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家主在线追妻日常——禾有鱼
时间:2022-05-22 07:16:48

  周良炉见俞衡渠面色有异,打起精神,戒备道:“青州道的人竟还敢来?”
  俞衡渠心有所感,抬头望了望句容城所在的方向,眼中闪过担忧:“不是,是阿悦姑娘,她此时在与人动手。”
  周良炉微惊,“这你都知道!”
  想起临行前俞衡渠给出去的那块玉佩,心中了然,那上面怕是有俞衡渠下的禁制,于是催促道:“我自己进城去就成,你快回去。”
  “不必。”
  俞衡渠回首看去城门处,恰此时,有三人御剑而出,皆着一身靛青玉山弟子服。
  俞氏的人到了。
  “拜见家主。”俞清雾带头行礼。
  俞衡渠微微颔首,抬手示意道:“你三人不必多礼。”
  接应的人既到,他口中快速吩咐道:
  “清雾,周氏二公子交与你,暂时送到最近的浮梁别院中,最多七日,通知周城主来领人,我近日皆在句容城,有事去那寻我便是。”
  “安排好周二公子后,派一队人去句容城等命令。”
  见俞清雾点头应诺,俞衡渠直接御剑而起,身影急迫,折身赶往句容城。
  周良炉还在纠结那句“最多七日”,口中忍不住嚷嚷道:“俞宗主,你可真是冷酷无情!”
  听这话,分明只肯收留他七日,算着他伤好的差不多了,竟是一日也不肯多留他。
  好个厚道君子!
  俞衡渠16岁接手玉山俞氏家主之位,20岁成为玉山道院一宗之主,所以俞清雾与周良炉一个唤家主,一个唤宗主倒也不算错。
  周良炉一手勾在含笑对着他见礼的俞清雾肩头,故作神秘道:“知道你家光羲君为何急着回句容城吗?”
  俞清雾看了一眼肩上的手,按着性子没有将其击落,十分诚恳回道:“家主的事,清雾并无资格追问。”
  周良炉笑眯眯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你家宗主急着回去赴秦姑娘的约,说不得,还要来个英雄救美!”
  俞清雾眉心一跳,心中忍不住将“秦姑娘”这三个字重重标记,家主身边可有熟识的,姓秦的姑娘?
  他面上不显,只一板一眼告诫道:“周二公子,说笑了!”
  周良炉倒是不再歪缠此事,口中由衷道:“别叫我什么周二公子,照这个叫法,我是不是得唤清雾道友你俞大公子?”
  俞清雾:“有家主在,并不敢自称什么大公子。”
  *
  荒林野地,安静得厉害。
  重重叠叠的枝叶互相咬合,配上时而出现的浓雾,哪怕外面天色已明,瘴气林中依然昏暗晦涩。
  跌跌撞撞的秦悦,拿着在黎府强取的那一盏黑布灯笼,撕下外面的黑布,点燃后拿在手中,正好给自己壮胆。
  她与那两个偷袭的卑劣之徒,越斗越狠,三人手段尽出,却也一时分不出胜负。回神一看,周围不怀好意的人越来越多,她气闷之下干脆一头扎进了瘴气林中。
  那二人追着她进林,三人边斗边走,她打斗经验不如人,如不是俞衡渠给的玉佩相护,怕是要落败。
  趁着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泼墨浓雾,携着滚滚煞气袭来,秦悦才伺机脱身。
  可不幸的是,她迷路了!
  在同一块儿地方,兜兜转转了不少时间,秦悦将前后、左右都看过后,干脆闭着眼睛随意选了个方向。
  而她这条路,竟然意外地选得不错,越走四周的瘴气越少,野木渐稀疏,抬头偶见天日。
  她将手中灯笼一灭,直呼侥幸!
  正在她暗自高兴时,不远处突兀出现一人,她陡然一惊。
  荒郊野地,哪里冒出来的人?
  不会是那二人追上来了吧?
  秦悦小心谨慎,将脚步和呼吸放轻,往一颗古木后藏了藏身形,站在不远处,隔着朦朦胧胧的瘴气细细观察。
  那似乎是个小少年,看起来十四五的年纪,长得极好,白净的一张脸斯文秀雅,看上去人畜无害,靠在身后的树上睡得极熟,身前是一堆已经燃尽的篝火。
  直到秦悦将目光,定在了少年腰间的一块山纹珮上,心中一松,得勒,这多半是俞大哥他们家的!
  跟着俞衡渠相处了些日子,他家的标记她也略知道些。
  秦悦拎着剑慢慢靠近,见人依然未醒来,心下奇怪,在这种地方,竟敢睡这样熟?
