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色楼——啊未
时间:2022-05-15 06:30:21

  徐微浓想了想。
  如今正是谋划之时,殷辰不是不可以来,而是不可让旁人知道他在徐微浓身边。姐姐此举,大抵是皇宫不太安全吧?
  “好叭,那你就跟着我,但是…”
  “从此以后,你便不是当朝太子了,平日里避讳这点,哪些人认识你就躲着哪些人点,只要不让他们知道你在我这里就好,明白吗?”
  殷辰点点头。
  徐微浓想着既然是蒋颜月的孩子,又是当朝的太子,应该不会太傻的。
  “哦,这个是你姨夫,乖,叫姨夫。”
  徐微浓很是顺理成章的介绍了林策。
  殷辰卡在了该叫“姨夫”还是“三皇叔”上,他识相的看了看徐微浓,又看了看林策。
  “姨夫。”
  林策轻轻点了点头,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徐微浓撑着脑袋,若有所思。
  “近日呢,你便在我徐府住下,我最近一段时间不打算出门,你呢,就跟着我…学一学谋划之道吧!”
  看看你姨姨是怎么把你的大皇叔算计的。
  殷辰很是乖的点点头。
  “木易,去叫白然给他安排住处,安排的离我们近些,再叫两个森卫守着他。”
  “哦,对了,小辰,以后跟别人介绍你,随便来个姓吧,只要不是殷就好。”
  “是。姨姨。”
  木易看了看林策,然后赶紧带着殷辰出去了。
  屋内瞬间就剩下两个人。
  徐微浓一脸愁容。
  “一个九岁的小孩子,该学点什么呢?”
  林策看着她。
  “别把皇宫里的小孩子当成是普通小孩。”
  徐微浓煞有其事的看了看林策。
  “对啊,你八岁时就被送去了边疆了,九岁时大概是在学武艺吧!”
  “皇宫里的小孩学不学武术啊?”
  “我是不是该让姐姐把皇宫里的夫子也叫过来,但是这样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徐微浓自言自语着,却没发现林策已然靠她很近。
  “小包子还是好好担心担心自己吧,小心被吃掉哦!”
  “嗯?”
  徐微浓一个回头。
  “啊,林策…”
  “我错了嘛…”
  “嘶…”
  “疼。”
  “疼疼疼…”
  .
  浓色楼。
  浓色楼内,白岚依着徐微浓给的几个法子,做出了许多新菜,如今也着手推出,一时间,浓色楼生意红火极了。
  白岚上上下下的巡视了一番,偶然瞥见一个送鱼的渔夫。
  白岚将他引到后厨。
  “今日送的鱼是什么鱼?可是新鲜的?”
  渔夫将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了白岚。
  “再新鲜不过,东家,这鱼是小的刚捞的。”
  白岚看了一眼,点点头。
  “知道了。放下就走吧。”
  然后收好纸条,先行离开浓色楼。
  白岚依旧巡视着。
  浓色楼近日来了不少眼线,有的一坐便是一早晨,人都是换着来,可是谁是真正来吃饭消遣,谁是假意过来打探的,白岚一清二楚。
  这浓色楼的伙计看起来与旁的无异,但是查探消息或者是反套话赔笑可是一流的,都是萧王送来的人,个个都靠得住。
  白岚微微笑着,时而招呼着几位客人,一切再正常不过。
  .
  端王府内。
  殷朝手支在半高的书台上,听着梁宇安的汇报。
  “所有关于徐微浓和萧王的传闻在前些日子一日之间都消失了,我们之前找了很久,近日有些眉目,那些我们派出去的人不是逃了就是躲起来,我派人找到了一个人,他说,是花昔阁的人。”
  “花昔阁?”
  殷朝看着梁宇安。
  梁宇安只露着半张脸,另外半张脸被黑色的面具遮住。
  梁宇安接着说道:
  “花昔阁阁主名为花夕,和徐微浓私交甚好,并且经常往徐府送东西。”
  “我要的是花昔阁背后的底细,不要这些明目上摆着的东西。”
  梁宇安点点头。
  “正在查。”
  “这世上还有你梁宇安查不到的吗?”
  殷朝逼问着面前的人。
  “罢了,雁刹门查到了吗?”
