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仗着今日人多,也在后面喊:“亲一个,亲一个……”
太子与太子妃僵在了婚塌上,太子危险的看向了二皇子……
夏漓拉住二皇子的小臂,扯住他往婚房外走,边走边道:“亲几个,都是人太子洞房,有你什么事儿!”,规规矩矩的跟她出去吧,凑什么热闹。
太子哭笑不得,人群一哄而散,二皇子大笑着任夏漓将他拉走。
夏漓拉着二皇子,到了宴席处,二人在左席首、次位挨着坐下,等着太子等会儿出来敬酒。
二皇子持酒与夏漓碰了一杯,道:“你从前不在京城不知道,满朝文武盼着太子成婚,眼睛都盼绿了,你今天看到韦相没,满脸褶子都给笑没了。”
“我觉得韦相再盼,应该也没有二殿下盼着自己成亲的心急切,恨不能今天是你自己成婚吧,没得得罪了太子,小心你成亲的时候他报复你。”
“怎么会?太子可是端方君子,他可干不出来大声吆喝的事儿。”
夏漓白眼一翻,道:“太子难道是光杆司令,做事还得自己出头,”
二皇子一哽,随后释然:“怕什么,我可比太子脸皮厚了不少,他难道还能让我成不了亲不成。”有他亲爹在呢,太子不敢。
“……”夏漓对二皇子竖起了大拇指,这娃确实是个大大的厚颜无耻之人!
太子出来敬酒,二皇子因刚刚在洞房得罪了太子,故没敢往太子身边凑。
夏漓与二皇子坐在位置上,李永年凑了过来,三个人一起碰了好几杯,等李永年走后,他们二人就没了消停,趁着今日太子大喜,敬酒的人不断。
二皇子来者不拒,夏漓今日也不能给冷脸,也喝得微醺,她招手喊来何有才,轻声道:“把酒换成白水。”,她受不了了。
何有才不动声色的去给夏漓换酒。
二皇子送走了一批敬酒的人,趁着间隙,伸长了脖子,悄声对夏漓道:“你别喝了,看你斜对面,再喝黎寻之就该过来了。”他伸长了手,拍了拍夏漓:“马上也要成亲了,什么感受?”
夏漓被拍的火起,咬牙切齿道:“想揍扁你的感受。”
二皇子嘿嘿一笑,对夏漓挤眉弄眼的缩回了他的身子。
夏漓看了看黎寻之,他今日身着赭色衣袍,腰上系了大红绸带,他今日要代太子迎亲,还兼了傧相,更是东宫少詹事,应该是最忙的人之一。这会儿和雷子嘉也被人围住了在敬酒。夏漓收回目光,心中的不耐悠然滋生。该死的老二,哪壶不开提哪壶,瞬间让她的心情复杂起来。
夏漓开始喝白水,二皇子倒是真金白银的喝大酒,她盼了好久,终于把他盼得倒了下来,然后,她叫上二公主和三公主,扶上二皇子,一起离开东宫,等着明日一早的认亲仪式。
黎寻之抽空去宴上看夏漓,见她被人敬酒,已是粉面微霞,再喝下去只怕就要醉了,正要上前去阻止,却被人团团围住。
他只好让常山去吩咐给她把酒换掉,等常山回来禀报,才知道她已经让人给她换了白水,心中泯然而笑,这才放下心来。
等他好不容易忙完,回头去找她时,才知道人已经走了,他有些郁闷,这两日,他心神不定,总想找机会与她好好说说话,却忙得脚打后脑勺,怎么都没找着机会。后面几天太子新婚,宫里得举行认亲仪式、举宴,他们东宫的人都得了假,他也不能随意进宫,心里面憋着一肚子的话没有出口。
“寻之,别傻站着了,还等着你安排送客呐!”雷子嘉急的大叫。
黎寻之只得回头,把今日婚宴的后续事宜理完。
第二日,太子成婚休假,皇帝却没有假期,众人齐聚坤宁宫,等着皇帝下朝后,举行认亲仪式。
夏漓到的时候,除了皇帝和太子夫妇,连挺着大肚子的大公主夫妇都已经到了。他们夫妇昨日便进了宫,皇帝特许他们二人昨日宿在了大公主未嫁前的宫室中,不让大公主舟车劳顿。
夏漓看着大公主的肚子,算算日子,应该七个多月快八个月了,她眼皮微跳,她一直都挺怕见到孕妇的,总觉得那肚子里的孩子,好像马上就要踹破肚皮蹦出来一样。她从前跟着秦大夫一起时,听到过产妇生产时的惨叫,让夏漓至今都心有余悸。
大公主见夏漓看她,微笑想对她行礼,夏漓忙道:“别动!好好坐着。”
大公主一愣,随即一笑坐好,道:“多谢小姑姑”。
夏漓摆摆手,对她道:“多召太医、稳婆看看,好好养胎。”她觉得大公主的面色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太辛苦的原因,找大夫看看总没错。
“长公主请放心,府上大夫天天给公主诊脉的。”大驸马回话。
夏漓点点头,不再多话。
太子夫妇到的时候,夏漓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最小的皇子,这两个小崽子,喜欢夏漓讲故事,次次见到她,都往她身上扑,一个还能接得住,两个没得办法,夏漓将人哄到她的坐位上,一左一右的坐着。
她不敢乱讲故事,只好哄着这俩一起说话:“是吗?你爹爹说你最聪明啊?”
