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东语听得头都大了。
那后半句话干巴得谁都听得出来,这位国主大哥一开始预想里根本没有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安抚她才补充的而已,她都替这位大哥尴尬!
还有,什么叫私底下和他们父子二人接触啊?他让他老婆去和两个男的搞地下情?
真是神经病啊。
说起来古代封建社会里,有一些男人,随便把自己家的小妾送给别人,或者让和自己有关系的侍女去勾引别人。既然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把情人转送几次,或者让情人勾引几个男人,便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这些男人达成目的后洋洋得意,还被写入野史里被当成美谈,美人计还能成为一个很值得称道的计策……
还是现代社会好,法律规定人人平等,谁敢这样对老婆,老婆可以报警求救,而这里根本是求救无门啊。
封东语又产生浓重的无语情绪,又想虐这国主了。
她装作被震撼到的样子,难以置信道:“私底下和二人接触?”
国主此刻应该要迅速坚定地点头的,他一直以来非常冷酷,作为国主他一个人说了算,完全可以无视各种法理,可是现在不知为何,第一次有种难以对视夫人的感觉。
他也怕封东语再度脆弱地崩溃,封东语和他单独相处时,如果被他刺激,真的像易碎的瓷器。
想了想,他生疏地抱着封东语,安抚道:“别怕,这不是没办法才这样的吗?其实你不用做到和他们过于亲密的程度,只需要让他们时常单独靠近你,让他们信任到对你放松戒备,这样就可以了。”
封东语找到时机问国主附身人类的方法了,立刻皱紧眉头问道:“那我要和他们亲密到什么程度呢?君上的附身之法怎么样才能成功?”
国主倏地沉默了,眼神一下子晦暗不明起来。
他无法彻底相信眼前的女人,觉得这个问题很是冒犯。
可是他和她已经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她也算涉及关键事宜,他最好还是要说。
国主深呼吸几次,脸色发白地说道:“孤会把鬼气放在你身上,你通过亲密接触,放入他们口鼻那里就行,要反复多次,阴气到达一定的浓度,孤就可以附身了。”
他像是被封东语驱赶着说出心底里的秘密一样,说的过程格外难受,说完了倒有一种自暴自弃的轻松。
可他这种被害妄想症,怎么可能真的自暴自弃呢?
很快没过十几秒,他因为说出了一个秘密而格外不安,变得比封东语还脆弱了。
他忍了忍,最终还是放任自己,像是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了封东语。
心脏在不断地加快速度跳动,他浑身血液好似沸腾一样,热气蔓延到他的大脑,让他难受得头晕。
因为过于不安,他忽然非常想要亲近她,想要听到她坚定的爱意。
某种程度上,他当国主那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人绑定在一起做事。
哪怕理智上,他知道封东语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很有几率能帮到他,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害怕。
他从未如此渴望她坚定不移的爱,还闷闷地不确定地问道:“你会一直爱孤,对吧?”
封东语警惕他的任何异常迹象,把这种反应尽收眼底,听到这个疑问,瞬间知道他在担心她会背叛他了。
哼哼哼,早干嘛去了,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同理可得,如果不是对她不好,哪里用得着那么担心她要背叛呢?
她以后必定要背叛,让他噩梦成真。
封东语爽到了,推了推他,脸色抵触,嘴上还唯恐天下不乱地说:“君上,别怀疑我对你的爱意啊,你这样会让我很累的。”
国主反而被她指责,顿了顿,更焦虑了。
理智上,他当然知道他的夫人现在格外脆弱,需要他的关爱,可他精神接受不了,他犯病了,更需要她的安抚。
不过他还保留着岌岌可危的理智,知道任由下去,他肯定会说一堆让封东语离他越来越远的话,那会更让他焦虑难受,所以他紧闭双唇,像只小狗一样疲惫地抱住封东语。
封东语当然是想推开他的,可他速度很快,把封东语抱入被窝内,让安全温暖的被窝牢牢地包裹住他们,让他们的身体紧紧相贴,仿佛再也分不开一样。
国主终于懂得只做不说了,封东语看着顺眼了点。
刚好,封东语就想国主越来越依赖她,越来越爱上她,便任由国主抱着了。
国主呆在这安全的氛围发呆了好久,才有一点缓和的感觉。
他哑着声音,艰难又谨慎地说:“你别心累,孤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孤会对你好的。”
谁都听得出现在他有点脆弱,封东语努力挣扎,分开怀抱,看清他此刻的脸色。
他表情果然很难看,封东语却很越看越顺眼,她双手抱住他的脸颊两侧,让他直视着她。
封东语认真地回应:“君上,没想到我等了那么久,你的解释还是那么单薄。你不是第一次怀疑我了,三番几次这样,我真的难受。我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会容易想东想西。你说这些话,很难让我觉得你爱我,求求你别让我伤心了。”
黑夜里,屋内烧了许久的蜡烛终于烧完了灯芯,恰巧熄灭了。
狭窄的屋内一下子没有了烛火,刚好今夜又乌云密布,挡住了月光和星光,让屋内彻底陷入黑暗中。
封东语看不清国主此刻的表情,总觉得自己在抱着一块高大的冰。
那冰块四周一直散发着鬼气,鬼气微冷,徐徐飘在紧贴着他的封东语的身体上。
可是渐渐的,鬼气紊乱起来,不再是徐徐飘散,而是如很多杂乱的风,在空气里乱搅动。
“我当然在乎夫人,可夫人也别逼迫我、怀疑我啊,我明明一直在表达对夫人的喜欢。”国主说道。
漆黑的夜里,他毫无情绪的声音显得阴森又悲凉。
他看出了封东语的催促,他努力回应却骗不了封东语,便假装他真的爱她,在一直在表达爱意。
封东语快气笑了:“这真的是在表达喜欢吗?”
