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妤冰听颤音跟禅心这话,又瞧着这屋子虽不大,衣物首饰胭脂水粉,样样俱全,她直接傻眼了,想了想懒得看了,转身回到寝房,躺在床上,越来越弄不弄白这混蛋皇帝是要干什么,然后又坐了起来,想起了小妹来时给了自己一个包袱,来到桌边已经不再,大声喊着:“谁动了桌上的包袱。”
拈香、颤音及禅心统统出现跪了一地,赫连妤冰见此更是来气,拈香见此:“大小姐,是拈香给您收起来了,现在要么。”赫连妤冰坐了下来,让颤音和禅心赶紧去休息,拈香将包袱取了出来,赫连妤冰吩咐他找来个箱子,将包袱打开,里面七七八八的小盒子好些个,有几个盒子里装着母亲留下的首饰;还有皇上册封昌邑夫人时所赐的令牌;想到这里,赫连妤冰将令牌丢了出去,拈香又捡了回来,赫连妤冰将这些首饰盒子,令牌以及妆台上司马誉所赠的血玉一股脑的全丢进了箱子,找来一把锁给锁上了。
盯着箱子打量了许久,将箱子抱了起来拖进了寝房,塞进了床底下,而后不顾冷风咧咧,开了门走出竹园,沿着小道进了莲花亭,拈香一直在其身后跟着,只见赫连妤冰丢了什么东西到莲花池中,只有赫连妤冰知道,她丢的就是锁着刚才床底下箱子的钥匙。
回到房间,赫连妤冰呵呵笑了几声,捂着大被子美美地睡着了。
转瞬间便到了莲花盛开的季节,莲花亭畔的莲花开的格外的显眼,想起今年起便不用去赴约了,如今春暖花开,绿屿山庄冬暖夏凉,院子里到处都郁郁葱葱,梦儿也懂得跟人笑,手足舞蹈的甚是可爱,这样的生活却也十分惬意,没人打扰,虽偶有皇上司马誉到来,赫连妤冰依旧是那样,礼节不少,话语不多。
因赫连妤冰不让底下人称呼她为夫人,或是赫连夫人,所以统统都改了称呼,赫连妤冰为大小姐,赫连妤清是二小姐。
这日绿屿山庄外,突然吵了起来,拈香进来,回禀:“大小姐,庄外一位自称是千家小姐的人,硬要闯进来。”
赫连妤冰看着拈香的表情甚是疑惑,她不知道千家小姐是谁,赫连妤清接过话茬解释着:“姐姐,你可能不知道,这千家小姐是先帝之妹桃长公主的独女,从小娇生惯养,非常任性跋扈,小妹也是在长乐宫偶然听皇太后和端贵太妃说起过,脾气飞扬跋扈,桃长公主根本就管不了她,皇太后又惯着她。”
赫连妤冰对颤音吩咐着:“湘太妃与淑嘉公主住在青枫别苑,她这么嚷嚷着若是惊扰了太妃这可如何是好,你且去别苑哪儿看着些,别叫人传了话进去,扰了湘太妃与淑嘉公主的清修。”
宁静的环境中赫连妤冰依旧抱着咯咯笑着地赫连长公主,如今自己被司马誉禁足在此,正犹豫要不要见她之际,千灵绾已经带着侍女闯进了绿屿山庄,兴许是动静太大,赫连长公主一下子哭了起来,不管怎么哄都无济于事,姐妹俩从过往宫人的口中听说过千家小姐,本是孪生姐妹,无奈妹妹千灵偌早夭,只有她活着,所以被千家及桃长公主宠爱得飞扬跋扈,任性妄为,此次入京听说是奔着她的皇上表哥来的。
千灵绾踏进竹园听见小孩的哭声,瞧着小公主:“听皇上表哥说,赫连长公主很可爱,本小姐就是想来看看赫连长公主,没想到在你们这儿。”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到了赫连妤冰跟前,将赫连长公主一把抱了过去,赫连妤冰没留神,孩子已经被抱走了,没想到千家小姐一来就会将孩子抱走,没想到赫连长公主哭地更加的厉害,千灵绾对赫连妤冰说着:“表哥每次说起公主都格外开心,想必表哥很喜欢这个公主,只是没想到,赫连长公主的乳娘这么年轻,能把公主照顾好么?”
