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么想着,把眼一闭…
忽然身子一轻 ,“吁!”一声马声嘶叫 ,左舒猛的睁开眼,只见自己被白马带出混乱的场面,正向寨子的方向狂奔。自己不自觉地回头定睛一看,只见王了尘正在地上与对方酣战,十分激烈。持了马缰想要回头再战,谁知小飞只顾向寨子方向跑,一点也不听自己的指挥。
“小飞,你在做什么,快快回去,战事未了,头领便临阵脱逃,算什么大当家的!弟兄们都在等我呢!那姓王的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连主人的命令都不听了!驾!吁吁!停!停下来!”左舒此刻正在极力地原地,打着响鼻,踢着马蹄。
“小飞,走走,快回去!”左舒急忙扯着缰绳驾着马往回赶。
此时战场上一片狼藉,尸横遍野,衣着样式差不大多的官兵和弟兄们的尸体交杂在一起,不易辨认出来。忽然,左舒脑子里闪过什么,跳下马,一个一个尸体翻找起来。
“王了尘,王了尘,你在哪?你可别死,咱俩还没有一决胜负呢!你…别死,在哪儿!”左舒一边说一边找与王了尘衣着相似的男子。
“姑娘,把你的身子借给我好不好!”忽然一声鬼叫在左舒身后响起。
忽然之间,鬼叫之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原来地上的尸体刚死不久,灵魂刚刚离开躯体,勾魂者还未来得及一一收服,还有少部分鬼魂游荡在外,左舒的奇特体质就像食物一样,吸引这一部分游荡的饿狼。
鬼魂围在左舒四周对她鬼吼鬼叫着不停。
“老娘…我…我…你们别过来,我…”左舒战战兢兢地说着,自从醒过之后,自己的勇敢和匪气就像消失的记忆一样也不见了…
“你,你,你们别过来!”恐惧占据了我的内心,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好想找一个龟壳躲起来,这样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我,我…无力地蹲在地上,带着手上的污血死死地抱着头,悄无声的泪滴在地上。
“你在做甚?你知不知道战场很危险!”忽的左舒被一把拽起,被人拽住胳膊不住的被摇晃。
“你疯了!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不是让小飞把你带回去了吗!”
“让你听一次话就这么难!”
“你这个疯子!”
左舒被那人一把抱在怀里。温暖舒适的檀木香绕在鼻子周围。鼻子周围的血腥味也淡了不少。但眼泪像决堤的坝止不住的流。
“别怕了,好了!有我在,别怕!”
“怎么堂堂的黑风寨的大当家的见不得这场面!”
轻轻拂耳在左舒旁边说“别怕,我知道是什么令你害怕,别怕,以后有我,我王了尘从今往后就是你左舒的驱鬼符!”
“好了,好了!别哭了,幸亏我让弟兄们先回去了,不然你大当家的还不让人笑死!”
“小舒 ,别怕!以后有我!”
左舒慢慢止住了哭泣,贪恋地躲在那个怀抱里。
“以后你要随叫随到,别留我一个人!”
“我好害怕!从来…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在我失忆之后,忘了很多,福婶说我忘了过往,忘了那个属于我的使命!也罢,忘了也罢,过去的一切只是我的过去,林叔死了,二呆子也没了,每当福婶说起这些我的脑袋好痛,什么都没有!”
“在这里!”左舒指了指自己的心我没有过往!没有那个过去,一觉醒来只有缠身的恶鬼,无休止的害怕,他们像人一样,整日只说一句要我的灵魂,要我的身体!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
在往山上走的时候,左舒死死拉着王了尘的手,生怕再见到那些要自己性命的恶鬼。怕自己一旦放开这只手便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这几日的彻夜不眠,提心吊胆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想想内心还有些开心呢!
“福婶说这是我娘的墓,可惜我不记得了,福婶说要是我遇到了想度过一辈子的人就带他到我娘墓前让我娘看看!”左舒拉着王了尘走到山上的无名碑前。
自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啜泣道“娘,女儿来看你了,”
王了尘笑了笑,也跪在左舒旁边,大声说“娘,我是您姑爷,把小舒,交给我您就放心吧!”说着接连磕了几个响头。
“走了!”王了尘一把抱起左舒,把她放在马上,自己一跃而上,坐在左舒身后。两人有说有笑的驱着马往寨子里慢悠悠走。
大堂里
斧子拱手道“大当家的,二当家的,这批货,弟兄们损伤不少,对方武功不差,弟兄们死二十余人,伤四十人,对方几乎被二当家的全歼,少部分逃回了京都!看来我们寨子要加强戒备,和武力!他们的箱子里没有多少财物,倒是最后几个箱子里满满的都是衣服伤药之类的日用品,弟兄们一定能用的上!”
左舒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王了尘,你和斧子再核实一下数目,把吃的用的给弟兄们送去,伤的弟兄们让大夫好好看看,死去的弟兄们明日正式下葬!你们都是男人,方便些!”
