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炮灰女配,美食赢家——逾淮之橘
时间:2022-05-21 07:13:33

  总管带着人已经站在了大门之后,他见许母过来,恭敬地对她弯腰行礼。
  许母道:“开门吧。”
  “是。”
  高大的红木门被四个小厮同时用力向内拉,随着门缝从小变大,外面的禁卫军也逐渐展露出来。
  安乐下意识握紧许裴昭的手,脑子在飞快运转。
  这么多官兵候在外面等着拿人,显然不是小事。
  难不成……卢成真的谋逆了,连带她们也要被拿进大牢?
  心里头越发慌乱,却见许母提步往外走。
  她刚想出声阻止,许母已经跨门而出,站到了禁卫军的跟前。
  只见,肃穆的军队齐刷刷地单膝跪下,他们唤着:“奉圣上旨意,禁卫军前来迎王妃回京。”
  “嘣。”
  脑子里紧绷的弦断裂,安乐目瞪口呆地侧头看许裴昭。
  “阿昭,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许裴昭也是同样的懵逼,他握着她的手指发颤:“我好像也是……”
  直到被迎上禁卫军带来的豪华马车,安乐依旧不觉得真实。
  许母闭目安坐在车内,这才向他们解释道:“裴昭的父亲原是先皇的庶长子恭亲王,因种种原因,被人谋害冠上谋逆之罪,我为护着裴昭,不得已才带他隐姓埋名藏在宁禾镇……”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安乐呆呆地说:“好家伙,我以为我嫁的是状元郎,没想到我竟然是踩了狗屎,悄咪/咪把王爷独子给拐跑了。”
  怕安乐多想,许母又多解释了一句:“小乐,这件事不是娘想瞒着你,只是兹事体大,娘本想把这件事带进棺材里,却不想圣上竟会为王爷翻案。”
  安乐听她这般说,心里却道是:当初要不是她执意嫁给许裴昭,许母病重之时,许裴昭哪里拿得出来钱银救她?可不就是让她把这事带进了棺材里吗。
  安乐道:“娘您别担心,我没多想,就是突然从平民百姓一下子晋升成了皇亲国戚,我感觉像是在做梦。”
  “谁说你是平民百姓。”
  许裴昭适时插嘴,“你明明是翰林院许修攥的发妻,是官员家眷,早就和平民不同。”
  安乐瞪他:“官员家眷和皇亲国戚能一样吗?往后我再去街上溜达,我都不能光看不买了,总觉得对不起身份。”
  许母听她和许裴昭吵吵闹闹,准确的说是安乐吵吵闹闹,许裴昭认命哄她。
  冰凉的心因为这几分吵吵有了温度,她掀起车窗上的帘幕,看着城门上“京城”两个大字,嘴角挂起嘲讽的笑。
  若说禁卫军来接别院将她们接走,安乐只是有个“许裴昭是恭亲王的遗腹子”的想法。
  那宫里的赏赐不断抬到家里,她才有了几分真实感。
  在院子里等候接礼时,扯了扯许裴昭的衣袖,她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
  之前他们家两个小家伙满月的时候,宫里也是这样给的赏赐。
  她说:“感情之前满月宴的时候,宫里那位就已经表过态,是我们两个脑子没反应过来,才觉得那是皇帝对你我的嘉奖。”
  许裴昭反手牵住她的手,低声同她耳语:“当时那个情况,谁能联想到这。”
  “也是。”
  两个人闭上嘴,继续听公公宣读赏赐。
  *
  恭亲王谋逆之事翻案,受到惊吓的不止是安乐和许裴昭。
  经历过当初那些事的朝中大臣也都心里打鼓,在算皇帝究竟是何意。
  若先皇在世,翻案下罪己状,史书记载还能稍加美化,记为被奸人蒙蔽,日后寻得证据还人清白。
  可先皇已故去多年,皇帝翻案便是将先皇的脸面踩到地上,日后史书上只会记他昏庸无能,陷害忠良。
  一时间官员之间话头不断,许裴昭去翰林院复工的时候,感觉尤其明显。
  往日那些对他友好的同僚,突然之间对他客气起来。
  那客气,说是生疏也不为过。
  只不过许裴昭见了,只是将他们的态度记下,他对他们一如从前,既不热络也不刻意疏离。
  但是还是有难听的话流窜出去。
  “看看,上了玉牒就是不一样,都开始看不起同僚。”
  “瞎说什么,人家不一直是哪个态度?”
