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看起来还很正经,今天怎么这么闹腾。
“小仓鼠,很危险。”
林策一本正经的说道。
一本正经的给她起外号。
徐微浓突然哑口无言。
“我…我…不是,我是可以帮上忙的。你说,到底怎么棘手。”
“木易查了有将近一个月。欧阳林曾、”
“欧阳!?”
徐微浓目光瞬间聚集到了那个名字上。
眼眸闪动了一会儿。
算了,当初知道欧阳林曾有嫌疑的时候,她也犹豫过。
欧阳林曾是语嫣的父亲,她和语嫣是很好的朋友,但…
“没事。你继续说。”
“欧阳林曾目前是丞相之位的人选,朝堂上有一半的人都属意他,这里面盘根错节,木易从欧阳林曾手下一个小官陈皋手中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欧阳林曾府邸下,可能藏有幼童,你…确定要跟着我?”
“嗯。”
从她两年前起,就已然确定。
更何况,关乎于幼童之事。
她绝对绝对不能再一次让一个无辜的孩子遭受非人之刑。
“明日晚,我去找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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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色楼下,程晞雪刚刚赶到,就撞上了一个女子。
“陈静初?”
陈静初一身橘黄色纱裙,眉眼清秀,是京都有名的大家闺秀,也是数一数二的才女。
“程家小姐,何故来此?”
陈静初眉眼稍稍一皱。程晞雪向来与她和徐微浓不对付,尤其对浓儿心生敌意。
“我…我…”
正当程晞雪找借口时,楼上传来了殷轩的叫喊声。
程晞雪顾不了那么多就往上冲。
陈静初皱眉看了看随后跟了上去。
楼上,徐微浓被突然扑上来的殷轩吓了一跳,躲在林策后面,看着地上瘫倒的殷轩。
这是…为情醉酒?
好吧,也算是她的罪过。
殷轩喝了一个酩酊大醉,只要她往前走他就开始缠着她。
“林策。江湖救急!”徐微浓顺势踮了脚,手趴着他的肩膀道。
看在我这么对男女之事这么怂的人还对你投怀送抱的份上,看在你还长的很好看很精致很养眼我很想把你藏起来的份上,又看在你我见面如此戏剧化像极了偶像剧的份上,而你出场又那么的别致很像小说男主的份上……很多很多份上……
萧王殿下,我可以承受你小说般的霸道,和你独宠的爱。
徐微浓心底给自己做了一篇八百字作文的心理建设,才对自己这个亲密的动作做的心安理得。
她很向往的,向往独宠偏爱。
不如这一次就让她试一试呗。
这还是个古风美男子呢。
“小仓鼠自己的地盘自己搞不定?”
林策笑着调戏她。
这就是她想要撩他的后果。
“这就一条路!”
徐微浓有一丢丢激动。
徐微浓有些后悔,当初她设计的时候干嘛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现在后悔了吧。
“安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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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拾贰
徐微浓这下更不敢出来了。
京城有两大娇纵小姐,一位呢,户部尚书千金欧阳语嫣,一位呢,就是这礼部尚书千金程晞雪。
程晞雪心慕于安王全京城都知道。
当然全京城也知道,安王天天没事就往她徐微浓这里跑。
要不是她爹是吏部尚书,官职相当,她就不仅仅是受到程晞雪天天追着她冷嘲热讽了,她直接命丧黄泉都有可能。
虽然程晞雪她爹和她哥哥都比较明事理,为人本分,可是架不住她那个娘啊。
简直就是作精转世。
程晞雪自然得了几分真传。
林策转身就准备离开,他不想见一些麻烦的不相干的人。
“干嘛呀!”徐微浓抓着他不放。
干嘛呀,你走了我咋办啊。
“我是林策。”
“我知道!”
“贪官。”
“我知道!”
“你名声不要了?”
“那我要,你不是会武功吗?走,轻功带我下去。”
“……”
林策真的是没办法和这只搞不清情况的仓鼠聊天。
“你不能丢下我!”