  “雁刹门在欧阳林曾出事之后就再无消息,如今唯一的线索就在欧阳语嫣或是欧阳宇盛手里,雁刹令很有可能便在欧阳语嫣手中。”
  “欧阳语嫣?你去好好招待一下欧阳宇盛,最好给我知道雁刹门的下落。那是你的师门,你应该最清楚。一个可以让欧阳林曾当初最快查到徐微浓的辅佐,留给别人,是大患!”
  “是。主子。欧阳语嫣我们该如何?”
  “留着啊,她可不仅仅有关雁刹门,还是逼徐微浓的一把利刃呢。”
  “是。”
  “最近皇宫的情况如何?”
  梁宇安看了一眼殷朝,道:“主子离开后,陈静初跪了两个时辰便离开了,期间皇后去见过她,然后去了紫宸宫见了皇帝,最后待了一个时辰便离开了,是不欢而散,打扫的宫女听见了争吵声,以及看到了紫宸宫内玉器瓦器碎了一地。”
  “浓色楼呢?”
  “浓色楼新推出几个新菜,后院的那些徐微浓收养的孩子并无异常。”梁宇安知道他要问徐府和萧王府那些,便接着说了下去。“徐府很正常,只是徐桢已有三日并未上朝,徐府守卫森严,我们的人只查到李由和徐桢这三日来往密切。萧王府守卫依旧,殷澈除了前去徐府便并无其他。”
  “陈静初之后去了哪里?”
  “陈静初一直在家养伤。主子让查的陈墨一直在禁军营中,我们不好查。另外,可以打探到的是禁军中上下都十分信服陈墨,我们要插人进去几乎不可能有此番威望。不如,将陈墨…”
  “不可。陈墨已然是徐微浓手底下的人,你动他只会打草惊蛇!陈墨的事我已经派人告诉了殷则,相信我们英明神武的陛下定然是容不得眼中沙的吧。”
  “对了,陈家那个柔美人盯紧一点。”
  “是。”
  .
  程府。
  白曦和程故这几日相处的还不错,程故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带她吃她没有吃过的东西,玩没有玩过的东西……
  白曦甚至有一些动摇。
  翌日,白曦收到了徐微浓要来看她的消息,特意穿了件程故给她买的青衫,看起来比往日的清冷好了许多。
  白曦在花园的亭子内一边喝茶,一边留意着周围。
  偶然有两个小侍女从对面的路上走过去,看到她微微行了礼。
  可白曦刚转过头就听见那两人议论:
  “你说咱们家公子到底是什么了,不就是有几分姿色么?居然为了一个奴婢放弃了和安公主。”
  “唉,你说,如果和安公主转到这里来,跟那个白曦对上,谁会更胜一筹啊,到时候可就是大场面了呢。”
  白曦的神色冷了冷。
  她学的武功,耳力天生便好,如今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位公主可是刁蛮任性一个都不落,尤其是那张嘴,论谁也吵不过她。”
  “我突然觉得白曦有那么一点可怜了,真希望不要遇见。”
  “可怜什么可怜,难道你真的想要让一个和咱们身份一样的奴婢翻身做了主人家?我可不乐意。”
  “我觉得她也没怎么不好啊,如果要是和安公主做了当家主母才不好,我们才会难过。”
  “你懂什么,你就是个没心眼的,她既然能勾搭上咱们公子,必然就是个两面三刀的……”
  声音慢慢的小了下来。
  白曦无心再喝什么茶,起身准备离开。
  “喂!”
  白曦回头。
  “你是谁?”
  眼前的女子一身雍容华贵粉红色宫装,想必就是刚刚那两个人说的和安公主了吧。
  “白曦。”
  白曦冷冷的回答她,转身便准备走。
  她不想在这里被人看笑话。
  “白曦?”
  “哦~,你就是那个徐微浓的奴婢啊,徐微浓怎么没来,她不是一向最喜欢这种莺莺燕燕的场合了吗?她可是费尽心机勾搭的我三王兄啊!”
  白曦想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回头冰冷的眼神看她。
  “我家小姐不是你可以侮辱的。”
  殷柔看着白曦本来便恼火,本来好好的程故哥哥就因为这个女人和她疏远!
  “你家小姐?呵…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公主说话!”
