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依然是太后——飞雨千汀
时间:2022-05-09 07:37:41

  调整了下呼吸,温梓童强自镇定下来,为了息事宁人不得不彻底服软:“殿下,臣女知错了,还请殿下宽宏。”
  听着这话,李玄愆不由得失笑。她心里明明气的要死,却偏偏人在强权下,不得不低头,忍气吞声的向他低头认错。
  这可太有趣了。
  僵持半晌,李玄愆才餍足的“嗯”了一声,既而松开抵在她后背上的手。温梓童则赶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又往亭子下面看了一眼,眉心隐隐蹙起。
  想到今晚还有正事,李玄愆也不想继续吓她了,伸了个懒腰跟着坐起,然后转了转脖颈,懒懒的道:“我带你下去。”
  说罢,便伸手抄过温梓童的腰,将人打横一抱,脚下一迈人便落回地面。他将温梓童稳稳的放下,刚刚揽在她腰上的手却有些不自在的紧握成拳,负至身后。
  那把细腰如章台杨柳,不盈一握。不碰尚好,碰了又要收,便心痒难挠,恨不得紧紧拥住,好好抚慰……
  自然,那些逾矩了。
  血气方刚的年岁,他也只不过是按耐不住内心的纷扰,胡思乱想一下罢了。
  收起那些遐思,李玄愆用力咽了咽,喉头微滚,只觉喉咙如烧。
  略定心神,再开口时已是格外矜持严肃:“时候不早了,你且先回吧。明日我会继续派人去查尊堂的下落,只不过逐一排查烦冗费时,你须做好长久打算。”
  迟疑一瞬,温梓童乖巧的点点头,随后行礼离开。
  直至看着她的背影完全不见了,李玄愆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提步回了自己寝宫。
  骆久早已恭候在内殿,见四皇子回,便上前将今晚之事详细禀报。最后掏出那一小朵棉花来,呈给李玄愆看。
  李玄愆没接,只是盯着那朵棉花看了好一会儿。
  “殿下,可要将那些浸了毒的棉花暗中替换掉?”骆九请示道。
  李玄愆却两指一挥,示意不必。随后眼中微微波动一下,俯耳小声吩咐两句,最后道:“去吧。”
  骆九领命退出殿外,却是仍旧一头雾水。他只依殿下的指令照做:在灶房偷了一小把粟米,然后折返贤妃寝殿的庭院,将粟米洒在那棉花垛里……
  翌日,天色微明。
  四名小宫女排成一队,步履轻盈的穿过游廊,往贤妃娘娘的寝室去。手里依次端着铜洗、漱盂、水瓶、巾栉。
  当行至庭前晾晒棉花的垛子时,其中一名小宫女随意往那瞥了一眼,紧接着便发出“呀”一声惊呼!顿时其它三人也驻下步子,遁她视线看去。
  那雪白如云的棉花垛子上,赫然躺着五六只麻雀!
  且一个个鸟腿蹬得笔直,横七竖八倒着,看样子是已是咽了气儿。
  原本死几只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贤妃才来山庄两日便发生这种事,晾晒的棉花还是给皇上做被褥用的。如今被些鸟儿尸体染上腥污,这可就有些触眉头了。
  几个宫女一时间全慌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踧踖不安。
  这种事自然是谁先发现,谁便要去禀报。可李嬷嬷那样严苛爱迁怒的性子,谁去跟前儿禀报便要跟着吃挂落儿。
  几人犹豫一会儿,其它三人便合起伙来怂恿最先发现的那个小宫女,最后那个小宫女只将水瓶递给旁人,自己硬着头皮去找李嬷嬷禀明情况了。
  小宫女走到李嬷嬷房门外,抬手试了几试都没敢叩响,又怂又急的只能不住剁脚。
  而就在她磨蹭的这个功夫,殿内贤妃已伺候着皇上盥洗好。且刚刚四皇子的人过来说,今早天不亮便有加急的折子从上京送来山庄,急待圣上过目定夺。
  宣孝帝也微微纳罕,既是急奏为何不直接将折子呈过来,还得派人来催他去德月斋过目?不过这念头也就随意闪过,他便更好衣往外去了。
  就在宣孝帝大步走过庭院时,蓦地看见李嬷嬷带着个宫女急火火的往这赶,若说那步子是飞也不为过。宣孝帝不禁讶奇,李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若无大事断乎不会这样没规矩。
  于是有意放慢脚程盯了一会儿,却见李嬷嬷带人跑到那棉花垛旁,先是被什么东西惊得倒退两步,紧接着便手忙脚乱的指挥那小宫女打扫。
  宣孝帝走近看,看到了那几只雀鸟的尸体,不禁眉间也笼过一层阴云。
  沉着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李嬷嬷更是唬了一跳!转身见是皇上,更加魂惭色褫!不过毕竟是宫里几十年的老人了,她很快稳住心神,下跪行礼。
  并解释道:“回皇上,不知是哪个宫人还是侍卫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在山庄内打弹弓,折了几只雀儿……老奴正命人收拾呢。”
  “打弹弓?”宣孝帝浓眉挑了挑,显然觉得这理由太过蹩脚。便是别宫平素管制再松,也总是有兵将在此驻守,宫人不至于胆大至此。
  他视线落在其中一只鸟儿的身上,见它两腿儿绷直,这不似被弹弓打死的,倒像是中毒……
  宣孝帝的双目眯了眯,透出一股子平日里鲜见的狠厉之色。此时就连跟在他身后的总管太监也隐约琢磨出了点儿什么,不禁捏起一把汗来。
  之后便听宣孝帝命道:“叫几个禁军来严密看守此处,不许任何人接近跟挪动。”
  “诺!”