四皇子夏恪昇,小肉脸点头如啄米,夏漓道:“那不可能,你爹爹还说过我最聪明,他骗你的,你笨!”夏漓指了指自己,再摸了摸四皇子的小脑袋。
四皇子要哭不哭:“我最聪明……”
夏漓只好附合他:“你最聪明,你最聪明,但人的聪明和个子一样,得长!你还要不要长?”
“要!”小四高兴的点点头,夏漓稀罕的捏捏他的脸。
“出息,还和小孩子计较,小四儿,到三姐这儿来,看,姐姐给你准备的饴糖,可甜了。”三公主看不惯夏漓忽悠小孩,用糖把小弟哄的颠颠的到了她身旁。
夏漓不以为意:“你是哄小孩,我可是把他们当大人在讲道理。”她将一旁乖乖的三皇子夏恪煦搂入怀中,道:“是吧,煦哥儿?”
三皇子高兴的点点头,夏漓再道:“离你三姐远点,糖吃多了,牙齿会掉,到时候跟个小老头似的,没有大门牙,多丑。”
三公主对夏漓怒目而视,夏漓当看不到。
三皇子本来还在羡慕弟弟有糖吃,听夏漓这么一说,忙捂嘴摇头。
二皇子看不下去了,到夏漓位置上,抱起了三弟,走到自己位置上,道:“别听小姑姑瞎说,糖可以吃的,只是要少吃,小孩子长大了都得掉牙齿,哥哥姐姐们都掉过了,掉了还能长出来。来,吃,别怕。”
二皇子拿了三公主的糖,给三皇子喂在了嘴里,小小的三皇子不过四岁,看看夏漓,再看看他二哥,最终抵不住糖的诱惑,包住嘴用舌头舔抵着糖块。
夏漓淡定,反正她说的是实话,她不心虚。
太子夫妇坐在位置上,看着弟弟妹妹们逗趣,但笑不语。
只太子妃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夏漓身上,对她颇是好奇的样子。太子在案下捏捏她的手,小声道:“别盯着小姑姑看,待会儿她要是恼了,孤得遭殃。”
“嗯?”太子妃不解。
太子无奈道:“看在你是新嫁娘的份上,她不会说你,但她得找孤的麻烦。”
太子妃惊笑:“小姑姑还要找殿下的麻烦?”
太了无奈的点点头,他小姑姑的嘴,可从来没给过他面子。
太子妃更好奇了……
皇后自被夏漓怼过两场后,和夏漓只剩下了面子情,二人见面只是假模假样的互相问候一下,再无其他交流。此时,皇后做足了慈母相,招呼着给各皇子皇女上茶上点心。再时不时关心的问问太子妃习不习惯什么的……殿中气氛融洽,皇后很满意。
两个小崽子被哄走后,夏漓百无聊赖,终于听到了皇帝驾到的声音。
一时皇帝坐定,太子夫妇给帝后行跪礼敬茶,太子妃献上给帝后做的针线,是绣了龙凤的靴子,帝后表情满意,各有赏赐。
然后就是给夏漓行礼,倒是不用下跪了,因是家礼,夏漓不用还礼。她也得了一双绣着荷叶莲花的翘头履,跟她爱穿的青绿色衣裳挺相配,倒是挺有心的。夏漓还了一荷包装的满满的,刻着福字的金豆子。
从此以后,又多了一个人叫她‘小姑姑’了。
太子夫妇坐回原位,下面该由大公主打头,依次给太子妃见礼,太子妃再送上见面礼。
因着有孕,太子夫妇二人免了大公主的礼,轮到最小的三、四皇子时,二人都胖墩墩的,像模像样的揖手行礼,三皇子倒还好,四皇子因腿短,差点一个倒栽葱,幸得有乳娘眼疾手快扶住了,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皇帝招了招手将小儿子招到跟前,抱在了腿上,道:“吓着了吧,怎么不小心点。”
四皇子眼睫挂泪,嘟着小嘴,带着哭腔:“儿臣笨,差点摔倒。”
“谁说的,昇哥儿最是聪明,只是你人还小,站不稳很正常,朕的昇哥儿最是聪明。”皇帝年龄越大,越是肉疼自己的几个小儿女。至四公主往下,四个小的他都时时疼在心上。
四皇子擒着泪指着夏漓,夏漓干咳一声,引得皇帝瞪了她一眼,然后哄老儿子:“姑姑跟你说笑呢,不用当真。”
四皇子破涕为笑,抱住了皇帝的脖子。
皇帝命人将几个小孩子抱去吃些点心果子,大人们用膳顾不上他们。
几个小的一起离开后,皇帝才对夏漓道:“你对小孩子不能委婉点,这么小的孩子要是被你吓着了,以后不亲近你,看你怎么办!”
