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女尊文里考科举——兔飞星
时间:2022-05-14 06:24:37

  秦子衿先奔钱府主要一是回来与她熟识的朋友们道别,二是她尚有些细软还放在钱府,她回来收拾一番,只是没想到江一也在此处,她略愣了会便回道:“侥幸登榜,只是因为三月便是会试,也没几日了,我跟之遥便商量着索性去都城复习,到时会试时也方便些,不致来回奔走。
  都城距此地甚远,来回得月余,折腾下去时间便荒废了。”
  秦子衿没说自己得了“解元”,她不想因这解元的事情传得太盛,反而跟之前的学子一般招人眼红,便索性说自己“侥幸登榜”。
  而秦子衿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江一巧妙抓住了重点,那便是秦子衿与李之遥要离开此地出发去都城了,她虽有些不舍,但是朋友们科举之路顺遂,需要去爬更高的楼,江一岂有阻着的道理?
  于是,秦子衿这几日便先回家中住了一日半,与娘亲与奶奶道别,且寻了个好借口,免得她们担忧,秦大娘与秦老太自是理解,子衿如今有出息,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秦子衿真的出门时,二人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上次娘亲说她爹爹的事情,欲言又止,秦子衿还没来得及问,本想着这次回来得好好询问下,现下看来只能等待个另外的时机了,毕竟娘亲瞧着也不像是轻易会松口的模样。
  秦子衿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反正今后有的是机会,既然现在不方便问,她也不强求,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也分不得心。
  剩下时间,秦子衿便与学堂时的好友们一一道别,当然师傅们自是不会忘记的。
  唯一的遗憾,便是秦子衿去还菁师傅的毛笔时,却发现学堂中已换了一位陌生的师傅,菁师傅已离开了县学。
  秦子衿与言师傅询问才知,原来菁师傅自她离开此地去京南省的那日,她便也随之离开了。
  而言师傅细说之下,秦子衿方才了解到菁师傅的生平。
  原来,菁师傅并非土生土长的女尊国人,而是一位来此地游学的女子,因着她的国都,女子讲学并不受人推崇,她便不远万里来了以女性为尊的此地。
  菁师傅生得高大,在她的国都便有些突兀,但是在女尊国却是刚刚好,她一来便爱上了此地,索性便在县学中为自己寻了份讲学的差事。
  既是于此地安家,便也应入乡随俗娶个夫郎,许多人为菁师傅说媒,菁师傅都没瞧上。
  但她却在一次外出时,顺手救了一柔弱男子,菁师傅不知为何却偏偏瞧上了,择日便去那男子家中提了亲。
  可惜造化弄人,这男子却是个薄命的,婚后没几年便撒手人寰,这毛笔便是菁师傅的夫郎为她亲手所制,菁师傅这些年便常常拿着睹物思人。
  言师傅与菁师傅熟识多年,旁人不知,言师傅却知,那夫郎生前的心愿便是菁师傅能够放下此地的一切,去看看她们二人当初未曾来得及欣赏的大好河山。
  菁师傅执拗了许多年,没想到却于秦子衿乡试前放下了这一切。
  原因言师傅虽不知,但她心中却是真的为多年老友高兴的。
  秦子衿听完倒是唏嘘不已,没想到菁师傅看似严肃刻板的外表下却生得一副长情的心,只是这毛笔,她是没办法还给正主了。
  她便想着放在言师傅这里,以防哪日菁师傅回来转交给她。
  “她给你自是有她的道理,你便拿着吧,日后若是有缘再见再还给她便是。”
  言师傅既已如此说了,秦子衿再推辞下去也不合适,倒显得她好像不喜这物件似的,便小心收下了,回去的途中甚至买了个精美的匣子装着,小心收着,以便日后再还给菁师傅。
  秦子衿心想或许菁师傅是想着她能好好对待这支毛笔,所以才相当于找了个人转存一下?
