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提醒你别说废话。”国主干巴巴地说。
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感染的,还是现在太有气氛,这个一向说话爱冷冰冰的国主,此刻的声音也有点发软。
封东语挑了挑眉,分析得很熟练:“我没说废话啊,一切都是必要的。周泗鳞明显喜欢我碰他,可这亲密的触碰谁都能被替代,若是被他发现比我更好的,我就不能靠近他了。我现在是在为更远的未来做准备,精神上的贴合与舒适才是关键性的一步。”
封东语自信地说:“君上相不相信,我会让他爱我爱到离不开我,言听计从。”
她又在说格外自信的话了,可是国主从昨天她的实践就知道,她这是在说很笃定的实话。
国主该放心才对,可是喉咙却有点堵住的感觉。
他是一直知道面前这位夫人在讨人喜欢方面经验满满,可是他还抱着她,她却在他怀抱里分析如何让别的男人深爱她,哪怕这是他催她去做的,她怎么能思维一下子转移到那边去了,而不是沉溺在爱他的泥沼中?
喉咙里的那点堵意他渐渐品出了什么味道,那是绝对陌生的酸意:
酸酸涨涨,滋味比较浅淡,可是效力很悠长,仿佛是吃不了酸的人猛然吃了点,能脸皱巴个半天,舌头长久都是那个味道。
不过他还是没有阻止封东语去亲近周泗鳞,甚至没有告诉她他的变化,哪怕知道只要他说,封东语就会因为长久渴望的事情有了点回报而激动地看他,再度满眼都是他。
国主他当然已经知道,他在乎一点封东语了,可是就那点在乎,根本无法磨灭他想活下去成为最强者的愿望。
他只是轻笑一声,弯下脖子把封东语的嘴唇堵住,不再像之前一样只是蜻蜓点水,还无师自通地青涩地纠缠了会儿,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克制地说道:“你有想法就行,快去吧,别在这里呆太久。”
封东语本来被他亲吻,明显脸红红的,像朵刚绽放的粉色桃花一样可爱,听完他说的话,瞬间脸色惨白,又浮现失望的情绪。
“哦。”她叹了了气离开了,肩膀有点耷拉着,明显难受起来。
国王见了想安慰下,可她已经打开了房门,时间也的确紧急,他只能隐身跟上了。
这次再见到周泗鳞,封东语特意假装望了眼四周,假意在寻找看不见的国主,还是加快了攻略周泗鳞的进度。
她接着刚刚的话题,很轻松地又带着周泗鳞里回到刚刚愉悦交谈的氛围,只是这次,她说了没一会儿就假装被他迷住,定定地看着他。
周泗鳞本就对封东语有难得的好感,特意喊她过来本来就是贪恋那种亲密的感觉的,于是顺理成章的,他们又不断靠近,手撑着桌子亲上了。
封东语很明显地感受到,被她体温影响过的有温度的鬼气,顺着她的身体,徐徐进入到周泗鳞的体内,可是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封东语很清楚如何利用亲密的感觉调动周泗鳞的情绪。
她纠结地亲吻他,动作并不温柔,却也并不急切,若即若离,忽而冷淡,忽而狂热……她随着她的心意肆意对待他,可是眼神发痴,表情深沉。
周泗鳞被这样的亲吻对待,很容易就脑补出了眼前的夫人是在痛苦又甜蜜地爱着他。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总觉得这是这么多年循规蹈矩的生活里唯一的光彩时刻了。
他再度找这夫人过来果然是他今天最好的决定。
只是等空气升温到一定程度时,封东语忽然推开他,挫败地说:“不行,不可以这样,抱歉。”
周泗鳞哪能让她挫败呢,他温柔地主动询问:“为什么不行?”
