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恋:女凰江山——筱冰兰月
时间:2022-05-02 12:04:33

他仿佛被人掌掴一巴掌似地,后退了几步,他不能相信她已经嫁给别人的事实,忽有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了拥抱着赫连妤冰的马公子,拽过她的右手,将袖子推开,胳膊上的那一粒朱砂色的点尽收眼底,他欣喜若狂:“如果你已经嫁人,这又怎么解释。”
赫连妤冰只是淡淡一笑,随即朝男子飞出一巴掌:“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让你破坏了,真扫兴。”见黑衣男子没有离开的打算,赫连妤冰转身拉着马公子的手进了竹屋,不理会在院内的黑衣男子,竹屋内的烛光照着屋内十分亮堂,赫连妤冰伸手搂住了马公子的腰间,马公子抚了抚赫连妤冰额间的头发,她经过反复的挣扎后,还是主动贴上了马公子的唇,对于赫连妤冰突如其来的热吻,他显得无力招架,也只有默默的配合,马公子吹熄了蜡烛,两人在寝塌上拥吻了许久,马公子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你。”
她只轻轻地回应了马公子谢谢你三个字后便转身拉上被子。
院内,黑衣男子朝着竹屋大喊了出来:“我不甘心,不甘心,说好的永不相负,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言毕,转身一路狂奔出了小院。
次日,天微微亮,马公子已经做好了早餐,赫连妤冰起身将自己收拾一番后,换了一袭白衣,将头发束好,从首饰盒中取了哥哥所赠的玉簪子将头发固定,任由其余的青丝飘落,出了竹屋,漫步到院外,影士头目已在此等候:“少主,已经照吩咐处理妥当,全是楚国派来的人。”
赫连妤冰挥了挥手,示意他先退下,转身回到院内,马公子打趣着:“为夫没想到吾妻身边居然还有这么一批人,倒是让为夫颇为惊讶,若不是此次遇险,当真是很难发现吾妻身边的高手,为夫倒是知道当年楚国赫连大将军培养了一批影士,难道都交给你了?”
早已在桌边坐下的赫连妤冰脸上露出的笑容,自顾自的吃起了早点,用完之后,自觉将其收拾妥当,才缓缓开口:“夫君既已知道,为妻也不在隐瞒,这批影士是在赫连府出事后,父母将调遣这批影士的兵符送到为妻这儿,如此为妻才可调动这批影士。”
惬意的日子相聚才过一个多月,每年相聚的三个月中,每隔七日便有人送箱子过来,马公子一直吩咐放在书房,每次箱子送来后的半日或者一日的时间,马公子便会独自在书房呆着,任谁也不能打扰,赫连妤冰就自己在院内收拾自己踩来的草药,或者背着竹篓上山寻一些草药,有时候就索性拿着兵书或其他什么书籍坐在院内亦或飞身上房顶静静得看书,她对马公子的身份尚有怀疑,但是马公子本人不说,她也不会主动去问。
这日,马公子自从箱子一早送来后便呆在书房中未曾出来,如此便是一日的时间,午饭都是赫连妤冰做好之后放在书房外,到了晚晚饭时分马公子从书房走了出来,赫连妤冰早已做好的一桌子饭菜,俩人你替我夹菜,我让你多吃些,一顿饭倒显得特别温馨。
箱子被人带走了,马公子才言:“前些日说要替你肩上刺一朵莲花,要不就今晚吧!只是用来点缀莲花的红色没有这个材料,该如何是好。”
赫连妤冰听到此处,将桌椅收拾干净后,牵着马公子漫步在林间,她知道自己那日与马公子任何事都没有发生,成婚多年两人亦是相敬如宾,并未行任何夫妻之礼,越是这样,又加之赵允熙那晚这么一闹,临走时还放出那样的话,如今与马公子相处下来,才渐渐明白,也许马公子才是自己理想的良配。
马公子见赫连妤冰没有及时回答其问话,只是牵着手继续漫步着,来到了山涧中的温泉,马公子转过身待赫连妤冰解下衣带进入温泉后才转过身,马公子蹲在温泉边上,用手打起了泉中水花,赫连妤冰呵呵笑着:“楚国有种风俗,如果家中父母替子女定下婚约后,子女若是不愿意又有了意中人,可由族中长辈作证由女子中意的男子在刺青颜料上滴上几滴血,并为其在肩上刺上互为定情的图案,这样父母所定下的婚约即宣布无效,后来因为这个风俗阻碍了一些贵族及上层人士的联姻利益,便被明令禁止了,不过民间也有些老百姓。贵族及大家族中知晓此法的人士沿用。”
