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依然是太后——飞雨千汀
时间:2022-05-09 07:37:41

  于是那年三房里的夫人先后有孕,太夫人拖沓着病体一直撑到瓜熟蒂落,却是等来了三位姑娘,没有孙儿的影。
  失望之下,众人皆以为太夫人熬不下去了,结果太夫人却奇迹般的在不久之后下了床,浑似个康健之人!
  如此,儿子儿媳便皆明白此前是受了太夫人的愚弄,她老人家宁可装病也要逼他们加紧传宗接代。
  几房的儿媳虽则心中怨愤,却是不敢明言婆母过错,温梓童的母亲姚婉娘也只能将这不满放在心里。
  之后的三年,几房仍是没有喜讯传来,太夫人脾气也越发的不好,横竖都能给挑出错来。尤其对待姚婉娘,但凡有些不顺心,便将当年温生摔断腿的旧事重提,一次次往姚婉娘这个做母亲的心上捅刀。
  最终姚婉娘终于无法在侯府呆下去,与温正德和离。
  温家嫌弃温生是个废人,看了窝心,姚婉娘便将他带走,四处寻访名医为他看腿,期待一个奇迹。
  而堪堪三岁的女儿,她无法带在身旁,何况太夫人也不会准她带走,于是只得母女分离。
  所幸太夫人还算通情理,答应每隔一年,便会送温梓童去她这个生母重连小住几日,以使母女间的亲情存续。但这一点,却是用姚婉娘离开平阳侯府后不能再嫁作为交换。
  故而姚婉娘定居宣城后,纵然因着姿色尚好而思慕者众,却也为了能继续见女儿,始终不肯再对谁点头。只一个人辛苦将儿子养大。
  她得知整个宣城最好的大夫在定北王府,便甘愿入王府做苦工,换来为儿子治病的机会。
  堂堂平阳侯夫人混迹在一群老妈子中,无论是姿容还是气度,都显得格格不入,这不禁引起了定北王的注意。
  起先他还曾疑心是敌营派来的细作,不然这样清雅秀媚的妇人,为何甘愿入他王府做苦力?很难不引人猜疑。可后来他知道了她的身世,不免唏嘘,为母爱所动容,答应为温生治病,并再不准人分派累活给她,只捡轻快的让她做做,以图心安。
  她在定北王府一呆便是十二年,这期间定北王已多次表明心意,她却拒而不受,甚至意欲离开王府。最后定北王是怕她真的不肯呆下去,才闭口不再提。
  直至去岁,又到了与女儿相见的时候,温老夫人却未将温梓童送来,而是命人来传了句话。说是过了年温梓童便及笄了,为了给童儿说一门好亲事,便不能再与她这个生母见面了。
  姚婉娘多番争取,寄去的信却一封封被温老夫人退回。最终她也只得认清现实,不想自己这尴尬身份再拖累到女儿,于是顺从了温老夫人的安排。
  不过打那后,她倒是终于松了口,答应给梁寅续弦。自那,便正式嫁入定北王府,成了定北王妃。而温生也自愿易姓为梁生。
  李玄愆送走梁寅时,梁寅曾提出想先见一面温梓童,却被李玄愆婉拒了。他一时尚不知如何对她说生母这边的变故,还需再等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而这日过午,京城也有快马递来了急报。
  李玄愆离京之时,曾交待好贤妃宫中物品的查验,而一但有了结果,必须第一时间呈报给他。
  自上京到宣城,或是随皇家仪仗乘马车需要五日,可若是快马加鞭的一路驿站换马,仅需两日便可抵达。
  故而李玄愆离京翌日查验出来的结果,在今日便送至宣城避暑山庄。
  何公公将那文书呈给李玄愆,李玄愆过目完毕忽地将那文书揉作一团!
  怒气瞬间自眉眼染至全面,便是颈间的青筋也因滔天的愤慨而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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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扑倒[V]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是姜贤妃的手笔!