  宣孝帝侧头,看了眼刚刚走出来的那扇大门,又冷冰冰的补了一句:“没有朕的命令,这殿内的任何人都不得出去。”说罢,一甩袖子,大步离去。
  转眼间,宣孝帝便到了德月斋。
  入门他便屏退了左右,对着正欲开口的李玄愆摆了摆手,皱着眉道:“沭儿,奏折的事且先放一放,今日父皇有更急之务!”说这话时,他的手不住颤抖,说不清是气的还是后怕。
  刚刚在寝殿时,他没有直接派人查明事实,便是想着先与儿子碰个面儿。
  说起来也是悲怆,近来他只觉自己老迈的厉害,辨别与决断都有些力不从心。虽说离京的这几日头不那么疼了,却还是觉得脑子好似一团浆糊。
  不过再是一团浆糊,他也感觉到了今日事态的严重!
  只是他有些迷糊……
  父皇行止反常,李玄愆却是丝毫未显惊讶,只是扶着父皇入座,亲手奉上热茶供他缓气。这才平静的问道:“父皇可是看到了那些鸟儿?”
  宣孝帝才啜了口茶略微冷静,忽的又被这话惊了一下,双眼圆瞪着看着儿子:“沭儿,你怎会知道?!”
  “父皇,您且先别急,听儿臣将原委禀明。”
  接下来,李玄愆便将之前收集来的情报悉数禀告给了父皇,又道自己生怕冤枉了贤妃娘娘,故而未敢直接拆穿,而是命人先在棉花中洒了把粟米。
  这样雀鸟来食,必会误啄棉絮。棉絮中若夹的毒物,便会当众显现,谁也抵赖不得。
  那毒纵是对人类见效缓慢,可对于一只小鸟而言却已是剧毒之物,足够它们当场毙命。
  听完儿子的讲述,宣孝帝眉间的阴云更加凝重。伴了她数十载的枕边人,竟然下毒害他?
  他觉得腹中有千万种疑惑,却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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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久等了,抱歉~~~下不为例
 
 
第50章 问罪[V]
  在椅中坐了须臾,宣孝帝的情绪终于渐渐冷静下来,之前的许多疑惑也逐渐有了答案。
  是了,贤妃谋害他能是为何?自然是为了帮她的亲儿子李桓争夺太子之位!毕竟这宫里是个人都看得出,这太子位他是要给沭儿的。
  “呵呵~”宣孝帝声动型不动的冷笑两声,随即招来候在德月斋门外的总管太监刘公公。
  “将贤妃寝宫庭院前的那些棉花,拿去给太医查验。同时让禁军严密封锁贤妃的寝宫,不许任何人出入。若有人胆敢为里面的人向外通风报信,一经发现就地处置!”
  打跟着皇上一路从贤妃寝殿发现那些雀儿的尸体,刘公公面色就惨白。此时听到皇上的吩咐,倒是丝毫不觉意外。只领了命便下去办事。
  待刘公公出去,李玄愆又小声提醒上一句:“父皇莫忘记贤妃的兄长,姜达。”
  宣孝帝微微显出错愕之色,他被贤妃气糊涂了,竟忘记她还有个任禁军统领的兄长!
  且此来宣城,一路护驾的人马也皆是姜达亲自在禁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兵,想来其中定有不少是他的心腹!难保那些人不会违背圣命,冒险将消失送回上京。
  此时上京无主,整个宫城都在禁军的掌控之下,若在回京卸了姜达的兵权之前就被他得到了消息,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思及这些,一阵恼意袭上额头,宣孝帝抬手扶了扶额,紧锁眉心。
  见状,李玄愆忙起身一脸紧张的上前关切道:“父皇,可是头疾又发作了?”
