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娇美人——关尔家
时间:2022-05-25 08:23:57

  不多时,张婶、村长媳妇还有两个和善的婆子也陆续赶来给李宛添箱。
  东西不多,但都是邻里一片心意,他们没有要张彪准备的那些物品,都是从家里带来的一些红绸布,手帕,或是荷包。
  李宛笑着一一接过、道谢。
  村长媳妇是个活络性子,有她在几个人一下就聊了起来,场面还算热闹。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闯了进来。
 
 
第四十六章 
  “就是这儿啊, 也不怎么样嘛。”二丫李容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院内融洽的氛围。
  她身着一件七成新的嫩粉色上衣,袖口处有明显磨损过的痕迹, 头发梳得齐齐整整,不留一丝碎发,两边耳垂上的银白耳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莹白的光, 她时不时抬手佯装将头发拨至耳后,放下时再不小心碰到耳垂。耳饰顿时在空中晃动, 摇曳生辉,颇为引人注目,就是那双手太过枯黄粗糙, 冲淡了这份美感。
  李黄氏扯了扯李容的衣角,示意她小声些,却被李容一个手掌拍掉,生怕弄脏她的衣裳。
  李宁则低头垂目呆呆地站在一旁。
  屋内众人闻声望去,面露惊讶之色,这三位是?
  李宛没想到她们会来帮她添箱, 虽有五年没见, 但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变化都不大, 她一眼就认出是原主的大姐与二姐。既然都过来了,那她也不能不予理睬, 于是她迎了出来。
  对面三人见到李宛,眼里满是惊艳,其中以李容面上的表情最是夸张。
  她原以为李宛在那地方必定饱受磋磨, 五年下来不磋磨掉一层皮也绝不会再有之前那般好颜色, 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素衣长发, 身段窈窕, 肌肤娇嫩白皙,气质出尘,样貌比五年前更美了,这哪能看出半分磋磨过的痕迹。
  微风撩起女子额角细软的碎发,发髻上戴着的银钗闪烁着刺目的光芒,生生刺痛李容的双眸,低头望去时就见女子手上的玉镯。
  “几年没见,三妹长得真是越来越标志了。”李容捋了捋衣裳,语气僵硬道。
  没等李宛回答,李黄氏走向前来,拦在李容面前,道:“我们今天是来给你添箱的,不会打扰你多久,我们立刻就走。”
  说着就将自己做好的新鞋递给李宛,还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李宁与李容也陆续将自己备好的添箱礼送了过来。
  李黄氏见礼已送完转身就带着李宁和李容离开。
  “我们从这么远来,水都没喝一口就要我们走,你就是这么待客的?”李容甩开手,不愿立刻就走。
  她已经闻到灶房传来的饭菜香味,没想到这么个破房子还能煮出这么香的菜。再说现在也快到饭点了,她要是现在回去家里那老虔婆肯定没给她留饭,还不如在这儿蹭顿饭再走。
  李黄氏暗地里用手肘撞了撞李容,但对方一直没反应,只是身子绕开了些。
  她没办法只得道:“不用麻烦的,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转头瞪了李容一眼,扯着她就往院外走。
  李黄氏干了这么多年的农活,力气大,拖着李容就走向院外。
  李容的力气自是比不过,又担心她娘扯坏她的衣服,不敢太用力反抗,被拖着拽着出了院子。
  三人走在张家村的大道上,李容一直在不停抱怨。
  “阿娘,你干嘛不让我在那儿吃完饭再走?还怕我会吃穷她?她家虽是破了些,但她那玉镯还有那银钗可都值钱着呢,也不知她哪儿来的?”
  “可能是...是她自己买的。”李黄氏思索一息后答道,她不知道二丫怎会变成现在这样,早知道她这样,当时自己就不该唤她一起。她怕二丫知道张屠户富庶,会上门打秋风,只得这样言道。
  “也是,在那种地方待着确实得有一两件像样的首饰,兴不得她某个主顾送的。”李容想到那首饰有些心热,要是戴在她身上,够她显摆好一阵了。
  “对了,三妹她夫君是做什么的?”