  紧紧攥起的拳头暴起着青筋,将那封信函握成硬硬小小的一团。李玄愆紧咬着牙关,才抑制住调头折返回父皇寝宫,将姜氏那贱人的罪行当场揭穿。
  强自镇定下来,他微微侧转过头,狠眯起双眸觑了一眼身后的寝宫,然后用力一甩宽袖大步离去。
  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既然证明了毒手乃姜贤妃所下,那在宣城的这些日子她迟早也会再动作。
  姜贤妃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撑在她背后的姜氏一族,尤其是其兄长——禁卫军总统领姜达。
  即便现如今已查明真相,言之有据,但也不排除姜家无理辩三分,最后随便找个宫人出来当替罪羊!故而若能在宣城抓个正着,方能叫姜家百口莫辩!
  一切猜想得到了证实,搬倒贤妃也仅差一个令她当众露馅不容狡辩的现场。
  而此时宣孝帝的寝宫内,贤妃正伺候着圣上服用太医刚煎好送来的汤药。
  宣孝帝精神大好的斜靠在罗汉榻上,随手打开一本奏疏,闲适的过目批阅。
  今日听了太医所言,着实令他心情大好,原本以为渐入下坡的身体,竟因着这次来宣城避暑而有所好转。看来他还能在这帝王宝座上再撑几年,也能有更充足的时间为他的沭儿好好绸缪。
  姜贤妃从宫人的手中接过药碗,使了个眼神示意宫人们都退下。随后便拿调羹轻轻搅动,使滚烫的药汁散发些热度,快些适宜入口。
  搅动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姜贤妃便舀起一勺凑在唇边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然后往宣孝帝的嘴边送去:“皇上,臣妾先服侍您吃药。”
  宣孝帝将奏疏合起放至一边,伸手便要去接贤妃手中的碗。孰料贤妃却是灵巧的将手向回一收,避开了他。
  宣孝帝不由得笑笑,“别闹,朕既不是三岁孩童,也没有病入膏肓,哪里需爱妃一口一口的喂!”
  贤妃也随之莞尔,却依旧固执己见的亲手拿着勺子递至圣上嘴边儿,娇嗔道:“皇上纵是龙精虎猛,妾身也想亲自服侍皇上啊~”
  见她执拗,宣孝帝略显无奈的笑笑,头稍稍一低,将勺子里的药汁咽下。觉得这算是达成了她服侍自己的心愿,于是又要去接碗:“好了,你喂也喂过了,余下的朕自己来便是。”
  姜贤妃却又是一躲,声音娇得似个十七八的大姑娘:“不嘛~臣妾就是想好好服侍陛下,陛下休想帮臣妾偷懒!”
  宣孝帝笑着摇摇头,委实无可奈何,只得收起双手安心的倚在软靠上,由着姜贤妃伺候。
  姜贤妃面上始终挂着甜美的笑,却是每喂下一勺,心中都在恨恨的想:
  皇上啊,您的心里只有先皇后,和她留给您的四皇子!臣妾自知活人争不过死人的道理,既然永远取代不了先皇后在您心中的位置,那不如就送您去见她,以解您这十数年来阴阳两隔的相思之苦!
  不过在那之前啊,您还得先帮妾身一个小忙。
  立桓儿为太子,扶妾身做皇后……
  想到这里,姜贤妃略微动了动恻隐之心。看着手中所持的调羹,很快又释然。只心道:这便算您彻底糊涂之前,妾身偿您的温馨回忆吧。
  很快一碗汤药便喂完,宫人进来收了碗和之前捞出的药渣,将药渣交给等候在殿外的小医官。依照宫里规矩,但凡皇上入口之物,享用前试过银针,用完之后的残渣还需太医院留档一月。
  贤妃漫不经心的瞥一眼,心中隐隐不屑:哼,多蠢的人才会在一查一个准儿的饮食中动手脚?