“这个传言为夫倒是听说过,难道你要为夫用自身鲜血替你成就刺青的颜料”
“如果夫君愿意,为妻愿意忍受刺青之痛”
其实赫连妤冰当初答应马公子的以身相许来报答救命之恩,如今一直欠着,到欠出了一些情分,如果这样也是报恩,她也甘之如饴。
而马公子这厢也深知一旦互为定情的图案刺到女子肩上后,就算有其他男子看上了这个女子也不能占有这个女子,因为这就是所谓的忠贞不渝,非君不嫁的誓言,这是一种诅咒,如果谁碰了这个女子,那么这个男子便会死于非命,所以在楚国对与刺青的事是非常的慎重,蹲在温泉边上的马公子此时反问了一句:“吾妻确定要用为夫的血作为肩上莲花红色的点缀。”
此话虽已问出,却又害怕她的回答是不确定,因为他不想失去她,只是她的心中仍旧放不下那个人,如果这么做了,将来若她后悔又该如何,正在心中盘桓着该怎么办的时候,赫连妤冰这厢也在心中思量着自己连死都不怕,还惧怕什么,如今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林廖两家的婚约好办,如果与萧国皇室的婚约实在是没办法解决,自己如今已无牵挂,哥哥和妹妹如今生死未卜,自己孑然一身,若死了,倒也解脱了,将手从温泉中抬起,握住马公子的手,脸上微微笑着:“为妻确定,就怕夫君不是真的爱为妻,才不愿割舍那几滴血。”说完这句话,赫连妤冰的脸瞬间绯红,顷刻将自己全部沉入了温泉中。
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赫连妤冰回到京都做回了林远茜,今年已是齐泰四年的八月,秋天一个收获的季节,林府后园中的几株桂花飘散出甜甜的香味,媛欢如往年似地会采集部分桂花亦作药用或调制茶饮,长途奔袭舟车劳顿,吩咐侍女准备好了沐浴之水,媛欢对她的忠心随着年复一年的时光,已是更加的用心,林远茜泡在浴桶中,似乎又想起了数百里之外天然温泉,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笑容。
媛欢在旁伺候着她沐浴,赫然间发现了林远茜右肩上出现的莲花印记,手中的东西瞬间打翻在地,惊呼着:“小姐,你的右肩。”
赫连妤冰瞧了一眼媛欢,从容用左手反复抚摸着莲花印记:“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一个莲花印记而已。”
收拾起了方才的惊讶之神,外间听闻里面有东西摔地,以为发生了什么,被媛欢一句话搪塞了回去后,媛欢替林远茜擦拭着:“小姐,您是不是回到银湖村去过,这个印记可不是儿戏啊!有了它就意味着小姐对这个人许下了非君不嫁的誓言啊!。”
对于媛欢为何会知道银湖村,赫连妤冰并不觉得惊讶,媛欢是个孤儿,与自己年岁差不多,伺候了她几年后,因着自己被母亲送到山上,她便一直跟着母亲,在府中长大,银湖村在外人看来是个世外桃源,殊不知那是祖上暗自经营的一个母系氏族传承的部落,外间不管如何枫苑变换也不会轻易被拿下,所以数十年间,倒成了一处世外桃源,如果没有赫连族嫡传的信物,光有赫连族的血,亦不可能进入哪儿。
当日带着马公子去银湖村,若不是因着要给右肩刺莲花印记,马公子又是自赫连妤冰的夫君身份,必然村中的主母及祭司是断然不会放过马公子的,好在祭司替二人做完仪式,马公子将莲花印记刺在了赫连妤冰的右肩,并未多做停留,就匆匆离开了银湖村。
赫连妤冰没有从浴桶中起身,换了身衣服,她的服饰颜色依旧是浅蓝色居多,媛欢见赫连妤冰没有回答也没有开口在多问,兴许是太过疲累,陪着林氏二老及哥哥林远斌说会儿话后,回到房间躺在寝塌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用过早膳,府中各人都各自忙去了,赫连妤冰闲来无事手中握着一本寻常的医书到了院内坐在小池塘边坐了下来,瞧着池中金鱼,忽有侍女来报,世子殿下过来了,赫连妤冰对侍女反问:“只世子殿下一人?”
