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吐钱的是白衣小哥,看来得找画琴来侍候,妈妈把眼珠子上下一转,便定了计策。
妈妈陪笑道“二位爷,有看上眼的姑娘吗?明了了给妈妈言语一声,妈妈帮你们安排!”
左舒看了看王了尘,他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猛的拍了拍桌子。”啪!”桌子发出巨声,王了尘明显被吓了一跳,“干什么!有事说便是了,拍什么桌子!”王了尘边说边回过神来看了眼左舒。
“在下不拍桌子怕是王兄的眼珠子都要不见了,小弟没主意,王兄先来吧!君子不夺人所好!”左舒回了王了尘一眼。
王了尘用眼睛把左舒瞟了一圈,猛的回头看了一眼众人,一脸坏笑开口道“妈妈,叫几个会唱曲的姑娘给我这位兄弟,最好会些诗句!他可是个新~人!”
左舒一边喝着闷酒一边无意地打量身边的女人,用椅子隔在两人中间,她的脂粉味道有些重,有手有脚的脸长得也不赖,只是流落风尘,现下她的眼睛正向自己望过来,含情脉脉。
左舒被王了尘安排在隔壁的卧春堂,附赠的还有一个会唱曲的姑娘,王了尘本来想给自己塞好几位姑娘,都被左舒摇头拒绝了。
无奈只得带着这位名叫蓝玉的姑娘点了灯进了房。
左舒此时九死悔了肠子,怨自己不该和王了尘打什么烂赌,自己本身就没什么把握,不像王了尘七尺男儿入的此处还想做什么柳下惠,想着那姑娘要是有什么自己就把她打昏,凑合过一晚,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蓝玉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正为刚刚那英俊不凡的公子在众姐妹之中独独选了自己高兴不已,想着好好报答公子一番,但那位英俊潇洒的公子从点灯进门起便自己坐在桌子一边喝个不停,脸颊都有些微微泛红,但着实好看,虽然闷闷的,但跟自己伺候以往的男人不一样,灰白色的衬袍上身,给人干净温暖的感觉,不自觉地想靠近这个人,想了解他。
蓝玉手抖了抖,轻踏两步上前,“奴家给客官斟酒,官人~”蓝玉说着就要从左舒手里夺过酒壶。
左舒见状,身子一闪,拿着酒壶与杯子坐到了房间的另一边,斜眼看了看淡妆的蓝玉,淡淡地说道”不劳姑娘了,在下自行便可,姑娘请自便!”
蓝玉见此,握了握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明白!”蓝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时望着左舒。
心想这人可真奇怪,进了楼子寻姑娘,让人看着他喝酒,真奇怪。
也是无奈,有钱就是大爷,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己也无法。只是……这么嫩的肉到了嘴边任谁都不会干瞪眼看着。蓝玉上下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头。
蓝玉忽的从椅子上站起,笑莹莹地对左舒道,“公子的酒想必也快喝完了,奴家去给公子再端一壶菊花酿来。”挪着细腰一摇一摆的出了屋门。
左舒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自己的酒劲也有些上头,看来等她回来得把她打昏,不然等自己酒劲上来,那可就不好说后事了。
一杯,两杯,三杯菊花酿下肚,眼前的景象变得渐渐地模糊起来,身子有些燥热,周围也是热浪滚滚的浮在眼前,这袍子怎么这么厚,左舒解开了衣襟的两颗纽扣,用手扇着风,降降热。
蓝玉此刻一边看着左舒扇着风,索性把自己的衣扣一解,向着左舒靠近,“公子,公子,你还好吧!奴家给你扇扇风!降降火!…哎呀!”
左舒一个抬掌,正中蓝玉的后脖,蓝玉的话还没有说完,人便软踏踏的倒在地上,被左舒打晕了。她一掌下去很重,想必蓝玉要睡到明天了。
左舒不停地喝酒,想着能降降温,谁知道越喝越热,喉咙燥热的很,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的。
“小~姑娘,把你的身体借给老朽!小~姑娘”一个不适时的声音响起。
左舒此时的防护力是最低的,她连让自己逃出去的力气都没有,全身软软绵绵的。
“你…走开!我…王了尘!救我!…”左舒无力的喊着。
“唔!好热,了尘救我,把他赶走!”左舒躺在床上含糊不清的说着。
身边站着的却是王了尘,抱着手臂一脸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哎,真是麻烦!”王了尘把左舒大敞的扣子又系回去几颗,一边喝着桌子上剩下的残酒。
用手抚了抚左舒凌乱的发鬓,“早点把盒子给本王不就罢了,本王也不用出此下策,为了你,把整个妓院都腾空了,如此偌大的阁子里此刻只有你我!”王了尘下意识掐了掐左舒的脸。
说来也奇怪,王了尘此刻只想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睡得如此安心,美艳动人,比起府上的几位侍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可知堂堂的潞王此刻应该待在府上养病,谁知竟会沦落到给你个女匪首当驱鬼师!不知是傻还是瓜,拿到盒子后本王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把你收为侧夫人!看在你那么漂亮的份上!”说着王了尘摸了摸左舒的脸,小小的掐了一下。
王了尘继续喝着酒,不久周围的天气越来越热,王了尘脱去了外袍,穿着一件内衬。
手还在不停地扇风。这…酒怎么越喝越热。说着把扣子解开了两颗,扇着风。
“嗯~”王了尘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
王了尘猛的回头,只见左舒的半敞着,倚着床边眼神迷离地望着自己。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此刻的左舒微红的脸颊,几缕发丝在额前缭乱的湿搭着,几滴汗珠在脖子上慢慢淌下,眼皮一张一闭的,望着自己,似困非困的。
嘴里发出声响,王了尘的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想亲一亲面前的这个女人。
不知是什么驱使着王了尘,他把酒壶往桌子上一撂,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左舒的身边。
一搭她的肩膀说“你怎么醒了,我~”王了尘话还未完,左舒把手往王了尘脖子一搭,”我~,热~我~好想你~我不愿意让你和她们在一起~你只能是我的~本~大当家的压寨夫人,”左舒的声音越来越小,“求你~别离开我!别~”左舒还没有说完,王了尘早已吻上了那个自己朝暮已久的香甜。
一夜好眠,好梦,好爱!