  “可拉倒吧,你们乐意腆着脸去伺候皇亲,我可不乐意。当初我来翰林院,就是图这里清净,没腌渍事。”
  “少说两句,少说两句,都是同僚,不至于不至于。”
  “……”
  付涛端着饭坐到许裴昭对面,看了圈周围,小声说:“还没恭喜许世子寻回亲戚,你还要继续在翰林院做事吗?”
  许裴昭冷冷抬起眼:“为何不?我寒窗苦读数十载,历经层层选拔,夺得状元头魁,就算我不是恭亲王的儿子,我依旧有资格坐在这里。”
  付涛点头:“许兄别那么生份,你我同科出生,我又犯不着嫉妒你。”
  他顿了顿,又说:“只是我朝皇亲,要么不任官职,要么便是去其他实权之地任职,只怕不日你将调走。”
  许裴昭摇头:“不会,翰林院挺好。”
  “哦?”
  付涛看向他,却听他说:“内子喜我做个不问世事、专心做学问的谦谦君子,翰林院任职符合她对我的期望,我不会离开翰林院。”
  付涛:“……”
  知道你们夫妻恩爱,用不着把这种事特意告诉他。
 
 
第219章 
  回京之后的日子就不比在京郊那般休闲自在。
  安顿好许府之后,安乐便带着年芳赶往卢成府上。
  她们到时,正巧遇见昨日去许府赏赐的公公从卢府出来。
  公公笑着对安乐作揖,遂带人离去。
  年芳站在安乐身后目送公公,小声嘀咕:“怎么宫里的人会来成哥府上?”
  安乐眸色暗了暗,什么都没说,脚上她匆匆往府里去。
  卢府的门房看见安乐后,眼神微躲,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她往府里走。
  府里的气氛不同于以往,安乐左右四看,眉头微蹙。
  “我记得卢府的人不应该这般少,人哪儿去了?”
  门房冷哼一声:“还能去哪儿,公子没出事的时候,个个乐意往卢府走动,这回公子出了事,都怕沾上麻烦,能躲多远躲多远。”
  如今公子平安归来,并得了宫里的赏赐,那些逃走的人想再腆着脸回来,也要看公子答不答应。
  也就公子的东家,哪怕明知道她出事躲起来,在公子无事后过来打秋风,还不能将人赶走。
  隐隐察觉有哪里不对劲,安乐按住门房肩膀:“前两个月我离京而去,听闻你家府内出了个犯人,连累你家公子去大理寺走了一趟,那人犯了何事连累你家公子?”
  “嗤。”
  门房不客气地翻白眼,拍开她的手,不接话。
  年芳见状,张嘴呵斥道:“你那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区区门房也敢这样和世子妃讲话,成哥也太疏忽对府上的管教。
  谁知他态度不改,带着她们来到卢成的院子。
  披着厚重裘衣的卢成,脸若白纸,杵着拐杖一步一步绕着小小的院子在踱步。
  八月的天气,他居然披着寒冬腊月才穿的裘衣。
  刹那间,安乐明白了什么。
  撇开门房,她和年芳跨进院子,听到动静的卢成回过头来,眼里闪过慌乱。
  他下意识摁着肩膀上的裘衣想要扯下来藏起,可如今他置身院里,哪里都不能让他藏。
  最终他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不自然:“东家,您怎么来了?”
  安乐走过去,让年芳扶着他到房门口的躺椅坐下。
  “抱歉,收到你出事的消息我没有赶回来,没能救你出来。”
  她没解释是因为岑夫子带来消息,说他平安无事,她才没赶回来。
  没回来救人说事实,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卢成摇摇头,他边咳嗽边说:“那番话是我请岑先生转告东家,东家不必这般自责。”
  他微微往后躺,脸上的神色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那日我被抓紧大理寺之后,宫里曾派人来问过我。要么圣上秘密将我送出京城,但是我程家的冤屈将一辈子埋在土里;要么吃些皮肉苦,但能还我程家百年清誉。”
  “我躲躲藏藏这么些年,时常午夜梦回因身世暴露,连累身边亲朋好友一起入狱。”
  “现在这样是我所求,请东家务必不要往心里去。”
  安乐:“……”
  所以她身边究竟卧虎藏龙了些什么人?
  她以为的柔弱婆婆,其实是恭亲王妃;她以为的清贫相公,其实是恭亲王世子;她以为的顽固先生,其实是前天子太傅;她以为的土豪合伙人,其实是妃嫔家眷;她以为的穷苦副手,其实是大将军的后人。
  感情所有人都批了马甲,就她一个人裸/奔?
  默默地侧过头,安乐看着年芳欲言又止:“难道你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世?”