  感情的事情秦子衿实在懂得不多,粗浅些的她还能谈论上几句,但这句相爱却无法相守的虐恋,却实在是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都城路途遥远,李之遥租了辆大些的马车,本着上次雇的车妇现今已是熟人的原则,且她赶路的工夫也算是不错,便还是雇了她。
  这么远的路程,算是大单,且李之遥是付的她一来一回的银钱,雇主给的价格上也是公道,车妇忙将家中最大的那辆马车修整了一番,用来给雇主们路上使用。
  临行前,江一与叶南照旧是来送行了,放了狠话,来年她们定要将生意做到都城去,与她们二人作伴,秦子衿与李之遥皆笑着应了。
  因着路途遥远,她们二人也并非如从前那般,想回去时便能回去,因此带着的行李便就多了些,秦子衿倒也还好,她衣裳没几件,多是些书本与笔记之类的学习物件。
  李之遥东西就有些多了,主要是李大娘心疼女儿,吃的穿的用的,皆是塞了许多,生怕李之遥在都城饿着冻着,过得不舒适。
  虽然说李大娘寻常并不偏疼李之遥,甚至是有些糙养着的,但是当李之遥真的要离开家中好些时日时,李大娘心中总是不舍得,关爱便体现在了行李的多少上。
  本来秦大娘也要将家中的好东西尽数拿给秦子衿的,都被秦子衿婉拒了,她喜欢轻便出行,何况路途遥远,东西带多了也不方便。
  “我说了不必这许多,娘亲偏不听,得委屈子衿你与我挤一挤了。”
  “李大娘也是心疼你,无妨的,车厢内本就宽敞。”
  索性空处还有一半多,秦子衿她们坐着也并不觉得拥挤,倚着上面铺着的棉被还有些舒适,直教人昏昏欲睡。
  她们这一路皆是走的小道,因着这车妇寻常也接长途的单子,所以这女尊各国的小道,她基本都是熟识的,但是带不带雇主们走,便是二话了。
  也就是李之遥出手阔绰,路途中对车妇也不错,银钱上又不克扣,车妇才尽捡了近些的小道赶路。
  毕竟银钱是固定的,她早日将这单送至目的地,她也能再接其他的单子,多挣些银钱。
  饶是如此,也将近走了十几日,二人才风尘仆仆地抵达都城。
  都城是女尊国的中心,国主所在之地,自是与她们的边陲小城全然不同。
  一眼望去,只见都城街上秩序严明,不时有官兵正来回巡逻,城中的百姓们锦衣华服者居多,想想也是,这可是都城的中心,住着的人们,皆是非富即贵之类,寻常的老百姓是不会常到此处来的。
  像宣城这样的城市,城中都有些小摊贩摆着摊位,做些小本生意,是无人驱赶的,但是都城街道各处都是些建造整齐的商铺,别说小摊贩了,拐角处连个喝茶的地方都无,人家开着茶楼呢。
  既是来此地常住,李之遥便觉得索性今日便租间小院子安顿下来,省得日后搬来搬去的麻烦,李大娘在李之遥临走前塞了她好大一包银两,所以李之遥虽是来了都城,银钱上却是充足的。
  秦子衿一直都穷,此刻也不是她矫情的时候,她便也没推脱,暂且先使着李之遥的银钱,她过几日便出去找些轻松的差事干着。
  总不好一直拿着李之遥的不是?
  都城的宅院若是不挑挑拣拣,有些近乎苛刻的要求,那在银钱充足的情况下还是很好寻的,此地租宅子的人家并不少,因着都城繁华,每年总有些外地的豪绅想要来此地住上那么一段时日。
  所以,李之遥并没费多大劲,便谈好了一处宅子,二进二出,不算大,但是她们两人住的话,足矣。
  位置嘛,不偏不倚,恰离中心有些距离,但也不至过远,周围环境也算清幽,适合她们二人寻常读书,秦子衿还去周围瞧了瞧,看看邻里都住了些什么样的人,别是不好相与的,到时候叫苦不迭。
  秦子衿状若随意逛了一圈后,发现邻里多是些朴实的人家,瞧着不太富庶但也肯定不穷那种,妇人们面相瞧着也算和蔼,秦子衿便没言语。
  李之遥与秦子衿二人合力杀了杀价,因着此时是淡季,租客并不多,这房主便没太坚持,于是李之遥便以尚还算公道的价格租了一年。
  为防这房主旺季时便反悔,秦子衿还特地从包裹中拿出笔墨纸砚,写了一份合同,要求房主签字画押后方才作罢。
  这房主虽直道她们二人好生精明,却也没旁的法子,总不能不租了罢?
  现在这个时节,遇到个长租的租客可不容易呢。
  初来乍到,秦子衿饶是再有精神,也是先修整了几日,摸清了周围的局势后方才出门,她靠着自己的一点微薄积蓄定是不够花的,便想着要赶紧在这地方寻个活计干。
  她想着简单,既然她先前可以抄书,如今便先寻些抄书的活计罢,谁知这都城读书人众多,书行掌柜的压根不缺人给她抄书,甚至这活计还得被学子们哄抢。
  秦子衿便只能作罢,本以为今日要无功而返了,却偶然见一府门面前竟有许多人在排队,细看下来,男子女子皆有,且这府上牌匾挂着“奚府”二字。
  这倒是稀奇,秦子衿便凑过去,与正排在队伍末尾的一女子道:“这府中有何事么?怎的都在此处排队?”
  这女子转头瞧见秦子衿,先是睨了她一眼,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语带轻蔑道:“外地来的吧?”
  秦子衿心想这么明显么,但是这女子却又转过了头去,再也不搭理她了,秦子衿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刚来此地的一女子好心与秦子衿道:“奚府正寻师傅呢,得是本地的,男女皆可,这可是好差事,故本地饱读诗书的女子都来了,有些学问的男子们便也来碰碰运气。”
  竟有这等事儿?
