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逝世后的第四天,御史雷帧等七名言官弹劾潘晟广,泓历命潘致仕。
潘晟广乃张正生前所荐,不久,言官把矛头指向张正。
泓历于是下令抄家,并削尽其宫秩,迫夺生前所赐玺书、四代诰命,以罪状示天下。
且张正也险遭鞭尸,家属饿死的饿死,流放的流放,后万历在舆论的压力下中止进一步的迫害。张敬修,张正长子,后死于流放途中。
“舒妹亲启,转眼之间,你我已阴阳两隔,那日竟是最后一次相见,就算你不记得为兄,我还是要说,此生能有你这么一个人让我牵挂,我死也无憾了,这么些年,因为父亲,因为世俗,等等缘由,为兄始终不敢与你相坦,怕是父亲泉下有知,才所做的,你还是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为好!既然忘了前尘,那就好过今日,望舒妹能觅得一良人,白头偕老,呆子绝笔!”斧子良良读了好久。是从阿木带回的半道劫下来的给大当家的的信。
斧子,摸摸下巴坏笑道,“死就死的彻底点,少来这些个牵挂,免得出什么岔子,小爷帮帮你好了!”说着一把火燃了信件,残片随风飞舞,最后不见踪影。
第二天夜里,风吹着树叶,飒飒的飘下,却冷风阵阵的让人后背发凉。
“拜托,拜托你别跟着我,哎哎,你别拽着我,我有什么办法能帮你,对不起!”左舒一边往山上走,一边向身后不停的摆手,身后空无一物,但左舒的衣摆确实被什么东西拽着,使她进退不得。
“哎呀我的妈呀!”左舒拍了拍胸口,喘着粗气说“你怎么一下子出现一下子又不见,你好好做你的鬼不好吗?非来吓我,我说过了,我真的帮不了你,你快走开吧!”左舒摆了摆手,一直往前走。身后好像有什么在拦着她。
自从左舒醒来之后,忘记了过去的事情,只记得自己的山寨,兄弟,福婶。而他人却都不记得了。
阴司殿
冥伯向面前的人拜了拜说“阴司,你那日叫孟婆端给小舒的茶是不是…”
那人点了点头说“我叫孟婆在茶中下了‘禁蛊’,封住了她的记忆,也是张正所说,这孩子的魂魄天生与别人不同,又是巫女的后代,才得通鬼神,屡次出入地府,但终究阴阳有别,她阴气过盛,自身的灵体也护不了多久,封了她的记忆,只要她不再使用巫术,一直带着灵符,就可克制心智,不被恶鬼所诱!”
冥伯顿了一下说“那这孩子能不能以后再也看不见鬼神!”
“不可能,那是他们巫族巫女的宿命,世世代代都为阴间所用,以护得他们巫族世代平安,绵延不绝,这是他们的使命,是责任!是他们祖先与阴间定下的契约!总有一天她会重握巫女之权,只是…天机不可泄露!这一切就要看她的造化了!那灵符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那人顿了顿,高声对冥伯说“这都不是你该管的事,还不速速归位,抓捕阴魂!”
冥伯张了张嘴,手放回袖子里,作了个揖,慢慢离开了大殿。
那人望了望浮现的影像,说“你本不该…”
“好了,话我给你带到了,让你夫人修萁修萁你的坟墓,不过她能否做到,老娘可就不敢保证了,这下你总该走了吧!”左舒推了推一旁酒壶,酒壶没原由地转了一圈停下来。里面的酒早已空了。
左舒拍了拍腿,活动活动腰,从坟地上站起来说“酒也给你喝了,你好好投胎去吧!我先走了!我家中还有人等候!”说着提起一旁的死了多时的獐子,扫了扫盘居的苍蝇,一把将它扛起,施展轻功下山了。
本来左舒今日上山是为了打打猎练练手,没想到半道上被一个鬼魂一直纠缠,直到办完事,才想起打死的獐子,才将獐子扛回山寨,着实累了半天。
“大当家的,你这一天天的上哪去了,把我们忙的,你到好清闲潇洒去了?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就不能上点心!”福婶气冲冲地说。
此次左舒脱险,让福婶明白了一件事,只有左舒嫁人了,她才能安安心心地工作,为此福婶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法,左舒无奈之下才同意比武招亲,毕竟她左舒不能找一个武功比自己差的,因为她知道天下能打败她的人没有多少,大部分早有家室。左舒这才放心的举办比武招亲。
听着福婶在一旁叨叨,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第5章
第二天黑风寨很是热闹,忙忙碌碌地到处都是人。
大多数人听说是黑风寨的大当家的招亲,纷纷来凑热闹,少数人也想见识一下大当家的,传说这个女人三十岁上下,模样非常标致,会骑马,会射箭,一身好武功。
特别是一杆大铁枪,舞的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就是那战神赵龙来了,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今日她比武招亲也想看看有哪位高手可以拿下她。
左舒坐在椅子上边磕着瓜子边翘着二郎腿看着外面的战况。
比武第一轮是和斧子比试,过了便是第二轮和赵头比试,这第三轮便是和自己比试。
左舒想着斧子赵头的武功都不差,想必能挡住一批人,自己再三下五除二的干掉一些人,今天就可以歇歇了,想来福婶也不会说什么,这件事应该就能过去了。
“好,哎呀…可惜了!”众人纷纷叫好又惋惜。
好的是这小喽啰的关过了,在那个中年人那里又败下阵来.
