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妖记——煮月
时间:2022-05-27 07:32:05

小姑娘儿时,寂泽瞧着她吃的欢,心中亦跟着欢喜,可如今丫头已经千把岁了,再这般吃下去,他怕再过几百年,那小丫头开了情窦,反而怨恨起他来。
脑中突然闪过寂羽那小子的身影,寂泽喉中微噎,如鲠了刺,莫名烦躁。
男子闷声道,“婆婆,龙域虽太平,但也不能纵着她,她年岁毕竟尚小!若遇了险,从从兽也不定能护住她。”
想到过几日便是祈祭了,又道,“等过几日,龙域大门开启,鱼龙混杂,那丫头也不知会闯出怎般是非,望这几日婆婆多看顾些。”
孙婆听了,只点头,心道,这大域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件事端,这祈祭她都不知经历了多少回。
每回也不过是看看热闹,逛逛那红灯下遍地吆喝声的小夜市,这龙族的小孩又都是顶顶厉害的,能出的个什么事儿,只怕是你寂泽太过小心了些。
何况这祈祭几百年才这么一回,私心她不愿就这般在这院子里守着个小孩儿,渡了那最是热闹的几日。
她看了眼寂泽,讪笑着说道,
“但是…了了自小就是想法多的,长得越大那小心思儿就咕噜咕噜的越发的多了,孙婆子我再怎般说叨,那也全然是左右不了她的,也就只管一耳朵进了去,另一耳出来罢了。”
孙婆神色无奈,以往她只需做着各色美食艳酒,小丫头的事儿何时需要她一个厨婆子过问,不都是眼前的这位少主他一手操办的莫。
现如今少主自己跑去外面几年不往家里回,自己在外逍遥快活,却是要她这个厨婆子来看管起小丫头来了。
这等小恶魔也就将吃食放于桌子上时,才会甜言蜜语不停的往她耳里塞罢了。
平日里,虽是嘴上应的勤快,可不过一刻钟,早跑了没影,带着那小胖兽满大域的闯祸,哪是她这个只会下厨做美味佳肴的粗婆子能管的住的,这不是要了她的命了莫。
孙婆心下不愿,却被寂泽盯着身子发悚,忙起身,迈着那对粗壮的萝卜腿,往橱柜上走去,一顿乱整。
一面又忍不得,偷偷窥看男子,犹豫的说道,“我看,要不…还是让小了了进了族里的书院与寂羽一道习术法去,有书院师尊管教她,自然就没有闲工夫乱跑了!”
书院他不是没想过,只小丫头身份特殊,明显偏向火系。
虽然,苍龙一族也擅长习火,但朱雀自身带的却已经是高阶火术,龙族却是擅长高阶水术,何况书院人多嘴杂,更容易暴露身份。
 
第13章衣服裂了
 
孙婆将那几大盘子的蛤鱼从新换了盘子装,再将那些换下来的盘子仔仔细细抹了一遍,再三将那不小的厨灶清理的干净透亮。
老妇极缓慢的收拾完厨房,往外一瞥,见男子竟仍坐在矮椅上,面色沉郁。
脑中周旋了一圈,讪笑道,“何不如寂泽你自带着身边,那小丫头定是最为乖巧的。”
“哼,我才不要跟他在一起呢!”只听小姑娘怒气冲冲说道,却因着声音软糯,倒像是抱怨着寂泽不愿陪着她哩。
“真不愿?”寂泽盯着小姑娘,沉着声问。
小姑娘置若未闻,将倚在门上的半个小胖身探出来,闻着一屋子的菜香,小嘴上已盈满口水。
“阿婆,蛤哈鱼做好了没有呢?”喉间猛的一滚,将满嘴的口水咽了下去。
“好嘞,好嘞,阿婆这就给你开饭咯,你先乖乖的坐着呢!”