在场的众人听闻千家小姐此话,都被吓得不轻,赫连妤冰不愿惹起事端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千灵绾又用怨怼的口吻对赫连妤冰大声说着:“为什么公主一直哭个不停啊!赫连夫人怎么也不好好管管你们,让你们这么欺负公主,让公主哭个不停”
赫连妤清已经有些气愤的表情写在了脸上,赫连妤冰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后走到千灵绾跟前,将赫连长公主抱了过来:“小梦儿,不哭了,让娘抱抱你。”千灵绾看着赫连妤冰的神情,有些不屑,道:“娘,你不过就是公主的乳娘而已,凭什么能当公主的娘,这事我要告诉皇帝表哥,请他治你的罪。”
在场的众人都明白,赫连长公主为夫人赫连妤冰所出,千灵绾不识人,却还在此处指手画脚,赫连妤冰并未与千灵绾继续深究下去,只言:“旁边便是湘太妃与淑嘉公主清修之地,千小姐擅自到此叨扰,若影响了湘太妃与淑嘉公主的清修……。”随即吩咐着:“禅心,你将公主抱下去交给乳娘好好照顾着。”
千灵绾听见赫连妤冰的话语,心中更是不打一处来,自己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委屈,这等气,才叫嚣着:“你既不是公主的乳娘,为何会说是公主的娘,可本小姐听说,公主生母是赫连妤冰,瞧你这装束也太寒酸了,怎可能是赫连长公主的生母……”
赫连妤冰语气柔和地回了一句:“是与不是,千小姐自己不会看么,既然千小姐觉得我这儿寒酸,那千小姐请回吧!皇上让妤冰幽居在此,不过就是图个清静,千小姐这么一闹,小心惹你皇上表哥不痛快”
正在气头上的千灵绾看着赫连妤冰微笑着不紧不慢地下逐客令,很不客气的回了一句:“不过就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未婚产女,以为生了个公主就不可一世,本小姐今日在此受的委屈,定不会就此罢休,你好自为之。”说完一甩长袖便扬长而去,赫连妤清看着千灵绾离去的背影瞧着赫连妤冰:“姐姐,为何不与她解释清楚,还用这样的话伤她颜面,徒增这些误会做什么?”
其实就连赫连妤冰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不跟千灵绾解释,她在此抚养赫连长公主也不过是图个清静,远荞妹妹临死前这番部署,也是为了她能心安,也为了保全林府众人的安危,今日许是因为千灵绾的到来,吓到了公主,让公主一直哭个不停,作为对公主的疼爱,才会对她不太友善。
数日之后,湘太妃与淑嘉公主从后山的屋内出来,恰逢端贵太妃乔装上铁佛寺拜佛,顺道踏青来到了青枫别苑,见过昔日姐妹湘太妃后便缓步进入绿屿山庄,看了赫连长公主,才道:“妤冰将公主抚育得甚好,哀家很是欣慰。”赫连妤冰将众人遣了出去,又让乳娘将公主抱了下去,对端贵太妃言语:“端贵太妃此来,怕是另有事要跟妤冰说吧!”