“回小姐,只世子殿下一人”
赫连妤冰旋即起身回了房间,侍女依旧在外站着,只听见房间传来一句话:“替我回了世子殿下,因我旅途劳顿,还在休息,如果还不肯走的话,就说我已与他人有了婚约,如今与他是男女有别,多见无益。”
侍女领命后出了赫连妤冰的小院,自从林远荞入宫后,这个小院独有她一人居住,思来想去,还是换了身简单利索的衣服,悄悄从后门溜出了林府,路过繁华的大街,出了城,策马朝着京郊的铁佛寺而去。
铁佛寺的住持,与赫连妤冰也算有缘,而赫连妤冰也时常与林夫人到该寺小住,只是在距离佛寺几里地的山腰上修了一座院子,不太像寺庙,取名青枫别苑,住持也曾告知赫连妤冰,青枫别苑中住着贵人,不喜人打扰,所以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去打扰过,只是今日一见,与青枫别苑相对平衡的对面山腰上却多了另一座院落,向主持打听之后,才知原来是京城中的一位贵人为他最爱的女子所建,此院落取名绿屿山庄,听闻山庄名字的匾额还是请了当今皇上亲笔题字。
佛寺的清静让赫连妤冰的内心平静了许多,没有那些世俗婚约的羁绊,也没有红尘琐事的缠绕,在这里她忘却了仇恨,有时甚至想着母亲让自己好好活着,那便好好活着,让自己不要替他们报仇,那么自己就心无旁骛的生活下去,礼佛毕后走出了铁佛寺,随性而走,来到了佛寺的后山。
隔岸的山中,却有人站在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赫连妤冰浑然不知,自顾自的忘我陶醉于清雅宁静的环境中,赫连妤冰瞧见前方不远处有座亭子,于是快步走了过去,坐在亭中,观赏着佛寺周围的风景,清新的空气让人陶醉其中。
良久,见天色不早,便匆匆下山,来到山脚下欲上马,一人走了过来,唤住了赫连妤冰:“昌邑夫人,请留步。”回头仔细打量着着这些人,一个随从是元公公,数月前入宫见过,所有一眼就认出来了,有四个轿夫,八个侍卫,微服,用手指了一下元公公,又指了指轿子:“难道是……?”言毕,又指了指天,意思就是说是皇上。
元公公会意点了点头,赫连妤冰欲行礼,元公公赶紧让其别行礼,说是皇上已经吩咐过了如今在宫外不用这么多礼,只听轿中人言:“昌邑夫人,您与廖府的婚约,朕自会替你处理好,你需回府后让林府二老请廖府之人来京提亲,婚期就定在您兄长林御史小登科之日即可。”
赫连妤冰听着轿中人的声音,觉得时曾相似,应该不会是他吧!虽然马公子曾说过可以帮助自己处理好这些,也许他不过与皇上认识吧!
正思量着,轿中之人在次言道:“昌邑夫人,朕听闻你不喜欢欠他人的人情,所以朕希望此事之后,你可以答应朕入宫履行你父母与先帝及皇太后当日定下婚约,不管你是否与他人成婚亦或是再有婚约,朕娶定你了。”
啊!皇上知道了,赫连妤冰觉得自己都够聪明绝顶了,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与赫连妤冰的婚约一事,这下麻烦大了,她猜不透皇上心中在想什么,原来这就是帝王之心,好在皇太后还不知道,只是如此,又如何向马公子交代,轿子一行人渐行渐远,心中思咐着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原来不管是哪朝哪代只要是皇帝看中的人,总有办法留住,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谁也不可能与皇上抢女人啊!除非真有不要命的,那马公子怎么办。这担忧一出,让赫连妤冰自己也惊着了,难道自己喜欢上马公子了。
到了林府门口,世子司马琏亦在此,难道他在这儿等了一天了,赫连妤冰见躲不过,直接走了上去,小厮上前将马匹牵走,司马琏站在了何来能冰儿跟前,拦住了她入府之路,赫连妤冰不想说话,见此:“你堂堂瑞王府的世子,在一个臣女府门等候,也不怕跌了身份。”
“为了你,我已将府中的姬妾散尽,只为能够与你相守,难道这样不够吗?”
