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是同望月——敬鹿
时间:2022-05-15 06:37:58

他在顾虑,绛妁沉了沉眸子。
田月溪一转头只见绛妁已经下去,她诶了一声甚至没来得及拦住,只见绛妁手中红剑出现直逼过去,封越也愣了愣他素来觉得绛妁很是稳重。
她更是没想到绛妁会下去。
当绛妁出现在封越面前时,封越几乎停了一下呼吸,他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女子不知是何等想法。
这算是娇夫吗?
可绛妁却察觉到一丝气短,她甚至觉得浑身都软了下去,受伤的手臂微微颤抖着,封越眼睛一低看见绛妁的手在抖,已经惨白。
“阿妁?”封越想上前一步却被绛妁眼神拦住,绛妁缓了缓气息又对上莫抚,虽然没有五官但绛妁还是能察觉莫抚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绛妁和莫抚一直对着,纵使虚弱可她依旧不能露弱,过了许久,莫抚才堪堪转身离开。
见莫抚走远了,绛妁轻声道“快走,她定会叫其她莫抚。”说完她眼前一黑向后倒去,封越马上反应过来接住绛妁。
她的胳膊被腐蚀的厉害,甚至向外流露出蓝色液体,封越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抱着绛妁的手在颤抖着。
几个人找到一处隐蔽的住所,田子栩摇了摇头“绛姑娘的伤过于严重,田某无能为力。”
封越定定的看着绛妁,语气微冷“什么叫无能为力。”
“这是妖者所为,那一日…”田子栩顿了顿“夫人也是说过的。”
“那阿妁还能撑多久。”
田子栩抿了抿嘴“最多三个月,绛姑娘体质不同于旁人,所以可以撑三个月之久。”
田月溪在一边也听不懂,可听两个人的意思似乎绛姑娘很是不好,她也不好插嘴,只是看向那边绛姑娘的位置也很是着急。
“三个月…一定够了。”封越紧握拳头“何时可以出城。”
“封公子想要出城?”田子栩一愣,他有些着急毕竟如今北城如此情形,百家不出户。
一两日还好,可若是时间久了,家中存粮没有,该如何是好。
“不能出?”封越抬眼看向田子栩,后者摇了摇头“不能,兄长开启了保护,故如今的北城一个人一只妖都出不去。”
封越猛然起身看向绛妁又看向田子栩“她如今都这样,你们难道还想让我替你们救这东城?”
他心思算不上好,对于他来说从记事起便一个人孤苦,他没什么怜爱之心,也没有绛妁的大义之心,他指着绛妁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缓步走到绛妁身边,慢慢闭上眼睛握着她的手,他记事后的柔弱和冲动都给了绛妁。
“封…”田月溪几度想开口说什么,可又咽回去,她低下头泪水落下去复又抬头看向田子栩。
她慢慢走到田子栩身边拉住他的衣袖“如果他不想,你便不要勉强,封公子同绛姑娘本就不是我们北城人,本就没有义务救北城,如今绛姑娘如此…我亦不想见他们同你我二人一般痛苦。”
屋内清冷,甚至不敢用炉火,田子栩猛然回头看向田月溪,他静静的望着田月溪,后者轻轻笑起来“我们也不要强迫,好不好。”
田子栩和田月溪两个人出去,空留封越和绛妁在里面,他伸手轻轻摩挲着绛妁的脸庞,他猜想田子栩和田月溪两个人的关系也定然不一般。
“外面冷,你多穿些。”田子栩把外衣为田月溪穿上,田月溪未曾敢看他“你还记得吗,父亲刚把我带回来的时候,你也就比我大了几岁。”
“记得,那时候我还经常欺负你。”
田月溪撑着下巴“后来…你就开始保护我了,不允许旁人说我坏话,欺负我。”顿了顿“再后来谣係夫人来了,她年纪也不大,就比我大了一岁,我那时候还常常缠着她。”
“那时候谣係夫人冷冷清清懒得搭理你,你还是缠着她一起睡觉,兄长苦恼的很,但又见家中其乐融融也没有过多言语。”田子栩似乎想到那段日子,眼里也有了笑意。
田月溪捂着嘴笑道“后来谣係夫人可是常常为你做饭吃,可每次味道都不一样,你还常常肚子疼。”
“是啊,那段日子多好啊,可是…”田子栩看向她“你为何要拿走炎玉?”
