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娶萦华是吗?”
“难道不是吗?谁不知道,太子殿下,你的侧妃是……萦华公主。”
说着沈汀云勾了一下唇角,南沇看着她这样觉得很是刺眼。
“能不能不提萦华?沈汀云,我刚才问你,你觉得我对你如此好,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南沇又问。
“不,知,道。”沈汀云看了眼他,转身就走。
“沈汀云。”
南沇连忙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
“不要走。”沈汀云被他抱在怀里,耳边是南沇重重的呼吸声。
他用嘴唇轻轻抿了下沈汀云的耳朵,温热的唇触碰到她冰凉的耳朵,一时间,沈汀云本能似的推开了他。
“南沇。”
沈汀云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住了,她其实不想推开他的,可是方才她那一时间,感觉整个人似乎被电麻了,才会控制不住地推开他。
“我不打扰你了,早些休息。”
南沇见她推开自己,面上露出难过的神色,他愣了几秒,便皱着眉头用着一双忧郁的眼神看了眼沈汀云就走。
沈汀云看着他,眼泪无声划过脸颊。
“南沇……”
她走到屋内关上了门,此刻南沇在远处转过身,见她没有站在门口,又低垂了眼,然后离开夜色之中。
半夜,沈汀云在屋内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见窗户开得极大,觉得很是寒冷,便起了身去关窗户。
等她回到被褥中,只觉得被褥才离开怎么就变得凉又湿,她看着明晃的灯,灯光与影子照在墙壁上,扰得她心绪不宁。
第45章 静思庙偶遇
自从上元节后,沈汀云便一次次拒绝了南沇的邀约。几次后,南沇干脆就没有来找过她。
是日,沈太史休沐,带着沈汀云去静思庙。
庙宇建于山上,沈汀云还看见一路上有人一步一跪的上台阶,有的则是衣着褴褛,背负着重物。
山上石阶两侧边缘有些淡淡的苔痕和杂草,旁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枝相互推搡着,把地上的光斑晃得手舞足蹈。
再看那山顶尖的庙宇,威严耸立。似乎有种一种神秘的力量,将世俗都阻挡在山外。
“爹爹,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
沈父扶着旁边的青石,直起身子,看了看那些虔诚的人。因为许久未运动,爬了一路阶梯使沈父上气不接下气,等呼吸平稳后,便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带着一些尊敬说:“他们……是苦行僧。”
“苦行僧是什么?他们穿着都很奇怪,而且为何还有人背着如此重的物体来走这路?”
沈汀云不理解他们的做法,继而问。
“汀儿啊,你还记得儿时带你去的老宅那里的情景吗?”那处老宅是沈父幼时住处。
沈汀云细细回想了下。
“父亲幼时带汀云去过,记得些,我只记得,那里山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山清水秀,重峦叠嶂。”
“后来为父还带你回去过,你记得是什么样吗?”
“嗯……树木都让商贩砍了,河水也枯竭了。”
“这些啊,都是人造的孽。所以,他们是帮世人还这孽的。”
“那爹爹,人也是苦难,很多天灾人祸,难道也是吗?”
“是啊,人的苦业何其长,咱们说不定啊,从生来就是受苦的。所以他们就背负着重物啊,走着坎坷之路,意为替人受苦,让世人少受些苦难。”
沈汀云听完沈父说的觉得有些道理,但也觉得与其这样子,不如尽绵薄之力去帮助其他人,未免有些浪费时间。
“为父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人呐,总要有自己的信仰,才不会觉得生来是没有价值的。”
虽然沈父看透了沈汀云的心思,但是沈汀云仍不明白沈父的话,更觉得自己想的造成的价值更大,若真有神灵庇护,那也不会让上一世没有作恶的自己,遭受那些事情。
“行了,走吧,前面还有很远的路。”
说完,沈父便和沈汀云继续前行。
到了庙里,沈汀云和沈父一块上了香。
然后沈父便和庙内僧人聊了起来,沈汀云觉得无趣便和青青到庙院逛着。
转过一个角落,沈汀云便看见前面站着两个熟悉的背影。
“诶!殿下和萦华公主!”