  李黄氏的心陡然一紧,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李容问完后自己又呢喃道:“看那屋子旧成那样,又破又小,想来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她也没有再问。
  至于李宛这五年过得怎样,又是如何从那地方出来的,她一点都不关心。
  现在还有这么一副好皮囊,可跟着这样一个穷酸户,每天围着柴米油盐转,再好看的皮囊也新鲜不了几个月,搞不好连那两件首饰也得当了个干净。李容暗暗思量着,想到此,她对那首饰的执念散了些。
  “大姐,那老婆子对你态度好些没?没有再打你了吧。”她转头问李宁。
  李宁抬起头,战战兢兢道:“没...没有了。”
  她将衣袖往下扯了扯,手指微微弯曲,尽力遮掩着。
  李容看到她大姐这副软弱可欺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抓住她的胳膊喝道:“你知道为什么那老婆子敢这么欺负你吗,就是你胆子太小了,你说你天天忙里忙外,得空还要做绣活赚银子,她凭什么对你吆五喝六的。”
  “疼疼疼。”李宁轻声唤着。
  李容放开了手,撩起她的袖口,胳膊上一片青紫掐痕。
  “你不是说她没打你了吗?怎的又这样。”她质问道。
  李宁挣扎着放下衣袖,“我这半个月没有卖绣活,没能上交银子给她,她以为我偷偷藏下当私房钱了,这才掐了我几下,不过没事我这几天赶赶也能赶出几条绣帕出来,到时卖了就上交给她。”
  李黄氏看到掐痕一阵心疼,转而对大丫说道:“竟被掐成这样,那死老婆子下手真狠,你回去后记得将桑叶捣成汁敷在胳膊上,多敷几天就不痛了。大丫你再熬熬,很快就能熬出头了,阿娘就是这样熬过来的。”
  “我知道的,阿娘。”李宁说道。
  从小听得最多的就是熬,在家做姑娘时要她们熬,出嫁后还要她们熬,要熬你们熬我不熬,李容怒瞪对面两人一眼,疾步走了。
  她就是不想熬才不愿嫁给柳宏的,他家太穷了,就是对她好又怎样,能当饭吃吗,能换来好看的衣衫和首饰吗,能衣食无忧吗,都不能,那她凭什么要陪他熬。嫁给现在这个不说锦衣玉食,但至少不会吃了上顿愁下顿。
  当初她愿与柳宏逢场作戏,还不是怕被卖。
  小弟病重,爹娘四处都借不到钱,只能卖女。
  大姐当时十五,正到了说人家的年纪,爹娘不会卖。
  而她那时已有十二,三妹才十岁,按理说爹娘最先考虑的会是卖她。
  可柳宏是爹至交的独子,只要让爹以为柳宏对她有心思,她爹绝对愿意成全这对好事,这样她就不会被卖了。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三妹被卖了出去。
  果然人的命是由自己去掌握的,相比三妹在那地方待了五年,好不容易出来又嫁给这样一个破落户,她自己可幸福多了。
  *
  李宛晚上整理添箱礼时发现了一方做工精美的绣帕,手帕上绣着鸳鸯戏水交颈缠绵,很是应景。
  她当时收礼时怕到时会分不清,便将所收的礼按人名分开,她抬头一看,宁,是原主大姐送的。
  当时她们三个一齐来时,她只匆匆扫了几眼,可每次扫去时大姐都低头捻着指头,一言不发,她也就没太在意,没想到大姐竟准备得如此用心。
  绣帕的布料不算好,但无论是绣样还是绣技都极其用心,肯定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她领了这份情。
  翌日成亲礼上,一道视线看着李宛出门后默默垂泪离去,没有人注意她离开的身影。
  鞭炮声,鼓乐声,还有村里人的哄闹声环绕了整个院落。
  穿着一身喜服的张彪早已迫不及待,他眉目焦灼,恨不得直接将李宛从隔壁掳过来,送进新房。
  撒完喜钱一番热闹过后,张彪关紧房门,将李宛紧紧搂在怀里。
  “张大哥,你干嘛,外面还有好多人呢,你松开些。”
  “我实在太想你了,让我再抱会儿,这半个月你都不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张彪贪恋地拥抱着。
  女子头上的红盖头被某人拨开一角,接着被大力掀开,露出倾城般的容颜。
  只见她红唇因惊讶而微微张开,峨眉淡扫,薄施粉黛,双眼好似泛着春光,琼姿花貌,娇艳欲滴。
  张彪掀开后又慌忙盖上,紧搂的手臂也缓缓松开。
  “不好看吗?”李宛不知为何他突然盖上,细声问道。
  “好看,太美了。”张彪讷讷道。
  “那你怎么立刻盖上?”