  虽说离京后已多日未受那毒气熏染,但日积月累在体内沉淀的毒性也不会三五日便排净,李玄愆担忧父皇一但动怒,余毒仍会诱发头疾。
  宣孝帝却摆摆手。手指虚蜷,看起来确实虚弱,而他却好似浑不在意自己的龙体,只赞同之前的话:“沭儿担忧的对,消息断乎是不能在朕回京之前,就传入姜达耳中的。”
  李玄愆神色从容,开解道:“父皇未雨绸缪,曾为儿臣苦心经营,训练出了不少隐卫。他们个顶个都是以一抵十的高手,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宣孝帝点点头,是,现在的确是时候启用那些隐卫了。
  李玄愆接着安排道:“儿臣这命下令下去,让他们守住山庄的各个角落,严防有禁军私自通风报信,放消息出去。”稍一顿,又提醒起:“不过依儿臣之见,最好是山庄内也保守秘密。不如对外宣告贤妃水土不服,突染恶疾,为防病气扩散,故而既日起封宫。”
  “嗯,就照你说的办。”宣孝帝安心的应着,之后抬眼仔细的看了看李玄愆,语带赞赏的说道:“沭儿果真是智远睿思,许多事比父皇思虑的还要周全。”
  李玄愆嘴上淡出浅浅的笑意,算作对父皇褒奖的回应,可目中却浸着淡淡的遗憾与惭愧。上辈子若是他能早些看透贤妃的诡计,也不至于让父皇枉死奸人之手。
  还有温梓童……
  那抹忧伤旋即闪过,取而代之是一种毅然决然的笃定。无论如何,既然老天肯让他再活一世,他此生便要守护好身边之人。
  不论是他的父皇,还是他的女人!
  随后李玄愆随着父皇在德月斋又坐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太医前来求见。
  从太医入屋后惶恐不安的神情,父子二人便已知晓了答案。其实原本他们心中便已有了答案,如今也不会是过了明场。
  太医跪下,双手将一个木托盘呈过头顶,颤颤的声音禀道:“皇上,这棉絮中确夹有少量的毒物,若是对小型动物,足以瞬间致命。若是对人,则会一点一点积于体内,待毒性积蓄的足够了,便会渐渐发作……”
  “会如何?”宣孝帝沉着声音问道。目光落在那托盘上的琉璃碗中。
  那碗内的水面上飘着棉絮,显然是浸过毒棉的水。而水中有一尾翻过身子,露出白白肚皮的鱼儿。
  太医心下微颤,许久以来他对圣上龙体的情况了如指掌,深知自己接下来的话会将贤妃送上不归路,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据实禀报:“回禀陛下,若是时常吸入这种毒气,经过一两年后便会毒发,届时药石无医,暴毙身亡。而因此毒初期时只会令人偶尔头痛,又试不出毒性,故而这时多半会……”
  他一咬牙,诚实认下自己的医术不精:“会被误诊为头风!故而直至病发身亡,都难引人怀疑。”
  说完这话,太医将托盘放在地上,脑袋重重的磕了下去:“罪臣该死!求皇上降罪!”枉他此前还自以为是换了新方才令得圣上精神焕发。
  宣孝帝长舒一口气,恹恹的道:“你先起来吧。”
  太医哪里敢起?额头一下下的用力磕在冷硬的地面上,无论如何也不敢抬起。
  李玄愆无意瞥他一眼,竟见那地面上已沾染了不少血迹。
  转头看看父皇脸色,知他是当真无惩治太医的意思,于是便附和着父皇之意说道:“太医刚刚说了这毒早期是试不出来的,你纵是有失察之罪,却也罪不至死。起来吧。”
  听四殿下如此为自己开脱,太医抬起头感恩的看他一眼,额上的血珠子沿着鼻翼细细流淌。
  李玄愆有些不落忍,嘱咐一句此事切不可对第二人道,便让他退下去上药了。
  毕竟此次来宣城避暑,父皇就带了这么一位太医。若是现在追究起来治罪,谁来给父皇调理身子清余毒?且给他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之后李玄愆又向父皇陈述了一些己见,以及善后的精心筹备。便辞出德月斋亲身去一一指派分工。
  待相关事情皆铺排完满,他便又想起一事。
  此前因着要在宣城住三个月,故而温梓童要见她生母的事可以拖上一拖。可如今发生了这等事,想来是会提前回京的,是以温梓童见姚婉娘的事便要提上日程,早做安排。
  当晚,他在忘忧亭与温梓童依惯例碰头时,便直言道:“令慈的下落,已经找到了。”
  原本并不抱多大希望的温梓童,一听这话立时双眼圆圆瞪起:“真的?这么快就找到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明明昨晚见时,李玄愆还说宣城从城区到郊县重名重姓的人太多,一一走访排查需要些时间,让她做好长久等待打算。
  李玄愆认真的点点头,目光也在低头的时候故作不经意的落在自己左胳膊上。
  想是方才温梓童太过激动,竟双手抱上了他的胳膊。她难得主动一回,他不想吓得她打了退堂鼓,故而不敢将喜悦之情外显,只不动声色的装作没在意。
  果然温梓童的手在他胳膊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隔着衣料传来,她才醒悟过来自己一时失礼,将手收了回去。
  李玄愆这才禁不住内心躁动,流露出一抹餍足的笑意。
  温梓童旋即眨巴眨巴眼,以掩饰心虚,又借由下个问题转移注意力:“我娘如今在哪儿?”她微微仰脸,眼巴巴的望着他,期待着。
  李玄愆略作迟疑,便答复她道:“宣城有位极有名的大夫,手上有祖传的方子能接续旧骨,听闻曾医好过瘸了十来年的病患。你母亲去岁知晓了此人后,变卖了家产借住在其府,给你大哥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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