“这样不好。”封东语环顾这座宫殿的室内,又望着紧闭的大门,担忧地说:“我应该快要和殿下去赫国了吧。”
“嗯,后天出发。”
“我很怕会喜欢上殿下,我喜欢一个人就会很不理智,只想待在那个人的身边。听说肃国到赫国最快也要坐马车半个月,我会熬不住的。”
原来是这等烦恼。
周泗鳞轻笑了下,说:“但是这也没办法,我也不能放你到我的马车上,于礼不合。不过你放心,马车停下来休息时,我会多去看你的。”
封东语确认了这一路上他都会频繁找她就够了。
她立刻给了周泗鳞一点甜头,又与他亲吻一会儿,还忍不住咬破他的嘴巴。
这可就让人嘴巴疼了,可周泗鳞一直笑意盈盈,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身体更烫了,眼神也更炙热。
而国主,也越看越觉得满脸春光的周泗鳞格外碍眼。
这周泗鳞不仅嘴巴被咬破,嘴唇周围也有一点晶莹的湿意,还有点发红,一看就知道被吻得很激烈。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国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干燥又正常的嘴唇,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和封东语的相处格外寡淡了。
封东语第三次坐上马车回住的房间时,国主这次不但也在马车上牵住了封东语的手,还死死盯着她的嘴唇。
封东语一直是主动亲周泗鳞,很注意让自己的嘴巴保持原样,但国主心里有事,就觉得她此刻的嘴唇红肿了许多。
他盯到大脑失去理智,忽然亲了上去,完全忘记这马车只是被半透明的帷幕遮挡,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里面的人的朦胧身影,当然,如果里面的人有所动作,外面的人自然也会注意到。
幸好,国主搂紧封东语,让她的上半身直直的,还托着她的脑袋,不让她的身躯乱移动,所以外面的仆人并不知道马车里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的还是一个少女坐着的朦胧身影。
国主发泄了片刻才大脑清醒一点,还用他隐形的袖子好好给封东语擦了擦嘴,还下意识凑近闻了闻。
很好,上面都是他的味道。
他下意识快速地想到,心里很是满意。
而遭受这一切的封东语下马车的时候都懵了。
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偷吻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啊?!
国主变得在乎她就在乎吧,可至于一下子切换到这种过于亲密的模式吗?
她有点接受不能,还忘记了走路,踩中裙子绊住脚步,差点摔倒。幸好国主在她身侧,眼疾手快地快速扶好了她。
旁边的士兵也想扶的,可是碍于男女之别,愣住了很久,眼睁睁地看到封东语站稳了,便放心地不扶了。
士兵嘴上当然还关心了一句:“夫人没事吧?”
这赫国的士兵目前还是叫封东语夫人,因为周泗鳞没想到让他们改口。
“没事。”封东语快速地说道。
她的声音有点僵硬,因为国主扶住她后,手就一直放在她的腰肢上。
虽然她是现代人,但是现在是古风世界啊,总觉得他们这样是在偷情一样诡异。
她彬彬有礼地谢过士兵们今日照顾后,快速窜进了她的房间。
真的是“窜”,她估计黄鼠狼被人抓到偷鸡的时候,跑得都没有她那么快。
幸好马车和房间的距离很短,就两米而已,所以她窜动的身影才没有那么显眼。
一进去就不得了了,国主在外面都敢乱来,关上房门,国主更是急切地把她抱住亲吻。
封东语并不是吃素的,一边承受,一边还能思考分析,深刻地感受到他是在模仿她今天下午针对周泗鳞的所作所为。
她今天的强吻模式还是过于粗暴,不过那时是她这样对待周泗鳞,所以感觉还好,可是她自己现在作为承受方,就不是很喜欢了。
她像是比较习惯清汤火锅的人忽然吃到麻辣火锅一样,频频不适应。
不过幸好,封东语的心里是苏爽的。
哈哈哈,臭男人终于吃醋了,这吃醋的力道还不小呢。
看到国主终于吃瘪,她好想笑哦,嘴角特别忍不住想向上勾起,只是碍手碍脚的国主忙着亲吻她,有力地阻挡了她。
反正现在封东语正是得意,浑身都是力气,便使劲推开了他,张扬肆意地笑了起来。
明明她现在妆容清淡,可是嘴巴被亲得红润许多,脸颊上飞了漂亮的红晕,更重要的是,她满脸都是光彩,这让她好似一朵在夏日里热烈绽放的花,绚烂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国主本就比较容易被明艳大美人集中审美取向,猝不及防看到这样的封东语后,瞬间脑子空白了好几秒。
而封东语则表现得好似眼里终于有了一点自信,大着胆子询问道:“君上是不是对我心动了?”