  离着一步之遥,半蹲下来,细细观察眼前的小少年。
  睡熟的少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乖巧劲儿,但脸色憔悴,显出一种没有血色的苍白。
  莫非受伤了?
  “醒醒!你醒醒?”
  睡梦中的俞远被不知哪里来的“醒醒”从浅眠中崔醒,他昨夜旧怔发作,好容易压下反噬刚刚歇了歇眼。
  此时被迫着醒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就对上了一双略带担忧的眸子,看清眼眸主人一张脸的刹那,俞远整个人陡然僵滞,连呼吸都断了那么一瞬。
  秦悦见醒过来的小少年看着她呆呆发愣,并没有要拔剑相向的意思,心中一松,莞尔轻笑,口中微微调侃道:“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这么危险的地方还睡得这样沉,当心别人将你拐去卖了!”
  俞远听此言,陡然回神,竟乖乖巧巧点头,口中欲要寻个理由给自己解释一两句,最后到底没想到什么完美说辞,只得认真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秦悦见此心中一软,还真是乖巧的少年,她将手递了过去,许是爱屋及乌,对着这还不知名姓的小少年,竟凭空生出些亲近之感。
  “天已经亮了,昨夜这林子进了不少修士,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碰上,你快起身。”
  “我观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受伤了?”
  俞远神情含蓄,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看着递到眼前的手掌,似乎有些紧张,将手悄悄在身后擦了擦,才轻轻握了上去,并不敢很用力。
  “我这是旧疾,并非受伤。”
  秦悦微微使劲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似乎察觉到少年有些紧张,一拍额头,赶紧解释道:“你应当是玉山道院的弟子吧?”
  俞远毫不犹豫的点头。
  于是秦悦继续说道:“我认识俞祝,他道号叫衡渠,按着年龄,应当是你,师兄?”
  俞远:“衡渠,师,师兄?”
  秦悦疑惑:“难不成,是师叔伯?”
  俞远立马改口,“论年纪,是师兄!”
  秦悦点头,认识就好,她就不必多费口舌解释了,“你可愿意跟着我走?你一个人在这林子里太过危险。”
  “我和你师兄约好了矿山中见面。”
  俞远半分没有要怀疑秦悦的意思,极快地应了一句:“我跟着你!”
  并十分自觉地跟在了秦悦身后,整个人说不出的乖巧有礼。
  “对了,我叫秦悦,道号向阳,你跟你师兄一样,唤我阿悦或向阳皆可。”
  俞远听到此处眼眸忽闪,目光悄然瞟了一眼秦悦腰上挂着的白玉山纹珮,他当然知道那玉佩的主人是谁。
  他三年前害他们错过相遇的机会,他还以为他们今生会错过呢,还好没有。
  “我,唤你阿悦吧。”
  见秦悦点头,他天生苍白的脸上带着些内敛,期盼道:“那阿悦唤我阿远便是。”
  “俞远,俞清川,我阿娘还给我取了个小名叫梦得,阿悦唤我梦得,也可。”
  秦悦琢磨着梦得二字,再看看眼前乖乖巧巧的少年,口中肯定道:“那你阿娘生你的时候一定很开心,你是她做梦才能得到的宝贝!”
  俞远整个人忽然僵直,眼中偶有一点湿润闪逝,快得让人不能察觉,他口中低语呢喃:“‘梦得’竟是这个意思吗?”
  秦悦想到她的话到底唐突了,哪有随意品评人家小名的道理。
  何况还是人家娘给取的。
  “倒是我唐突了,你别介意!”
  俞远对着秦悦融融暖意一笑,整个人说不出的清逸脱俗,配上一身秀雅、无害的气质,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
  可隐约的,秦悦竟觉得俞远和俞衡渠这对师兄弟,给人一种相似之感。
  可是哪里像,又让人说不上来,并不是相貌上。
 
 
第三十一章 前世债
  “阿远,你和你师兄还挺像的。”
  俞远透着苍白的脸上一呆,“很像吗?”
  他明明已经尽力遮掩过,玉山上的人倒没看出来,今日遇见阿悦太过高兴,竟是大意了。
  秦悦见少年脸上有些不自然,莫不是自尊心在作祟?
  赶紧解释道:“嗯,只有那么一点点偶然给人的感觉,你们都姓俞,有一点像很正常啊。”
  俞远想起今日情绪太过外露,收敛心神,谨慎了些,并极快地找好了理由:“是吗?我平日里崇拜师兄,大约总是不自觉地在模仿他吧。”
  又道:“刚刚之事,要多谢阿悦。”
  解开了他心中关于小名的一个长久疑惑。
  秦悦心中了然,有个优秀的师兄,师弟师妹们崇拜、模仿也很正常。
  不过,谢她是为哪般?
