婆子窸窸窣窣从怀里掏出一块用黄丝绸包裹的金叶子片,把这些金叶子连同黄丝绸放在桌上,比烈日当空的阳光还要耀眼万分。
薛氏哪见过这么多的黄金,只觉得那黄橙橙的一片让人移不开眼。
孙氏又把丝绸布包好,盈盈笑道:“要是青大嫂子答应这门婚事,这些金叶就归青大嫂子了,以后该有的礼数也都会到位。”
薛氏又沉默下来,这几年熬得太苦,熬了一年又一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尽头,感觉已经熬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她狠狠心道:“行。”
青黛在这边屋子里一字不落的听着,妇人踩着门前的雪咯吱咯吱走的老远,像踩在人的心上,一下一下的,鹅毛大雪纷纷洋洋洒下,很快就将脚印覆盖住,就好像从没有人从这里走过。
薛氏一打开门就看到裹着被褥呆愣愣站在那的青黛,她呦了一声:“以为自己是倚窗赏梅的矜贵小姐呢?跟你父亲一个样,碰到点风花雪月就愣神,就念起诗来,念诗那是富贵人家的消遣,穷人家孩子能念出粮食来不,不能。”
青黛转身趿着鞋坐到床上,木床发出咯吱一声响来。
薛氏站到她面前,道:“怎么着了,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朝床出什么气。”
须臾又沉声道:“想必方才那些话你也听到了,我们家这情况你也晓得,不必我多说。”
青黛道:“青黛的事全凭母亲做主。”
薛氏瞟她一眼,看不出她脸上神色,只觉得屋子里凉飕飕的,看着漏风的纱窗,叹气道:“待会我去买新纱来糊上,就不会这么冷了,再买点炭火,这个天也该是用炭火的季节。”
不多时,青黛又听见外头咯吱咯吱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想来应该是她母亲出去采买,从那步履声中能听出来有些急切,母亲该是怎样急切的想着把心中所想买回来呢?用那些金叶子。
她的婚事与她的未来都抵不过那几片金叶子所带来的温饱。而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想起躺在床上的父亲,她怎么能说出一个不字来。
心底却不由茫然然一片,真的会像那妇人所说的那样,去孟家做着少奶奶,享享清福吗?
她摸了摸脸颊,尽管是大冷天,脸上还是滑如绸缎,最嫩的肌肤,最美的芳华,不是没有幻想过以后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郎君,是玉树临风那样的谦谦君子,还是威风凛凛顶天立地的郎儿,但没有想过会嫁给一个残疾。
在她母亲说“行”字的那一刻,她的心悄然无声地往下坠,她清楚家里的处境,可那一刻还是对母亲有一丝期盼。
 
第2章
 
天气忽然变暖,春天的阳光好像格外的明媚,青黛身穿红嫁衣坐在喜轿里,喜轿外头是振聋发聩的锣鼓喧天声,热火朝天的仿佛天边那炽热的火云随时能变成火焰燃烧起来。
喜庆的日子合该就是要这么热闹,青黛心中却是冷幽幽的,这些红彤彤的嫁衣盖头映红了她的脸,火热不了她的心。
她的心或许从这一刻起就是苍白的,灰白的,因为等着她的是一个别人量身定制好的金笼子,珍馐美馔,绫罗绸缎,她将在这个华丽金笼子里过上一生。
一滴泪砸在鲜红的嫁衣上,开出一朵一朵萎靡鲜红的泪花。
喜轿在孟府鎏金铜锭朱漆大门前停下,只听得一声高叫:“请新娘下轿。”
青黛从锦帘伸出手来,随着一声新娘进门,她被一位婆子背到了背上,摇摇晃晃,痴痴惘惘进了孟府大门。
成婚大礼依时举行,青黛从盖头下看到一双青缎粉底小朝靴①,金丝线绣的祥云纹,活灵活现宛若游龙翱翔,但那双腿只是软软放在轮椅的脚踏板上,一点活气也无。
礼成,一行人来到新房,一位老婆子边说着喜庆的话,边用喜秤挑起了盖头,屋子里红彤彤的,青黛下意识的第一眼就是朝孟磊看过去。
孟磊穿一身红色喜服,因着瘦嶙嶙的身躯撑不起喜服,连带整个人都像矮了三截,倾颓在宽绰的轮椅里。他肤色在红色的映衬下苍白的更像一张白纸,颧骨高高凸起,眼眶凹陷,却有一双黑濯濯的眸子,眼白都甚少见得,整张脸上只有浓密入鬓的眉毛有一丝人气,青黛心里陡然一惊,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亲眼瞧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孟磊习惯了初次见面的人眼里愕然的惊诧,但没想到母亲给他找了这样一个人,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俏生生娇嫩嫩,柔软的让人心生期盼,又恍然暗淡下心思来:“你们都先出去吧!”
几名婆子丫鬟鱼贯而出,孟磊道:“听说青姑娘的父亲先前是位教书先生。”
“是的,父亲教了很多年的书。”青黛略显拘谨回道。
孟磊笑道:“那青姑娘应该读过诗经吧!”
青黛想起那些读书的日子,心暗暗然:“嗯,父亲会教我读书习字,诗经也粗粗看过几本。”
“那敢情好,我平日里闲着无聊,也都是闷在这些书里打发时间,以后倒是多了个可以闲谈的人。”孟磊黑濯濯的眼眸里浮现出洋洋暖意来。
青黛听着轻快的话语,心底忽然松了松,这个人至少不如表面那样可怕,便轻轻颔首。
孟磊适时让人进来伺候,而她被安排到了另一间房,本来有丫鬟要跟着进来伺候,被她婉拒了,床上铺着大红衾褥,枕上绣着百年好合花纹,浅樱红纱幔用金钩勾住,远处两只描金蜡烛静静燃着,黄梨木浮雕衣柜,衣架,桌椅,脚下铺着花纹地毯,窗上糊着霞影纱,青黛看得眼花缭乱,每一处都透着不俗二字,但似乎少了点什么。
对了,是风吹打纱窗的声音,或是那天气转明,或是这高门大户,连风都不敢来惊扰。
这间房和自己那间房一比,天壤之别,让人犹入迷境,踩在云端上。
青黛飘飘然将身上的钗环首饰卸下,卸妆,褪去外衣,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心却落不下来。难怪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拿出那些金叶片,这家底厚的实在让人不敢想象,所以有钱人家花钱给自己儿子寻个说话的伴,那也说得过去,又是把她安排在另一间房的,思及此,心里慢慢放松下来,只是她从此以后真的就在这个房里过一生了吗?守着那个不能行不能走的残疾人。
翌日,天边的云彩一点一点染上霞光,一名身着碧绿对襟花袄的丫鬟在门外头轻轻喊道:“二奶奶,您起了没?”
连着喊了几声,青黛才反应过来这声“二奶奶”是在叫她,忙朝外应了声,丫鬟推门而入,笑道:“看来二奶奶昨夜睡得还行,气色看上去很好?”
青黛微笑颔首,丫鬟又道:“二奶奶叫我含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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