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面醒的差不多了,舒玉给褚越示范做了一个包子一个饼子,就让他自己在边上做,她负责将面团擀成合适的大小。
等葱油晾凉之后,就可以做葱油饼了。
取一团醒好的面揉成长条,再切成拳头大小,用擀面杖将小面团擀成薄片,刷上一层刚才熬好的葱油,上面再撒上切成末的葱花,均匀撒上盐,将这块面皮折成一个饼子,一个葱油饼就成型了。
两人在厨房忙活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将所有的食材做完。
熬的葱油还剩下许多,舒玉干脆用它来煎饼子,包子放旁边的锅里蒸上。
等几个徒弟收拾好出来时,该忙活的都忙活完了,做好的包子和饼大部分都用厚厚的油纸包起来,以免漏油。
把剩下的包子和饼给他们作了早午餐,吃过后大家便准备动身了,此时已经临近午时,留下来的三个孩子虽然想去送,但还是留在店里准备招待中午的食客。
舒玉给了褚越一个眼神,带着三个孩子先走一步,褚越则去厨房拿了油纸包,后一步跟上。
码头舒玉常来,离店里也近得很,即使五人走得不算快,也不过半刻钟就到了。
码头上已经有船在等了,三个孩子看到船一齐露出失望的表情。
见几个小孩纷纷瘪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舒玉挨个拍了拍肩膀,“好了,你们可是回去当大厨的,别这么不开心。”
说完三人笑了一下,见他们还是情绪不太高涨,舒玉这才道:“以后有机会我再去看你们,好吗?”
这话一出,几个小孩的脸上肉眼可见有了笑意,见状舒玉放下心来,回身指着褚越手中提着的油纸包。
“这是早上现做的吃食,你们带着路上吃。”
三样吃食分了三个油纸包,正好三人一人拿一个。
小孩们接过油纸包,隔着油纸都能闻到里面吃食传出来的阵阵香味,三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明明刚吃过,怎么感觉又饿了呢?
其中个子最高的男孩吸了吸鼻子,将视线从油纸包上拔了出来,他提着份量不清的油纸包,有些哽咽了起来,“多谢,师父……”
另外两个男孩听了连忙不停附和,“辛苦师父了。”
听了这些,舒玉原本只有两分不舍现在也变成七分了,她不忍地皱了皱眉,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晚了该错过船了。”
几个孩子听话得很,闻言先是对她鞠了一躬,这才转身准备上船。
“师父,我们走了。”
三人一起走向船的方向,看着他们的背影,舒玉脸上扬起的笑慢慢放下,等三人平安登船后,才转身准备回去。
磨蹭着走了几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怎么了?”
褚越带着安抚意味伸手抚了几下她的长发,顾及着在外面没有更多动作。
舒玉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心底发闷,这大概是她不喜欢分别的原因吧。
见她不想说,褚越没有继续追问,他的姑娘心肠柔软细腻得很,就是不爱同人分享,这恐怕是他为数不多的苦恼了。
顾不得那许多,他藏在袖中的手摸索着抓住了舒玉的手,掌心温度相连,倒确实让舒玉转移了些注意力。
她无奈地看了褚越一眼,不可否认心情确实好了一点,便放任他抓着了。
从码头往店的方向回去,路过码头边上的客栈时,舒玉看到一群人不停进出,外边还有官兵把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来了这个时代,舒玉没了电子产品,就变得特别爱凑热闹,毕竟没有八卦的世界太无聊了。
见舒玉朝着人群好奇地张望,对她很是了解的褚越主动拉着人往那边走了过去。
客栈门口外围已经围了一圈人,舒玉不见外地拍了拍旁边看起来有点眼熟,而且一看就来了好一会儿的大妈,口中问道:“大娘,这是怎么了?”
大娘不耐烦地回头一看,看到是舒玉脸上又恢复了笑模样,“是舒娘子啊。”
她拉了拉舒玉的胳膊,让她往里边站点儿,伸手指着门口道:“听说这客栈私藏逃犯,这不直接被关停了!”
私藏逃犯?
好家伙,舒玉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大的事,一时间惊讶过了头,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好半天回过神来,舒玉下意识地捂了捂嘴,“您是在这看逃犯吗?”
大娘连忙摆手,“谁敢多看那个,这不是客栈要关停……”
她说着顿了顿,双眼四处看了看,见没人看她们这才凑到舒玉耳边小声道:“这客栈里好多东西呢!”
