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给炮灰男配——好好好
时间:2022-05-17 14:48:53

 
第17章
 
江知县回府后,脸色一直是黑沉沉的,夫人不解,泡了杯茶,小心递上前,“老爷,为何闷闷不乐?可是为了路上遇到的疯妇?”
樊羽披头散发,脸颊肿涨,任谁看了也是疯婆子一个。
江知县接过茶,心烦气燥地抿了口,慢慢放下,“你可知那个疯妇是谁?”
“我没仔细听,烦请老爷告知。”江夫人和女儿江虹熠坐在后面的马车上,离得远,所以听不清。
“那个疯婆子正是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风月楼头牌樊羽。”
“是她?”夫人吃惊,“她,她不是号称貌美如仙么?怎的成了那副模样?”
“忽然得了场怪病,”江知县道,“这怪病,只名医胡可医,但这名医胡现在在林大少爷的别院里。姓樊的若是想得到医治,必须去到林家别院才行。”
江夫人奇道:“这是为何?”
江知县脸色一沉,“你道是为何?”
江夫人表情诧异,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说道:“难不成,难不成这个林赼瞧上了这个樊羽?可这个樊羽已经嫁作人妇,他,他还有机会么?”
“机会这不是来了么?”江知县重重拍了下桌子,“这个林赼定是贪恋樊羽美色,所以才想尽办法将名医胡请回家,非得樊羽上门才给医治。”
江夫人忐忑不安地问道:“那,他与虹熠的亲事,怎么办?”
两家长辈已见过面,都有结为亲家的意思,这正式的定亲流程还没走,林赼便办出了这样的事情。
江知县摆手,“若是不知情便罢,既已知情,断不能容。虹熠人还没嫁过去,他心已系在了一个戏子的身上。跟着这样的人,虹熠哪还能有什么舒坦日子过?趁亲事还未成,再不要提了。”
江夫人唯唯诺诺地应了。
江家大小姐江虹熠正在自己房里臭美,她新做了件花衣裳,穿上身后,美得像花丛里的蝴蝶,正乐不可支,母亲心事重重地走了进来。
她放下衣摆,主动迎上前,拉住母亲的胳膊,关切地问:“母亲,发生何事了,你为何脸色不佳?”
江夫人拉着女儿在桌前坐下,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虹熠,你爹爹方才说,与林家的亲事,算了。”
江虹熠秀目圆睁,“为什么?”她心有不甘地摇晃母亲的胳膊,“娘,你知我对林公子有意,怎能说算就算?”
林赼风流倜傥,颇有才情,她早就对他心有所属,一心盼着要嫁给他。听闻母亲这么说,哪能甘心?
“今日下山的路上,咱们不是被一个疯妇拦了去路?”
“我的亲事与一个疯妇有什么关系?”
“你别瞧着那人疯疯癫癫的,实则是之前风月楼的头牌樊羽姑娘。”
“是她又如何?”江虹熠对樊羽有所耳闻,但具体的事情并不知晓。
江母将来龙去脉一说,最后道:“你爹爹认为林赼不该与一个戏子纠缠不清,所以,不许你嫁给他。”
“我不管,我不管。”江虹熠委屈巴巴地哀求,“娘,你去与父亲说,我不介意。他不愿名医胡上门医治那个疯婆子自有他的道理,再说,他只是让疯婆子去林家别院治病,又没说要与她做些什么。你不是说,樊羽已嫁作人妇吗?林赼彬彬有礼,断然不会做出有违常理之事。”
女儿不停哀求,江母心不由得软了,“好,我再去劝劝你爹。”
江虹熠表情一振,“多谢母亲。”
江母端着一盘点心,轻轻敲开了书房的门。
江知县正坐在桌前,垂目读书。
江母小心将点心放到桌上,“老爷,劳累了一天,您该歇歇了。这是厨房新做的点心,您尝尝。”
江知县放下书,捻起一块点心送到嘴里,细嚼慢咽。
“关于女儿的婚事,”江母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江知县脸色一沉,“没得商量。”他道,“刚才派人去查,原来林赼早对樊羽动了心思。前几日,若没有高五,这樊羽怕是早被他给赎了去。他是何居心?这厢与我们谈论亲事,那厢却花费万两之巨去给一个戏子赎身。若不是高五抢得先机,他怕是已经将人赎出来,藏到林家别院了。”
越想越气,江知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去告诉虹熠,不管她喜不喜欢林赼,这门亲事都是绝对不可以的,让她歇了这份心思。”
江夫人唉声叹气地走了。
江虹熠在房内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乱乱转,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急切地迎出去,表情殷殷地问:“母亲,如何了?”