青青的声音一下传入两人的耳中。
沈汀云见到他们便要准备离开。
“沈汀云。”
南沇叫住了她,沈汀云假装没听见,继续走。
“小姐,殿下叫你呢。”
“姐姐,既然都来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吧。”
萦华开口了,沈汀云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不了,我也不打搅二位了。”
“姐姐别走,姐姐是不是误会了。”
萦华走到沈汀云面前,她今天穿着青色长裙,外穿着葱绿纹长袖衣,柳黄翠玉簪,灵蛇螺旋髻。
南沇今日也穿了一身碧色,头冠也插了只白玉簪子,两人站在一起,相配极了。
“姐姐,我与殿下是偶遇,并不是……”
“公主说什么呢,汀云与殿下虽然有婚约,不过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萦华公主很是奇怪,偏过头看向南沇。
南沇见沈汀云居然要拿此事说,立马也附和沈汀云,淡淡地说:“是啊,她确实是迫不得已。”
“确实,之前我们老爷入狱,是太子殿下向陛下请旨……”
青青说着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然后往目光看去,就看见南沇那张冷下来的脸,立马闭上了嘴。
南沇此刻心想,这个青青如果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巴,又懊恼为何之前要让这个青青来保护沈汀云。
虽然青青武功是不错,但是只能保护自己。而且她也不动脑子,与人交战时也总会被人设计。
一想到是自己安排她在沈汀云身边,南沇恨不得把她嘴给缝上,然后把她丢到审查司,受个十八个刑具先。
“是,是这样吗?”
萦华公主诧异看向二人,然后低着头小声说。
“如果是这样,那……”
说着一脸娇羞看着南沇,南沇此刻正带着一些怒气地看着沈汀云,察觉萦华公主看着自己,又将目光转向别处。
沈汀云也不傻,一眼看出萦华公主的心思,便想着,正好,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公主,沈汀云就不打扰你们了,恕罪。”
“诶?姐姐……”
说完行了礼就走,任凭萦华公主叫她也没有停下脚步。
“姐姐性子还真是有趣。”萦华看着离开的沈汀云,微微笑了下。
“有趣,简直是不知礼节,你如此唤她,她却对你不敬。”
南沇虽然说着,但是目光还是忍不住看着沈汀云的背影。
“不觉得,我也不是生来就在皇宫里长大的。不喜欢这样子的繁文缛节的,太子哥哥也不用对萦华那么多的礼节,怪见外的,何况,姐姐匆匆离开,想必是……想必是不想打扰你与我,所以才匆匆离开了。”
萦华公主说着,脸颊有了一片颜色。
南沇也无心与萦华公主闲聊了,退了一步,低头对她说。
“萦华,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回去时小心点吧。”
“太子哥哥,你要去哪?不如也带上萦华吧。”
“此时,不便带你,我先走了。”
说完南沇便走了,一旁的棋天表示今日太子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平日里,他一看见沈汀云就高兴。
对沈汀云也是温柔体贴的,除了在南辰王府时,怎么现在又变回去了。
棋天表示,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是都没有自家太子变脸快。
但是现在南沇又怒气冲冲的,也不知道打算干啥,今日也无事啊,太子怎么说有事呢?
而且,今日沈汀云也是十分奇怪。以前沈汀云是对太子锋芒带刺的,但是后面她也对太子温柔了许多,咋又这样子了。
主子的心思,棋天猜不透,表示谁让自己的俸禄只有那几两碎银。
第46章 看账簿
沈汀云和沈父回了沈府,后面连续十几日在府内见到不顺眼的便说,饭做咸了,茶水太烫了,就连院子上撒了几片落叶,也要训斥仆人去打扫。
“青青,汀云这丫头这是咋了?怎么从庙里回来之后就好像吃了火药一样,一点就着。”
沈父看着来来去去的沈汀云问。
“老爷,青青不知道啊!之前,咱们就在庙里碰见了太子殿下和萦华公主而已。”
沈汀云耳朵此刻尖着,一下子就听见“太子殿下”和“萦华公主”这几个字。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吾儿啊,咱家账本你都看了好几遍了,歇会吧。”
“这三日时,买了五斤面,怎么要一贯?现在面怎么贵了吗?”
