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隔壁首辅(重生)——鹤翎散
时间:2022-05-23 08:57:14

  寒暄完了,随行人员就地解散各回各家,稍作休整,晚上的接风宴再会面。
  江宣朗也只是随行人员,不用进宫复命,故而他远远的与谢谦对视颔首便离开回府了。
  他回到王府时,瑞王妃已经带着一群人等在门口迎接,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盛京城,还是去了可能会有疫病的地动灾区。
  瑞王妃极力阻拦,却没什么用,还是去了,每日提心吊胆压根睡不好。
  盼了近三个月,煎熬不已,好不容易等到儿子回来,一见那瘦黑的脸庞就知道吃了不少苦,顿时没忍住,心疼的落下泪来。
  “好了好了,孩儿回来了,您应该高兴才对,哭什么?”江宣朗走了这一遭变了不少,对瑞王妃也多了些许包容,也更能体谅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忽闻有声如雷,自东南来……河水倾泼余丈,鸡鸣犬吠满城中……”节选自清代蒲松龄的《地震》
 
 
第43章 出事
  “看我这不争气。”瑞王妃得到了儿子安慰,心定了不少,缓和片刻,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继续道:“这一路辛苦了,饿了吧?母妃命人准备了你爱吃的菜,看你瘦的,一会儿多吃点。”
  “好,孩儿都听母妃的。”江宣朗无奈地回答。
  ……
  谢谦与裴大人一起入宫面圣,路上两人同乘一辆马车,裴大人也与谢谦说了不少不方便在信中提及的事。
  包括江宣朗在青巴城的表现,种种看来,也算是可圈可点。
  “按实情陈表请功便可。”谢谦神色淡淡,像是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江宣朗走这一趟是在景业帝那里过了明路的,同行这么多人,都将他的作为看在眼里,总归是抹不掉的。
  说到这里,谢谦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儿,青巴城地动,对于整座城池以及周边的村镇来说都是不可逆转的毁灭,加之灾害往往伴随着大雨,粮仓毁损后,所有的粮食都暴露在外面,经过大雨的摧残,混杂了泥土,根本就无法再食用。
  所以此次赈灾之粮皆是从别的州城调派,根据传回来的消息,谢谦当时选定了没有受到伤害,情况安稳的玉庆城为调派点。
  不曾想却出现了意外情况,玉庆城粮仓内竟然一半以上是沙石或者掺了沙石的次等粮。
  景业帝知晓此事后龙颜大怒,当即便派人过去,将玉庆城所有官员暂时收押,又让敬亭侯作为钦差,暂时稳住玉庆城的局势,一直等到审查结束,新的知府上任,再将涉案官员押解回京听候发落。
  与此同时,谢谦又紧急调整策略,只能绕远路,从平城调派粮食。他担心中间再度出问题,便特意让徐文逸跑了一趟,以防万一。
  好在经过多方努力,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没有再出意外,青巴城的地动灾害也算是落下了帷幕,开始重建。
  而徐文逸在完成运粮任务功成身退后,按照谢谦的谋划赶往西北与谢青汇合。
  “竟还有这等事?”
  裴大人闻言一阵唏嘘,还记得粮食运到青巴城时,他正在为了民乱焦头烂额,一边跟进救灾进展,一边还得放着有人煽动民心,镇压乱局。
  可以说,倘若粮食无法及时赶到,那他定然无法这么顺利解决问题,估计还得在那边折腾很长一段时间。
  因此,知晓其中还有这等波折,他便在心里面将那等国之蛀虫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竖子险些误他大事。
  “具体情况,还需得等到敬亭侯回来,方能知晓。”玉庆城的大大小小官员都不干净,现在城中政务都交由敬亭侯处理。
  新的知府一日未到任,他便一日无法脱身回京复命。
  不知为何,近来谢谦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宫门口,谢谦与裴大人对视一眼,都默契地闭上嘴巴,停止了讨论。
  二人先后下车,低首垂眸,往御书房走去。
  ……
  七月初,敬亭侯一行人押解玉庆城所有涉案官员回到盛京,囚车数量之多,如同一条长龙,一直从城内绵延到城外。
  因涉事情节严重,景业帝想要杀鸡儆猴,这才没有当地处决,而是耗费气力运回盛京,再公开宣判处决,以儆效尤。
  盛京城乃全国首脑,京官位置的重要不言而喻,更应该严以律己,克己奉公。
  此次处决于午门之外,血腥气弥漫刑场上空,长达三日不消散。
  那一日几乎所有京官都着常服去观刑了,并非他们落井下石,亦或是目送好友,而是景业帝明里暗里让他们都去瞧瞧,过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当心中有数。
  都说水至清则无鱼,小打小闹,无关紧要之事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些涉及民生的东西,一旦碰了就绝不姑息。