原来是来捡漏的,舒玉了然点头,见舒玉懂了,大娘又继续小声道:“你也留下来看看,没准能抢到好东西!”
听起来要捡到宝的语气,舒玉嘴角抽搐了几下,大娘还在朝客栈里张望,看神色时刻准备冲锋。
舒玉内心扶额,沉默了一会儿才跟大娘解释了一句,“大娘,这种官府接管的地方不会让百姓进去的。”
“什么?”大娘突然拔高了声音,见周围有人看过来才低声问道:“这些东西都归官府啦?”
舒玉点头表示肯定,大娘将信将疑,没说什么,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见她不相信,舒玉干脆一起留下来看看后续,她主要是好奇那个逃犯,总觉得有些微妙的感觉。
官兵搜查的动作很快,没等多久舒玉就看到一群官兵从客栈出来,为首的那个紧皱着眉,跟身旁的下属说了几句,后边跟着的人里也没看到押着人。
舒玉觉得有些不妙,不会逃犯跑了吧?
为了确认这一点,舒玉又拍了拍旁边的大娘,大娘正专心看着客栈呢,眼看着一群人出来,想要跑过去的时候官兵直接把客栈门给关上了!
还真跟舒玉说的一样,哪儿轮得着她们的事儿啊!
大娘一脸不爽地回头,见找她的还是舒玉,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只是语气中带上了点情绪,“舒娘子还有事?”
舒玉也没管她的抱怨,直接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个,”大娘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来得虽早,也不是一开始就在这,这逃犯兴许早早就被带走了。”
真的是这样吗?舒玉还想说什么,被大娘打断了。
她一脸意兴阑珊的样子,“我先回去了,舒娘子。”
说完不等舒玉回话直接转身离开了,边走嘴里边念叨抱怨着:“真是浪费时间,什么也没拿到手……”
第一百零二章 逃犯
客栈的事告一段落, 围在门口的人陆陆续续离开,舒玉拉着褚越顺着人群朝店里走。
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客栈里的逃犯。
那个逃犯大概率是跑掉了, 舒玉心里十分担心, 若是不知道这事倒罢了,知道这事后她完全没法保持平稳的心态。
到了吃饭的时候, 她吃了两口就去了后院, 余氏问起来也只说没胃口。
知道内情的褚越有些不放心,见她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 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感觉自己的手上传来的温度,舒玉回过神来, 看到褚越担心的神色,她扯了扯嘴角, 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
“从客栈回来你就一直如此,是在想那个逃犯吗?”
舒玉的表现褚越看在眼里,非常担心舒玉现在状态,她已经表现出十足的心神不宁。
舒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按理说她都不知道这个逃犯做过什么, 县里也没出命案,可她脑子里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逃犯。
她无法解释自己这样的原因, 但褚越显然非常担心,舒玉顿了一下,将自己所想和盘托出。
“我,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感觉到不安。”
说到最后, 舒玉的身子竟开始发起抖来, 褚越心里一惊, 立刻将人揽进怀里,一手上下抚着她的背,另一只手则放在她的脖颈处。
被迫窝在褚越怀中的舒玉渐渐冷静下来,心中的不安也因为这个结实的怀抱散去了一些。
她轻轻阖上眼,眉头处微微皱起,默默安慰自己大概是慌张过了头。
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儿,褚越看她不再发抖,这才松开了她,两手虚虚搭在她的腰间,轻声开口,“我去老卢那儿一趟,看看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地方。”
知道他为什么去的舒玉自然不阻拦,这件事若是不解决,她每日都得想着。
为了尽早解决这件事,褚越又坐着看了她一会儿就去官府找老卢了。
有了褚越跟进,又呆在自家院子里,舒玉放心了许多,为了让自己不总是想起这事,晚上的堂食基本都是她做的。
褚越知道她挂心这件事,家里吃晚饭前就回来了,等吃完晚饭他便拉着舒玉回了房。
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的舒玉自然乖乖跟着他走了,剩下几个不知内情的小家伙在后边偷笑。
“怎么样了?”
乍一回房,舒玉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起情况来。
褚越先是拉着她坐下,又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感觉她没什么不适后才开口回答。
“我们根据逃犯留下的些微痕迹一路追到了杨柳巷子,不过那人谨小慎微,加上天又黑了,今日便只到这儿了,老卢派人在那边把守,明日天亮方可继续追查。”
杨柳巷子?舒玉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那不是某个组织的据点吗?可是那已经荒废许久了。
想着舒玉直接问了出来,“这回的逃犯又是那个组织的人吗?”