江夫人摇了摇头,“你爹爹说了,绝对不可以。你呀,歇了这份心思吧。”
江虹熠气得跺脚,“都是樊羽这个疯婆子搅我好事,我,我定不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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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樊羽折腾完,整理好头发,戴上面纱和帷帽,缓行下山。
天色暗下来,周遭被黑暗笼罩,隐约能听到林子里的鸟叫声。
三人行至山脚处,南星去找马车,樊羽和芳润站在路边等着。
“这南星怎的去了半天还未过来?”芳润等不及,踮脚四顾,“是不是不好找马车啊?早知道,提早找来就好了。”
“不急。”樊羽道,“回去早了也无事,我们慢慢等等就是。”
天黑了,附近没人走动,特别安静。
一丝细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樊羽听得不真切,问:“姑姑你听,是不是有女人的哭声?”
芳润便侧过身子,仔细听了会儿,“是哎,真是女人的哭声。”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听声音,哭得挺凄惨的。”
顶着一张猪头脸,樊羽胆子变得比平常大些,她道:“索性去看看吧。”
她拉着芳润,循着声音找去。
在丛林边上,两人借着隐约的光亮,竟瞧见一名女子正往树上系绳子,边系边哭。系完了,用手使劲抻了抻,确定足够结实,她脚踩一块石头,边哭边将脑袋伸到了绳子里。
樊羽道声“不好”,疾步奔了过去,一把抱住那女人的腿,嘴里喊着:“小心!”
芳润跟过来,和樊羽一道,将女人给抱了下来。
女人见状,趴到一旁,呜呜咽咽地哭泣。
樊羽喘息两口,“姑娘,这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寻短见?”
姑娘掩面抽泣,只哭,不说话。
樊羽被她哭得心烦,便道:“救人救到底,咱们把她领回宅子,再细细问吧。”
黑咕隆咚的,总不能把一个姑娘家扔在荒郊野外。
芳润扶起姑娘,问道:“我们家夫人心善,要带你回宅子,你去还是不去?”
那姑娘抬头瞧了眼樊羽的脸,边抽泣边点头。
樊羽借这个空打量了下姑娘的长相,眉清目秀,看起来挺憨厚老实的。
马车来了,一行几人坐上了马车,往回赶。
回到宅子里,芳润把那姑娘撂在一边,熬上中药,又帮樊羽准备了一大桶温水。樊羽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又喝了药,周身舒服畅快。
一切都妥了,芳润才把那姑娘领进屋内。
洗过脸的姑娘,规规矩矩给樊羽跪下,“范朵见过夫人。”
“你叫范朵?”
“是。”
“家居哪里?”
“距此十里的范家庄。”
“家中还有何人?”
“娘去世了,只有爹爹和我。”
“你这么晚出来,爹爹不会挂念?”
“爹爹在外做事,这几日不会归家。”
“你为何要寻死?”
一提这事儿,范朵又哭将开来,她抹了抹眼泪,“夫人,我,我,我已有两个月身孕。”
樊羽瞧眼她纤细的腰身,惊奇不已,“你,你有身孕了?那,孩儿的爹爹呢?你已成亲?”
范朵摇头,“我并未成亲,孩儿爹爹,孩儿爹爹已经死了。他本答应秋后到我家提亲,谁料想,有日他在路上行走时,不小心搅了王爷赏花的心境,就被,就被王爷命人给,给砍了。”
樊羽唏嘘不已,“草菅人命,真是个狗王爷。”
范朵惊恐抬头,“夫人,使不得。若是王爷听到,可是杀头的大罪。”
“孩儿爹爹死了,你便要随他而去?”
“孩儿爹爹死了,我伤心难过。可葵水不来,最近几日又多了呕吐的症状,我打听了邻家嫂嫂,她怀孕时便是这些症状。我猜自己是怀孕了。若此事被爹爹知晓,定会骂我不知廉耻。所以,所以,我便没法活了。”
“怎么就没法活了?把孩子打掉,人不知鬼不觉的,你还可以好生地过你自己的日子。”
范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是我与秦哥哥的孩子,我狠不下心来。”她眼神坚毅,“以后,我和这孩儿的命便系到了一起。不同生,便共死。”
樊羽瞪了瞪眼睛。
这古代的女子还真是长情,竟为了一个肚子里的孩子便要死不活的。
“那,你不如找个人家嫁了,把孩儿生下来便是。”
范朵还是摇头。
“你既不想嫁,又不舍得打掉孩子,那,只能死路一条?”
