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十月海
时间:2022-05-24 08:27:29

  小姑娘回手指了指景缃之:“娘,女儿想让他保护咱们。”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景缃之,满眼期待,满眼崇拜。
  承影张张嘴,又闭上了,看好戏似的看着景缃之。
  景缃之凉凉地瞥了母女俩一眼,甩开大长腿,往前面去了。
  一行人不敢耽搁,一路小跑下了山,到平地后各自上车,拼了命地朝北岭城疾驰。
  景缃之坐在马车后面,靠着车厢,闭着眼睛说道:“如果刘捕快在场,你觉得她会怎样?”
  “刘捕快?”坐在另一侧的承影愣了一下,“啊,刘捕快。听说……她功夫不错?”
  他想起来了,刘捕快是他家王妃娘娘,所以模棱两可地回复了一句。
  “嗯。”景缃之的唇角挂起一抹笑意,对,王妃会功夫,哭是不可能哭的,说不定还能帮他杀两个山匪,啧啧……真凶悍。
  “呕……”前面的马车里又传出了呕吐声,一个妈妈弱弱地说道,“慢点儿,慢点儿吧,太颠簸了。”
  车夫好言好语地劝道:“太太恕罪,一慢就跟不上队伍了,万一山匪追上来,大家都得没命。”
  景缃之嫌弃地摇了摇头,“真麻烦。”
  秦禛等人不怕麻烦,查看完案发现场,又马不停蹄地往南城去了。
  他们去找王铁蛋。
  王铁蛋所在的顺意茶馆就在南城忠正大街上。
  秦禛等人跑了一上午,口干舌燥,房慈做东,请大家喝茶。
  伙计很快就把一壶红茶和两碟点心送了上来。
  秦禛问道:“小二哥,王铁蛋在吗?”
  伙计道:“后厨洗茶杯呢?”
  周智拿出捕快的令牌,“我们有事要问他。”
  “哟,原来是官爷。”伙计把抹布往肩头一搭,“小的这就给您叫去。”
  伙计从后门出去了,不大会儿功夫,带进来一个身体健壮、目光灵活的少年人。
  房慈道:“会不会就是这小子杀的?”
  秦禛摇摇头,“不是他。”
  大赵道:“为什么?”
  秦禛解释道:“他目光灵活,但并无警惕的意思,双手放松,步伐也颇为从容。”
  周智道:“小猫不说不觉得,说出来后再看,确实是这样。”
  几句话的功夫,王铁蛋已经过来了,朝秦禛等人打了一躬,“官爷,找小的何事?”
  周智让他坐下,问道:“想问问常开的事。”
  王铁蛋眼里有了几分激动,一屁股坐在周智对面,“官爷,凶手有消息了吗?”
  “没有。”周智道,“你说说看,关于常开的死你都了解什么?他为何突然撇下你,独自去河边。”
  王铁蛋有些泄气,“官爷,小的哪儿知道为啥啊,一年多过去了,小的也经常在想,他为啥不带小的,要是带着小的,他就不会死了。”
  他眼里泛起了泪花。
  房慈道:“他对你很好吗?”
  王铁蛋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他比我爹娘对我好,有什么好事他都想着我。”
  秦禛放下茶杯,“既然他对你这么好,你不妨好好想想,他被杀前有什么异常没有。比如,他有没有单独去玩的时候,去哪儿玩了,回来有没有异常?”
  王铁蛋道:“异常倒没觉得,但单独出去玩是有的,而且很多。”
  秦禛问:“一般什么时候你们会单独出去玩。”
  王铁蛋道:“一般都是给家里干活出不去的时候。”
  秦禛再问:“你好好想想,他出事前,什么时候自己出去玩过。”
  王铁蛋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天中午吧,他家没酱油了,他自己去杂货铺打的酱油。”
  大赵嗤笑一声,“打个酱油也算玩吗?”
  “也算。”秦禛道,“可以弄点儿零食吃,对吗?”
  王铁蛋的脸红了,小声道:“其实也没拿多少,每次都只有一两块。”
  秦禛给他倒了杯茶,“然后下午呢,你们一起玩了吗?”
  王铁蛋双手捧住茶杯,“没有,他说他困了,想睡觉。”
  周智道:“他以前下午睡觉吗?”