  她叫嚣着,要让身边的嬷嬷过去打她。
  “来人,给我掌嘴。本公主要好好管教管教徐微浓的奴婢,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现在就连一个奴婢也敢勾搭程哥哥了?”
  “我不许你说我家小姐。”
  白曦看着扑上来的几个嬷嬷,想起徐微浓的话——“你们是我徐微浓的人,对于一切想要伤害你们的人,打就对了,骂就对了!”
  她稍微顾及一点,倒没真的做到出了人命,一脚踹飞了一个,而后推开了一个,却没成想被另一个偷袭打了一巴掌。
  几个嬷嬷丫鬟奴婢同她缠斗,一会儿白曦被纠缠的发髻都乱了。
  这话说出来殷柔便后悔了。
  以前他刚回来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缠着他,以换来一份独一无二的宠爱,在皇宫里面更有面子,但这样做最后她却没得逞,反而让这个三王兄觉得烦,视而不见。
  现在,她忽然感觉到周围一丝杀气。
  “殷柔。我同你不是亲生兄妹,我几乎从未见过你,仅有的两次记忆深刻,只因你针对她。”
  殷柔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来对这个忽然回京的三王兄很景仰的,她好歹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只是想让三王兄看在这个称呼的份上,偏袒她一些,可是她错了,真的如大王兄所言,三王兄冷血无情,对亲情更是如此。
  她哭的妆容花了大半,转而看向程故。
  “程哥哥。”
  程故不吭声,看向白曦。
  白曦发髻有些乱,脸上红了一片。
  程故想过去安抚一下,然儿他的手却被徐微浓打开了。
  徐微浓拉过白曦。
  “阿曦。”
  白曦看着她。
  她忽然想哭。
  可终究是忍住了。
  而后看向程故,冰冷的眸子再一次覆盖,遮住了原有的神色,保护了她眸子里所有的情绪。
  “我们不用试了。”
  她的话,冰冷无情,却只有徐微浓知道,那是多么失望的声音。
  她就不应该让她的阿曦试试的。
  程故拉住白曦的手。
  “阿曦。”
  徐微浓转身看向程故。
  “别叫她阿曦。你不配。”
  而后她拉着白曦便走。
  林策拉住想要追出去的程故。
  “走吧,聊聊。”
  夜幕至深。
  徐府,徐微浓身旁趴着一直不说话的白曦,白曦却一直拉着她的手。
  徐微浓忍住眼眶的湿润。
  两年前,她也是这么拉着她的手的。
  那时,她和她的手都在发抖。
  那天的风很大,很冷,呼啸着,似乎要将她们两个人吞噬。
  她们只有这样,抱团取暖。
  白曦忽然睁眼,开口道:
  “阿浓,我不能喜欢他。
  他是程故,是程家嫡子,我左右不过是个丫鬟,我知道你讨厌我这么说,可是这是事实,就算,就算白家还在,白家不过是一个小户人家,攀不上那么大的程家。
  小姐,你一直都想要扭转这个事实,让奴隶们可以有自己的意愿,去留是双向的,无故殴打奴隶、惩罚奴隶都要受到法律的处罚。
  可是小姐,我看到的,只有你一个人是这样的,只有你一个人做到了。
  他没有。”
  这三个字,让在屋顶上偷听的人一怔。
  “他其实很好,对我很好,只是我…”
  “我可能是在阿浓这里得到的太多了吧,别人可能无法满足我了,阿浓,我就在你身边好不好?”
  白曦的话难得有几分软,可却是多了些嘲弄。
  白曦看到了徐微浓从不用本小姐称呼自己,看到了徐微浓从来没有对她们说过奴婢下人之类的话,也看到了徐微浓把其他府上的人都没有当成丫鬟奴才。
  看多了,或许,就被影响到了。
  记得在梦里,阿浓给她讲过一个地方,那里的人没有奴婢奴才高人一等的说话,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阿浓说,虽然那个世界里面也有险恶,也有人心,可是那个世界里的法律却是很好的。
  徐微浓看着白曦点点头。
  “嗯。”
  多吗?她从未给过她们什么。
  夜凉,徐微浓看着白曦熟睡的脸庞,而后起身出了门。
  “下来吧。”
  屋顶上,跳下来两个人,林策和程故。
  林策将手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徐微浓看着程故。
  “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
  程故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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