国主不好回应,只好说道:“你不觉得是的话,那就不是吧。”
国主又开始单方面暂停协调沟通了,封东语才不惯着他那无理取闹的臭毛病,如一条鱼一样,麻溜地翻个身,背对着国主不说话了。
国主看她不配合,瞬间心又烦躁起来,他的现在被害妄想症犯了,真看不得她避开他。
不过也没有过多久,封东语觉得差不多了,才忽然看透人世的口吻说道:“其实我一直以来都知道君上不爱我,不需要君上告诉我。”
国主忽然心一紧。
封东语缓慢地说:“但我喜欢君上就够了,不管君上是以什么目的娶我,我都甘之如饴。我刚刚反复说让您爱我,其实您要是真爱不了,也不勉强,但起码骗骗我吧,不然我会熬不下去的。”
这话说得压抑又情深,洒脱又悲情。
她并不是以干巴巴地说爱他的方式宽慰国主,而是以一种更高明的招式,以退为进,让国主有想象和脑补的空间,以为她真的忍耐他不爱她的事实,痛苦地度过很多时光。
国主听完,瞬间了解她身上为何有那么多矛盾的东西,也明白他的潜意识为什么那么不安了。
她的确天生是精于演技的人,聪慧过人,也有事情瞒着他,可是她只是瞒着的东西仅仅是她知道他真实目的的事实。
她好像比他想象的更要爱他。
封东语这些看似坦白的话,就这样轻易地被国主脑补着接受了。
国主有点被感动到,但又难以置信有这种感情,还追问道:“都这样了,你真的甘之如饴?”
封东语叹了口气,又翻过身看他,此刻她没有再有装可怜装单纯,整个人显得很明事理,她没有哀求,只是建议道:“君上,骗骗我吧,别再让我伤心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面却又让人有脑补的冲动。
国主在脑补里反而能获得更多的满足感,轻易地推断出封东语真的还深爱他的事情。
他放心了,抱住了封东语,如愿以偿地放松了许多,没有再犯病了。
不过,他也没有真正爱她,只是为了安抚住她才哄哄她而已,起码他内心是这样坚信的。
他并没有发现,他现在已经不再抗拒和她全身长时间亲近了,他甚至抱着她,不知不觉睡到第二天。
第76章 女配她四处留情8
第二天的时候, 封东语倒是天没亮就醒过来了,不用像昨天一样,要等到下午三点才醒过来。
她很自然地就发现了国主居然还和她睡在一起,根本没有离开。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起码对她的存在习惯了, 没有那么抵触她了。
封东语心里清楚, 一大早心情就愉悦起来。
国主现在对别人的视线居然还挺敏感的, 虽然封东语只是眼皮睁开,并没有任何动作, 但他还是醒过来了。
他的眼眸没有任何一丝朦胧睡意,清晰地看着封东语,好似一夜没睡, 一直等着她醒过来。
不过封东语比较理智, 知道国主不可能为了她做这种傻傻等人的事情的,他可还没有喜欢她到那种程度。
两人一起下床, 封东语去开门,和士兵要洗漱用品和吃的, 回过头看到国主在倒桌面上的水自己喝, 清闲得很。
封东语就看不得他清闲,立刻坐到他身旁眼巴巴地看着水, 暗示他给她倒。
国主无动于衷,不但毫无恋爱经验, 更没有任何和人吃饭的社交经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也不做。
封东语只能主动问道:“你可以帮我顺便倒一杯水吗?”
国主喝水的动作瞬间凝滞,他难以置信道:“你在把我当仆人?”
封东语等的就是这一句, 装作更难以理解地说道:“请喜欢的人帮一下举手之劳的事情还好吧, 就算做了, 也并没有什么主仆之分吧。君上答应我可以假装喜欢我,但君上好像不会,所以我才想教一下君上怎么假装喜欢我。”
国主缓慢地想起昨晚的对话,身体僵直了。
他可不想她再说些什么情啊爱啊的,更不想她受刺激乱生气了。她也的确可怜,给她装一下也无妨。
一杯水快速被国主倒好。
那水是昨天很晚时仆人送过来的水,按照时间,并没有过去很长时间,所以还能喝,喝着也挺清甜。
封东语一口气喝完,还格外珍惜地拿着杯子,微笑地看着国主,似乎真的很满足他装着对她好的样子,只是眼神有点红,好像准备要哭一样。
国主不由地问:“你眼睛怎么了?”
封东语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睛,不在意地又继续双手捧着那个喝干水的杯子,平静地说道:“不习惯吧,昨天坦白我知道国主不喜欢我,相对的,我也不能继续骗自己国主会喜欢我了。我当然伤心,可现在又高兴,因为国主不喜欢我也愿意哄我,对我好,我很感动。”
她的表情和语气没有任何一点委屈的感觉,却听着很酸涩的样子。
国主又感受到她浓烈且深沉的爱意,顿了顿,这次主动倒了一杯水,说道:“倒水而已,你可以再喝一杯。”
封东语惊喜地微微张开嘴巴,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国主,根本不眨眼,一边直接一口喝完整整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