突然大家被舞台上吸引了过去。
舞台上一个翩翩少年正打的中年人节节败退,使得一手九节鞭,但招招伤及要害,幸亏中年人躲的及时,才没伤到。
只见那中年人许是体力不支,脚一滑倒在地上,那个年轻人一鞭直冲中年人打来。
忽的被一杆铁枪缠住,停在了中年人前面,一个身着戎装的女子手持铁枪挡在了中年人面前。
“大当家的!老头我…”中年人一脸惭愧的望着女子。
女子笑了笑说“来人,把赵头扶回去,赵头辛苦了,你下去歇歇吧,剩下的让小舒来!”转头又看了看手持九节鞭的那头的人。
唇红齿白,剑眉星目,长而卷的睫毛下,有一双摄人的眼睛,正头戴幅巾,长发披在巾下,发丝如娟,一身黑色戎装,绣以银丝团云,叫人看了不禁注目良久。
“英雄既然是来比武的,说好的点到即止,何以招招致命!”左舒望着他说。
此刻他们在九节鞭上比力,左舒紧紧的拽着铁枪牵制着对方。
那人淡淡一笑“刀剑无眼,王某只是…”
“少说废话,你同老娘打了再说!”左舒一枪挑起九节鞭,摆了个枪法,直冲那人刺来。
那人上劈下挑,左抽右扫,向左舒袭去。只见那人鞭起鞭落,密不透风,动作一气呵成,左舒使着枪尖一一挡住那人的鞭子。
两人一打一攻竟打了小半天。周围看热闹的人,有的嫌累早早离场了,有的拼着一份耐心死死的盯着场上的两人。
渐渐的左舒有些体力不支,但那人的鞭子还是招招致命。突然左舒的小腿袭来一阵痛感,铁枪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左舒倒在了地上。一阵鞭风从左舒脸上打过,又忽的收了回去,打在了一旁石地上,打出一道印子。
“停停停,英雄手下留情!”福婶叫嚷着跑上来,把左舒左右看了看,知道脚腕虽是出了血口子但无其他大碍也长长舒了口气。
站起来笑嘻嘻的对那人说“不知英雄高姓大名,家住何方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啊?这场比武您胜了!”
那人摆了摆手说“在下王了尘,家住卫辉,父母先一步过世了,在下是到京城来某差事的,不过你们家大当家的武功确实了得,在下佩服佩服!”
福婶此刻的脸都快笑出花了,她一边招呼人把左舒扶下去,一边和王了尘攀谈起来。
“呸,有本事等老娘好了,我们再打!”左舒一边骂着一边一瘸一拐的下了台子。
“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这可是你的未来夫君,你,你,快把当家的带下去!来来,姑爷里边请!”福婶一边笑着一边拉着王了尘入了大堂。
看热闹的众人一哄而散。显然了无兴趣。
是夜
黑风寨的大当家的被一把大锁关在卧房里,锁是玄天锁,打不坏劈不开,是林叔特制对付调皮的左舒,没想到竟真的派上用场了,被伤到的脚踝隐隐作痛。
“哼,斧子,你放我出去,让我再和他打过!暗箭伤人算不得什么好汉!”左舒在自己的卧房里大叫着。
守在门外的斧子转身和一众兄弟互相嘻笑着,故意大声说“大当家的,不是我不让,是福婶说的,大爷走了,她就是你的长辈了,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就把你嫁给新的二当家了!咱们乡下也不讲究即日洞房就行!嘿嘿!”
左舒急得直跳脚,“哎呦,我的脚!”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刚才的暗器把她的脚踝伤的不轻。恐怕筋骨都伤了许多。
忽然门外熙熙攘攘的,嘈杂的声音直入左舒耳中,“来来来,你就在寨子里歇歇,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寨的二当家了,别客气!”
“哦,这…是为你安排的房间,你且住下!来来来!”
“哎?”一个男子被推了进来。
拍着门“咦,哎开开门,哎怎么把门锁了!哎,福婶…奇怪!”
“你…”男子一转头,见房里还有一个人着实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
左舒从床上跳起大叫“你什么你!大半夜的不怀好意进我屋干嘛!哎呀!”
