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十月海
时间:2022-05-24 08:27:29

  司徒演摸摸肚子,“王爷放心,都安排好了。倒是王妃那边,王爷有没有……”
  景缃之翘起二郎腿,“估计她不会呆在府里。”
  司徒演不赞同地摇摇头,“王爷今年二十有二了,我像王爷这个年纪,孩子都两个了。”
  他的意思是,让秦禛怀孕,怀孕了就不会往外跑了。
  景缃之微微一笑,“不急。多事之秋,连本王都不知能活到几时,又何必坑了孩子?”
  司徒演正色道:“王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哈哈!”景缃之干笑两声,“放心,景家最不缺的就是孩子。”
  司徒演:“……”
  他竟无言以对。
  秦禛还是按时去了衙门。
  思虑再三,她选择了自驾车,琉璃坐车厢内随行。
  到衙门后,琉璃驾车去刘家的铺子,下衙后再来接她。
  如此,就能最大限度地降低身边人的危险。
  秦禛溜溜达达地往衙门里走,才走几步,后面就响起了熟悉且急促的跑步声。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房慈,再往后看,还有走得不紧不慢地粱显。
  房慈追了上来,小声道:“小猫,我有个事想问你。”
  秦禛道:“什么事?”
  房慈又看看周围,“家父说,朝廷让他进一个叫商业部的地方,小猫知不知道商业部要做什么?”
 
 
第111章 巧遇
  商业部在大庆是新鲜事物,成立的目的是帮助建宁帝拉拢富豪们。
  秦禛以为,建宁帝对商业部的规划,可能跟各行业的行会相差无多——规范行规;制定某一行业的发展战略,规划,以及年度计划,并进行合理布局等等。
  她说道:“以丝绸业为例,我们大庆每年能够织造多少匹丝绸,对比去年哪些有增长,哪些有降低……怎样改善丝绸业的织造水平,预判流行,提高质量等等。”
  秦禛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大堆。
  房慈一脸懵,挠挠脑袋,最后只化作一句话,“那个,我…呃…记不住啊!”
  秦禛道:“不打紧,我晚上写份东西,明儿个给你。”
  房慈喜笑颜开,“那就拜托了。”
  二人点完卯,粱显和周智、大赵也到了。
  于是,在秦禛的极力主张下,五个人分三路,粱显大赵一路,周智房慈一路。
  秦禛单独一路,去疑似被害人常家。
  她以去茅房为由,最后一个出衙门。
  天气不错,无风,初阳和暖,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鸟鸣。
  在这样的早晨,行走在宽阔无人的马路上,是一件莫名惬意的事情。
  秦禛溜溜达达往前走,刚要转弯,就见一辆熟悉的马车迎面停了下来。
  这是她放在刘家的那辆车。
  但驾车的人既不是琉璃,也不是老何,而是一个陌生且消瘦的中年人。
  “娘娘,上车。”车窗开着,里面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岳平。
  秦禛不明所以,但还是大着胆子上了车。
  待她在主座坐下,岳平就缩到了车门的角落里,解释道:“王爷说,最近风紧,让咱们跟近点儿,属下和老刘就混到车上来了,请娘娘见谅。”
  秦禛笑了笑,景缃之在这个时代也算开放人士了,居然敢让自己的正妻和属下在马车里“出双入对”。
  她说道:“辛苦了,我该谢谢你们才是。”
  岳平之所以藏在车里,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那么他上来了就很难下去。
  一整天都局限在不到两平米的车里,无疑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岳平道,“娘娘客气,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他敲敲车厢,示意老刘发车,又问,“娘娘去哪里?”
  秦禛道:“从东城门出去,往北,去小常庄。”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常家大门口停了下来——常家住在马路边上,一进院落,房屋大概六成新。
  一个小姑娘正在门口踢沙包。
  看见马车,她立刻接住沙包,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秦禛瞧了好一会儿,脆生生地说道:“我记得你,你不许来我家,我娘和我大伯母都不喜欢你。”
  秦禛笑了笑,把一只木匣子递给她,“我请你吃糖糕好不好?”