  七月初十,玉庆城涉案官员的处决结果宣判后,谢谦应召入宫。
  那一日,君臣二人在御书房议了半天公事,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待谢谦出来时,面色沉重,当日下午便集结锦衣卫人手直奔定北侯府,与定北侯在书房详谈了半个时辰,定北侯便入了大理寺牢狱。
  “知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临行前,定北侯夫人紧紧抓住谢谦衣袖,焦急地问道。
  看着丈夫越发模糊的□□背影,她面露焦色。
  丈夫被抓,儿子不在,她相当于没有了主心骨,朝堂之事许多较隐秘的她都不知晓,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多方打听。
  谢谦是执行者,不能与涉案家眷牵扯太多,只回了一句:“伯母放心,这段时间请约束好府中下人,安心在府等候。”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定北侯夫人思索着谢谦最后那句话,随即转头对身边的伺候的莲心吩咐道:“去,让管家过来找我。哼,我倒要看看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人长什么模样。”
  即便儿子迟迟未娶妻,她也曾开玩笑埋怨过谢谦,不过她心中也清楚,外面所传的种种皆是谣言,谢谦与儿子交好多年,自是值得信任的。
  定北侯夫人心中门清,此番丈夫入狱,有谢谦在即便会吃些苦头,也终究有限,这个她倒是不担心。
  丈夫的为人她一清二楚,可谓是无私严厉到亲儿子都可不认,执拗又愚忠,绝不可能犯什么杀头的大罪。
  且侯府兵权早已上交表态,也不存在帝王猜忌,定北侯夫人着实想不到还有什么能令丈夫入狱,还连带家里人也被软禁于府,总归不可能是小事。
  谢谦不与她明说,那就更不可能公开,起码短期内是需要保密的。
  侯府管家听闻夫人有事吩咐他,赶忙放下手头事,小跑着去了正院客厅,他到时,定北侯夫人已经坐在上首喝了半盏茶了。
  “奴才见过夫人。”他一路小跑到客厅外面,先停下喘匀了气,才缓步入内,恭恭敬敬的向定北侯夫人行礼。
  “管家不必多礼。”定北侯夫人放下手中茶盏,放缓了神色,淡声道。
  管家徐均是家生子,他爹是老侯爷生前的心腹,老夫人早逝后便替老侯爷打理整个侯府,徐均也因此能在当时还是世子的定北侯身边伺候。
  老侯爷仙逝,他爹也养老去了,这才由他接手侯府管家之职,辅助定北侯夫人打理府中事务,夫人不便出面的事都由他来处理,侯爷那边也有不少事需要他去办。
  “今日让你过来,是想让你将府中下人都盘查一边,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亦或是吃里扒外的,通通处理了吧!”
  “处理”二字一出,定北侯夫人的眸光徒然变得锐利起来,她冷哼继续说道:“养条狗都会摇摇尾巴,我侯府自认待人宽厚,可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
  “既然有人要玩‘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一套,也就别怪本夫人手下不留情!”
  管家徐均躬身静静立在一旁听着,低垂着头,挡住他流转的眼眸,也遮掩了他微变的神色。
  再度抬头,心绪已经平稳下来。他的脸上带有愠色,恭敬又愤怒地回答道:“夫人放心,奴才这就去,若查出起来,绝不姑息。”
  他将话说得掷地有声,定北侯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摆手让他退下了。
  徐均从客厅出来,行至拐角处,余光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在此,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切……”他嗤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正院,转身朝外院走去。
  一个后宅妇人罢了,不足为虑。
  ……
  定北侯被关入锦衣卫牢狱,侯府也被谢谦临时调派的金羽卫包围,府中所有人不可随意出入,这是被软禁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消息火速传遍整个盛京城,有人沉默观望,有人忙不迭派人四处打探,皆无所获,如同迷雾中的一个网,让所有人都看不清,却好似牵扯了所有人。
  且侯府出事的关键节点也很有意思,是在玉庆城倒卖官粮一案众犯被处决当日被曝出。
  所说侯府与此案有关,可定北侯又是结束定案之后才被关进锦衣卫;所说与此案无关,又偏偏在那一日出事。
  恍恍惚惚,虚虚实实,令人琢磨不透,也多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一时间众说纷纭,猜测不断,盛京上下官员,手里头但凡有点不干净的,都惶惶不安,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有机会搞小动作的,更是努力花心思将尾巴清理干净。
