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反贼的马仔——风歌且行
时间:2022-05-22 06:57:07

  温梨笙立即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沈嘉清呕了两声吐不出来,伸长爪子去抓温梨笙,含糊道:“梨子,救救我——”
  “死一边去!”温梨笙一脚给他踢翻在地。
  沈嘉清仰面摔了个屁股墩儿,呜呜地喊着,席路看他脸色通红,怕他真的噎死,立马去给他倒水。
  沈嘉清费了老大劲儿,终于把嘴里的米糕给吐出来了,那些糊在嗓子上的他喝了好多水才压下去,暗骂道:“什么垃圾米糕,真他娘晦气,又难吃又难咽!”
  温梨笙冲他翻个白眼:“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你。”
  沈嘉清无言以对,心说今天可算是丢大人儿了。
  但转念一想,他也不是头一回这样丢人,于是很快释怀,拉着席路要去过两招。
  温梨笙回到自个房间,那里已经被整理妥当,暖炉也搬进房间点上,驱散了冬日里的寒气。
  这房间比她自己的寝房小了一半不止,一进门就是能看见床榻,挂了一层墨青色的床帐,周围的摆设也极其简单,当中就一张桌子,其他就没什么了。
  与温梨笙原本的寝房相比,这里简直称得上简陋,但毕竟是出门在外,温梨笙也不在意那么多。
  她坐下来,鱼桂就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小姐,喝喝茶。”
  “鱼桂,”温梨笙拿起杯盏,浅浅地喝一口热茶,慢悠悠地说道:“如若你要做一件重要而隐秘的事,是不是一早就要做足准备?”
  鱼桂觉得这话很奇怪:“若是奴婢要做的事重要,且不能够被别人发现的话,自然是要做足完全的准备。”
  “那假设你要在城东的地里埋一块金子,你是选择带着金子过去埋,还是选择到了城东之后在现场买金子埋呢?”她又问。
  鱼桂想了想说:“自然是先买好,因为奴婢不确定城东有没有金铺,若是去了那地方之后没有,或者奴婢埋金子一事并不想要别人知道的话,就不会做这样明显的举动。”
  “是吧?这就好像是一个故意放出来的指引一样。”温梨笙若有所思。
  她心中一直奇怪,阿罗口中那个在她的店铺里买金镯的那个人,那女人既然要用四副棺材做献祭仪式,又怎么会故意在附近的店铺买金镯,这样用大额银票,出手阔绰的买东西,引人注目的行为与她所做的事情是相悖的。
  川县的官府肯定在棺材的地方挖到了金镯,只要稍加询问,就能从阿罗那里问出是谁买的,什么时候买的。
  这好像是一个故意的行为。
  在告诉别人,这活人棺的事与她有关。
  “是陷阱吧。”温梨笙喃喃自语。
  她想等着温浦长与谢潇南谈完了事之后,去找谢潇南说一说。
  但没想到两人从屋中出来便要出门,沈嘉清在边上也喊着要一起去,温浦长瞪他一眼:“去什么去,你出去了就知道惹祸,什么忙都帮不上,好好在院里待着!”
  见他这么凶,温梨笙也想要跟着去的喊声卡在嗓子里。
  谢潇南站在温浦长身旁,转头朝她看了一眼,见她半个身子扒在门边,探着个脑袋往这边看,颇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模样。
  谢潇南看得有些心软。
  但是心软嘴不软,并不会开口说带她一起出去。
  温浦长与谢潇南离开之后,院中沈嘉清与温梨笙面面相觑。
  “哟,沈小公子嘴巴怎么感觉大了一圈啊?该不是吃米糕没吃进去,把嘴撑大了吧?”温梨笙阴阳怪气的笑道。
  沈嘉清道:“我还觉得你耳朵长了点呢?指不定是被谁揪的。”
  温梨笙冷哼一声:“那也比你坐在地上抠嗓子强。”
  沈嘉清一想,好像确实是自己丢人些,于是气道:“温梨笙,你出口伤人,我暂且与你断绝好兄弟关系。”
  温梨笙呸了一声:“我稀罕。”
  两人一个站在树下,一个站在屋前,你来我往的斗嘴了小半时辰,逐渐将以往的事拉出来相互攻击。
  “你八岁的时候遭仇家追杀往粪坑里钻,要不是我爹拦得及时,你指定顶着一身牛粪自个走回家。”
  “你十岁的时候在街头追着别人的米袋啃,把人家米袋咬破一个大洞,漏了一路,最后还是我爹赔的银子。”
  “十二岁你为了不被抓去念书,在猪圈里躲一夜。”
  “那不是你给出的主意吗?!”
  沈嘉清站累了,在石桌旁坐下来,温梨笙也从屋中搬了个凳子出来,两人坐着继续吵。
  一说起来就没完,鱼桂见她说得口干舌燥,便倒了热茶端出来给她。乔陵也颇为贴心,给沈嘉清递上茶,鼓励道:“目前你略胜一筹。”
  “多谢。”沈嘉清接过茶喝了一口:“我刚说到哪里来着?”