  “我就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好像在做梦一样,我竟真的娶到你了。”
  “妹夫,妹夫,还在里面墨迹什么,还不出来陪客。妹夫,妹夫。”张勇在外面不停唤着,全无顾忌,有个妹子就是好,再也不用活在某人的淫威之下了。
  李宛闻言羞怯地转过头去。“你先出去招待客人吧。”
  “好,你肚子饿不饿?这里有你爱的糕点,你要是饿就先吃点。还想不想吃什么?我给你端进来。”张彪完全没有理会外面之人的叫喊,关切地问道。
  外面的喊声越来越大,时而有一两句附和,“对啊,张屠户,不要在里面卿卿我我了,小娘子一时半会儿跑不了。”
  听得李宛面色潮红,直催促道:“知道了,我饿会跟秀秀说的,你先出去待客吧。”
  张彪走到门口时,李宛想到什么又交代了一句:“别...别喝太多酒。”
  “好的,我不喝多。”
  酒席上。
  村里人酒足饭饱后纷纷调笑道:“张屠户,你这身板今天可得悠着点,不要吓到人家。”
  众人接连起哄。
  今日是他们吃过最尽兴的一顿,好酒好菜,喝得痛快吃得更是痛快,一些平时最是爱挑剔嚼舌根的婆子妇人都吃得一脸满足,连连赞叹。
  心情好了,话也自然多了起来。
  “张屠户,这待女子可不能像你平时杀猪似的用尽蛮力,得缓着来,慢着来,李宛身子娇小,柔柔弱弱的,也别欺负人家。”
 
 
第四十七章 
  院内嬉闹声此起彼伏, 桌上杯盘狼藉。
  夜色布满天幕,视线渐渐暗了下来,伴着零星几句酒桌前的醉言醉语, 周围缓缓变得安静起来。
  张彪简单冲了个冷水澡,驱散那一身酒气,就火急火燎地走进新房。
  房内红烛才燃烧寸许, 周围浅浅点缀着几滴蜡油,寒风随着门开卷了进来, 惊得红烛火焰摇曳,床帐拂动,床上的身影也不受控地缩了缩脖子。
  李宛早已梳洗好, 此时正端坐在床前,双手紧紧地攥着床单。
  她身后是一片炫目的大红色,不断刺激着来人的眼球,连神经也不自觉跟着兴奋起来。
  然而比红色更耀眼的是那一抹娇俏的身影。
  她长发垂至身后,如柳丝一般轻柔,双眸似水, 柳眉弯弯, 唇不点自红, 柔情绰态,惹人怜爱。
  她有多娇嫩张彪是知道的, 他还记得上次明明就轻轻用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竟就泛红一片,红印斑斑。
  他不敢轻举妄动, 只得愣在原地, 手足无措, 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将成亲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唯独忘了洞房这件事。
  身边没有至亲长辈教他,再加上平时忙也没去闹过别人洞房,于是只见他一直傻愣在原地。
  混沌的思绪缓缓裂开一道缺口,他隐约记得是不是要喝合卺酒来着。
  他看向桌面,发现了早已备好的酒杯酒壶,紧张地提着酒壶开始倒酒,不知道李宛酒量如何,他本来只打算倒一小半杯,但心神慌乱,手止不住地颤抖,一小心就溢了出去,小半杯也变成了满满一杯。
  李宛的心不受控地疯狂跳动着,她慢慢松开紧攥着的床单,强装镇定走了过来,一手拿起酒杯闭眼喝了下去。
  烈酒入喉,带来丝丝灼烧感,身体也开始发热。
  两人同时放下酒杯。
  酒香在室内蔓延,微甜微醺,缱绻悠长。
  夜色越来越深沉,万籁俱寂。
  “你今天累不累,要不先休息?”张彪讷讷道,眼神不敢直视喜床方向。
  李宛羞怯地点了点头。
  躺在床上张彪犹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往内侧挪了挪,轻声问道:“你睡了吗?”
  烈酒开始发挥效用,睡在内侧的李宛头晕晕乎乎的,身上也烫得厉害,好在思绪还算清醒。“还没。”
  “我可以抱你吗?”
  身边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嗯。”
  张彪抱着的那一刻,心里一阵满足,成亲真好,以后可以抱着娇娇儿睡。
  虽然身体异样明显,好似总有哪处在叫嚣,但由内而外所释放的满足感压制住了这股异样。
  他今天没有喝药,成亲时还喝药总有些不吉利,他想待三日回门后再继续喝,因此身上没有喝药后那种极端燥热。
  红烛燃至一半时,火焰变高了很多,屋内亮堂堂的。
  张彪睁着朦胧的眼睛,观察着床前红烛的变化。
  他从来不知女子竟有如此多的睡姿,或弯着,或缠着,或搭在他身上,每一种对他都是折磨。
  他偏开头不敢再看那抹春色,伸过手试探着将她的衣服整理好。
  红烛周围都滴满了蜡油,伴着刺啦的声响,烛光更猛烈了。
  身旁女子将里衣又往下拉了拉,身上沁出一层薄汗,醉意包裹着她,思绪已完全混乱。手再次被人握住,她嘟囔几声继续陷入酣眠。
  天边泛起鱼肚白,鸡鸣报晓。
  张彪帮李宛掩了掩被子,就起身出去。
  他出去后不久,李宛也醒了,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上衣衣衫有些不整,以为是张彪趁她睡着对她做了什么,又羞又恼。
  虽然现在成亲了,一切都是合乎礼法的,但她初为人妇还是需要时间适应,再说若是真要做什么,为何要挑她睡着时。
  殊不知事实是她喝醉了热得难受自己拉开的,张彪还帮她掩上了。
  她走到院中,就看到一道身影正在打扫院子。
  借的桌椅碗碟都已清理干净,只待还给村人。
  李宛洗漱过后就揽下还碗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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