  两个时辰后,定北侯府悄无声息处理五个下人的消息落到了谢谦案桌上,他食指轻捻,将信纸打开,一目十行粗略看了一遍,忍不住嗤笑。
  “请个大夫去看看,莫让人死了。”谢谦将信纸往桌上一扔,漫不经心地看向谢八,继续说道:“侯爷那边你亲自盯着。”
  “是,属下领命。”
  谢八退下后,谢谦才悠悠起身,拿起那张信纸走向一旁的烛台,将其放在火苗上,瞬间化为灰烬。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慢慢刮起了些许凉风,降低了白天烈日带来的燥热,树影婆娑,明月逐步攀升,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主子,时候不早了,该回了,长公主府的主子们还在等您回去用晚膳呢!”谢九在一旁小声地提醒。
  “嗯。”
  谢谦微微颔首,跨步朝门外走去。
  作为宜安长公主的女婿,又是孤身一人独居,所以他也是三天两头在长公主府用饭,而且频次也越来越高。
  渐渐的,长公主府一家四口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几乎每天都会准备他那一份。
  他偶尔太忙了,忘记用饭,云思远还会派人到官署催他,亦或是打包进饭盒,命人送过来。
  今日恐怕是因为定北侯之事,所以云思远特意命人跑一趟,让他今夜务必回府上一起用饭。
 
 
第44章 珍惜
  谢谦出了官署大门,翻身上马,跟谢九一块直奔长公主府。
  入府后,谢谦被人领着去了正院饭厅,谢九则熟门熟路往大厨房去,那里的婆子他都混熟了,一个个待他就跟亲儿子似的,没少给他塞好吃的。
  相比自家府上冷冰冰的气氛,谢九更喜欢长公主府的和乐自在,大家伙好像都没有什么烦恼,也没有什么欲望似的,每天嘻嘻哈哈,该吃吃,该喝喝,即时享乐。
  就是厨房管事陈大娘每回见他都得关心一番他的终身大事,还非常热心肠地要给他介绍媳妇,哪家姑娘长得俊,哪家姑娘勤快能干,哪家姑娘温柔贤惠……
  听多了,谢九也就麻木了,还从中总结了一些经验出来。
  比如陈大娘说东街买豆腐的白家姑娘长得俊,那就是除了脸,啥也不会。
  再比如陈大娘说西街孙老头家的孙女性子恬静,人也勤快能干,实际上那姑娘小时候发烧,脑子烧得有些迟缓了,为人比较木讷,只会闷头干活,不过也是个不错的姑娘。
  谢九一开始听她们聊这些事,还会感到不好意思,久而久之,脸皮就厚了。
  反正他现在也不急着娶媳妇,他自己也做不了主,全由主子安排。
  他回去认真想过了,主子要娶县主为妻,那他这个主子身边的“红人”是不是也能肖想一下县主身边的丫鬟?
  就算不能肖想一等大丫鬟红玉、青玉姑娘,那二等丫鬟总能行吧?反正他就是觉得公主府的丫鬟比外面的姑娘都水灵。
  谢九默默地想着,只觉得胃口大开,端着饭盆走到厨房外面,坐在台阶上,猛地往嘴里扒了几口混着肉的饭,心道:“这公主府的饭都比他们首辅府的香。”
  正院那边,谢谦也吃得很舒心。来得次数多了,长公主府的厨子也懂得了他的口味,每次都会添上几道他爱吃的。
  “姐夫,你给我夹一块鱼肉,我够不到。”云舒看到谢谦一直在夹那道清蒸鱼,本来不爱吃鱼的他竟然也觉得那道菜很香、很诱人的样子,忍不住也想尝尝,便压低了声音,让谢谦帮他夹。
  谢谦瞥了他一眼,眸中带着笑意,也不说话,拿起公筷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他的碗中,随后补充道:“既然夹了,你就得把这一整块都吃完,不能浪费。”
  “行。”云舒答应的爽快,结果才吃了两口,就觉得有些吃不下了,不由后悔起来。
  他口味比较重,还挑食,平日里清蒸类的食物他都不怎么吃,基本上都是吃那些卤味、红烧的、油炸的,哪怕是咸菜他也能多吃两口。
  “咦,是不是忘记放盐了?”他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却还想以此为借口,眼巴巴地盯着谢谦,希望谢谦能心软放他一马。
  谁知谢谦不为所动,不急不缓地回了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音一落,云舒整个人都蔫吧下去了,看看沉默不语的父亲母亲,又看看努力忍笑的姐姐,不由心下一叹,一脸痛苦地吃完那块鱼肉。
  随后,没等咽下,立马夹起一块红烧猪蹄肉,塞进嘴里,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暗戳戳地记了谢谦一笔。
  云思远对于这个儿子,可谓是恨铁不成钢,每次想要好好管教,都会以失败而告终,且每一回云舒都有一大堆歪理。
  他都快放弃了,谁知人到中年,多了个厉害的女婿,此时的他,颇有些幸灾乐祸,心道:“臭小子,终于有人能治你了。”
  宜安长公主也默认了谢谦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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