王了尘点了点头。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左舒,又看了看斧子。
第二日
黑风寨后山树林中阴气袭人,是死尸的安葬地,尤其是晚上,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林中有人小声地密谋着什么 “殿下,陛下密旨宣你进京,属下再三说过您已病了数日,不易见风出门!可那公公坚持,说陛下急召,有要事要商,就是病着也要抬进宫去!您也知道陛下的脾气,怕是…”一个黑衣人跪在一个布衣面前。
布衣点了点头,用极其阴冷的声音说道“本王明白了,回去告诉公公本王不日便启程去京城,毕竟从边城到京城还需一段时日,加之本王的病症少不了也要耽误几日,皇兄深居内宫,日月星辰的转换也不感兴趣,所以时日上也无需太过于仓促,不过…”
布衣看了看身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本王的目的也快达到了,是本王的早晚会是我的,既然皇兄不想坐着江山,那么就让皇弟代劳吧!九黎,把公公安顿好,你让樊武扮我随公公入京,尽量能拖多久拖多久!明白吗?”话音刚落,周围响起几声狼嚎,使得周围的气氛更加阴森!
“是!”
“你便退下吧!”布衣摆了摆手。黑衣人便没了影子。
“嘿嘿,小美人,看来动作要加快了,本王本想再陪你玩几天,等你把盒子的下落吐出来!这个寨子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布衣摸了摸鼻子。
这个无意间地习惯动作,自坠马醒来后便有了,也没刻意改过来,好像很熟悉,不舍改掉的习惯!布衣说完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清晨的寨子一如往常,弟兄们早早地起床练功,左舒破天荒地没出现在练武场,而是早早的离开了山寨,跟着她自以为可以托付的人开开心心地去京城逍遥去了。
“小舒,你怎么一定要这副打扮才肯随我出门啊!”王了尘笑着问骑着马和自己并排前进的左舒。此刻左舒男装打扮,黑色的毛领显得她更加地清秀帅气,比起粘着小胡子的王了尘自身放荡不羁的感觉,左舒倒显得稳重许多。
左舒拍了拍王了尘的毛领。“隐藏身份啊!你不是也加了伪装吗?不过看看我这身倒比你个风流坯子端重多了!走吧!王公子,让在下带公子好好逛逛!”说着一拽马鞭,走在前面给王了尘引路。
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在京城里逛了一整天,没人知道也没人感兴趣这一对帅气的公子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醉香阁
阁子门口的姑娘穿的花枝招展的,舞着巾帕招摇着,婀娜的身段让过往的男人血脉膨胀,让路过的女人连连低头快走生怕粘上什么似的。
此刻左舒和王了尘正在阁子的拐角处,互相对视着。
王了尘朝阁子里呶了呶嘴说“敢不敢进去?这地怕是你不曾来过吧!我们赌一把,若是彼此在此地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一夜,就要答应对方十件事,不许反悔!”
左舒此刻的脸红的厉害,大声道“便宜你了,岂不是让你利益均占,好,要是你能在这里面毫发无损的过一晚,那笔账就一笔勾销,还有十件事自然不会反悔!若是你输了,就要给我当牛做马外加十件事!”
第7章
编外话:当然他们所指的安然无恙完全是针对某一件事,那件事的大概是左舒和王了尘在逛古玩店的时候见过一个盒子,猛然觉得和自己寨子里的一个盒子很像,因为那店子里的盒子是镇店之宝,概不外售,连碰都不准碰,店主的脾气很嚣张,让左舒大为恼火 ,顺口左舒却侃此盒子自己家中也有哪里是什么独一无二的镇店之宝,王了尘便死乞白赖的非要左舒说出盒子的下落,借口想一睹为快,和老板的比一个高低。
但左舒坚持不说,死命地隐藏盒子的下落王了尘才出此下招,故意激怒左舒让她和自己比试,按说左舒是必输的,但她十分自信自己的装扮,才答应比试。
安然无恙的意思是呆在里面仍能洁身自好,毫发无损的意思是坐怀不乱。常言道陷入信任中的女人是糊涂的。
左舒撇了撇嘴说“去就去,兄长先请,小弟随后!”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自己大摇大摆的进去了。王了尘笑了笑,也跟着进去了。
“哎呦!两位俊俏的公子好生面生,怎的是头一次来我们这醉香阁还是有相熟的姑娘,请、快请!”看门的小二一脸谄媚地凑在左舒和王了尘面前。
左舒咳嗽了两声,高声的对小二说“把你家最漂亮的姑娘找来,小爷要听曲!”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大晟宝钞,拍在小二手里。
小二的双眼嗖的闪起光,但不久就为难的低声说道“两位公子,实不相瞒,阁子里先前出过事,朝廷有令,但凡上门的客人都得先看鱼符或者分牌,小的一眼就看出两位公子不是平民,所以这鱼符…”小二怯怯的向左舒他们伸出手。
小二也知道会把客人吓走,自从阁子里一位身份高贵的公子被人刺杀未果之后,阁子不仅被官府封了好几天,就连以前的老主顾也不再曾登门,阁子从门庭若市到如今的门庭罗雀,阁子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官府的这个规矩,有头有脸的人物更加不敢登门了。
左舒愣了愣,斜眼看了看一旁的王了尘,他眼带笑意地从腰上卸下什么东西,递给在一旁等候的小二。
指了指一旁的左舒说“这是我家主人的贵客,主人有要事不能相陪,特命在下陪贵客走着一遭,只是听听曲,别无它意,你以为如何?”