老妇见小姑娘躲在屋外,忙招手让她进来,如今,少主心性是越发的冰冷彻骨,仿佛跌进了冰窟,整个心连着身瑟瑟的抖,她可不愿再同他待在一处。
心道,小丫头一来,看你还怎么扮演冷面公子哥儿。
足上的木屐,在青石地砖上,蹬蹬作响,女孩儿踢踢踏踏的走进小厨房。
却绕过矮椅上的男子,直接入了里间,趴在厨灶旁,将一头蓬松卷翘的枣色卷发背对着男子。
寂泽盯着小姑娘直接越过他,往里走去,长腿微微一动,将手中的青酒喝尽。
只等到老妇将几十只盘子,各色做法的蛤鱼,一一放满石桌时,女孩儿才不情不愿的走近。
他盯着铺了一桌的碗筷盘碟,扫了几眼寂了了那圆滚滚白嫩嫩的身子。
小丫头狠瞪他一眼,双颊蓦的绯色,男子瞧见,心中舒适,薄唇隐隐上勾,转瞬间,小厨屋内,又成了炎炎酷暑。
“婆婆,这桌子都是给了了准备的?”寂泽僵笑着问道。
孙婆看了眼面前的男子,也笑道,“寂羽先头还说过来同了了一道吃,我这就去院子里瞧瞧,了了饿了,快先吃起来。”
一边说着,人已摇摆着肥胖的腰疾步往外走去,未瞧见,男子瞬间冷下的俊脸。
“寂泽,你坐我的椅子上了!”小姑娘鼓着腮帮,瞪着高大男子,像足了一只憋了气的小河豚。
男子黑眸盯着女孩儿,只斜斜靠在矮椅上,恣意的拿起琉璃杯盏,慢悠悠的抿上一口。
又指着一旁的石凳,懒懒说道,“那边不是有。”
小姑娘寻着男子的眸光看过去,一个硬邦邦的石头墩子,坐上去又冰又硌得慌。
这矮椅看着短小,若是展开来那却是个午睡的榻子,若是往上折,又能叠到高处,摘那红葡藤上熟透的小果。
她小嘴一撇,嫌弃的说道,“那处,是羽哥哥坐的,你坐的是我的椅子!”
寂泽盯着那石墩,半晌,冷笑道,“呵,既那么稀罕给你‘羽哥哥’留座,那便让你羽哥哥也帮你打把一模一样的椅子来便是!”
男子一把扔了手上的杯盏,拿起石桌上的酒盅,猛的一仰脖颈,将那果酒一饮而尽。
酒渍从寂泽微抿的两片薄唇溢出,流过菱角分明的下颌,滑入脖颈,渗进男子玄衣下挺括的胸膛。
小姑娘怔怔的盯着男子的胸口,面上一顿绯红,忙转移了视线,许久未见,突觉生疏。
她憋着一张涨红的满月脸,怒吼道,“寂泽,你太小气了!给我的那便是我的,哪有重新要回去的理儿!”
因着靠的近,男子被吼声震得厉害。
男子冷着脸盯着女孩儿,将酒盅往石桌上一掷,双臂抱与胸前,曲起一条长腿往小丫头身旁一靠,挑起墨染剑眉,冷笑着说道,“我今日便就是坐着不动了。”
此时,孙婆在院子外寻了一圈,未瞧见寂羽,许是已回了家去,想她当初弃了美妇,投奔了少主,平日里没少被他娘骂一声白眼狼。
如今让她自己送上门去再挨几计白眼,她是万万不愿意的,更何况她本就为了躲那屋里的冷心冷面,才寻了由头出来。
如今找不见少年,只得挪着两只胖腿往小厨屋回走,正巧躲在屋檐下,偷瞧着屋内。
这一瞧,可将她乐坏了,没想到仓龙域的少主竟还有这等幼稚小气的面目。
只见男子双目微眯,微醺的面颊上染了两团红晕,正跟一个半大的小女孩努嘴叫着劲。
女孩儿生了一双偌大黑瞳,不知何缘由,瞪得顶溜溜的圆,那浓睫像两把倒挂的梳子黏在眼皮上,嘴上不停娇骂。
男子罔若未闻,依旧不动如山,修长的身,斜靠在矮椅上,细细品着手中青酒。
女孩儿气不过,便伸手过去推。
怎奈用尽了气力,也不过是那男子刻意松懈了身体,将他拉扯的左右摇晃摆动,竟丝毫推不开半寸。
