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飞升前后都是大佬——南柯梦卿
时间:2022-05-08 07:49:21

  应时走近了,刻意一副暧昧之态,对着越祎道:“月宫清寒,怎么不多穿几件衣服?”
  仙没有凡人那么怕冷,他就是要膈应这个小白脸。
  越祎有些好笑地看了应时一眼。
  这敌意也太明显了,手段更算不得高明。
  青桓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着抬手,仙兽皮毛制成的大氅凭空出现,又轻轻披在越祎身上,道:“可暖和些了?”
  应时有些发懵,不明白人类和仙族怎么都这么狡猾,自己总被反将一军。
  磨了磨牙,坐在越祎的另一侧,拿出买回来的糕点,捏起一块递近了,道:“祎祎,尝尝。”
  越祎:“……”
  这蠢龙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
  “祎祎不喜欢?”
  应时唤第一声的时候还有点别扭,唤第二声已是适应了许多。
  两个字在舌尖滚过,平白咂摸出几分温柔的错觉。
  青桓的眸中泛着凉意。
  他的动作太熟练了,仿佛做过无数次。
  皇姐重伤之际,定是此仙候在一旁。
  越祎道:“我已有了力气,你先放下,我想吃时……”
  话没说完,应时已经将糕点塞进了她嘴里。
  越祎心念一动,在识海中警告道:“反了你了?”
  应时手中一抖,却恍若不觉,对着青桓道:“天色已晚,我与祎祎该去歇息了,殿下也请回吧。”
  青桓道:“怎么好劳烦你一个外仙照顾她?五百年前,我就与她时常待在一处,也比你更了解她的喜好,我留下照顾她,你回去吧。”
  原本应时手中还捏着另一块糕点,听闻这话,却是忍不住攥碎了。
  五百年前?
  他不就是想炫耀,他们认识得更久,关系更亲近吗?
  还让他回去,问题是他能回哪儿去?
  越祎止住二仙的勾心斗角,道:“青桓,他是我的护剑灵兽。”
  应时冷哼一声。
  听到了吗?
  还“外仙”,你才是外仙!
  青桓收到了对方挑衅的眼神,却并未动怒。
  没想到只是个兽类,他还以为……
  如此也不必去争,平白降了身份。
  青桓道:“我明日再来看你。”
  之后连续许久,青桓日日前来,倒也没有与应时起什么冲突,偶有被扰得不悦时,才会回个两句。
  越祎不管他们之间的交锋,只专心疗伤,待内伤好得差不多了,开始四处搜集上古众神的传说。
  然而越是查探,越觉得奇怪。
  上古众神存在过的痕迹,不仅是古籍中被抹除了个干净,仿佛所有生灵对他们的记忆,也一并泯灭了。
  无论何界的老官,都说不出只言片语。
  这般无法解开封印,也就取不出应时体内的碎片,只得等待。
  二百四十年后。
  天宫朝事将散,仙帝照例问了上清镜碎片的进展,末了叹道:“月一,你只管去寻神器,朝事不来也罢。”
  “是。”
  越祎得了首肯,也就很少再去。
  是日。
  铸器仙官托仙鹤相邀,说又打造了仙剑。
  这些年来,铸器仙官屡屡打造出满意的仙器,总要让她带着苍韶过去。
  越祎到了仙器司,未见到铸器仙官,找了一圈,才听小仙童说是被传唤走了。
  那仙童道:“传唤来得匆忙,师父也顾不得给月一仙君递个消息,就被仙官们请走了,还望见谅。”
  “无妨,你可知因何请走铸器仙官?”
  “我也只是略有耳闻,都说前几日有个下界飞升的仙者,今早接引仙官带他去了万卷司,那仙者将测仙阶的仙石弄坏了,仙帝才让师父去修补。”
  越祎有些心惊。
  能将万卷司的仙石弄坏,那仙者本是有多么高的仙阶?