田月溪摇摇头“这其中缘由,我不能说,总之我必须要拿走,左右父亲也不同意你与我的事情,你就权当我叛逆而为。”
天上开始下起雪,田月溪抬头看着落雪“我还从未见过四季之景,也不知有没有机会。”
大风突起田子栩拉住田月溪,他目光坚定“会的,纵使我灵力武力都不行,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定会保护你。”
田月溪迎着风雪望着田子栩,她鼻头一酸“嗯,我知道的。”
“封越。”
封越迷迷糊糊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抬起头看到绛妁已经醒了,但还是很虚弱,他凑过来“阿妁。”
“我无碍,你需得留在北城找到虚佩,再离开宣醉城。”绛妁声音断断续续,听的封越心中揪疼,她苍白的脸上显得眉尾下的那颗似朱砂痣的更加明显。
“不行,我必须先救你。”封越目光坚定,绛妁拉过封越的手“只需要幽光心头血即可。”
“你还想骗我!”
闻言绛妁一愣,她错开封越看着自己的目光,轻声道“还是被你知道了,但封越,我本就不是个人,活得久不久都无所谓的,可你不一样,你还是少年,你不应该就一直留在宣醉城。”
“你在说什么?”封越按住绛妁的下巴“不论今日你说什么,我必然,一定要带你出去。”
“封越。”绛妁紧皱眉头,她被迫与封越对视,可是看到封越眉眼的坚定她迟疑了些许,她咬了咬牙道“你不能这样,我们既然在又不能离开北城,又为什么不能尽力去帮助呢。”
“我不想。”封越也是冷了语气,他低头和绛妁慢慢凑近,他哑声道“你如今这样,也不能帮,难道你还想指着我吗?”
绛妁用没有受伤的手按住封越的肩膀,这下子封越没反应过来。
 
 
北城(二十四)
 
 
绛妁推开封越慢慢起身,她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找那个薄纱之怨的莫抚,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想到办法又如何。”封越抬眼看着绛妁“你好好休养,有什么事情我去办。”他见绛妁神色疑惑不禁一笑“怎么,你没发现你我已经没有那个距离的禁锢吗?”
这么一说绛妁似乎想到之前封越下去之时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绛妁猛然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封越“你方才说会去做吗?”
“我替你去做,你好好待着就行了。”
“谢谢你。”绛妁低下头,话语慢慢低下去,她眨了眨眼睛道“我总是会为难你。”
“你我之间何谈这些,不过我希望…你可以…”封越话语停顿下来未曾继续说下去,他笑了笑“你的那个法子需要我干什么,你尽管说即可。”
绛妁点点头让他凑过来,她轻声道来。
“封公子,绛姑娘醒了,你要出去了?”田月溪拿着热粥在门口,封越点点头“外面莫抚危险,你如今小心些,保护好绛妁。”
“我知晓的,”她顿了顿“也谢谢你可以留下来救北城百姓。”
“这是她所想,如果不能完成,她定然不会同我好好治病。”封越侧头看向屋内,他轻轻勾起嘴角“我想她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田月溪轻笑着,她极为八婆的看向封越道“你们感情真好,封公子你和绛姑娘成婚时可定要请我们喝喜酒啊。”
闻言封越表情一怔,他暗了暗眸子“我先出去了。”
“我也没说错什么啊。”田月溪有些疑惑,她撇了撇嘴踏进去“绛姑娘,我做了热粥你喝些吧。”
封越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这天寒地冻的,他得出来看看何处有大高台,刚走几步便遇见莫抚,封越一弯腰躲起来。
他一侧眼看见不远处的高台,那是素日戏子的舞台,为之大。
“看来被我找到了。”
山洞之内,少年负背而立看着那灵珠一般的东西,他缓缓上前抬手抚上,微微一动灵力,那灵珠竟在慢慢消散,去往北方,少年看着消散的云烟。
少年长叹一口气“能做的都做了,等我去找你吧。”
封越刚准备过去却突觉眼前混黑,封越摇了摇头看着周围,跌跌撞撞冲进屋内,那屋内原是酒家,刚一进去他便晕了过去。
“绛姑娘,这粥滋味如何?”田月溪挑着眉看向她,绛妁低头喝着点点头“滋味不错。”
田月溪低着头轻笑“这个啊,是谣係夫人教我的。”
“你与她关系很好?”绛妁有些疑惑“我本以为,你与她关系并不好。”
“不好,我和她关系才不好。”田月溪别开头看向门口“绛姑娘,你说四季是什么模样啊。”
话题突变,绛妁察觉田月溪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侧了侧头道“四季,我也不知,我失了从前的记忆,而如今我也只接触了春和冬。”
绛妁突然想起来和封越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人满身戒备可又极其容易相信人,这般想着。
“那春是什么样的?”田月溪抬着头道“我啊,从前看话本上春是如何美妙。”
绛妁抿了抿嘴“万物复苏,遍地绿草,一切初始,仿佛到了春天,一切都会好,北城也会好的。”
“真的吗?”田月溪开心起来“可北城严寒,也会有春天吗?”