  待人都退下,姜贤妃又喂了宣孝帝一颗蜜饯,随后关切道:“皇上,宣城比上京要凉爽上许多,内务府拿来的凉被太过单薄,昨晚您睡着时,臣妾看您蜷缩着手脚,只能临时给您添了件轻裘。”
  宣孝帝服完药后重新拿起奏折,对于贤妃在耳边的絮叨有些充耳不闻。听她抱怨了内务府一通后,又招来李嬷嬷,将换被褥的事仔细交待下去。
  李嬷嬷领命:“娘娘放心,老奴这便去库房取些今年新收的长绒棉来,好好晒上一日,明晚便能絮出一床又暖又软的新被子!”
  “嗯,快去吧。”姜贤妃吩咐时,特意和李嬷嬷对了一眼,有所示意。
  李嬷嬷旋即明了,不动声色的给两位主子告了礼,便退下了。
  不多时,骆九便将这消息递至了四皇子耳边。
  李玄愆抿唇浅笑,心里明白这是今早太医的话令贤妃着急了,生怕之前施放许久的药劲儿都成了无用之功。
  毕竟这种药效极缓的慢性药,早期一但中断,余毒便会慢慢代谢出体外,再接续等同从新开始。
  他命骆九继续盯着,显然这一两日便是收网的最佳时机。
  当晚,密切盯紧此事的骆九,亲眼看见李嬷嬷带着两个小宫女偷偷摸摸出现在晾晒棉花的院子里。
  这处宫殿明明是贤妃暂居,三人在自家范围行事,却好似做贼一样谨慎的四下张望,生怕有人知道她们来过。
  随后便见她三人在那棉花垛里翻弄几下,只是距离略远,加之夜幕笼下,动作看不太分明。
  待三人匆匆离开后,骆九也跳下檐顶,轻快的落在棉花垛前。伸手摸了摸,发现原本干松的棉花皆带了水气,显然刚才那三人往上面洒了水。
  骆九随手收起一小朵为凭,转身离开。玄衣罩笼下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暮色里。
  而此时的李玄愆,正坐在忘忧亭的顶子上,陪身边美人赏着月亮。
  适才他问温梓童,姚婉娘是个何样的人?温梓童的思母之情果然被这话更加激起来,此时正娓娓对他讲述着尚能记得的一些美好回忆。
  他认真的听着。她平淡的讲述,却好似是这世间最美好的音律一般动听。明明那些故事都是再寻常不过,可他听得却格外入神。
  他知道,这些话定是在她心中积蓄已久,只可惜诺大的平阳侯府,却无人可说。是以今晚被他随口一问,她泛滥成灾的思母之情,便如黄河决堤,滔滔不绝的涌出。
  李玄愆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不告诉温梓童他已查到了她母亲的下落。如此,她便得天天准时来此处与他碰头,问问进展。
  若是能这样拖上三个月……李玄愆内心阴测测的闪过这个念头,随即便自嘲的低头笑笑。他可时变的这样卑鄙了?
  静谧的园子里,针落可闻,是以这极轻浅的一笑也显得有了力量。
  讲得正在兴处的温梓童,蓦地被他这一笑打断,转头看着他:“这很好笑吗?”她一脸无辜,茫然的眼神中微微裹挟着恼意。
  她刚刚不过是讲到儿时,母亲嫌她总是凫趋雀跃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便在她的脚踝处绑了根红绳。如此便能使她步子迈不大,步履既轻盈又安详。
  可是那个年岁的孩童正值顽皮之时,她的红绳被三姐姐五妹妹看见了便取笑,俩人合伙抢了她的东西跑,害她一迈步子追就摔了个大马哈!