  待小仙童拿来仙剑,越祎将佩剑召出。
  果不其然,苍韶又将其斩断了。
  小仙童将剑的缺口大小与形状几何记录在册,便将越祎送出了仙器司。
  越祎才步入月宫,就察觉到有外客的气息。
  提步穿过长亭,就见水池正中的那棵月树,罕见地开出冰晶玉魄般的花。
  水面之上,月树之下,一个身影背对她而立。
  那仙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在风拂起满树枝叶的泠泠乐音中,道:“越祎。”
  “玄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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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情意 [V]
  玄溯踏着一泓清池向她而来。
  那双少有波澜的蓝眸中,此刻翻涌着无边的情绪。
  冰底深处燃烧的焰火,终将一切寒意尽数消融。
  玄溯停在她身前,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轻叹:“许久不见。”
  他们相识不足二百年,却分别了四百年之久。
  越祎笑道:“恭喜飞升。”
  玄溯只是望着她,良久,也轻轻笑了下。
  二仙并肩坐在月树上。
  玄溯将这些年修仙界的大事说与她听。
  越祎道:“谁能想到,你竟是最早飞升的,这般的修炼速度属实罕见。”
  远在句尘之前,甚至赶超了白钰。
  玄溯心道,再如何也比不得她的飞升年岁骇人听闻。
  且自己靠的是机缘与天赋,她则是胆识与悟性,往往能另辟蹊径。
  越祎好奇地道:“你怎么会来月宫?”
  “我听闻天界有个‘月一仙君’,料想或许是你。”
  越祎瞧出他的不解,将事情原委告诉他,又道:“我不想再与他们有过多的牵扯,虽说无法一直瞒住,只是尽量拖着得个清静。”
  “如今与你相熟的修士唯有我一人飞升,”玄溯轻声道,“只要我们不提,又能拖个许久。”
  越祎只觉得心中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他一向这般,不会借机谈条件,也不会刻意说过多的话套取好感,只是毫不迟疑地站在她身后。
  待玄溯离开月宫极远的距离,应时才从水中出来。
  越祎方才没见到他,以为他去何处游玩了。
  只因他在众仙跟前露了面后,就很少躲着旁的生灵,尤其有仙在时,定要跟在她一侧。
  “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应时甩了甩龙尾,不答反问道:“那是穹古阁的修士?”
  “不错。”
  应时有些烦躁。
  才刚飞升的小仙,为何有那么强的压迫感?
  他被压得根本喘不过气,若不是越祎还在此处,恨不得逃出天界。
  次日一早,越祎走出房中,就见远处飞来一群小仙童。
  仙童将手中的物件放下,向她行礼,道:“月一仙君。”
  “这是?”
  “这些是仙帝赐给玄溯仙君的。”
  越祎猜测道:“莫非他也被封为了月仙?”
  “正是,今日仙朝之上,仙帝本想封为北海仙君,玄溯仙君好一番谦让,推拒了去,才被分到了月宫。”
  小仙童面上是全然的困惑。
  北海仙君可不是月仙这样空有高位而无实权的虚职,真不知他为何自请来了这清寒之地。
  都说刚飞升的仙者不明白这些,可观那玄溯仙君该当是胸有沟壑。
  越祎思虑着这北海仙君,按理不该给飞升者,不由道:“那万卷司的仙石是玄溯弄坏的?”
  “是呀,月一仙君也听说了?当日好大的动静呢!”
  玄溯来时,见越祎与小仙童们有说有笑,忍不住驻足看了好一会儿。
  仙童们三三两两地散去,玄溯现出身形,道:“今后你我也算比邻而居了。”
  “为何不去北海?”
  玄溯淡声道:“北海太远。”
  远离天宫倒是其次,重要的是离月宫太远。
  越祎并未多想,揶揄道:“倘或这‘玄溯’之名也用不得,依着仙帝取名的习惯,你岂不是要叫月二?”
  玄溯:“……好在能用。”
  越祎帮他整理好住处,二仙到了院中坐下。
  玄溯道:“你收的那只护剑灵兽呢?可还惹事?”
  那龙野性未除,他担心会伤到她。
  “虽比不得旁的灵兽乖巧,但心思单纯,这些年也算安分,他此刻就在水中。”
  玄溯的目光转向水面,忽然抬手,搅动了一池清水,池中生出巨大的漩涡,青金色的龙身被法力托起。
  玄溯隔空一点,将他困住。
  应时目露惊骇,生怕自己下一刻就被他一巴掌拍死,忙道:“祎祎救我!”
  玄溯松开手,任他落入水中。
  临了不忘捏诀,将越祎护在屏障后,那溅出的水滴,未沾到他们半分。
  纵是因这亲昵的称呼有几分不满,但此龙的模样再无杀心,显然是被驯服了。
  越祎在一侧看着,并未阻止玄溯的动作。
  他非嗜杀之徒,也不会欺凌弱小,这是在试探和警告应时。
  应时懊恼地潜入水底。
  自己这样露怯也太不争气了,在她眼前丢尽了脸面……
  可那个仙属实不好惹。
  月仙不该是温柔和善的吗,怎么个个都凶残得很?