第二天
左舒实在浑身酸痛之中醒来的,就好像昨晚打了大仗似的,比与晟军交战还累。但很快左舒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显然不是自己的卧房。
满眼的锦穗,大红高蓬的床帘,左舒正奇怪着,发现房里好像空无一人,只有自己穿着亵衣,连男装都被脱去了。浑身无力的从床上爬起。发了发声发现喉咙嘶哑的很,口里干燥不已,想喝口水,猛的想起昨晚的事,那个姑娘应该是被自己打晕了吧,那自己怎么在床上睡着了,难道连衣服都自己脱了?
昨晚喝了那壶菊花酿之后,头就变得晕晕的,还热得很,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
“你醒了!”门口响起一个声音。
左舒急忙将衣服挡在胸前回头一看~
王了尘端着托盘进了房门,看见左舒只穿一身亵衣,手里拿着袍衣挡在胸前,直直的望着自己。
王了尘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躲闪随即回复正常,把端着的茶和早食放在桌上,坐在了桌边。
左舒见来的人是王了尘,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把袍衣一穿,鞋一蹬,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拿起一块早点吃了起来。
“唔…你见过昨晚的那位姑娘吗?怎么一大早便不见了,我昨晚怎么会睡在那床上,没发生什么事情吧?”左舒一边吃着一边问着王了尘。
王了尘看了看左舒,看来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尤其是昨晚,事情都让妈妈安排妥了,应该没什么后患。
嘴角带笑说“那蓝玉姑娘可是急等着献身呢!你不解风情,喝醉了到我屋里来闹,哗哗的吐了一地,脏了衣服,我无奈得把美人都遣了,帮你…沐浴!”
“噗!”左舒嘴里的茶喷了王了尘一脸,急忙捂住嘴,想抱歉,但转念又说“你这个无耻混蛋,乘人不备,我非砍了你不可!”说着抄起手里的茶杯使劲向王了尘扔去。
“哎呀!哎…呦!”王了尘捂着受伤的额头惨叫,额头鲜血直流,“说差了,是找人帮你洗浴,换衣,保证是女的!你这个泼妇,娶了你真是要短命十年!”王了尘急忙拿着搭在一旁的毛巾止血。
左舒本想说声对不起,但王了尘的最后两句话惹怒了她,“娶娶娶,你要是想,咱俩好聚好散,你去找一个让你长寿十年的娘子去!你我既有缘无分又何必强求!”说着拿起搭在屏风上的裘衣,摔门而去。只留下王了尘捂着出血的头在原地发愣。
“有缘无分!好个有缘无分!”王了尘在原地一直叨叨这句话,心里莫名烦躁,头上的血止住了,手里的茶杯碎成了两半,手上又出血了。
黑风寨
“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不像他往日的性格,难道他真的生气了,我也没说什么呀!”左舒在房里喃喃道。
自从两人从阁子里分开以后,王了尘就再也没回山寨,福婶催问过自己很多回了,甚至质疑王了尘是不是被自己给放跑了,毕竟在福婶眼里左舒一向不怎么喜欢王了尘,这就是在质疑福婶的眼光,福婶说过自打她第一眼看见王了尘就知道他是唯一能让小舒幸福的人,尽管还不了解这个人,因为一种直觉,福婶还说他们俩是天造的一对地配的一双,没有两世源也有三世情缘。自王了尘多日未归之后,福婶还煞有其事地去给左舒求姻缘,给她了一个用“赤鱬鳞、黄金、法体盐、靛蓝晶”制作石碑护身符。
让她把王了尘给“招”回来。左舒把石碑护身符往桌上一扔,自己倒在床上,没理由的睡着了。
京城
偏宫
“人都安排好了吧!本王不希望会有人认出来!”一个冷漠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门口的管家跪在地上,把头弄得更低了,“是是是,王爷,人小的都处理好了,此番进京走的是侧路,没从黑松林走,费了些时日,带的贡品,都是一等一的货色,一旁是您的衣物,陛下宣旨明日招您觐见…”
“嗯,办的好,本王不喜欢有废物在,那个阁子呢?”高坐在榻上的人冷冷的问。
管家低低的答到“听说前天阁子走水,一阁子里的人都没逃过,全部化为焦炭!”