  结果摔掉了一颗门牙。
  万幸只是乳齿,过两年又长出了新齿。不然好好的一个姑娘,便要就此落下诟病。
  这么悲惨的故事,李玄愆居然能听得一乐?温梓童看着他的目光禁不住就幽怨起来。不由得心道,重生一世终究是回不到过去了么?他怎的一点也不知怜香惜玉……
  李玄愆刚刚的确是走了神儿,只顾贪恋从她口中吐出的动人字符,全然是当首仙乐来聆听的,一时竟忘记体会其中意思。
  此时被温梓童不满的看着,他便有些愧疚起来,“你……再重说一遍,可好?”
  温梓童一听,方知他先前并非是觉得故事好笑,而是压根连听都没听进去!这下便更觉委屈,娥眉一蹙,酸意瞬时涌至眶睫,扭头就要离开。
  可她只顾着与李玄愆置气,一时竟忘了二人乃是坐在离地十余尺的亭子上面,这一扭身便突然坠了下去!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李玄愆喊出这二字时,双臂也同时够了过去!就在温梓童的身子堪堪坠下檐口之际,他也及时抓住了她的两条胳膊!
  忘忧亭上,李玄愆横趴在亭檐,伸下的两手牢牢抓着温梓童纤细的小臂。而温梓童的身子则当空悬挂,除了被握住的手臂外没有一点着力处。
  她仰着小脸看着他,吓的已是花容失色,却是不敢说话。此时哪怕是大喘上一口气,仿佛都能加重她的身子,从而令这局面更加的艰难。
  “别怕!”李玄愆认真的看着她,出言安慰。随后双臂猛然用力,给了她一记向上的力道!使温梓童的身子稍有腾起。
  同时他握着她小臂的手也快速松开,就势揽在她的细腰上,奋力一捞,便将人给重新救上了亭檐!
  温梓童的两脚虽突然有了着力点,却仍未反应过来,身子刚一立住,紧接着便遁那惯性向前失重的扑倒过去!
  而将将爬起的李玄愆似也没有什么防备,就着她扑来的力道,也向后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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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故意[V]
  看着身下这个矜贵非常的“人肉垫背”,温梓童的心中不禁升腾起浓浓愧意。
  若不是她先前使小性子,也不至于如此。亭檐上皆是有棱有角的琉璃瓦片,也不知他的背伤到没有。还有头,刚刚后仰触地那一下该是撞的不轻……
  这些复杂情绪,在她扑着李玄愆倒地的瞬间闪过。
  不过下一刻,她就看到李玄愆一脸安适的平躺着,明眸如炬,顺着她的眉眼掠过鼻尖,划至嘴唇,再到脖颈……一寸一寸不怀好意的燃下去。
  温梓童本能的将一只手捂在领口,却见他唇边勾起一丝似有似无的坏笑。
  “平阳侯府的四姑娘,好大的架子。一言不和扭头就走,也不管身边坐的是谁。”李玄愆揶揄起人来,那语气与之前赏月时便是判若两人。
  他既然祭出身份,温梓童也不敢再随意放肆,回避开眼神赔罪道:“是臣女失礼,还请四殿下恕罪。”说罢另只手便撑在亭檐上,企图支起身子。
  这样趴在李玄愆的身上成何体统,万一被人看到了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
  可她才使力撑离一点,却被一只大掌无情的又给按了回去!且这一回两人身体就贴得更紧密了。
  “殿下?!”温梓童又羞又恼,却偏偏不敢发作,急皱着眉心委屈的快要哭出来。
  而李玄愆却被她的小模样逗乐了,唇边那抹坏笑不再掩饰的漾开。极轻佻的气语搔在她耳边,好似在说喁喁情话:“再跑啊?”
  被他这一挑衅,温梓童忍不住胸前起伏……很快小脸涨成了娇花儿一般的艳红,可怜的是一句狠话也不敢说出口。
  这时她才恍然意识到,就刚刚拉她回来那下,以李玄愆的身手和力量怎么可能搭上自己?他分明就是故意陪她倒地的!
  可如今知道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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