  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但还是坚定地摇摇头,“我不要,我娘不让我要。”
  女孩子能拒绝诱惑是件好事。
  “你娘教得很好。”秦禛表扬一句,转身敲敲大门,径自走了进去,“有人在家吗?”
  一个二十五六的妇人抱着一个男娃从厢房走了出来,“官爷,怎么又是……”
  她大概觉得语气不妥,话说一半就停住了。
  秦禛道:“我是为常娘子的事来的。”
  妇人冷着脸,“官爷,我家大伯已经说过了,我婆婆是病死的。眼下我们常家的男人都不在家,实在不方便招待官爷。官爷还是请回吧!”
  秦禛道:“第一,我会为常家保守秘密;第二,目前为止,凶手残害了六名妇人,而且还会继续残害,你能保证你的家人不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吗?”
  “你!”妇人勃然变色,“官爷怎么还咒人呢?”
  秦禛道:“这难道不是实情吗?想必没人咒过你婆婆,可她老人家不还是死不瞑目?”
  “你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一个年纪更大的妇人从上房推门而出,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床用的笤帚疙瘩,“就是官爷也不能这么编排人,快出去!”
  秦禛看看手里拎着的两色点心,唇角拉直了,幽深的黑眸像是淬了冰,
  “我可以出去。而且,我还可以保证,不出半个时辰,你家婆婆的事就能传遍整个小常庄。”
  “你!”年纪更大的妇人白了脸,扭头朝屋里看了一眼。
  很快,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出了门,陪着笑脸说道:“官爷,咱们不给官府添麻烦不是挺好的嘛,您这是何必呢?”
  秦禛懒得废话,转身就往外走。
  男子急忙追了上来,“官爷息怒,官爷屋里请。”
  秦禛道:“进屋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不想听废话,你明白吗?”
  “是是是。”男子拱着手,“官爷里面请,里面请。”
  二人进了正房堂屋。
  秦禛在客座上坐定,“我再说一次,我会为令堂保密,你们不要有所顾忌。咱们简单些,我问你答即可。”
  男子哭丧着脸,到底点了点头。
  “你母亲什么时候出的事,在哪儿出的事?”
  “五年前的六月份,下午申时左右,就在我家地头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她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对吗?”
  “对。”
  “她经常一个人在地里干活吗?那时候你们在哪里?”
  “夏天活儿不多,一般就除除草,白天太晒,我娘一般都喜欢晚一点干活。我家分家了,我和我娘一起过,我当时在另一片地里。”
  “她平时喜欢去哪里,经常进京吗?”
  “偶尔,一个月去个一两次,小人的姐姐在武安侯府做管事妈妈。”
  “她平时喜欢吃什么,经常买货郎的东西吗?”
  “不常买货郎的东西,但应季的水果偶尔买一些,像苹果、梨、橘子什么的。”
  “她买烤地瓜吗?”
  “很少买。庄户人家过日子仔细,一般都买生的,有时蒸,有时放在火盆里烧一烧就是。”
  “那么……你娘进京都是搭小常庄的骡车是吗?”
  “是的。”
  从已经掌握的案情来看,被害人的共同点有三:一,她们负责日常采买,二,她们的年龄在三十以上,三,她们都进京。
  所以,凶手能通过售卖商品的渠道了解她们,但也可能是路边偶然遇到。
  凶手选择的目标和地点具有一定的规律性,但因为地域较大,时间线拉得够长,以及被害人家属隐瞒真相而变得随机起来。
  男子见秦禛眉头深锁,眼里闪过一丝讥讽,问道:“官爷,问这些事有什么用,能抓到犯人吗?”
  秦禛道:“如果能抓到犯人,你娘九泉之下也会欣慰,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还是,你宁愿你娘含冤而死,也要嘲笑我问了一堆似乎没用的问题?”
  男子无言以对,胀红了脸。
  秦禛起了身,“两盒点心是给孩子买的,留着吧,告辞。”
  她大步流星地出了门,上了马车。
  岳平见她脸色不好,问道:“事情不顺利?”
  秦禛点点头,把案情给岳平大致叙述一遍,“岳校尉对此有何见解?”