徐微浓抓着他不放。
林策实在没办法,大手搂住她的腰,把她脸埋在了自己怀里,轻功飞起,从楼上到了楼下,而后出了浓色楼,一路到了徐府。
守在浓色楼门口的白曦和木易紧接着追了过来。
“小姐!”
“公子!”
徐微浓摆了摆手,惊魂未定。
什么轻功啊,这么快!
“以后出门带上面纱。”
“为什么?”徐微浓想都不想就问。
“徐微浓,我是人人避之不及,人人皆憎恶的大贪官。”
林策用指头戳了戳她脑袋,转身离开。
木易看了一眼徐微浓,就跟了上去。
徐微浓想了一会儿,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走。
可,若是她戴上了面纱,旁人不识她,只认得他,那最后,惹上流言和麻烦的就是他了。
但,她为什么要戴上面纱?她,问心无愧,为何遮掩。
那不成。
“小姐,适才陈小姐去了浓色楼。”
“静初?”
徐微浓会心一笑,小静初来的真是时候,又要拜托她收拾一下她的烂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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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色楼。
“安王哥哥,安王哥哥,你怎喝的如此醉?”
程晞雪想要将殷轩扶起来,但殷轩嘴里喊着小熙,醉得一塌糊涂。
陈静初看了看周围,这么下去不仅仅是程晞雪的名声,连浓儿的名声都要糟蹋了,搞不好就连她也会牵连进去,编成那些无厘头的戏文。
陈静初看了眼自己的丫鬟碧萝,让她帮忙着扶起来,进了“晓暮”。
程晞雪看着殷轩,泪眼通红,呢喃着。
“安王哥哥,为什么啊,为什么你只心慕于徐熙?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呢?”
殷轩还是醉的一塌糊涂,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有酒瓶,看样子喝了不少。
陈静初开口道:“程小姐。”
“今日,浓儿是来和安王殿下划清界限的。我希望你可以明白,这件事情和浓儿没有一点关系,你日后不要再针对于她。既然,浓儿已经和安王殿下划清了界限,这于你来说可以算是一个好消息,不是吗?”
程晞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静初看着这架势就知道她家那个不省心的浓儿肯定拒绝了安王。又看向扶着殷轩的侍从。
“不知这位小仆从名唤?”
“陈小姐,奴才叫飞逸。”
“飞逸。我希望你可以等安王殿下醒来后告诉他,一切已然物是人非,他…应该珍惜眼前人。”
“是,奴才定当转告。”
飞逸毕恭毕敬的,既对自家王爷无可奈何,又没有办法。
陈静初看了看,转身离开,正巧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殷朝。
她堪堪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抬眸一抹神色忽闪,行礼道:“端王殿下。”
殷朝点点头。
“嗯。”
他一袭淡蓝色衣衫,举止之间温文尔雅。
京都人人皆知,端王殷朝温文儒雅,是一个翩翩君子。
两个人站在一起,那个画面所表现出来的除了书香韵味别无其他。
“实在是不好意思,让陈姑娘遇上了宣文醉酒。”
殷朝说话温温的,让人很舒服。
“没事的。”陈静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改日定向姑娘和徐姑娘赔礼。”
“嗯,那…端王殿下,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我就先走了。”
陈静初捂了捂胸口,小跑了出去。
陈静初啊,陈静初,你的心可不可以不要一见他就跳得这样快。
“小姐。”碧萝也跑了出来。
“天色已晚,我们还找徐小姐吗?”
“自然要找。”陈静初整理了一下心态,又恢复往日不动声色的陈家小姐的样子。
门内,程晞雪收住了哭声,站了起来。
“那,安王哥哥就有劳端王殿下了,臣女告辞。”
程晞雪不等他回应,便跑了出去。
殷朝看了看殷轩,眼神不明。
林策和徐微浓竟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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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拾叁
程晞雪甩开了碧彩一路跑到了一个小巷,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明明是她先来到安王哥哥身边的,为什么徐熙一来什么都抢走了。
先前,先前她以为安王哥哥喜欢徐熙的才气,喜欢她的诗词,也喜欢她用自己的医术来救人,所以她拼命地去读书,念那些枯燥乏味的诗词,学着用自己的力量去救济百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徐熙失忆了,性情变了,他还是喜欢她?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把她当妹妹!