  “你说她十三岁的时候在街头买了一种能够快速长大的神仙药,结果拿回家之后才发现全是泥搓成的丸。”乔陵道。
  “哦对对,都跟她说是泥巴丸子,她还不信,硬要往嘴里塞。”沈嘉清说。
  温梨笙气得鼻歪嘴斜,于是第二轮战斗又打响。
  “行了别吵了。”最后还是席路站出来充当和事佬,手臂里夹着一个竹丝编织的圆球,说道:“来蹴鞠吧。”
  一般蹴鞠所用的球是皮革制作的,但席路手里拿的这个用竹丝编得很圆,入手分量也轻,踢起来并不费劲。
  沈嘉清与温梨笙顿时来了兴趣,停止战斗,加上乔陵,鱼桂,五个人也不少。
  分队的时候,席路与沈嘉清一组,乔陵与鱼桂一组,另捎带一个温梨笙。
  “规则就是你们若把球踢进我们身后的门洞中,便算得一分,同样我们也一样。”席路脚踩着球说道。
  他和沈嘉清身后的是大门的门洞,乔陵与鱼桂温梨笙三人站的身后是两边屋子之间的檐堂,宽度正正好一样。
  “不准用功夫。”温梨笙补充了一句。
  这里就她不会武功。
  几人点头同意,于是由席路起头,竹编球挑在他脚上,而后往空中一扔,在侧脚猛踢,球就飞速而来,飞往乔陵的位置,他跳起来用肩膀将球接住,顶了一下落在脚上,而后迅速踢回去。
  由沈嘉清接下,在脚上颠了几下,再踢出去,鱼桂接住。
  院子不大,几个人相互传球,踢了几个回合,没人把球传给温梨笙。
  她一下急眼了,喊道:“说好的大家一起玩,怎么我站在这里,你们当我不存在啊!”
  正喊着,那球就被拦在了沈嘉清的脚上,于是她大叫:“沈嘉清,把球踢给我!”
  沈嘉清想也没想,抬腿就是一脚,竹编球瞬间飞出去。
  本来这个速度,几个会武功的人可以轻松拦下,但温梨笙并不会武,且反应也不快,眼看着球直直地飞来,一下砸在她脑门上,她没站稳往后仰面摔倒。
  鱼桂发出惊呼声,其他三人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查看,就见温梨笙白皙的脑门红了一片。
  好在这球是用细竹丝编的,所以就算是速度有些快,但砸在头上也并没有多痛,她之所以摔倒,是因为她看见球飞来的时候下意识往后躲,才没站稳摔了个跟头。
  温梨笙气得双眼冒火,咬牙切齿的爬起来,一下就把沈嘉清扑倒在地上,与他撕打起来:“你个小王八,你指定是故意的!把球往我脸上踢,我用脸怎么接球?”
  沈嘉清奋力抵抗,为自己辩解:“他们都能用头接,你为什么不能?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你一直喊着让我踢给你……”
  席路与乔陵赶忙上前拉架,鱼桂对这场面早已习惯,这俩人基本上都是上午好兄弟,下午生闷气。
  不顺眼就吵,吵急眼就动手。
  鱼桂像往常一样站在边上看。
  两人扭打着,全然不顾地在地上翻滚,正热打得激烈,谢潇南与温浦长从外面归来。
  由于这院子不大,一进门就能看见两人在地上打架,乔陵和席路在旁边拉,温浦长当场倒抽一口凉气,瞪圆了眼睛。
  鱼桂见状忙扑上去喊:“小姐,沈少爷,别打了,你们要打就打奴婢吧!”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紧接着谢潇南大步走上前,弯腰抓住了温梨笙的手腕,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拉拽起来,院子里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温梨笙身上的棉衣有些松散,头发也凌乱许多,身上沾了不少灰尘,头顶红红的,水灵灵的眼睛朝谢潇南一看,露出喜色:“世子,你回来啦?”
  谢潇南唇线微抿,表情有些不大好看,低低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的额头上:“头上是怎么回事?”
  温梨笙用手揉了揉:“没什么呢,就是被球砸了一下。”
  沈嘉清也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怕打身上灰尘的时候,就看见温浦长气得满脸通红,已经是发怒的边缘了,他连忙指着温梨笙道:“是她先动手的,我有证人!”
  “都给我过来!”温浦长喊了一声。
  温梨笙与沈嘉清就垂着头跟在温浦长的身后,进了他的屋子后,两个软垫往地上一扔,两人各跪一个,温浦长点了一炷香,气道:“香燃尽之前不准起来,好好反思一下,都多大的人了还滚在地上打架,几岁的孩子吗?!”