  王铁蛋道:“一般都不睡觉。”
  打发了王铁蛋,一行人火速返回河南街,去了一趟杂货铺,询问常开去打酱油时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郭家一口咬定,打酱油时什么事都没发生,常开跟往常一样,拿了块槽子糕,一边吃一边走了。
 
 
第80章 扩大
  秦禛等人又去了一趟常家,询问常开出事前的那个中午,他有没有说过什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常家人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案子也许早就破了,或者……常开也不会死。
  贫贱夫妻百事哀。
  常家两口子忙着打零工,养活一家老小,哪有心思教育子女呢?
  忙活大半天,仍是一无所获。
  一干人赶在下衙前交了车,大官们还没走,小喽啰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大家伙儿就去办公室聊了一会儿。
  周智道:“都说说吧,有没有新想法?”
  “有。”大赵裹紧棉衣,“想法就是……忒冷,明儿再说吧。”
  “你个臭小子。”周智笑着骂了一句,“忍一会儿,冻不坏你。”
  房慈道:“郭家和李家又要给银子,有没有可能他们两家合谋。”
  粱显摇了摇头,“我觉得郭家不像心虚,只是怕麻烦。”
  房慈道:“那……常开能忽然遇到什么事呢?”
  大赵扁了扁嘴巴,“那谁知道呢?也不是没问过临街店铺,人家都说那天没发生过什么特别的。”
  秦禛道:“我想……”
  周智问道:“小猫想到什么了?”
  “没想起来。”秦禛歪了歪脑袋,“感觉有什么想法溜过去了,但我没能把握住。”
  房慈附和道:“我偶尔也这样,直到再有什么契机的时候才会再次想起来。”
  周智在下巴上摩挲了一下,“我也是。”
  隔壁传来关门、锁门的声音,他站了起来,“得,先下衙吧,明儿再说。”
  秦禛道:“我请大家吃炸串,去不去?”
  大赵立刻响应,“去去去,多谢小猫。”
  房慈也道:“我也去。”
  两个小的都捧场,两个大的就更不能不去了。
  一干人分乘两辆车,杀到炸串店。
  琉璃的母亲身体不舒服,琉璃正在店里帮忙,见秦禛来了,赶紧让她家哥哥去了后厨,然后笑盈盈地接了出来,“大哥回来啦。”
  秦禛道:“我请兄弟们吃饭,店里方便吗?”
  琉璃笑道:“方便方便,大家请进。”
  大家进了屋,在唯一的一张八仙桌旁坐下了。
  铺子很简陋,南边柜台,西边锅灶,东北两侧是木头架子,上面摆着十几只铜盆,每个盆里都剩下不少串好的肉菜。
  大赵道:“天气冷了,生意也不好做了哈。”
  琉璃麻利地泡了一壶茶,“油炸食物凉了就不好吃,另外,隔条街有一家仿做了,听说味道也不差。”
  秦禛点点头,“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
  “真哒?”琉璃一拍手,“我就知道……大哥有办法。”她差点说漏嘴,警惕地看了一眼周智等人。
  秦禛喝了口热茶,说道:“诸位有兴趣吗?生意虽不大,但可以补贴一下家用。”
  “这……”周智被秦禛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不知所措,“卖、卖炸串儿吗?”
  大赵心思浅,“京城的铺子可不好兑,咱哪有那个闲钱啊。”
  粱显和周智对视一眼,没吭声。
  房慈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四下打量着,“这样的店一般都开在胡同里,也不算贵。”
  大赵讥讽道:“对你来说当然不贵了,一套衣裳够咱们一个月房租的。”
  “哈哈!”房慈尴尬地笑了笑,“你们要是想做,我可以借银子给你们。”
  秦禛道:“倒也不用借,你们家的银钱也不都是你的,大家可以合作,互惠互利。”
  周智明显有了兴趣,“愿闻其详。”
  秦禛在听到周梁二人拒绝郭家和李家的银子时,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只要她在,就势必会挡三人的财路,短时间可以,长时间他们一定会有怨言。
  既然如此,不如帮大家开辟出一条新的财路来。
  办法也很简单——油炸食品单调,而且容易凉,那就做麻辣烫,经营一段时间后,还可以加入串串香。
  她技术入股,只要一成,其他几家看看能拿多少银钱,出多少人力,剩下的部分由房慈来搞定(如果他搞不定,她可以再多占两成)
  秦禛就如何集资,如何选店铺,开几家,如何经营,如何分红,如何管理……等等,提出了一整套的意见。
  末了,她问道:“大家觉得如何?”