“怎么会,实话实说是美德。我小时候最讨厌被当成小孩子哄,有个人把我当大人对待,不知道多高兴,您没看到,几个小家伙就爱和我一起说话吗?”夏漓淡定。
皇帝给逗笑:“那是你,你怎么知道其他人都和你一样。”
夏漓强辩:“小孩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大了才有不同心思。不是说三岁看到老,这么算,现在给他们灌输世事,让他们对这个世界不要有幻想,正是时候。再晚点,就迟了”
皇帝越听越不像话,这都是什么观念:“你懂个……什么?快闭嘴,你以后给朕离小孩子远点,没得教坏了小孩儿。就你这样,以后有了孩儿,还是送进宫,朕给你教养,要让你教,不得把孩子给教歪了!”皇帝差点把‘屁’给说出了口,还好转得快,他使劲瞪夏漓,把她瞪的再不敢开腔。
夏漓郁闷,她说什么了啊,不过是交流一下对小孩子的心得,有必要把她还没出生的孩儿都给安排好了么?
太子往下,所有人都忍俊不禁,看着他们小姑姑被皇帝呲的说不出话来。
只太子妃看着皇帝与夏漓之间的相处,虽然皇帝在训斥夏漓,但气氛莫明的温馨,她在心中暗暗称奇,都说皇帝疼长公主,却不想是这种疼法,二人之间说话,似乎没有半点……,怎么说呢?皇帝没有皇帝的架子,仿佛真是的两兄妹在拉家常。就算不提身份,他们一老一小,说话却完全没有年龄的妨碍……,难怪长公主虽然比她小,太子却让她别把长公主当小姑娘对待,要心存敬意真当她为长辈。
太子妃回忆了一下,这一殿的人,包括皇后在内,对皇帝说话都带有敬意,只有长公主与皇帝说话时,是真把皇帝当亲长,完全没有半分隔阂的!
太子妃提醒自己,不能把长公主当三公主他们一样的妹妹,要更尊敬才行……
一家人其乐融融,正式接受了新成员的加入。在坤宁宫用过午膳后方各自散去。
太子夫妇回东宫,大公主夫妇出宫回家,二、三公主手挽手一起走了,只剩下夏漓与二皇子同路,二人边走边聊天。
二皇子道:“小姑姑,一起出宫吧,晚上去听风楼用膳,太子大婚,宫外也热闹的紧。”
夏漓摇头:“不了,明天坤宁宫设宴招待内命妇,太子妃要以新妇的身份,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太子让我去给她媳妇壮胆,说是怕太子妃新妇面浅受委屈。”
“啧啧,看不出来皇兄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啊。那明晚吧,明天最后一天没有宵禁,为了庆贺,百姓们还自发的准备了灯会,挺热闹的,到时候你也看看。”
夏漓看了看二皇子,点头答应下来。
“……唉!”二皇子叹了口气。
“怎么,你皇兄成亲,你这么羡慕?你急什么?媳妇还能跑了不成?”夏漓给他叹的也快要心情不好了。
“我何时急过,那不都是你说我急的嘛!”二皇子没好气,他看了看天,再叹了口气道:“邓柯潜逃了!”
兵部尚书的儿子在抄家时没找到,这么几天过去了,太子成婚又没有宵禁,早该跑出京了。夏漓听二皇子接连叹气,还以为什么事呢,她道:“这有什么,换我也逃,被抓住没得好下场,跑了说不得能隐姓埋名太平过日子。”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邓柯不像是会逃跑的人,可他就是逃了。小姑姑,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其他问题,或者……后招,我总有种感觉,事情不对。”
“……,已经画影通缉了,就算邓柯如你所想人有不对,到了如今,我们在明他在暗,除非他真的跑了,不然,但有异动必被抓。所以,你把心放肚子里吧。”
“……,我只是感叹,可能真被你说中了,我身边真有人有不该有的‘想法’,还是我认为是朋友的人。”想起夏漓回京不久,跟着他去了行院后,对他说的一番话,二皇子心里难受。
“这有什么的,谁能保证自己身边的朋友,个个都是好的呢?更何况,是你的朋友怎么了,那邓柯还是太子的臣子,皇帝的子民呢。”她夏漓不也被她认为的朋友给坑过嘛,有什么的。
“……,小姑姑,你可真是会安慰人……”,不过,他真的有被安慰到,二皇子笑着摇摇头。
“一般一般吧。”
行到康宁宫路口,二人分别,夏漓看着二皇子离去的背影,短短半年时间,二皇子已经脱去了她回京初见时的青涩,有了成年人的轮廓,夏漓在心里叹了口气,皇室的孩子,总是会在各种压力下长大,她如是,二皇子也如是。
第55章为见于氏求帮忙
转天,夏漓在坤宁宫看着皇后带着太子妃应酬各位命妇,她坐在太子妃对面,淡笑着应对各色人等的奉承,不冷不热,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造次,顶多在她面前打个招呼,行个礼,就与皇后、太子妃聊家常,聊胭脂水粉、衣裳鞋袜、生儿育女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