赫连妤冰没想到这天还是来了,她一直想阻止这天的到来,她不曾想是司马琏自己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她心烦意乱,此刻她的心中满满的都是马公子的温文儒雅,对她的呵护备至,赫连妤冰随即丢出了一句话:“就算我林远茜肯委屈自己嫁给你,可是世子殿下,你却要不起,更何况我已有婚约在身,廖府之人很快就会进京与爹娘提亲,商议迎娶事宜。”
“可是廖家与你有婚约的少爷,如今已危在旦夕,命不久矣!”
“那好,我即刻吩咐媛欢过去照顾廖少爷,反正我嫁过去之后,媛欢也会成为廖少爷的小妾,这是男人三妻四妾的规矩”言毕,匆匆跑进了府内,命小厮将门关闭,在赫连妤冰看来,世子司马琏如此做,已经是很不自重,自跌身份之举。
回到自己的院落细细整理思绪,心中反复思咐着接二连三的事,自己是不是命犯桃花啊!真是一团乱麻。赫连妤冰在院内呆坐了许久,兴许是琢磨事情有些出神了,直到侍女跑来告知,偏厅老爷夫人请小姐过去用饭,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朝偏厅走去
赫连妤冰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才发现原来二老也哥哥等着自己用膳,拿起筷子:“你们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用,可以不用等我的。”
说到底林夫人到底也是从银湖村嫁出来的,不过凡事从银湖村出来的姑娘都必须对银湖村的事守口如瓶,林夫人对赫连妤冰是说不出的喜欢,更有一份像对主子的尊重,只是赫连妤冰与萧国皇族有婚约的事她却是丝毫不知,林老爷替赫连妤冰夹菜:“多吃点,茜儿也是我们林家的一份子,小丫头嫁到宫里了,咱们家就剩下你和斌儿了。”
在林府的这些年,明知自己不过是借住在林府,赫连妤冰觉得林老爷对自己是视如己出,依旧是疼爱有加,只要林远荞有的,她赫连妤冰必然有一份,只是为了隐藏身份,才易名林远茜,如今此时,却要做出有损林府信义之举,只道是无可奈何,用膳完毕后,来到花厅,赫连妤冰双膝跪地:“爹,娘,女儿请求父母在哥哥成婚之日,让女儿从林府出嫁廖家,以完成廖林两府的婚约,请爹娘替女儿张罗婚事,也让林府双喜临门。”
林老爷见此情形,想起了数月前赫连妤冰对他说过的话,已婚的身份原是报恩,即让赫连妤冰随自己来到书房,林老爷才将自己心中所虑之事道出:“你当日不是言语中谈起未报他人救命之恩已经嫁人,何来今日之说。”
赫连妤冰无法,虽然骗人不对,要骗待自己如己出的林老爷更是不忍,却也只叹无奈:“女儿已经拿到了马公子的休书,而且成婚数载,并未……并未……圆房。”
言毕,将袖子拉起,臂膀上的守宫砂依旧还在,林老爷信了赫连妤冰的一番话,只是叹了几口气:“廖林两府的婚约落在你的头上,却得让你背上有恩不报之举,如今廖少爷已经病危,你确定还要出嫁,为父听到这事的时候,正想着以何种理由及方式退了这门婚事。”
赫连妤冰明白林老爷对自己的爱护和对儿女的亲情,不管是收留之恩还是爱护之情,再则林老爷爷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却不想林老爷为了儿女之事,更为了自己之事,背上不受信义,落井下石的骂名,对林老爷说出了肯定的话语:“不管廖少爷是生是死,女儿愿意嫁,如果爹实在不放心,女儿可让媛欢先去廖府照顾廖少爷,毕竟媛欢作为陪嫁,进入廖府之后按照习俗媛欢也是廖公子之妾,这样爹娘也不会在担忧女儿,为女儿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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