樊羽拿执拗的范朵没办法。
范朵垂头落泪。
樊羽愁得不行,可眼前这范朵长得娇娇小小的,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上衣服打着补丁,可见日子过得清贫。但打了补丁的衣服却是干干净净的,衣角处洗得泛了白,说明她是个勤快的姑娘。
范朵哭了会儿,自知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法子,她期期艾艾地起身,“多谢夫人,范朵贱命一条,自有去处,就不打搅夫人了。”
分明是还要赴死。
樊羽实在是看不下去,轻轻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是姑娘家,不可以怀孕生子,我这成了亲的妇人,总可以了吧?”
 
第18章
 
范朵呆了呆,等明白过来樊羽话里的意思之后,惊喜莫名,跪到地上,咚咚磕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磕得太实在,不几下,额头便红了。
芳润姑姑则急得喊了声:“夫人,”她微微地摇了下头,“夫人三思啊。”
樊羽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她弯腰扶起范朵,“先别急,你有无身孕也只是你自己猜测,这样吧,你先到前面的屋子住下,明早再说。”
她得慎重考虑一下。
芳润领着范朵去了前院,安顿好后,又匆匆回来。
一进屋,芳润便止不住地埋怨,“夫人,万万不可啊。”
樊羽叹口气,“你这一提醒,我也晓得了。这范朵虽看起来面善,可毕竟她来路不明,即便是我可怜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这样仓促做什么决定。”
樊羽喜欢孩子,一见到粉粉嫩嫩的小婴儿便拉不动腿,所以看到范朵哭哭啼啼的,这心一下就软了。
“姑姑,你提醒得对。不知道南星他们把那三十一个木桶搬回来了没有,搬回来之后就放到旁边的屋子里,等忙完,让南星到范家庄去打听打听,看范朵说得是否属实。”
深夜时分,南星便把消息打探回来了。
“夫人,那范朵还真是个苦命人,不到三岁就死了亲娘,父亲续弦,那后娘的心比蛇蝎还毒,对她非打即骂,五岁开始便要做活,不做便是一顿打骂,饥一顿饱一顿,身上伤痕更是无数。十五岁那年后娘死了,她这才活得像个人样,跟一个姓秦的后生私定终身。可好景不长,姓秦的被王爷给砍死。范朵父亲生性凉薄,待她不亲,说是她命不好,克死了两个母亲。”
樊羽叹息,“还真是个苦命人啊。”
难怪她说没有活路。
日子像黄连一样苦,姓秦的后生给她的一丝甜,够她记挂一辈子的。
把南星打发走之后,樊羽对芳润说道:“姑姑,既然范朵说得属实,留下她肚子里可怜的小生命也未尝不可。回头找个郎中来,让范朵遮面,假装是我。之后就对外宣称是我有了身孕,让范朵躲在这后院便是。”
芳润吃惊得张大嘴巴,“夫人,假装怀孕可是大事,总要跟爷商量一下吧?”
高五?
丁点也指望不上。
樊羽摇了摇头,“相公善良,必不会责怪于我。”她做了决定,“姑姑,听我的便是。”
芳润虽觉不妥,可主子坚持,她不好再说什么,便应了下来,“等天一亮,我便找郎中来看看。”
日上三竿,范朵梳洗打扮后,换上干净的衣裳,樊羽亲自帮她戴上面纱,又戴上了帷帽,安排她在自己的床榻上靠坐着。
她自己则躲到了旁边的屋子。
郎中进屋后,低垂着头走到床榻前,“请夫人伸出手来。”
范朵露出一截细细的腕子。
郎中铺上巾子,搭上食指,稍顷,躬身退后,“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有喜了。”
芳润赏了点儿碎银,送郎中出去。但面上不喜,倒显得心事重重的。
樊羽已经进了屋子,芳润闭紧房门,轻轻走近,“夫人,您看?”
范朵老老实实跪在地下。
摘下帷帽和面纱,额头还是青紫的。
“夫人,若是您能救我和孩子一命,我,我愿做您一辈子的奴婢,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
这事吧,樊羽想了一宿。
不管不顾是最省心的。反正又不关她的事情,她袖手旁观,范朵是死是活,那都是她自己的命。
可她要管吧,属实有点儿麻烦。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怀了孕,这是世人所不能容的。
唯一的法子便是她把这事给担下来。
一条命啊!
“范朵,我可是跟你说好,我救你可以,我担下这怀孕的名声也可以。但你必须听话。”
范朵点头如捣蒜,“夫人,我听话,一定听话。”
希望罩顶,她怎么可能不听话?
“那行,我差人去范家庄给你父亲十两银子,告诉他你在我这里做活,不方便回家。直到孩子生产,你都老老实实蹲在这后院里,不可迈出大门半步。旁边屋子本是书房,这会儿放置了三十一个木桶,就在旁边帮你支张床,你便睡在那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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