“小姐……如今这物价上涨……”在旁边那个管家颤颤巍巍地回答。
“上涨什么?你哄我呢?一斤米如今是上涨了,卖到十六文一斤。怎么你的五斤面就是一贯钱?说吧,到底用去哪里了?今日我心情差,说出来,我可以酌情处理。”
心情差?酌情处理?
心情差!!还能酌情处理吗?
管家心想完,抖着手,抹了抹额上的汗。
“怎么?正月里是热了?那今年倒是怪了,怎么正月里,钱管家你就热得都出汗了?”
钱管家一听立马扑通跪下。
“小……小姐。这钱……老奴……私,私吞了……”
沈父一听连忙上前大声喊道:
“老钱啊!我和你认识了十几年了,咱们府上一直是你在看管。如今你怎么还做这种私吞钱财的事情来?老钱啊!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大可与我说啊!你怎么……你怎么……我是待你不薄啊!”
“老爷……老奴……实在没办法,我家那妇人,她就想要一个金簪子……老奴积蓄不够,就……”
说着钱管家羞愧地抓着自己的大腿。
沈汀云听完就继续翻着账本,查看完便道:“你大概是拿了五两银子,其余的你倒是算得很清楚。钱管家,你是个有能力的,我爹也待你不差。”
沈汀云合上账本,认真对钱管家说。
“小姐……老奴就这一回,我是想着以后再慢慢补上去的。”
“钱管家,你也知道一句话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是听过的吧?”
“汀云啊,老钱与我在一起时日之久,他仅仅只是做一回,你便饶了他吧!”
“钱管家,我刚刚说的很清楚了。”
钱管家看眼沈父,又看了看沈汀云,叹了一声气后起身。
“小姐,上面少了的钱,老奴以后会慢慢补上。”
说完,钱管家就要走。
“慢着。”
“小……小姐。”
“钱管家,我见识你家那妇人,蛮横无理。此事又不得不追究,这样,从今以后你就除去管家一职,在父亲身边伺候着。
以后就让你手下哪个徒弟来管账簿,我上次看见过,他行事稳妥,又在你手下做事多年,聪明机智,也是个难得的人才。”
“谢小姐大恩大德。”
钱管家转悲为喜,连忙跪地上道谢。
“行了,今日今日我也看累了。对了,今年院子里哪些花开得不是那么好,等下出个府,找人来看看。”
交代完毕后,沈汀云就离开。
沈父看着沈汀云,觉得越想越不对劲。
“老爷,您院里的花不是腊梅吗?这如今开了春,开的不好,不是很正常吗?”
“是啊!汀云这孩子受啥打击了吗?”
主仆二人看着沈汀云的背影,纷纷露出担忧的表情。
第47章 相思见环重相忆
“听闻太史家乡有一种风俗,成婚之前,要拜访一下亲属。所以我今日特来邀汀云一同,也为您和她准备一份薄礼。”
说着,南沇让棋天端上一个青玉瓶。
“我知太史爱种些奇花异草,这青玉瓶摆在屋内,插上花,可使花长久不衰,满堂飘香。又闻太史喜爱甜食,就让宫中备了些,汀云说甜食吃多对身体也无益,特意嘱咐他们,做的都是健胃健脾的药膳类的点心。”
沈父见他心思缜密,又为自己考虑便打消了之前的所有顾虑。
“殿下关怀备至,老臣受之有愧。”
“都是小事,只是不知汀云在何处?我也为她准备了……”
南沇眼珠随意看了眼问。
“哦,汀云一早就出去采集些府内的用品,此时,应该快回来了。”
“无事,那我就在此等待。”
说罢就坐下了,沈父见他坐下,自己也不好离开,就一同坐在一边。
本想说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南沇也觉得有些尴尬,就便拿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汀云这孩子,怎么还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