  仙帝也真会挑!
  夜幕初至,越祎抬手将月光遮住大半。
  如此从人间一望,天上高挂着一弯弦月,隐约可见月中影影绰绰。
  越祎与玄溯坐在院中,桌上摆了一局棋,放着两壶仙酿。
  玄溯想推辞说酒量不佳,但见越祎笑得开怀,也不好扫兴,只得饮了几杯。
  “我听闻你在找一件神器?”玄溯解释道,“也是今早上殿听封时我未看到你,去问了别的仙官方才知晓。”
  越祎点头,将卷轴铺在桌上,一面指着其上的光团与飘出的字迹,一面讲着掌握的消息。
  语罢,想到了那万卷司的仙石。
  无论何等耀眼的光,都有先例,可将其弄坏的却只此一个。
  “玄溯,你飞升时可有想起往世的记忆?”
  “并无。”
  “分毫都没有?”
  “也就只是将修仙界的记忆再度回望了遍。”
  且多是与她有关的。
  越祎斟酌着道:“你除却可能是仙阶极高的仙君,也可能是神祇的转世。”
  玄溯心知她是想让他一试,他被反噬也无妨,然而……
  “若我不是,你又会招致反噬。”
  越祎有些无奈地道:“你不担心自己,反倒怕我有事?”
  不过他说的不错,倘或她猜错了,连累了他也受伤,到底不妥。
  越祎正想将卷轴收起,却见玄溯已然以法力划破指尖,道:“至多不过是修养段时日,刚好住在一处,也方便了你那化形的灵兽忙前跑后。”
  二仙相视一笑。
  水底的应时:“?”
  玄溯望着空中的字迹,道:“放在何处为好?”
  越祎审视一圈,指着第一行没有标注界名的空白处,那里飘着一团蓝光,与他的眸色如出一辙,道:“试试这里。”
  血一触到光团,霎时蓝光大盛,凭空显出一支漆黑的毛笔,玄溯思索片刻,将名字书上。
  行云流水般的两字收尾,蓝芒闪烁着,在越祎的识海中落下一道声音:“天道归位。”
  越祎回神,道:“玄溯,你是天道。”
  也依她先前所推测的,这不掌管任何一界的位置,是留给了天道。
  天道是初代神祇,也是此间唯一在位的神。
  如此想来,当年在万千世界之上,天道的本体曾与她见过一面,且分明是认识她。
  可惜了,若天道没有沉睡,还能问上一问她的来历。
  “原来如此,”玄溯恍然,“难怪我修炼之途顺遂异常,难怪我能看到修士的道心,也难怪……”
  无情道会容忍他的私心。
  他本身就是天道,又怎么会道心不稳?
  越祎也想到了他曾对自己剖白心迹。
  所以,他的情意都是真的。
  而她的话,定然伤他至深。
  一时无言,清风从二仙之间拂过。
  玄溯酒意上头,身形晃了下,竟是醉倒伏在了桌上。
  越祎反应过来,这是不能饮酒,还偏要陪她。
  又看到那卷轴。
  也算是寻到了一位神祇,余下的十位虽多,到底急不得。
  玄溯的醉态尤为安静,不吵不闹。
  是以,越祎并没有费多少力气,就将他扶到了榻上。
  玄溯半梦半醒间,看到个熟悉的身影,轻轻牵住她,道:“越祎。”
  “嗯?”
  越祎以为他酒意过去了,一看却还是昏昏沉沉的模样。
  玄溯道:“我是真的心悦你……”
  “我信。”
  自玄溯住入月宫,素日里往来的仙们就多了一倍。
  过去是男仙偏多,如今添了数不清的女仙。
  越祎看到不远处被几个女仙纠缠的玄溯,觉得有意思。
  若论玄溯的模样气度,莫说是修仙界,即便是在此界,都难以找到第二个差不多的,引来女仙们的倾慕也是常事。
  玄溯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局促,而是分外从容,进退颇为有度。
  无论对方如何,他都维持着疏离之态,唯独拒绝女仙的心意时,言辞甚是冷漠,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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