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十月海
时间:2022-05-24 08:27:29

  五个人统一意见,回程便轻松了起来,大家说说笑笑,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京城。
  周管家在大门口接到秦禛,总算松了口气。
  他说道:“司徒先生有事求见娘娘,烦请娘娘跟小人往小花厅走一趟。”
  秦禛眉头微皱,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司徒演找她无非为了两件事:第一,劝她安分点儿,别给景缃之惹麻烦;第二,旁敲侧击她昨晚夜不归宿的原因。
  周管家非常善于察言观色,见秦禛情绪不高,立刻说道:“娘娘,暖房彻底完工了,您要种什么花草,我明儿个亲自给您采买去。”
  其实,暖房的大结构早就完工了,只是玻璃稍微麻烦些,就拖到了现在。
  “太好了。”秦禛果然高兴了,“我不种花,只种菜,香菜、白菜、小葱、萝卜、辣椒……能种的都种上。”
  周管家:“……”
  他真没想到,千辛万苦张罗起来的花房,竟然只是为了种菜。
  秦禛用余光扫他一眼,补充一句,“也可以养几盆花草,兰花、菖蒲、盆景什么的都可以,我画画用。”
  周管家心里一乐,他家娘娘忒善解人意了。
  他拱了拱手,“那正好,小人还给娘娘打了几个花架,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两句话的功夫,二人到了小花厅。
  婢女掀起了门帘子。
  司徒演迎到门口,拱手笑道:“娘娘辛苦了。”
  “没什么,捕快就是个辛苦的行当。”秦禛主动解释道,“昨天,我们走了一趟武邑县,在驿站恰好碰到王爷了。尽管王爷把我们赶了出来,但好在齐家镇不远,一切都还顺利。”
  秦禛随意找张椅子坐下了,吩咐婢女倒了杯热茶,一饮而尽。
  司徒演明白,秦禛刚从武邑县回京,还未洗漱就被自己叫了来。
  他赶紧说道:“把娘娘请来,主要是应王爷所托,告知王爷此去的目的地,既然王爷和娘娘已经见过了,就无需我多话了。”
  秦禛问:“他去哪儿了?”她真不知道。
  司徒演心中略感安慰,笑道:“王爷去海西一带,过年前未必能回来。”
  秦禛颔首,难怪景缃之跟个神经病似的,脾气一会儿好一会儿坏,跟她的关系一会儿近一会儿远,这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大家相敬如冰确实更好些。
  她起了身,“多谢司徒先生告知,如果没有其他事……”
  司徒演道:“没事了,我送娘娘出去。”
  回到三昧院。
  秦禛做完个人卫生,一边穿衣一边问何妈妈,“那些姑娘今天怎样了?”
  何妈妈喜滋滋地说道:“娘娘放心,都好着呢。”
  王妈妈也道:“娘娘画的花样子可真好看,姑娘们各个都喜欢,其中有两个手巧的,绣工极好,半天就绣出来一个图案。”
  何妈妈道:“娘娘,这个活儿……”
  秦禛道:“你们也可以干,香皂就让男人们去干吧。”
  “诶!”何妈妈美滋滋地应了。
  琉璃一边给秦禛擦头发,一边问道:“娘娘,这些花样子传播太快,赚不了多少钱。”
  秦禛道:“放心,咱们也没指望这个赚钱,主要是让大家伙儿有事干,把脑子占住了,就不会胡思乱想。”
  用过晚饭,秦禛去了书房,先画了几个衣裳样子。
  四件男装,一件女装,都是偏现代款的大棉衣。
  男装没什么可说的,基本上是现代男装的复制。
  秦禛在女装上动了些脑筋——既要有女性的柔美,又要增加些粗犷的东西,二者要好好权衡一下。
  另外,秦禛从冬装面料中,想到了一个发财途径——那就是毛呢面料。
  这种面料挺括厚实,不但御寒,做出来的衣裳还有设计感,男女老少皆宜,应该很有市场前景。
  秦禛决定联系一下自家亲哥,跟他商量商量此事。
  弄完衣裳,距离睡觉还有些时间,秦禛找出之前做完构图的草图,亲自调制颜色,画了一幅名叫《归来》的风景画——她画的就是家门口的日落。
  秦禛是个专注的人,无论写字还是绘画,都不准许别人打扰。
  所以,一忙活就到了大半夜。
  将近子时,秦禛终于放下画笔了,她退到三尺之外,对整幅画做了一个全面审视,最后提起毛笔,在画面右侧空白处写道:“我心归处,真假狂人。”
  ‘我心归处’是题字,‘真假狂人’是秦禛的落款。
  琉璃问道:“姑娘就叫真假狂人了吗?”