左舒受伤的地方吃痛眼看就要倒在地上,那男子见状,上前一步接住了自己。
“你松开,谁要你扶了,老娘自己可以!”左舒推开男子,一瘸一拐的走到床的一边,却死死的看着那男人。
男人无奈的耸了耸肩说“这我也不想进来,是那个福婶硬把我推进来的,说是给我准备的房间,我还在想怎么一个房间门口有那么多人在,谁知刚进来门就被锁了,还遇到你这么个夜叉!”
左舒拍案而起指着那人说“你说谁夜叉呢!有本事咱俩再打一架,不信打不过你!你给我滚远点!”
那人看了看左舒嘻笑着说“我也没想接近你,我叫王了尘,你是叫左舒吧!怪不得人人叫你母大虫,脾气着实不好,不过我不介意,毕竟你是我娘子,我会包容你的!”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谁是你娘子,比武偷袭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我们再打过,指不定谁输谁赢,福婶年纪大了,她认你我可不认!”左舒气冲冲的说。
“你,啊!!!”左舒一下子蹦到了尘身边,拽着他的衣袖瑟瑟发抖。
“怎么,左舒,现在想投怀送抱啊!”作势要亲左舒。
左舒反弹着松开他的袖子,红着脸说“什么?什么?不要脸,我只是,你…算了,你又看不到!我给你说…啊!”大叫着又躲到王了尘身后。
“你这么害羞啊!”说着王了尘将闭着眼瑟瑟发抖的左舒一把拉到面前,伸手一下子抱住了她,一股男性特有的气息瞬间将左舒包围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侵入着左舒的神经。
左舒忽的睁开了眼睛,正对上王了尘紧闭的双眼,淡淡的味道绕着鼻子周围,此刻自己正在他的怀抱里,竟然丝毫没有要离开这个怀抱的意思…
左舒细细看起王了尘来,他长得很好看,米色的皮肤,长眉连着一双动人的眼睛,虽然他闭着眼但长而卷的睫毛可以看出有一双美丽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下是血润的唇,五官组合起来让人着实着迷,她不禁屏住呼吸。
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怎么,为夫的容貌就这么让夫人垂涎,一直盯着为夫!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看个够!”左舒忽的身子一震,眼前的人刷的睁开眼,直直看着自己。
左舒忙从怀抱里逃离,一瘸一拐的坐到桌子前,揉了揉鼻子支吾的说“哪有?是我看你一直在抱我,想想从哪挣脱!试试你的身手!”
王了尘会心一笑“哦,那你一而再的往我这里躲 ,是什么意思!”
左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我是…”左舒说不下去了,总不能说自己看见了恶鬼,才躲到人家那边去的吧。
“总之,你,你,离我远点,你们都是…门锁上了就算了,你就,就睡在地上,离我越远越好,若是敢近半步,我就杀了你!”说着比了个杀的手势。
王了尘笑了笑,却一步步靠近左舒。“你你,你…干什么?”左舒紧张的问。
王了尘一下子把左舒横抱起来,向床前走去。“干什么!给你疗疗伤,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这么漂亮的脚留下疤就不好看了!”边说边把左舒放在床上。
“啊!哎呀!你轻点,哎呀!疼疼…疼!”房里传来左舒的叫喊声。
一直趴在门外的福婶一拍大腿笑了笑说“好好,大哥,我终于把事给你办成了,小舒终于有了人家,大哥,你在天之灵可要保佑小舒啊!和和满满的!”说着向天空拜了拜。
“好了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别碍着大当家的了,斧子,把人都撤了,弟兄们该吃吃该喝喝去耍吧!”福婶满脸堆笑地拍了拍斧子的肩,声音里透着高兴和快乐。
房内
王了尘擦了擦汗挑逗说“你就不能小声点,不就是正个骨,上个药,跟杀猪一样,怪不得没人娶你,你们山寨也是,该早早办这个比武招亲,这样我就可以早一步的娶到你,嘿嘿,现在也不差,我的夫人如此美貌,着实让人喜爱的不得了,连你刚刚生气的样子都让为夫心动不已!”
左舒噌的一下红了脸,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这么对自己说话,就是寨子里的弟兄平时也因为畏惧自己才不敢对自己说这种俏皮话。
“你,你做好了事,就睡到一边去,我要睡觉了!”左舒装作打了个哈欠的样子。
王了尘放下左舒的腿,噌的站起来,渐渐靠近左舒,她被吓得身子一直往后靠,以前要是有人敢靠自己这么近,怕是脑袋早就搬家了。
左舒一记手刀被王了尘挡下,他还死死抓着左舒的手。
王了尘挑了挑眉毛,坏笑着说“我还有事没做完呢?做完了,为夫才能睡啊!”
左舒此刻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什么…什么事?”
王了尘伸出另一只手,伸向了左舒的方向。忽的拿了一个东西到左舒的面前,“被子 ,不拿,我怎么睡啊!”说着把被子一卷,走到到一边去了。
左舒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他们都没有威胁到我。
王了尘不知从哪甩出一枚铜钱把烛光给灭了,左舒也胆颤地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