小二看了一眼腰牌上的字,身子抖了抖,慌张地就要跪下,“草民不知…”话还未出口,被王了尘接了话茬“你不必在意,下去办事就可,我家主人不希望此事张扬出去!你明白吗?”
小二忙点了点头,“是,是,小的这就去办,两位公子请,楼上雅间请,小的去找这最会唱曲的姑娘,好酒好菜给公子备着!”说着把左舒的银票握在手里,手背在身后,招来另一位小二把左舒等人带上房去,自己慌张地去找妈妈去,通知厨房备好菜。叫梅香前来见客。
“左兄先请,在下跟着便是!”王了尘微笑着。
小二弓着身子笑得灿烂的紧一直等在他们二人前面。
左舒撇了撇王了尘的嘴脸,把身上的大裘一脱,扔给了一旁的小二,漏出里衬的云丝灰袍,在冬日里穿此衣是最为暖和,福婶特意给左舒裁剪了一身。
小二低头细看了一眼这个两肩缝上云纹配饰,腰间系着缝有窃曲纹饰的配带。靴子也是有着黑面翠玉纹的上好的面料,手里的裘也是上好的狐裘,那人对面的少爷想来也是个人物,想必这两位也是个大人物,但看着却是女扮男装,想来也是找个趣味罢了,看来我得好好的伺候这两位,怕是赏钱也是不少的。
想到这,小二的脸笑的更开了。引着两位爷入了雅间。
“妈妈!快快,别睡了,有贵客到!”先前的小二忙着来到妈妈的房子里,叫醒正在熟睡的妈妈。
因之前阁子里出了命案,还是朝廷的大官,所以朝廷下了禁令要严查访客的身份,一般的达官贵人可不敢露面,不少的熟客都望门生怯,现下就是把价压的极低也无人问津,生意渐渐败了下来,人也怠了下来。
“什么!”妈妈从床上鲤鱼打挺般一跃而起。
“钱,贵客!”妈妈望着小二手里的几张大晟宝钞瞪直了眼。
“走走,快快,是哪里的贵客,叫大厨做几个好菜好生招待,快把姑娘们都叫来,快!快!”妈妈拉着小二往屋外走。
小二凑在妈妈耳边耳语了几句,“潞王府!我的老天!看来来头不小!管他呢!给钱就是大爷!”妈妈惊呼道。一把把小二手里的钱钞抢过来,放在自己怀里。
闻香坊
“小舒,这闻香坊真是名副其实,只是闻香,只得一股子浓厚胭脂水粉的味道,闻起来到叫人腻歪得很,你说呢!”王了尘挑了挑眉,看了看一旁的左舒。
“你不喜欢吗!这味道虽然有些厚重,但我之前去的地方那些女子都是极美的,只是没想到这里的烟花之地竟是这般冷清至极,弟兄们不是说此地让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男人们都欢喜,真是相去甚远!”左舒甩了甩手,试图挥去那股子浓郁的胭脂气!
王了尘端着小二上的毛尖吹了一口,把杯盖搭着杯边,低眉看了看左舒说,“原来小舒是第一次来这烟花之地!那自然是不明白何谓灵魂合一!”脸上挂着一脸坏笑。
左舒奇怪地看了看王了尘,撇了撇嘴“什么灵魂合一的歪理?你本是个油嘴滑舌之徒,没料到你也信鬼神那一套,虽然我怕那个东西,但也至怕到连门都进不了的地步!好歹我也是大当家的!手下这么多弟兄!”
王了尘忽的笑出声来,连说道“好好,我的大当家的!这天下之人谁有你的风采,王某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哎~呦!两位大爷久等了!久等了!”妈妈还未见到身影,她的声音早早传到左舒等人的房里去。声音妩媚又庄肃。
妈妈穿着一身玫红色的裙衣,妆画的很浓,发丝虽有些凌乱倒也不失自己的风采魅力,虽是半老徐娘也可见当年神韵。
“来来来!姑娘们见客了!”妈妈说着身后走出数十位俏佳人,各个真是天姿国色,娇艳动人。众人成一字排开,站在两人面前,以帕遮面,含情脉脉地望着两人。
左舒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把眼神别过去,假装看着别的地方。
王了尘倒是不介意,和各个美人暗送秋波,四目相对的。
妈妈暗暗打量了两人,白衣的身材娇小,想必是个当官的,文人雅士或是家里有背景的之流,看他一直四处张望,料定是第一次来。那黑衣的魁梧些,可能是管家之类的,看他的眼神定多次来过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