  岳平思考了好一会儿,“属下以为,一般来说,小商贩都喜欢去熟悉的地方卖货,很少这里走一下那里走一下。娘子不妨问一问,经常来小常庄售卖的小商贩,是不是当地人常见的那些人。”
  秦禛竖了竖大拇指,飞快地跳下车,推开大门,叫住正要进屋的男子。
  “经常在你们庄售卖的小商贩,你们脸熟吗?”
  “脸熟。弹棉花的,卖水果的,货郎,一般都是常来的。”
  “你娘出事时,庄上来过陌生的商贩吗?”
  “应该没有。”
  “你怎么知道?”
  “当时我们也暗地里找过凶手,因为没找到可疑的人,所以才彻底隐瞒了下来。”
  “谢谢。”
  秦禛重新回到了车上。
  岳平道:“怎么样?”
  秦禛靠在车厢上,“如果你我是凶手,是在熟悉的地方作案,还是到陌生的地方作案?”
  不待岳平回答,她自问自答道,“安全起见,应该在陌生的地方作案,如果想要重温作案经过,只要偶尔路过一下就好了,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岳平吩咐老刘出发,又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凶手能做这么多案子,一定非常谨慎。”
  他肯定了秦禛的意见。
  秦禛点点头,尽管大赵否定了拉脚车夫作案的可能性,但秦禛还是觉得凶手与拉脚车夫相关。
  如果是这样,就没必要走访华娘子的女儿了。
  秦禛回城了。
  马车进城后,拐到了最近的胡同里。
  她步行到东城门外。
  东城门外停了六辆骡车,六个车夫的年龄大多在三四十岁以上。
  其中四个聚在一起侃大山,还有两个躺在各自的车上困觉。
  秦禛观察了盏茶的功夫,四个人都能说会道,且几乎没有观察行人的习惯——这样的人不大可能是凶手。
  她来的时机不对,这里几乎没有等着坐车回家的人,对客人的调查也就无从展开。
  秦禛想了想,朝一个睡觉的车夫走了过去。
  “咚咚!”她敲了敲车板。
  车夫四五十岁的样子,立刻睁开了眼,“现在还不走呢,等着吧。”
  秦禛道:“我是顺天府的捕快。”
  车夫吓了一跳,赶忙坐了起来,“官爷,小人犯事儿了吗?”
  秦禛道:“没有,我有几个问题要请教你。”
  车夫松了口气,憨憨地一笑,“官爷请讲。”
  “这里平时只有你们几个吗?”
  “也不是,今儿有没来的。”
  “没来的人,你们互相熟悉吗?”
  “还行,知道姓啥叫啥,经常凑一起唠嗑儿。”
  “偶尔会有陌生人抢你们的生意吗?”
  “这……没有……不是,很少吧,很少!”
  “很少的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一般什么时候会抢生意。”
  “下雨天,车马行的车有棚,要的钱又不太多,庄上的人就喜欢坐他们的车。”
  “还有别的吗?”
  “别的……没有了吧。”
  秦禛乘车回衙门,路过依依香坊时,正好遇到秦简言的马车停在外面。
  她不是大禹,路过家门时还是要进去看一看的。
  香坊里的客人不少,五六个少女正在试口脂的颜色和香水的香型。
  客人都是陌生面孔。
  秦禛放心地逛了逛。
  主打产品都有了新的研发。
  香皂越来越精致了,颜色和造型有独到之处。
  香水在瓷瓶和香型上都下了功夫,瓷瓶还根据香型出了系列,春夏秋冬都有。
  秦禛觉得秦简言是那种有内秀的男人。
  他因不敢表达、不敢争取而看起来没有魄力,但做事认真且有头脑,只要给他机会,就一定能做得很好。
  事实也是如此。
  秦禛从后门出去,进了账房,秦简言正趴在书案上专心研究一只小瓷瓶。
  她叫道:“父亲!”
  秦简言惊喜地站了起来,“珍珍,你怎么来了?”
  秦禛道:“路过这里时看见父亲的马车了,就想进来瞧瞧父亲。”
  秦简言让秦禛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去查案了吧?”
  秦禛点点头,“最近生意怎么样?”
  秦简言道:“非常好,珍珍若有需要,尽管跟父亲开口。”
  秦禛笑了,“没什么需要。不过,有件事想问问父亲,父亲听说商业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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