  这种时候两人是不敢接话的,一旦谁辩解了一句,温浦长就会开展一系列极为详细的训诫,甚至在香燃尽的时候再点上一根。
  于是温梨笙与沈嘉清垂着头,认错态度看起来颇为良好。
  温浦长训了几句,就从屋中出去,门关上的一瞬,跪着的两人同时坐下来,相互看了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
  温梨笙还眼巴巴的想去跟谢潇南说几句话,但是香燃尽之前是不能够出门的,否则被她爹抓到的话,好一顿教训,于是只能坐着干等。
  瞅着香终于燃尽之后,温梨笙跑出门才得知谢潇南与她爹又出门了,前去参加县官办的饭局。
  温梨笙无法,只得回了自己房间里去。
  冬天黑得早,没多久天就完全黑了,下人准备了热水,温梨笙先泡了个澡洗洗干净,换上了暖和衣裳坐在暖炉旁看话本,时不时往外面看,等着谢潇南回来。
  戌时过半,温浦长与谢潇南才回来,院中一阵声音传来,温梨笙竖起耳朵听着,很快两人各回房间,外面只有下人抬水时的偶尔响动。
  温梨笙已经没有什么心情看话本了,但扔在房中等着,又过了小半时辰,等到下人来回走动的声音也没有了,院中的灯熄灭,外面一片漆黑之后,温梨笙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她披上搭在椅靠上的棉衣,悄悄的打开自己的房门,先是伸头在外面看了一眼。
  就见外面光线昏暗,对面她爹的房间灯已经熄灭了,谢潇南房间的窗子还亮着弱光,四下无人极为寂静,守在外面伺候的下人也回房休息。
  温梨笙呵了一口冷气,然后探出了脚,踮着脚尖轻轻走到对面的屋子,趴在窗子上侧耳听了一会儿,里面并没有什么声音。
  而后她轻手轻脚的将窗子推开一条缝,悄悄往里看。这窗子并没有钉棉帘,所以伸头一看,就能看到屋中的大部分场景。
  屋子比温梨笙住的那间要大一点,还有一个两面的屏风挡在床榻边,墙边多了一张方形长桌,桌上摆着书和燃着的烛台,还有摊开的纸和墨笔,椅靠上搭着一件衣裳。
  看了一圈,谢潇南不在。
  看着样子,他似乎是应该在桌子前写东西的,这会儿去哪了?
  温梨笙短暂的犹豫一下,而后将窗子推开,扒着窗框往里翻。
  她对翻窗子越发娴熟,先一条腿抬上去,然后另一只腿再一蹬,就能轻而易举的翻到窗台上,正当她往里翻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个人。
  温梨笙被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是谢潇南。
  他发梢还有些湿润,穿着白色的衣衫披着棉外衣,站在边上看她,由于逆着烛光,温梨笙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见他出现,温梨笙也不翻了,冲他伸出双臂,轻声唤道:“世子。”
  谢潇南顿了片刻,才上前一步接过她的双臂,将她从窗台上抱了下来,顺手关上了窗子。
  寒气被隔绝之后,屋内的暖意瞬间包围过来,温梨笙顺势扑进他的怀中,脸颊在他的衣裳上蹭了蹭,无声的表达自己的想念。
  谢潇南抱住她,手往她后脖子处一探,发现是凉的,便拧起眉毛:“怎么不多穿点。”
  “房间有暖炉,穿这个就可以了。”温梨笙含糊应道。
  谢潇南却松开她,将自己的外衣拿来,披在她身上,特地裹了裹领口:“半夜三更,你翻我的窗子干什么?”
  “自然是来看看世子啊。”温梨笙说。
  “下次直接敲门就是。”谢潇南不大赞同她翻窗的这个行为。
  温梨笙却小声地说:“我这不是怕被我爹听见嘛。”
  这话倒是提醒了谢潇南,他道:“这个时辰你确实不该来我房中,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着他就往门边走,温梨笙赶忙将他拉住:“我就待一会儿,一小会儿!白日里都没什么几乎跟你说话,你本来还说下午不忙的,结果一下午都看不到人。”
  谢潇南停住脚步,侧脸对着温梨笙,眸光落在跳动的烛火上,忽而说道:“你不也玩得很开心。”
  温梨笙一下察觉到他有些不高兴的情绪,敛起的眉眼看不出别的表情。
  “世子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她问。
  谢潇南道:“没有。”
  温梨笙绕到他面前,在烛光的照耀下仔细端详,发现他这时候的表情,跟之前在孙宅的时候很像,就是她约了孙鳞见面说事的那次。
  并不是真正的发怒,他抿着唇线沉着眉眼,有点像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显出几分稚气。
  温梨笙喜欢这样的谢潇南,忍不住多看了好一会儿。
  察觉到温梨笙的目光一直停留,谢潇南也将视线从烛台上收回,低头落在温梨笙的面上,与她对视着。
  他看见温梨笙的眼睛澄澈干净,带着明晃晃的喜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对视良久,谢潇南神色一软,终是低叹一声,将她又抱进怀中,低低道:“我没有遇到什么难题,只是觉得心中有些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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