舒玉对这个组织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的事,她之前被人绑架就跟这个组织有关。
事后查明是有人□□,顺着这条线,舒玉又想起了参与这件事的唯一一个死者李秀荷。
但让她印象最深的不是李秀荷,反而是她的丈夫褚宏才,舒玉至今回想起褚宏才最后的眼神都觉得浑身发冷。
那是一种看仇人的眼神。
她上次在京城还看到一个像褚宏才的人,只是可惜没看到正脸无法确认。
将脑子里的想法甩开,舒玉盯着褚越等待他的后续。
他少见地紧皱着眉头,点头回应舒玉的问题,“极大可能是之前那个组织的人。”
舒玉对这个组织知道的有限,但从褚越的表情看来,这个组织似乎很棘手。
她本不欲再问,见褚越神色凝重,又不放心地开口追问道:“这个组织很难解决吗?”
褚越沉声应是,看她一脸担心,便多说了几句。
虽然这个组织在民间没有到口口相传的程度,但私底下势力之大难以想象。
整个国家几乎大部分城市都有这个组织的影子,他们不拘于做杀人这一项买卖,士农工商皆有渗透,最疯狂的一次甚至刺杀了当时还是储君的圣上。
听到这舒玉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连忙追问后续,“那圣上没事吧?”
“当时圣上随军出征,营中人多口杂,贼人在圣上的饭食中下了毒,旁人将其识破后动了手,谁知那刀剑上也淬了毒药。”
“圣上还是中毒了?”
舒玉有些着急地拍着他的胳膊示意他快说。
褚越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来逃犯的事,这才施施然开口继续道:“圣上自然没事,只是那动手护驾的人却是中了毒。”
“啊?”舒玉发出遗憾的声音,不抱什么希望地问了一句,“那他后来好了吗?”
“那人中毒之后无法行动,只能依稀听见说话的声音,大抵是耳边太吵了,后来有一天醒来了。”
说完褚越戏谑地看了舒玉一眼。
被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的舒玉睁大了眼睛觉得有些奇怪。
“真是怪事,”她低着头嘀咕道,“这故事听起来总觉得十分熟悉……”
话还没说完,她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看着褚越,伸出一只手指着他不自然地颤抖了几下。
“你,你,你!”
恼羞成怒的舒玉好不容易把舌头捋直,脑子里却乱得很。
好哇,她说怎么这个故事越听越熟悉,这个中毒变成植物人的不就是褚越本人吗?!
回想起自己在他耳边叨叨的那些事,舒玉越发觉得羞愤起来,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么这样?”
被指控的褚越眼里蕴着笑意,但舒玉正在不好意思,未免将人逗得过了火,他脸上还是保持着沉静的神色。
稳重地将舒玉抬起来的胳膊攥在手里,褚越先是轻咳了一声,接受到她不满的目光才正色道:“我说错了,是我太想见你们,这才挣扎着醒来了。”
有了台阶舒玉就下,她哼了一声,睨了褚越一眼,这才恢复如常。
琢磨了一会儿舒玉又感觉不对劲,他既然对外界有感知,那她之前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跟系统沟通,结果在他房里,岂不是所有的事都暴露了!
她还在系统里换了药给他吃!
心虚地眼神飘向褚越,没想到被他抓了个正着,舒玉别扭了一会儿,这才小声道:“你都听到什么了?”
褚越一时没意识到她想知道什么,便将自己记得的她说过的一些生活小事说了出来。
舒玉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一句有关系统的事都没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继续问道:“就,这些?”
看她一副没听到想听到的东西的样子,褚越脑子里转了一圈,反应过来她想知道什么了。
原本想和盘托出,话到嘴边时他心里又冒出坏心眼,故意吊她的胃口,“自然还有些其他的……”
“什么?”舒玉紧张得又提起了心,生怕他下一秒说出些系统两个字来。
“其他的生活小事。”褚越的话落下,不知道为什么,舒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见自己快逗过头了,褚越这才倾着上半身,俯身到了舒玉耳边轻声道:“剩下的都是我们的秘密了。”
他果然是知道的!
舒玉被他这句话说得起了鸡皮疙瘩,褚越见状连忙搂过人拍了几下,“是我的错,不该让你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