“本王想要的东西也快到了,让本王千里进京就是为了给本王选妃,本王的好皇兄,本王的大礼可不能寒酸!”
“是,王爷的礼从来不会轻!”
第二日乾清宫
“侄儿见过皇叔,皇叔多日不见身体可有痊愈?”说话的是当朝皇帝的第三子朱洵,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却文笔极好,因其母妃郑氏的缘由深得泓历皇帝的宠爱。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说话还是奶声奶气的,小手恭敬地摆在胸前向潞王问安。
潞王笑了笑,以手挡在朱洵的手下面。说道“不敢当!你我的辈分无需那么拘礼!洵儿如此年纪,四书五经可有涉猎!”
朱洵直起身,低声说到“有过研读,老师正讲到《中庸》的开章。但颇难了些!母妃非要我学,侄儿没…兴趣…”最后两句声音越来越小,细的像蚊子嗡嗡声。
“三皇子!”一旁的跟班太监急急的叫了朱洵一声。
对朱洵拱腰挽手说“太师的早课就快开始了,请三皇子赶早去,免得让其他皇子落了话柄!”说完看了一眼潞王。
潞王明白了缘由,知道小太监想摆脱自己,让他的主子别跟自己靠的太近。才找了个由头。
“洵儿,去吧!莫让你大哥赶上你!”潞王拍了拍朱洵的小肩膀温柔的说道。
“皇叔,那侄儿就先行告退了,皇叔慢走!”说完,朱洵揽着自己的小太监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潞王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禁说道“再怎么努力,终究不是长子,赶得上如何?赶不上又如何?只不过是个先来后到的问题罢了!”拂袖进了殿内。
“臣弟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潞王跪倒在皇位面前,对椅子上的人高呼万岁。
“翊弟,快快请起,赐座!这几个月休养的可好,你府上的说你身染重病,闭门谢客,可让朕忧心的紧!朕赐你的良药服后可有疗效?”皇位上的人关切地问道。
潞王坐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整了整衣袍说“臣弟多谢皇兄赐药,身体已大好,只是底子还有点虚,调理调理便会好转!”
“那日你为了救朕负伤,谁知剑上还焠着毒,你回到封地就发了,你可是朕唯一的亲弟弟,是皇家骨肉,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朕给母妃也不好交代,你说是不是!”泓历将亲兄弟三个字加重了语气,潞王可是听的明白。
潞王嘴角一弯,说道“是是是,皇兄说的极是,臣弟以后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冒险了!”
泓历摆了摆手说“此番招你上京是有大事要与你相商,朕也不卖关子,朕与母妃相商过了,约摸你早已及冠才与你说此事!朕!要赐婚与你,是母妃选的赵氏赐你为侧妃,明日旨意便会公告天下!”
潞王匆忙起身,跪在地上“臣弟多谢皇兄母后赐婚!吾皇万岁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快快请起,自家人客气什么,母妃是看你子嗣单薄,只得一位正妃,这才与朕商议给你纳妃!”万历开心的大笑起来。
“母妃多日未见你,可甚是念你,时常与朕提你,真也不方便说你在养病,只得一直拖延,这下好了,你拜见完朕,就去看看母妃吧!”泓历开心的说道,把手放在了椅把,食指轻轻的点了点。
“是,臣弟先行退下了!皇兄万安!”潞王点了点头,拱手说道。
泓历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待潞王退下后,泓历对屏风后说了句“朕不希望自己的兄弟有异心,亲兄弟也不行,朕希望你好好查查!”
“儿臣拜见母后,祝母后万寿无疆,天福永享!”说完潞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好,我儿有礼!快快平身,上来,坐在这!快让母后好好看看你!”太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冲潞王招了招手。眼里满是宠溺的表情。
“儿臣谨遵懿旨!”说着潞王起身拍了拍灰尘,一个大步向前,坐在了太后的身边。
老太后自从老皇帝去世以后,孤独一人守在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两个亲儿子的她,一个儿子是当今圣上,自从儿子亲政之后,自己完全放手 ,虽说不上日理万机,但也只能每日请安的时候才能看见他,忙碌得很;另一个儿子远在封地,未得皇帝召见不得入京,常年不得相见,这偌大的紫禁城里仿佛只有自己一个孤家寡人。
太后紧紧地握住潞王的手,仔细的看了一遍自己最爱的小儿子的脸,有些沧桑,额头居然有一个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