  秦子衿心想做家教,她在行啊,她也不管什么外地本地了,也在这队伍中排了下来,周围人瞧见她一个外地人还在排队,都望着她摇了摇头,只是读书人皆有些书生气,也没人出言赶她,秦子衿便装看不见般继续排着。
  这是当场便出结果的,若是寻到合适的,那后面的学子们便不需排了,直接散了即可,但是已快一天了,奚府竟还没寻着合适的人选,前面排着的学子们倒是越来越紧张,后面排着的学子则巴不得前面的学子们不合适,机会好留给自己。
  秦子衿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周围的学子们紧张万分时,她亦是十分轻松,毕竟人家说了要本地的学子,她于此处排队,也是本着瞧见机会不放过的原则,不努力的事情她便轻易放弃,日后若是想起,她定是要后悔的。
  况且这奚言她是见过的,人品不错,她若是侥幸能在奚府办事,也算是为自己寻了个靠山了。
  毕竟会试地点皆是都城,她也不知沈卿清会不会注意到她与李之遥二人。
  故轮到秦子衿时,秦子衿脑中尚在思考是否要将她“解元”的身份露出来,好争取下这个差事,为她破个例,还是直接说自己是“案首”呢?
  抬头一望,竟是奚言隔着帘子在考察前来应这差事的诸位,秦子衿心中便不再纠结了,而是索性大大方方道:“侍郎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奚言自与秦子衿闲聊那日起,便已记住了她,所以秦子衿这声音一出,他只反应了片刻,便出声回道:“此次奚府只招本地人,你还是请回吧,不是说了不要掺和么?”
  奚言只当秦子衿还未死心,他并不希望有无谓的牺牲,所以便想着将秦子衿劝退便是。
  秦子衿确实并未死心,也不会死心,只是她已清楚现今阶段她唯有蓄精养锐才可,倒也不会做什么无勇无谋之事。
  “在下今日前来,只为应这师傅,上次在下忘了介绍,在家名唤‘秦子衿’,在下不才,侥幸于京南省乡试得了榜一‘解元’。”
  秦子衿想着这样奚言倒是会考虑一二了罢,毕竟她这个学问,除非是另一省的‘解元’,不然她都是能教的。
  况且她听闻奚府这代仅一男丁,压根无人科举。
  只是奚言听了后却不为所动,隔帘淡淡道:“小儿并非要科举,你既已得了榜一,更该勤勉读书才是,不应来寻这差事。”
  恰好此时,帘后又进来一人,想必是奚言的妻主,只听她焦躁道:“竟还未寻到合适的么?”
  奚言则是不急不躁道:“妻主莫急,马上便下一位了。”
  秦子衿瞧着奚言这是要赶她走,既然奚言油盐不进,她便拿捏住这个心急的罢,遂急急出声道:“在下顶合适的,凭它什么,在下包教包会,我打包票,这外间的学子们绝对没我教得好。”
  这招还是秦子衿前世毕业前夕,看的一些应聘小技巧合集,有一条便是不管怎样,先自信地将自己夸赞一番再说,只要你够自信,HR便可能给你下一轮的面试机会。
  秦子衿当时边看边吐槽,觉得十分不靠谱,此时脑海中却突然冒出了当时看得一些只言片语,她便不假思索说了出来。
  妻主在场,奚言便没再抢在妻主前头作答,而是等着他的妻主先回答,这也是女尊国制定的礼法。
  如此,秦子衿便有了机会。
  “当真么?你说说,你都会些什么?”
  这位家主显然是个做事果断之人,瞧了这许多学子,她已有些厌烦了,若是一开始,她是不搭理秦子衿的,毕竟有些学子一开始也这么说,细问起来,却是样样不精。
  但是现在都已过了好几个时辰了,她便也不挑挑拣拣,而是直接反问秦子衿。
  秦子衿岂是会被问住之人,她会的太多,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何况她还不知奚府寻师傅具体是要教些什么,她思索一瞬,便反问回去:“与其问在下会什么,不如直接告知在下贵府所求师傅究竟为何?在下也好对症下药,在下既敢说了这话,便是有十足把握的。”
  这家主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狂妄之徒,一时好奇心倒是被勾了起来,她倒是要看看,这学子是否真如她所言般那样?
  奚家当年能被国主选中,自是因为奚家也算世家大族,因此家中为奚家嫡长子寻妻主,自也是门当户对的名门望族,只是因着国主庇佑,每任奚家嫡长子婚嫁后也是居住在奚府罢了,不必搬去妻主的府邸,明面上瞧着是女尊国男子独一份的例外,实际上这表示奚家嫡长子世世代代都必须为国主的统治而服务,不可能有别的任何的活法。
  因此此次家中为奚言选的妻主亦是名门之后,诗词典赋,皆是样样精通,又因着秦子衿语出狂妄,她便净挑了难处来考察秦子衿。
  秦子衿知她会故意刁难自己,但是既放出了话,又想得到这份差事,便早已提足了十二分的精神,自是不会被刁难住。
  这家主见秦子衿果然确有几分实力,便最后沉声问道:“背书方面可还擅长?有何诀窍?”
  秦子衿心想,诀窍便是她过目不忘……
  但这么答自是不行,她便斟酌了片刻答道:“在下确有些诀窍,只是还需具体看背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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