端贵太妃见赫连妤冰将众人都遣了出去,也直言不讳地说道:“哀家知道数日前桃长公主之女千灵绾擅闯了青枫别苑,皇上知道后也没深加责怪,只让她以后不许到这儿来打扰湘太妃与淑嘉公主清修,更不许再来在此打扰你照顾赫连长公主。”
赫连妤冰给端贵太妃倒了自己亲手炮制了茶,将茶杯递了过去,道:“这事妤冰早已料到了,想必此次桃长公主带着千小姐回京,怕是另有打算吧!”端贵太妃瞧着泡了一手好茶的赫连妤冰:“没想到聪慧如你,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还要照顾公主,把湘太妃泡茶的好手艺学得炉火纯青。”
“妤冰不过是依样画葫芦,承蒙湘太妃不嫌弃妤冰愚钝,肯教导妤冰,如今能被端贵太妃夸赞,真是妤冰之幸”
“当年姐姐与先帝同意定下你与当年还是皇子时皇上的婚事时,夸你聪慧,长大了也是个明事理,聪慧无比的女子,没想到还真让姐姐猜对了,只是姐姐遵照先帝遗命摄政了几年,身子已大不如前,前日桃长公主入宫请皇太后准许千灵绾入宫的事,都是瞒着众人,直到皇太后下了懿旨册为千嫔,皇上才知道,无奈懿旨已下,只能让朱妃晓谕六宫,安排住进了琉璃殿”
赫连妤冰听着贵太妃说起琉璃殿三个字,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抽打了一下,毕竟那是妹妹曾经住过的地方,怎么会给她住呢?想着便向贵太妃问出了此话
贵太妃答道:“琉璃殿是千嫔自己向皇太后请旨的,没有惊动皇上与哀家,就连朱妃知道的时候千嫔就自己安排人收拾了搬进去了。”
想到朱妃,到了萧国,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除了那日生病送来的补品外,却未曾见过,如今的她在宫中要面对怎样的坎坷与刀光剑影,赫连妤冰呆呆着坐在那儿停下了手中的泡茶的功夫,直到茶水溢了出来,贵太妃说道:“妤冰,想什么呢?”
赫连妤冰才缓过神来,道:“没什么,想事想得出了神,让端贵太妃见笑了。”
“以你的聪慧,相信姐姐会让你入宫成为皇后的”说完盯着赫连妤冰微微笑着
“贵太妃娘娘微服出宫来见我,就是为了让我入宫成为皇后?”
“皇上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当年救你也是因为第一次的那一眼,后来的种种哀家都知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成为了皇后,公主便可以有个好的前程”
“端贵太妃,妤冰担不起您如此的厚爱,皇上于妤冰而言,是高高在上的,他身边已经有不少的嫔妃,这次选秀又选了几位名门淑女、大家闺秀入宫,所以妤冰不曾想过要入宫,更不曾想过要当皇后,如果可以能让先帝的赐婚诏书永远不昭告天下,或者取消了这门婚约,妤冰感激不尽。”边说边跪在了端贵太妃身前,看着如此诚恳的赫连妤冰,端贵太妃将其扶了起来:“以后别动不动就跪,既然如此,哀家也不逼你,只是誉儿的心,哀家比谁都明白,当年姐姐怀上淑仪公主的时候,尹淑妃最是得宠的时候,所以姐姐的几个孩子都是哀家帮着照顾,誉儿跟哀家也极为亲厚,姐姐未雨绸缪才在权势上下了功夫,好在尹淑妃无子,否则咱们的日子都不好过的。”
赫连妤冰坐在了凳子上,缓缓说道:“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么一段,如此妤冰就更不能入宫了,妃嫔之间的算计会让妤冰无法呼吸。”几个时辰的恳谈,端贵太妃终于答应赫连妤冰暂不再说入宫的事,等赫连长公主长大些在做计较。
经常进出绿屿山庄负责采办的人会时不时会带些传闻回来,数月的时间,绿屿山庄的事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传言:绿屿山庄的主人是位绝世美人,萧国未来的国母,当今圣上最钟爱的女子,连名字都被传了出去了,各种各样的版本在赫连妤冰这里是不绝于耳。
第05章:谁的情殇
自端贵太妃走后,已经有数月的时间,莲花亭畔的莲花开的娇艳,给人已高洁不争,纯洁无瑕的美感,赫连长公主由乳娘照顾着,赫连妤冰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多数时候要么看书,要么下棋,要不就直接躲在房中练习内功心法,又或者竹园中拔剑自练,闲静自得。
赫连妤冰午睡后,看过公主,便在莲花亭中下着棋,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拈香匆匆走了过来:“小姐,世子殿下撞开了绿屿山庄的大门,正在庄内到处找你呢?”
