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炮灰女配,美食赢家——逾淮之橘
时间:2022-05-21 07:13:33

  他再放轻力度,低下头在伤处吹了吹,想缓解她的疼痛。
  毛绒绒的脑袋离得极近,安乐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打在了锁/骨下。
  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别过视线看向房梁:“你方才去找大夫了?”
  “嗯。”
  给所有淤青上完药,他去净手,换了另外一罐药膏过来。
  他坐到她腿边,雪白的肌/理上,指印与牙印层层叠叠,又红又乌。
  挖出药膏,抓住她的脚腕往上抬。
  顷刻间他便感觉到她在抗拒。
  压下心中的难受,他哑声道:“我只是给你上药。”
  “抱歉。”
  安乐努力让放松紧绷的肌肉,刚才那场酷刑太狠了,肌肉自己记下反应。
  殊不知,这声道歉却是让许裴昭更难过。
  上药时是前所未有的艰难,每前进一分,她眉头皱得更紧。
  贝齿紧咬着唇,压出道道深深的褶皱。
  许裴昭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更加轻柔地给她上药。
  上完药,安乐又出了一身汗。
  许裴昭回来后,心疼地将她搂紧怀中:“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安乐搭上他的腰,在他心口蹭了蹭:“好困,睡觉啦。”
  发顶被他亲了亲,他气声道:“睡吧,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安乐没听出来他语气中的异样,又在他怀中睡过去。
  第二天,许裴昭刚从许府出来,便见常年侍奉在皇帝身边的那位公公已经候在了门外。
  门外还有一辆雕龙画凤的马车,公公见他出来,笑盈盈地说:“陛下宣召世子进宫,请世子随咱家觐见。”
  许裴昭咬咬牙,什么都没说,随他上了马车。
  还是他来过的尚书房,皇帝依旧坐在桌后处理着公务。
  他掀开衣摆就要跪,皇帝却道:“自家人,不必这样客气,赐座。”
  许裴昭顿了顿,依言在旁边坐下。
  皇帝放下手中笔,仔细观察他。
  不同于上一回神清气闲,今天他脸上阴郁得厉害。
  “昨日钦天监监判孙秧之女在翰林院外意图谋害恭亲王世子已在京中传开,孙秧在尚书房外跪了一下午,此事你想如何了?”
  许裴昭这才抬起眼,他轻声问:“臣想如何便能如何吗?”
  皇帝笑了笑:“恭亲王乃朕一母同胞之兄长,朕年幼之时,时常受恭亲王之爱护。你乃朕兄长独子,有人害你,朕自是要为你主持公道。”
  闻言,许裴昭眼睫颤颤,他又问:“臣能要了她的命吗?”
  皇帝眼中闪过讥意,面上却不显露半分:“那谋害皇族之人,本就罪该万死,又有何不可?”
  良久,许裴昭摇摇头:“她犯下的罪,自是该依照律令审判,不该由臣说了算。”
  哪怕他现在想将那女子碎尸万段,但他不能这么做。
  小乐喜欢的是风清朗月的他,不是心思阴晦、随意抉择他人生杀的他。
  为了小乐,他断不会做那等视人命如草芥之人。
  皇帝勾了勾嘴角,淡声道:“想清楚了?”
  许裴昭答:“想清楚了。”
  皇帝却说:“为什么?明明你能够手刃仇人,只要你一句话,朕便可以为你杀了她,已解你心中痛快。”
  许裴昭这才抬起头,他道:“臣妻不会想让我变成那种仅凭一己之私决定他人生死的人,臣不会做出让她难过的事。”
  “啪!”
  皇帝一巴掌拍到桌上,脸色微沉:“荒唐,七尺男儿怎能耽于情情爱爱,你可以是不愿,你可以是不屑,你怎能因为一个女子决定行事准则。”
  却见他脸上的阴郁散了些,嘴角泛着笑:“圣上觉得很荒唐吗?”
  他忽然忘了君臣之理,目光对上皇帝的视线:“圣上说,臣父亲是对您爱护有加的兄长,那臣是不是也能将您视为亲人,说说心里话?”
  他道:“当初小乐嫁给我的时候,我身无所长亦无任何傍身之物。当时我娘病入膏肓即将撒手人寰,是她想办法赚来钱银,将我娘送去看大夫,将我娘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后来救回我娘之后,也是她早出晚归,创造条件送我回书院。我能在书院心无旁骛潜心修学,我能从一个农家子翻身考上状元,全然依靠她。若是没有她,我现在身在何处,生又如何全是变数。”
  “我之所成皆由她,我视她为命里明灯,又何错之有?”