孙婆看着好笑,忙捂住自己唇齿,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可是苍龙域多少少女的心目中的梦中情郎,更是神定之子,竟做出如此幼稚行径。
夏日炎热,小屋四周被葡藤掩盖,热气透过缝隙丝丝窜入小屋。
了了拉扯了男子半日,已满身是汗,背上愈发黏泥的难受,一面不甘愿的拽着男子的衣襟,一面用手拉扯着背部。
石桌上,歪七扭八的倒了十几个酒盅,男子揉了揉眉心,脑袋沉的厉害,醉态的双目,盯着小女孩额间的汗水慢慢淌下,一路延下,在圆润的下巴处慢慢滴落。
寂泽瞧着难受,想将小女孩额间的汗珠拭去,那手刚碰到小姑娘白皙的额面,心口突然涌上一股酸味,临近额面时突然换了手势。
‘啪嗒’一声,四周陷入沉静,寂泽僵着手,身上的酒意亦跟着消散了一些,眸色满是歉意。
小女孩颤着手指,小心的摸了摸被弹的红肿的额迹,双目瞬间染了水汽。
“…哥哥…不是故意的。”寂泽忙低声道歉。
男子伸手过去,欲帮女孩儿揉揉额头,‘啪’被她一把打飞。
男子手指定在半空中,满脸愧色,几盅果酒,竟让他失态至如此。
半晌,那酒意后劲愈发浓烈起来,男子避开女孩儿那双泛泪花的双眸,皱着眉揉了揉昏沉的额头,斜斜往矮椅上躺下。
寂了了惊愕得瞪着寂泽慢慢靠在矮椅上,闭着眼睛,睡了过去,泪水不禁在眸中打转,心道,哥哥是真真的变了,再不是那个宠她疼他的男人了。
往日,哥哥何时这般打过她,便是多骂几句亦舍不得的狠,如今霸着她的椅子,还动手打了她!
想必真的是在外面养了小妹妹了,不心疼她了,想着法儿赶她走哩!
寂了了抹掉泪珠,转念一想,哼!她是那种想赶就能赶的走的吗!
如此想着,女孩儿看了眼桌上的食物,迅速抓起桌上几根粗糙棉绳,一面恶狠狠的盯着正惬意的躺在矮椅上的男子,一边用力的一圈一圈,将自己的水袖捆紧。
做完这些准备,小姑娘一双藕臂在腰间一插,大吼一声,“寂泽,你自找的,不要怪我对你动粗!”
朝着睡梦中的男子猛扑上去,将剩下的棉绳套在男子的脖颈上,背过身去,如同那纤夫,死拉硬拽,势要将男子从她的专座上给拉下来不可。
撕拉一声,忽的丝帛裂断之声。
女孩儿动作猛的一顿,小胖身子僵硬的立在原地,白胖的藕臂拽着那条套在寂泽身上的粗糙棉绳,脑袋木木的往后转,墨瞳偷瞄向身后男子。
寂泽早在女孩儿将粗绳套在他身上时,便已醒来。
男子睁眼,随手取下脖颈上透着腥味的棉绳,只酒意未散,双目涣散的盯着小女孩后背裂缝处挤出来的几坨白皙软肉。
若往日,小姑娘闹这般的笑话,男子总是护在胸前,将她尽快送回房内,换上一身完整的裙衫,再闪身飞去纺衣宫,拿上几身现成的裙衫,再定上几身,以备不时之需。
可今日,寂泽吃了几盅红葡果酒,面色虽未怎变化,眸色中却早浸满了醉意。
微凉的指腹轻轻点了点寂了了露在外头的白皙软肤,一阵瘙痒,女孩儿不禁瑟缩了下。
男子微哑的声道,“了了你这身衣衫委实过小了些!为何不穿的宽大些的?”
小姑娘恼怒的推开寂泽的手臂,背过身,扯着身上的衣服,羞愤吼道,“这!…已经是最大的了!寂泽怕是不记得了吧!”
这人竟是忘了,她的衣衫可是需得每年制上好几身的,这几年他不在,每回同阿婆说,可阿婆记性甚差,隔日便已忘得彻底。
她又不认路,更不敢独自一人前往,毕竟那纺衣宫并不在龙域,如今能将几年前的衣裙套进去,已是很了不得了!