  年芳:“???我不是,我没有,东家您别瞎说。我就是个老实小百姓,靠跟着你挣口饭钱。”
  “噗。”
  卢成听着她们俩的话,没忍住仰头大笑。
  年芳挪到安乐旁边,小声同她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成哥笑成这样。”
  等他笑够了,安乐说:“现在我回来了,店里的事你就别操心,我等你身子骨养好了,再回来给我搭把手。”
  卢成笑道:“好。”
  从卢府出来,年芳感慨道:“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我跟的东家是世子妃,我的朋友是将军遗孤,这要说出去,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谁还敢瞧不上我。”
  安乐打趣道:“那不成,谁能看不上我们年姑娘,让卢成给你出气去。”
  趁着天色尚早,回府还能赶上午饭,安乐和年芳也不多停留,大步往回走。
  不为别的,只因为天气太热,实在没心思在外面闲逛。
  只是刚走到许府门口,她们便看见外面停了数辆没见过的--------------?璍马车。
  这些马车皆是用的上好的红木,车盖雕着精美的画。
  安乐回想自己交友范围,想不出来出了秦三爷,还有谁家会这么浮夸。
  可秦三爷一个人也用不着这么多辆马车。
  临近偏厅,一阵莺莺燕燕的娇俏笑声从里面传来,她和年芳面面相觑。
  安乐用眼神问:我们府里何事招了这么多年轻丫头?
  年芳摇头:我不知道呀,今早走到时候,也没听王妃说要招丫鬟?
  二人朝着偏厅靠去,聊天声渐渐清晰起来——
  “这么多年没见王妃,您还是像当年一样,气势非凡,同我们这些后宅女眷大径相庭。”
  “要不怎么是王妃呢?要是换了你我,出了这京城光是活着就费劲了全力,更别说把世子扶养得这般优秀。”
  “我听说世子还是今年的金科状元吧?这可不得了。”
  “当年恭亲王便是人中龙凤,身为恭亲王的儿子,肯定也是同样优秀。”
  “……”
  年芳听了一会儿,同安乐小声耳语:“难为王妃在里面听这群妇人叽叽喳喳恭维,太折磨耳朵。”
  安乐笑道:“毕竟娘身份尊贵,被人捧着也是迟早的事。”
  正当她要提步往里走时,里面又传来:
  “唉,只可惜世子一表人才,却是娶了个不相称的姑娘。”
  “对对对,先前世子一无所知,所以娶了个乡野丫头。如今……”
  “其实我们家有个待嫁的姑娘,那教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说什么呢,就你家那姑娘,哪里比得上我们家的姑娘?你家姑娘面似钟馗,我家姑娘沉鱼落雁。”
  “……”
  安乐停下了脚步,站在偏厅外,不进一步。
  她也说不上现在是个什么心理,她就是想听听许母会怎么说。
  到底是封建时代,往日许母隐姓埋名,兴许不会看不上她粗鄙。
  可如今身份乍变,她想知道,她依旧还会用以前的态度对待她吗。
  反倒是站在她身后的年芳,听到这些话骂骂咧咧:“这些人胡说八道些什么,东家你也美若天仙,还有手艺有本事,能娶到你明明是世子的福气。”
  跟了安乐这么久,她将许家看得清清楚楚。
  许母不善经营,许裴昭也是个沉醉圣贤书、不管身外事的主。
  要不是有安乐,许氏母子指不定在哪儿喝西北风,日子过得有现在这般逍遥快活吗?
  心里愤愤不平,年芳也竖起了耳朵。
  但凡许母被着安乐说她半个不字,往后谁乐意伺候许母谁伺候,她才不要在去许母身边搭把手。
  “够了。”
  许母放下茶杯,眼如寒芒,从在场的官员家眷身上掠过。
  “诸位今日前来若是为了说世子妃的坏话,那我便只好进宫请求圣上,降诸位对皇家人之大不敬罪。”
  她话一出,所有的声音全都停止。
  妇人们纷纷诧异看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恭亲王妃离京几十年,在乡下呆傻了吗?
  世子是何身份,一个区区农家丫头,也值得让她得罪在场这么多官员家眷?
  许母将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讥讽道:“我儿和世子妃伉俪情深,他们之间的事何须尔等指点?还请诸位认清楚自己是何身份,有无资格评论皇家私事。”
  顿了顿,她忽然笑容暖暖:“纵然世子妃出身底下,可世子妃却不做别后挑拨离间这等折煞品德之事,光是这一点我看诸位皆比不上世子妃。”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