赫连妤冰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离开了莲花亭,坐上了小船,正要离去,世子直接跳了上了船,赫连妤冰放下船桨,又回到了莲花亭,继续自己的左右手下棋,世子殿下一把抓住赫连妤冰执黑子的右手:“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不给我……我们你的消息,为什么赫连妤冰是你。”
司马琏拽着赫连妤冰的手,盯着她的容颜久久未曾离开,脸颊有些泛红,赫连妤冰不是不明白司马琏对自己的感情,如今自己这样的身份,虽然没有与司马誉正式的册封,可在终究是拜了天地了,如今对外来说有了一个女儿,在自己心中司马誉虽然很混蛋,很不可一世,心却早已给了她,只是自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而已,司马誉的后宫三宫六院,是她无法接受的,面前的司马琏虽然已为了自己散尽了府中姬妾,自己与她也终究不可能,用力甩开了司马琏拽紧自己的手,冷冷地说着:“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朋友,你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再者我以为跟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想到你还是找到了我,你可知道这里是绿屿山庄,皇上为准皇后而建,你没有机会,而如今的赫连妤冰你也要不起。”
言毕,赫连妤冰起身欲要离开,只听司马琏对着赫连妤冰的背影道:“我为什么不能有其他的想法,当初碍于皇太后懿旨以及你的身份,我也曾打消了对你的痴念,可是当我得知出嫁的人并不是你,而事情不也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要不是妹妹康宁郡主入宫给皇太后请安,路过琉璃殿跟千嫔娘娘发生了些争执,千嫔娘娘一时口快将此事说了出来,我恐怕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你会躲在这里,更不会知道你会是赫连妤冰,如今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赫连妤冰后退了几步,差点踩着自己的裙子摔倒,好在后背贴在了柱子上,对司马琏道:“从世子殿下踏进绿屿山庄我就知道你为何而来,为什么会来,世子殿下刚才问的几个为什么恕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因为我赫连妤冰不是你的谁,更不需要向你说明,也没必要像你解释。”
不远处,司马琏的落寞被赫连妤清尽收眼底,原来痴情之人也可以长得这样的让人心醉,他不是世间最好看的男子,却是我赫连妤清此生非君不嫁的男子。
落寞的司马琏只能惺惺而归。
赫连妤冰在楚国内早已芳名在外,琴棋书画,能文能武,如今居与萧国,亦不会忘记自己的所长,这日她莲花亭弹起了琴,悦耳动听的音乐,在绿屿山庄回荡着,也飘向了湘太妃居住的青枫别苑,连足不出户的湘太妃也带着前来给自己请安的林远斌夫妇登门绿屿山庄,拈香听闻通报者言说是湘太妃过山庄,匆匆迎了出去,将湘太妃带到了距莲花亭,却被湘太妃阻止在往前行步。
三人在此静静地站立着,林远斌看清眼前此人才知道民间传言并非空穴来风,面前弹琴之人竟是当日在府中寄居名义上的大妹,心中不免泛起了欢喜,也明白自己与她今生只能是兄妹。
湘太妃瞧着林远斌,轻声细语着:“哀家猜的没错,你们果然认识,都道当年皇上微服民间娶了个夫人,不曾想竟是你的故人,哀家去竹园看看赫连长公主。”
林远斌见湘太妃离去,赫连妤冰停下了琴,不惊不慌地说着:“林哥哥既然得湘太妃娘娘引入了这绿屿山庄,便是客,请过来入座吧!”随即吩咐拈香上了些茶点,用从湘太妃处学来的泡茶功夫给林远斌送了一杯过去,又送了一杯给其身边的女子,仔细打量着,该女子有着细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皮肤甚是白皙,虽不算是倾国倾城之容貌,倒也称得上是小家碧玉,礼貌得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嫂嫂吧!妹妹见过嫂嫂”
林远斌将茶小酌一口:“你的事为兄都听说了,你一切安好便好,如今妹妹在此幽居,想必外间之事定入不了你的耳朵,。”
赫连妤冰瞧着林远斌,深知这位林哥哥的个性,微笑着:“妹妹一切安好,劳林哥哥记挂,请林哥哥转告爹娘,马公子就是当今皇上,你如此告诉爹,他老人家会明白的,只是林哥哥后半句话如此说,想必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吧!”
“皇太后千秋,各臣服与萧国的都会送来贺礼,也会派出使者来参加皇太后的千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