  周智压抑住内心的喜悦,第一个响应道:“我加入。”
  粱显道:“我也加入。”
  大赵美滋滋,“不加入是傻子。”
  房慈点点头,“放心,你们搞不定的,我来!”
  秦禛道:“好,先不急着表态,大家先跟家里商量商量,明日再做决定。”
  吃炸串,喝烧酒,酒意微醺时,大家各自回家。
  房慈回到家,从车上跳下来,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朝西边跨院走了过去。
  “三爷诶。”一个矮胖的身影从茶水房里钻了出来,“三爷可算回来了,老爷在外书房等三爷呢,快跟小人走一趟吧。”
  房慈一缩脖子,推脱道:“我刚喝完酒,衣裳还没换,让老爷早点歇息吧,明天一早我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小慈!”一个年轻的、威严的声音从内门的暗影里传了出来,“还不赶紧过来!?”
  “是!”房慈脸上堆起做作的笑意,快步走了过去,“原来大哥也在啊。”
  房家琦抬脚在他大腿上踹了一下,“你小子胆子大了,连老爷子都敢糊弄了。”
  房慈,大名房家珩,乳名慈哥。
  他谄媚地抱住大哥房家琦的胳膊,“大哥别瞎说,三弟只是想醒醒酒,回去换身衣裳罢了。”
  房家琦把他扒拉开,“少废话,老爷子等着呢,快跟我过来。”
  哥俩一前一后进了外书房。
  房家大老爷房承恩坐在一张花梨木书案后,正把着一只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个不停。
  哥俩不敢打扰,一起站在书案旁等他算完。
  隔了一会儿,房承恩放下算盘,提起笔在账册上写下一个数字,说道:“老三回来了。”
  房慈打了一躬,“爹,儿子回来了。”
  房承恩道:“你四弟已经开始学着管铺子了,你这捕快还要当到什么时候?”
  房慈吃了一惊,“爹不是说随儿子喜欢吗?”
  “咳!”房承恩尴尬地咳了一声,“爹觉得你娘说的对,当捕快风险大不说,还没有前途,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只怕定好的亲事都要黄了。过了年,你就把差事辞了吧,我给你一个铺子,让你大哥多教教你。”
  房慈变了脸色,“爹,你怎能出尔反尔呢?”
  房家琦喝道:“三弟,你这是什么态度。”
  房慈梗了梗脖子,“大哥,咱爹说话不算话,我还不能生气怎地?”
  房家琦道:“咱爹这也是为了你好,捕快一个月只有四两,将来成了家,你拿什么养妻子儿女?爹娘能管你一时能管你一世?”
  房慈犹豫片刻,到底说道:“我自己有买卖,不用你们管。”
  “有买卖?”房承恩蹙起眉头,“你娘给你的?”
  房慈摇摇头,“小猫出的主意,我和几个捕快兄弟一起干。”
  “嘁……”房家琦嗤笑一声,“就你说的那个炸串儿?那也叫买卖?亏你说得出口!”
  房慈辩解道:“生意虽小,但慢慢可以发展。小猫是秦老将军的亲戚,特别聪明,跟着他干准没错。”
  房家琦和房承恩对视了一眼。
  房慈在家炫耀过秦禛和六扇门的渊源,从虞玉竹的案子来看,他们也觉得秦禛的背景不简单,倒也不好一杆子打死了。
  房承恩道:“打算做什么,要多少银子?”
  房慈道:“生意先保密,银子也要不了多少,顶多一千两。”
  其实五百两都用不上,但多说点儿没坏处,毕竟他一年的零花钱都不止一千两。
  房家琦笑着摇摇头,“还以为多大的买卖呢,就这?”
  房承恩也笑了,“算了,就当你在太白楼多吃两顿饭吧。你也别说爹说话不算数,爹再给你三个月,如果拿不回本金,你就乖乖跟着你哥干,如何?”
  “谢谢爹!”房慈长揖一礼,“您就瞧好儿吧。”
  房承恩挥挥手,“滚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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