  秦禛在单独的一张宣纸上写下“真假狂人”四字,“怎么了?”
  琉璃撅撅嘴,“像男子,不大好听。”
  秦禛本想取她的“禛”字,叫“不真散人”,但这过于明显,几乎等同于明示,便干脆放飞了一些。
  她笑道:“一个名字而已,无所谓,你明日去找个刻章高手,给我刻个私章。然后再买些装裱工具,带着姑娘们一起,把我这几张字画裱好。”
  琉璃有些茫然,“只有画呀。”
  秦禛取出之前裁好的宣纸,用大号兼毫笔蘸了墨,写下“半边天”、“有志者,事竟成”,以及“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琉璃赞道:“姑娘的字就是好,比老爷和老太爷的都漂亮。”
  不谦虚地说,秦禛也这么认为。
  她擅长行草,喜欢枯笔和飞白,并很有研究,极有大家风范。
  秦禛说道:“把这些装裱了,将来就挂在店里。”
  琉璃点点头,满心欢喜地说道:“好,婢子一准儿弄得好好的。”
  第二天,秦禛起晚了一些,压着点儿赶到衙门,在点卯处碰到了罗毅。
  罗毅态度亲切,“小猫,在武邑县有收获吗?”
  秦禛道:“还行。不算空手而归,但到底能不能破案还得看运气。”
  罗毅捋捋小胡子,安慰道:“都是些陈年旧案,哪有那么容易,其他兄弟还一件案子都没破呢。”
  秦禛谢过,心道,他们这支小组总算在顺天府站稳脚跟了,一切都在往良性的方向上发展。
  秦禛先去办公室,随后又跟大家一起出来,驾车赶往苟家。
  苟家在西城,鹿鸣路上的甘露胡同第二家,是一座两进的宅子,院内有回廊,家境比武邑县的詹家还要好。
  苟家九口人被杀--中年夫妇二人,两个儿子,两个儿媳,还有三个孩子。
  据卷宗记载,全部的金银饰品、金银都在,因此,官府推断凶手并非杀人越货。
  案发时间仍旧是晚上,大约凌晨之后——死者睡得最沉的时候。
  凶手爬墙而入,从外院开始。
  苟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备战会试,在外院书房苦读,分别住在外院的两个房间里。
  凶手用匕首划开门栓,先解决了两个年轻男子,得手后再去内院,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解决,几乎没受到任何阻碍,直到杀完所有人——所有人都死在床上,无一例外。
  一干人从上房出来,自动自觉地聚在天井里。
  周智道:“小猫觉得一个人能杀得了这么多人吗?”
  秦禛反问:“你觉得凶手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
  大赵道:“未必两个以上,如果我是凶手,只要胆子够大,嗯……”他说都不敢说下去了。
  粱显也开了口,“凶手应该有些身手吧。”
  秦禛道:“杀猪匠没有身手,但一样杀得干净利落。卷宗上显示,死者都是被刺喉而死。在我看来,手法干净统一,一个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嗯。”周智思考片刻,到底同意了秦禛的看法,他刚才也代入了一下,如果是他,这个案子也能做得,“接下来怎么办,排查周围武邑县的人吗?”
  秦禛道:“从目前来看,只能用这种笨办法。”
  周智道:“那就干吧,大家分头行动,去找附近的保长和甲长,不管是武邑县还是宁远镇、郭家村,一切相关人物都不能放过。”
  五人分头行动,从甘露胡同开始,向外辐射。
  这是个苦差事。
  大家一忙活就是一天。
  到傍晚时汇总了一下,他们收获不大,只找到两个与武邑县有关的人,但与郭家村得到的二十多人的名单没有任何重合。
  下衙后,秦禛回到王府时,秦祎正在三昧院等他。
  秦禛一进门,秦祎就问道:“珍珍,昭王一直不住在王府?”
  秦禛在主座坐下,笑道:“他去南方了,祖父和爹娘最近好吗?”她转移了话题。
  秦祎以为她尴尬,便不再追问,“还行,就是大伯和三叔有点烦,咱家的买卖他们想掺一脚,祖母正在游说爹娘,让人不胜其扰。”
  秦禛道:“爹娘是什么意思?”