“会的,纵使北城严寒可能不会有真正的春天来临,但是春指的是万物复苏,不限于春天,这是代表了希望。”
“绛姑娘,我感觉你有人情味了。”田月溪看着她,目光灼灼“和第一次见面比起,你真的变了很多,是因为封公子吗?”她顿了顿又继续道“虽然你我认识没多久,但是我看得出,封公子对你不一般,而你对封公子亦是。”
“他与我本就是相互依靠,但我们…”绛妁停了停,那句并不是很信任彼此的话依旧没有说出来,因为简单来说只是自己单方面经常怀疑。
“绛姑娘,你知道吗,从前我喜欢一个男子,可因为我的问题,我们相互确认太晚,又做了错事导致如今这个情形。”田月溪低下头“也许我说了你会觉得我是个没心的人,但是,北城的莫抚与我无关,这件事我问心无愧。”
绛妁看到田月溪的泪水落到床上,可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田月溪,因为她不太明白这些。
“我…我就是憋的太久了,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田月溪胡乱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水。
“嗯。”绛妁点点头,猛然想到什么“现下何时?”
“已经傍晚了绛姑娘。”田子栩推门而进“我正想告诉你,封公子还没有回来…”
封越猛然醒来,他呼吸急促又困难,神色晦暗的很,他苦苦撑着才起来,额头虚汗不止。
他眼睛猩红着,推开门出去看着天空,手中的伏安琴若有若无,紧握着双手“宣醉城。”
突然一口鲜血吐出来,他勉强靠着墙上,缓缓看向不远方,他冷笑了一声“原来是你。”
门突然被打开,田子栩和田月溪一下子撞到封越身上,田月溪一喜“封公子,你回来啦?”
封越抬眼看着田月溪复又越过她,看向勉强起来的绛妁,两个人四目相对,可绛妁却是微微皱起眉头。
他抬步走过去,可刚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他看向火炉便把步子转向火炉,他身上带着无尽的寒气,连自己都受不了,小姑娘怎么能受得了呢,过了一会才继续走过去扶着绛妁又躺下来“你怎么起来了。”
“你一日未归,我与田姑娘田公子都很担心你。”绛妁顺着力坐下来,封越低眼看着她。
封越并未看向田子栩和田月溪,只是开口道“劳烦二位,天色已晚,就请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去找那互相信任的男女。”
闻言田月溪马上点头拉着田子栩就要离开,一边离开一边道“不打扰你们啦。”
绛妁抬眼看着封越,她只静静的望着少年,似乎察觉奇怪,绛妁歪了歪头“你有些奇怪。”
闻言封越抬眼看着她,许久才笑着摇了摇头“你想多了,今日我出去看了已经确定好地方,等找到那对互相信任的男女,就可以进行了。”
绛妁点点头“今日田姑娘为我寻得幽光的心头血,这腐蚀已经可以停止一段时间了。”她顿了顿“田姑娘加到粥里。”
“那你身子骨定然好了许多。”封越轻咳一声“你想不想知道宣醉城由来。”
绛妁抬眼看着他“你,真的变了。”她目光紧紧盯着封越,可是看不出来是哪里变了。
“我未曾变,我也依旧是封越,小祖宗你别担心,只是有些事突然记起来也突然想明白了。”封越的话让绛妁缓了缓心思,她轻笑着望向他。
“别说我,阿妁你不觉得你也变了吗?”封越坐在绛妁床边,胳膊肘撑在腿上,手撑着下巴望向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着,绛妁轻颤着睫毛道“哪里变了。”
“我之前就觉得,你变得有了情感,我一直没说的是,你可能是一个真正的人,只是缺少了一些感知。”封越伸手抚平她的眉头,动作轻柔“你没听人说,总皱眉头会变老的。”
绛妁耳边一嗡,她错开封越凝望着她的目光,她似乎感觉到心在跳动,她低声道“你方才说的宣醉城的由来,且说吧。”
“也好,就当为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见封越这表情绛妁不禁想笑,她裹好被子道“你这岂不是把我当成孩童了?”
“无碍。”黑夜里封越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她,声音也温柔起来,他深深的望着她“这地方你可知名字何来?”
“何来?”绛妁歪了歪头望着他。
封越故作高深,挑了眉毛“醉与罪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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