  黑漆漆的眼眸里,情绪在翻涌。
  若不是情况不许,恐热泪又要盈满了眼眶。
  他继续说:“您或许以为我是因为那孙秧之女意图害我,我才想要杀了她。”
  顿了顿,他摇摇头:“其实不然,外人如何待我,我根本就不在乎。我想杀她,是因为她害小乐间接吃了不少苦。”
  “我之心上明珠,怎能忍他人夺之害之?”
  最后一个字的余音在尚书房里散去,许裴昭站起来,重新掀起衣摆跪下去,重重磕下头:“臣失言了,请圣上责罚。”
  “罢了。”皇帝挥挥手,让他退下,“此时如你所愿。”
  “谢圣上恩典。”
  等他出去之后,皇帝才同身边公公说:“堂堂世子爷,竟这般儿女情长,真叫朕不知该如何说他。”
  公公笑道:“当年恭亲王也是个重情义的人,世子爷不愧是恭亲王的儿子。”
  “是呀。”皇帝神情陷入回忆,“当年皇兄便是重情义,所以才会……”
  他摇摇头道:“派人去告诉刘哲,谋害皇室之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若是办不好这件差事,从哪儿调回京中,便给朕滚回哪儿去。”
  “是。”
  公公低眉笑,领了命令就要出去。
  “等等。”皇帝叫住他,“也去告诉孙秧,朕看在他为官多年的份上不亲自下令,明日让他上奏申请外调,这是朕给他留下的最后的脸面。”
  “是。”
  公公再次接了旨,慢慢退出尚书房。
  关于对孙秧一家的处置,很快就在京城里传了开去,京中意图对许裴昭虎视眈眈的人马,都按下了几分心思。
  看宫里的处置,分明是把恭亲王世子一家宠到了心尖尖上。
  明面上圣上虽没治孙秧的重罪,但实际上却是在告诉众人,谁敢动恭亲王世子,那就收拾东西滚出京城去。
  因为这场无妄之灾,安乐不好意思外出见人,找了借口不外出,留在房里修养。
  无他,只因夏日着装轻薄,浅薄的纱衣无法遮掩她身上的淤青。
  这身让若是让许母瞧见,恐许母心生异样,责罚许裴昭。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事第二天许裴昭已经跪在许母的院子里,把事情原委告知于她。
  要不是因为许裴昭也是受害者,她能当场请家法揍他一顿不可。
  她说:“乐儿脸皮薄,不好意思来见我,我也顺了她的意,明日就带清月和悦安去京郊庄上小住些时日,免得她养伤之余还要担心我。”
  许裴昭点头道:“您安心去,我会好好照顾小乐。”
  又瞪他几眼,许母道:“要是等我回来,小乐的伤不见好,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当晚,许母带着两个小家伙走了之后,安乐才知道这件事。
  她倚靠在许裴昭的怀中看杂书,听许裴昭说起,她才说道:“呀,娘她外出我却没去送行,她会不会多想?”
  许裴昭手在她披散的长发上轻抚,他淡淡地说:“放心吧,我给娘了,你最近在忙书院课程安排的事,所以才没时间去送她。”
  拐他一肘子,她道:“安排书院课程明明是前些日子做的事情,亏你想得出来。”
  他道:“那能怎么办?我倒是不介意把这事告知娘亲,大不了得她一顿责罚,但是……”
  “别别别。”安乐捂住他嘴,厉声道,“求求了,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我想要脸。”
  因房事不能出门见人什么的……这种事哪儿能随便告诉别人!
  真的,很社死的!
  他笑了笑,将她手中书给抽走,起身去吹了灯:“天色不早了,睡觉。”
 
 
第222章 
  时光流转,转眼间许母已经走了大半个月。
  酷暑渐渐过去,天气也开始转凉。
  不用再害怕酷暑而着纱衣,安乐也养好了一身怖人的伤。
  大半个月的时间,书院那边彻底走上正轨,请回来的夫子们,带着来求学的学子们开始勤勤恳恳的练习。
  而安乐,则是计划再开一家店——一家由她执掌,不以走量、专走质的门店。
  店面不需要太大,几桌就好。
  每一桌都拥有一个单独的小包间,能绝对保证客人用餐时的私密性。
  同时,客人没有点菜的权利。
  每日上菜既采买到什么,便做什么。
  边想她边记录下这些灵感,不一会写了数张纸。
  许裴昭回来之时,她也刚好放下了毛笔。
  “在写什么?”