为什么他心慕的不可以是她呢?不可以是青梅竹马的她呢?
她记得记得小时候,他说:
“等雪儿长大了,哥哥就娶雪儿好不好?”
可为什么自那一年碰到徐熙后,什么都变了。
就变成了“我只把你当成我的妹妹。”就变成了“那都是年少时不懂事。”
夜很深了,月亮很明亮,可是程晞雪的泪眼中,月亮好模糊啊,模糊到她只能看到漆黑一片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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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
徐微浓哄着陈静初。
“小静初,我错了,我以后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的,我绝对不会再犯的。我保证。”
“好吧,暂且原谅你。但是,浓儿,抱你的林大人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他的风评一向都是大贪官,祸害了不少百姓,你…”
“可是那都是传言。”
徐微浓相信林策。
认识一个人,是需要自己去认识的。
不该听那些似有若无,添油加醋的流言。
徐微浓有时候真的没有想到,不光是她自己的那个世界谣言满天飞,就连这个世界也是。
徐微浓收起了之前的嬉笑样子,看向陈静初。
“静初,我和你之前说的事,可以么,我想…见见你哥哥。”
“浓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
陈静初本来不想问的,可是现在…
“静初。你相信我,等一切事情都完成了我会告诉你,也会告诉语嫣和安韵的。只是你们还需要给我一段时间。另外,对于林策,你听我一句,流言蜚语最不可信。”
徐微浓的眼神很坚毅,是陈静初在之前从未看到的坚毅,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失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很多吗?最起码习惯是不会变的,可是她仿佛重新认识了一个人一样。
不是徐熙,是徐微浓。
不是徐清浅。
“好。那四天后嫣儿的那场宴我会安排的。”
“嗯,谢谢我们小静初。”
“时候不早了,那我先走了。”
“嗯。”
陈静初有些忧心的离开。
盛康街上,陈静初一直晃神。
“小姐…我觉得徐姑娘…”
“你也这么觉得?”
“嗯,徐姑娘好像变了很多很多。”
“是啊。现在的浓儿偏爱金戈铁马的凛冽寒光,偏爱对酒当歌的肆意潇洒,而不是红消香断无人怜,小院一角独自怨。”
碧萝虽然听不大懂,但明白其中几分意思,点点头。
“可是,我为什么更喜欢她如今呢?如今的她,眼神里满是坚毅,我可以看得出来,她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
“什么目标?”
陈静初笑了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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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拾肆
第二日,天空中飘着淡淡的飞雪,天地间又蒙上了一层雪白。
徐微浓披着厚厚的白色披风,如约而至来到了花昔阁。
花昔阁的布局很有特色,中间是一处大戏台,对面是几张圆桌,二楼也有一些供于观看的桌子,是一处绝佳的观景地点,只是,戏台上的二楼挂了一幅帷幕,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据说戏剧每次演到情深意切或是高潮之时,戏台上就会飘出花瓣或是其他的树叶,这也是花昔阁盛久不衰的原因。
上了二楼,徐微浓挑了一个靠栏杆的桌子坐着。
其实,今天的一出新戏是她写的。
她写了一个无辜被冤枉的奴婢,她叫清玉。明明清白如玉,却惨遭冤枉。她并不清楚她写的六月飞雪能否实现,她想试试,毕竟夕阁主是一个很用心去完成自己的戏剧的人。
只是,她不知道另一处新戏是谁的。
楼下人声鼎沸,人人都在讨论着花昔阁的新戏。
“众位看客且知道这花昔阁新出的戏为何?”一位书生模样打扮的少年站起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