  见秦悦脸上疑惑,并不想在此事上深言的俞远,立马转移话题道:“阿悦怎会一个人在此,我师兄呢?”
  你们二人,此时不是应该在一处吗?
  秦悦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一下,口中喃喃道:“我倒霉呀!”
  自怨过后,挑挑拣拣将事情讲了一遍:“明明约好了和你师兄在入口处见,哪知,遇见两个不要脸的,上来就偷袭,连理由都不给一个,弄得我不知是下死手好,还是不下死手好?”
  俞远闻此言双眼一凛,有杀气染上眉角,给人一种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冷厉之感,只不待人看清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蹙起一点眉头,口中小心劝慰道:
  “无碍,想必师兄会寻过来的,阿悦不必忧心。”
  “以后阿悦再遇见偷袭你的人,不必手下留情!”
  他的话中,竟带上了几分长辈的谆谆告诫之感,怎么听怎么像是老父亲在教女儿,十分违和。
  秦悦本在警惕四周,闻言噗嗤一笑,对着故作老成的少年摆摆手道:“我知道,别人磨刀霍霍向我,我岂会不知还手。”
  “罢了,那二人也进了这林子,一会说不得要冤家路窄,迎头碰上,待我擒住一个,定要问明白这里面的缘由。”
  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好,我帮阿悦。”
  秦悦赶紧摇摇头,这么个身形透着孱弱的小少年,她可不好意思使唤人家。
  “你还小,一会儿顾着自己就好,躲远些,剩下的事交给我。”
  俞远自然不肯应,阿悦遇险,他怎么可能躲远些!
  嘴上也不和秦悦争辩,甚是贴心道:“那阿悦当心些。”
  秦悦只当他应了,便随口问道:“对了,阿远你怎么一个人在此处?我记得你师兄说过,你们玉山弟子,没到十六岁不能独自下山。”
  说到这儿的秦悦,侧头看了看身侧斯文秀雅小白兔般的俞远,“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俞远淡淡血色的唇角,笑意一滞,断然否定道:“不是!我出门前有禀告过师长,因家中缺了一味药,我出来寻药的,并非离家出走。”
  秦悦也放下心来,“那就好,不然你师兄一会儿寻来,见到你怕是要生气的。”
  对于敢离家出走的小少年,她是该在人家师兄生气时,劝着些呢?还是添油加醋,让他好好受些教训?
  幸得俞远并不知此时秦悦心中所想,否则,只怕会寻个机会远遁而去。
  索性,他此时也并不是很想和“师兄”打照面。
  他最近属实“坑”他有些多!
  “阿远要找的药材长什么样子的?我也替你留意着。”
  “一种生长在瘴气之地的灵草,名叫汲月,我昨夜已经找到了,多谢阿悦。”
  秦悦高兴道:“恭喜、恭喜。”
  俞远倒是一时有些摸透了秦悦的性子,口中自然而然地答道:“的确是喜事。”
  “此次,也算,没有白跑一趟。”
  秦悦听着俞远“没有白跑一趟”这一句,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仔细思来,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如此,她转头疑惑看了俞远一眼。
  少年笑意盈盈:“还认识了阿悦啊!”
  他当日来此间时,误了他“师兄”的时间,如此,他们二人并未如前世般相遇。
  他这三年间,按照前世的轨迹找了她无数次,可她就如凭空消失了般,一点踪迹也无。
  还好,她依然在这世间。
  俞远随后自然而然地问道:“不知阿悦出自哪门哪派,以后想找阿悦,去哪里才能找到?”
  秦悦见俞远脸上透着些紧张,双眼中饱含的感情太过复杂、深奥,让人疑心是看错了。
  莫非她的回答对他而言很重要?
  见秦悦愣愣发呆,俞远脸上露出点温软笑容,竟给人一种包容之感,哪怕秦悦此时回答她是个玄门妖女,他也不会有半分嫌弃似的。
  秦悦当即认认真真介绍自己道:“古月门,秦悦,秦向阳。”
  “一个偏僻地方的小玄门,你怕是都没听说过。”
  哪知俞远想也没想,极快回道:“我听说过!明月山,古月门,尊派有一位擅符的至游道长。”
  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欢喜!
  似乎秦悦是古月门的弟子,是一件让人值得庆幸的事。
  秦悦骤闻“至游道长”四字,脸色一变,立马紧张问道:“你认识我师父?你怎认识的?他,没坑过你吧?”
  随着秦悦三连问,俞远面上显出讶色,心中一时复杂之极,他从欢喜中回神,遮掩道:“我只是听过至游道长的名号而已,并不曾见过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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