这样热烈的直视,目光仿若穿透了空气和国主的胸膛,直接击中了国主的心脏。
封东语当然是好看的,国主死死地盯上了她,像心里已经渗进了浓厚的瘾一样,根本移不开眼睛了。
可是这么直白的问题,哪怕这是国主已经看透的问题,国主却不想承认。
他压抑太久,也努力克制太久,根本无法直面自己的情感,无法正常地谈情说爱,遇到这种情况,反而是怒意里带着窘迫,极怕被封东语看穿和说中。
脑子快速转动后,国主反而冷静清醒了起来,表情如任何事都了如指掌一般十分从容,他温柔地笑笑,自在地说道:“别多想,这是奖励而已,奖励你今天做得好,此后我们可以想办法固定好时间,让周泗鳞久不久就服用鬼气了。”
封东语一眼就看出这国主还在嘴硬。
当然,他也的确过分,真的是活该被虐,都是自己作的。
封东语身为很精通狗血剧情安排的反派,当然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个极好的机会,生动诠释了一场名叫[终于如愿以偿后,幸福感被一点点残忍剥离]的精湛表演。
她不再自信了,眼里也不再有光,本该明艳张扬的她,现在恍若被寒气冻死了一般。
“奖励啊。”她轻飘飘地说道,神情有点恍惚,仿佛心神已经被狂风吹走了一部分,“真好的奖励,谢谢君上,我很幸福。”
她呆滞片刻,离开了国主,很机械地换了一身衣服,卸下了头上本就没有多少的首饰。
这换衣服的全程中,她完全忘记了要避讳性别为男的国主。
换上的是纯白色的衣服,更显得她的身影格外惨淡。
国主明明知道原因所在,却绷紧了脸,僵硬地问:“你不高兴吗?”
封东语用了眨了眨眼睛,表情终于灵动了,情绪一秒内切换自如,笑着说:“我很高兴。”
她现在装得挺自然,国主又看不出她的演技痕迹了,可是经历过刚刚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国主觉得她的双眸已经在装满了泪水,在隐形地哭泣。
国主觉得他这位夫人真的很会演,和他装作无事发生一样一笑了之后,还淡定地去喊了士兵帮忙送洗浴的东西。
这狭窄的屋子里没有什么屏风,国主自觉消失了,坐到放下床帘的床上,静静地等封东语结束。
屋内的水声持续了很久,甚至几次出现停滞情况。
国主很容易就联想得到,封东语此刻难受到连洗澡都变成了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了。
“你洗快点吧,水会凉,会生病的。”他轻声说,轻到不确定封东语能听得到。
可他不能高声提醒,因为门外把守的士兵会听到。
他一直以来都是距离封东语很近的时候,才压低声音说话的,现在封东语在沐浴,他根本无法靠近表达。
好在他们之间好似心有灵犀,封东语居然加快速度洗好了,穿好衣服,头上披着干毛巾,她还带着湿气就上了床。
她此刻脸上没有妆容了,刚刚洗澡时已经全部卸下了妆容。
现在的她,一张脸素净寡淡,吸引力一下子降低了,可反而更能到位地表达她此刻的落魄。
她的眼神淡漠到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关心,周身气质阴郁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