  他脱去外纱挂到衣架上,在门边净了手,朝她走去。
  安乐将桌上凌乱的宣纸整理在一起,得意洋洋的递给他:“我准备再筹备一家店铺。”
  “哦?”
  许裴昭接过来看,如今她的字迹已比当初好太多。
  虽然依旧比不上从小练字的人,但起码这手小篆已经能见人。
  他浅浅勾着嘴角:“我觉得你的计划挺好,就是客人不能自己点菜,会不会让一些人不高兴,便不来你的店面用餐?”
  “不来就不来呗。”她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向他解释:“本来我就没打算让这家店做成烤肉店那样门庭若市的店。”
  托着腮,她说道:“如今烤肉店、火锅店以及百货铺子已经完全能够支撑我们生活,甚至还能每月补贴书院的空缺。而两家店已经不怎么需要我,我倒是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许裴昭说:“所以你就想再开家店解解乏?”
  她点点头:“我想开一家我做什么,客人就吃什么的店铺。我保证每一道菜肴都是经过我精心烹制,若是客人不喜欢,不来便是,我乐得清闲;若是喜欢,那便是我与客人有缘。”
  说到此处,她一拍手,满脸的向往:“更或者,来往客人给与我一段有意思的故事、一件有意义的物品,我便请他们吃这顿饭。”
  她流转的目光精光闪闪,看向许裴昭充满了期待:“你说那样会不会很有意思?”
  “听起来很不错。”许裴昭赞扬道,“你若想要这样的店铺那我们就开一家这样的店铺。”
  只要是她想,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拼尽了全力去给她摘。
  “嘿嘿。”
  安乐把企划案收好,再拉着他去饭厅。
  “听说今晚城外放花灯,我让年芳去租了条花船,我们赶紧去吃饭,免得赶不上时候。”
  “好。”
  他柔柔地看着她的背影,任由她牵着他往外走。
  *
  夜幕降临,安乐换了身朱红的衣裳,从柜子里翻出一只有些老旧的小猫花灯,寻了蜡放进去点上。
  许裴昭看着她提着的灯,眼中闪过诧异:“你把这灯也带到京城来了?”
  这灯分明是在漳州城时,他猜灯谜赢回来的那盏灯。
  安乐提着灯,娇俏扬眉:“你送我的。”
  所以她走到哪里,都要带到哪里。
  身着华衣的两个人,提着不相称的花灯在街上行走。
  怪异的搭配,惹来不少人侧目。
  但这些安乐都不在乎,没人能动她心中有多甜蜜,她也不需要旁人懂。
  这些事只要身边人明白就好。
  挽着许裴昭,他们从花灯搭建而成的桥下走过。
  京中也有猜灯谜赢花灯的游戏,不少公子哥和小姐围在小贩摊前急得抓腮。
  安乐看着他们,忍不住回想起去年许裴昭在灯谜前,是何等的胸有成竹。
  她侧头看灯火这下的人,却发现他也在看她。
  “有想要的花灯吗?”
  她摇摇头,举了举手中灯,一语双关道:“我想要的早就在我手上,任凭旁的再华美、再精致,都入不了我的眼。”
  许裴昭捏了捏她手骨,同她十指相扣,护着她穿过拥挤的人潮。
  来到河边,已经有不少闪着暖光的河灯被放逐。
  年芳见他们过来,赶忙从船上跳下来,对他们挥手:“东家,这里。”
  许裴昭这才发现,安乐说租了条船有多大。
  两层高的花船,上面系满了纸做的花卉,在船上垂挂的灯笼映衬下,好看得很。
  船上除了船夫,还有两个护卫,旁得再也见不到人。
  安乐率先踏上船,然后转过身来,向他伸出手:“阿昭,来。”
  他伸手覆到她掌心上,反客为主将她小手包裹。
  掀开衣摆露出黑色的皂靴,踏上花船。
  船夫撑着桨,缓缓将船推离了河岸。
  他被安乐拉到船上二楼,里面已经放了温好的酒。
  安乐坐到窗边,拿起酒壶给他斟上,她笑道:“我只是和年芳粗略的说了一下安排,没想到她竟安排得这样妥当。”
  他走过去,坐到她对面:“她向来做事稳当。”
  河风袭袭,耳边除了泅水声,再无别的声音。
  他们坐在窗边,周围是一盏盏细小的河灯,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忽然,脸颊微红的安乐端着酒杯,摇摇晃晃朝他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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