  秦祎喝了口茶,“咱娘同意,咱爹不同意。”
  这也在情理之中。
  秦简言被大房二房打压那么多年,如今总算扬眉吐气,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呢。
  不过……
  秦禛说道:“都是一家人,不同意会被诟病,不妨把东西批发给他们,让他们在其他几个州府做一做。”
  “呵!”秦祎嗤笑一声,道:“哪有那么便宜,人家就想在京城做。”
 
 
第65章 关思路
  秦家大房、三房想在京城卖肥皂,抢的就是二房的生意。
  而且一旦答应,他们就可能蹬鼻子上脸,以生产跟不上销售为由,要肥皂方子了。
  秦禛建议道:“如果家里住的不安生,不如早早搬出来。”
  秦祎叹息一声,“若不是考虑祖父,我早就撺掇父亲搬了。”
  孝道也是个问题。
  老夫人偏心,祖父不偏心,而且还对他们极好,一旦就这样分开,只怕一个月也见不上两回面,“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前有狼后有虎,选择从来都是难题。
  秦禛道:“既然如此,咱就守好本心,不搭理他们就是。二哥,现在咱二房有底气了,你们说我不同意便是,让祖母找我来。”
  秦祎若有所思,“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不过……”他眨眨眼睛,“妹妹,你知道吗?”
  这话有点没头没尾。
  秦禛问:“知道什么?”
  秦祎又“唉”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秦禛喝了口茶,静听下文。
  秦祎继续说道:“有人说,昭王根本没把你这个王妃看在眼里,王府经常不回,昭王妃夫妇貌不合神也离。明年开春就要选秀了,皇上至少要给昭王塞两个侧妃。”
  秦禛挑了挑眉,“选秀的事有消息了?”
  秦祎点头,“皇上子嗣不丰,皇后娘娘已经放出口风了。”
  秦禛不赞同地摇摇头,“继承人有一个优秀的就够了,就不怕……算了,管不着的事咱不说它,咱还说回依依香坊的事……”
  做化妆品行业,最重要的就是技术革新和丰富产品。
  秦简言和秦祎的第一脚踢出去了,第二脚就该跟上,把一部分利润用到产品研发上来。
  如此铺子不但更有竞争力,还会有更长远的发展。
  但秦祎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能想到扩大再生产就不错了,他对产品研发没有任何想法。
  他想了好一会儿,“要不……把香皂和香水的香味多搞出几种?”
  秦禛笑道:“增加香型这种事,二哥早该做了。另外,口脂可不能只有一种颜色哟,女孩子都爱美,换套衣裳就能换个颜色。”
  “对呀!”秦祎一拍八仙桌,“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秦禛微微一笑,因为你的思维被时代局限了呀。
  何妈妈适时地插了一句,“娘娘,饭菜准备好了。”
  秦禛起了身,“二哥,咱边吃边聊。”
  秦祎跟着过来,“对了,妹妹还没说找我来做什么呢。”
  秦禛道:“我想跟二哥再合作一个生意。”
  “哦?”秦祎满脸喜色,“什么生意?”
  秦禛边吃边把毛呢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秦祎听完,好半天没夹菜,思谋好一会儿才道:“妹妹,这件事好像……有点儿难诶,万一做成衣裳没人买怎么办,那料子可就废了啊。而且,会做这些的人也不好找啊。”
  秦禛明白,秦祎年纪小,社会经验不足,让他从零开始独立撑起一摊,未免底气不足。
  而且,他开年还要参加府试——无论如何,祖父肯定还是希望他能在仕途闯一闯。
  她说道:“这件事原本该和父亲说的,二哥还是以学业为重。”
  自家妹妹改主意了。
  秦祎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自在,“行,明儿个我就告诉父亲,做与不做,都会告诉妹妹一声。”
  “好,先吃饭吧。”秦禛用公筷给他夹了块红烧肉,“王妈妈做的肉肥而不腻,二哥尝尝。”
  秦祎吃了一块,又道:“妹妹,我来还有个事。外祖母要过寿了,母亲让我问问你……”
  “还真是。”秦禛也想起来了,程老夫人的生日在十一月廿一,没几天了,“放心吧,我去,省得母亲难做。”
  接下来的三天,秦禛等人把甘露胡同和鹿鸣路一带翻了个遍,依然毫无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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