越想越是生气,见着满桌的佳肴,一面怒目瞪着男子,一边抓桌上的铁夹子一顿狂敲,仿佛敲打的正是男子项上的脑袋。
不过须臾,那极难抠挖的蛤鱼肉便飞溅了一桌,小胖手在桌上胡抓,低头猛吃起来。
寂泽看着女孩儿狼吐虎咽,脑中突然闪过小姑娘那后背裂缝处裸露在外的几处嫩肤,先不说那身衣衫确实小了些,只丫头如今这般狠劲的吃相,便是每年制上几身也不够她穿。
男子满目愧色,醉态下独有的浑厚音线,柔声说道,“了了,哥哥走时竟忘了给你备几身宽大的衣裙,是哥哥的错。”
见男子致歉,寂了了嚼着满嘴的话语,正欲开口,瞥见男子衣襟半敞,直至腹部可现紧致肤肉。
女孩儿嘴上一噎,塞了满满一嘴的蛤鱼肉,浑沦吞了下去,鲠在喉间,将下不下。
男子见女孩儿脖颈高高扬起,忙将葡酒贴在她的唇上,柔声说道,“且慢些吃,不曾有人同你抢食。”
一面拍着了了的后背,手上微微一顿,继续说道,“但,旁人都是百年才制上几身,了了却是一年不到便是穿不上了,哥哥…觉得了了还是得…学着控制下饮食,可好?”
小姑娘就着琉璃杯盏将果酒咽下,缓了缓怒道,“寂泽,你太坏了,就算你有了旁的…旁的…你也不该让我挨饿受冻!你怕是忘记对我许下的诺言了,如今,几身衣服都舍不得替我买,若你再这般苛待我,我便去美妇娘亲那处,再也不回来了,哼!”
说完,将头一甩,未束起的卷发随着她的动作,甩在男子满是硬茧的大掌上。
细滑松软的卷发对上他的粗粝手掌,男子微怔松,喝了酒的胸腹一滞,琉璃杯子滑落,手掌穿进枣色卷发中,来回扶弄。
寂泽盯着女孩儿后背开裂处,一片白皙,声色魅惑的问道,“我?我何时有了旁的什么?”
了了盯着男子,看了半响,抿唇不语。
男子便继续说道,“我望你少吃些,是为你好,毕竟你以后……总会有心仪之人,若那人…不喜臃肿……”
‘借口’寂了了怒瞪几眼,露出一个极其凶神恶煞的眼神,直盯的男子面有讪色,才泄愤似的将满桌子的蛤鱼肉倒入那只蓝底大海盘子里,背身对着他,低头抱着盘子吃的愈加猛厉。
若不是寂泽还能瞧见小姑娘那一张一合的小嘴,他怕是真以为那丫头将整个小脑袋都塞了进去,如同那猪圈里的小猪仔一般,拱着猪槽吃的欢呼。
男子无奈,嘴上轻笑,女孩儿极圆脸蛋,配上那似杏似珠的双眸,凶神恶煞?依旧不过是讨喜的娃娃罢了。
寂了了吃完一大盘子哈鱼大杂烩,看着快被肚皮撑破的衣裙,一双油油腻腻的小手,扯过一旁男子的袖摆,嫌恶的擦拭干净。
擦罢,抬眼瞧男子,却见他已在竹椅上睡了过去。
她盯着寂泽,思寻片刻,轻轻踮起脚尖,悄悄走近,将小胖脸与男子泛着酒晕的俊脸贴近。
却不知,在她靠近时,男子已然清醒,睡了一觉,酒意消散了大半,只依旧闭着双眸,假装沉睡。
女孩儿温热的呼吸,暖暖的吐扑在他面庞上,男子唇角不露声色的往上挑起,眉目跟着松散。
寂了了不停的靠近,浓睫轻扇,轻轻扫过男子的鼻翼,滑过淡色薄唇,蜇在男子紧闭的眼帘处。
纤长的细睫来回轻截着他的眼角眉尾,他面上微痒,极轻的吸了口气,藏在长衫下的指不由跟着卷曲。
蓦然,两只油腻小胖手一把抓住在寂泽的下颚处,扒开男子未抿紧的浅色薄唇,对着他的口鼻大大呼入一口气。
只觉一股浓重的炝辣感直往喉间窜入,深喉处顿时热辣辣的灼烧起来,寂泽猛的睁开眼,急忙抱开女孩儿贴在他薄唇上的胖脸,低头狠厉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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