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之路——炸毛
时间:2022-05-29 07:47:57

  “哦,好嘞!”方芜爽快的答应完,随即三两步跑到了风黎床边,利索的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风黎:“?”
  方芜被子盖到脖子,仅露出一个脑袋看着风黎。
  倏忽,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往旁边挪了挪,又掀起被角,拍了拍空位置道:“来,快睡吧!”
  风黎到底是把要骂她的冲动咽了下去,转而挤出来个异常难看的笑脸,问道:“你该不会打算睡我这儿吧?”
  方芜一脸‘你问的什么废话,我根本就没打算走’的表情看着风黎。
  风黎:“……”
  她闭上眼睛,用舌尖儿舔了下后槽牙,然后认命般的躺进了方芜边上。
  空村落的夜晚,既没有蝉鸣也没有虫叫,简直安静的不像话。
  不过转念一想,这破地方的环境,也不能有那些声响。
  风黎阖眼平躺着,偶尔能听见极轻极轻的风声吹过,这样的氛围下,太适合睡一个又长又安稳的觉。
  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睡不着,困意还不如吃饭前那会儿呢。
  想来也是离谱,这样安静的环境下死活睡不着,方芜在厨房叮当作响那吵闹的环境下却能眯上一会儿,风黎深觉自己是个欠虐的。
  人要是失眠,脑子就休息不了。
  脑子要是不休息的话,那可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事都得想一遍。
  并且会越想越烦,越想越精神。
  忽然,风黎睁开了眼,似乎是放弃与失眠抗争了。
  她叹了口气道:“方知有,你睡了没?”
  方芜:……
  风黎又道:“不是吧?方知有??”
  方芜:……
  风黎不可置信的侧过头,只看见方芜微微侧躺,双目平稳,呼吸匀速,充耳不闻的像是进入了梦香。
  风黎:……
  这像话吗?
  不是来监督我的吗?
  比我先睡着了?
  还睡的这么安稳?
  翻了几个白眼后,风黎终是又憋出一句道:“方知有,我睡不着,打算出去溜达溜达,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方芜:……
  风黎单挑了下眉,轻声道:“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走啦!”
  方芜:……
  风黎自问自答完,嘴角忍不住一勾。
  她轻轻的掀开被子一角,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再然后又轻轻的将被子铺回去。
  也不知道她这做贼的举动,哪像是得到允许了……
  夜深了,这地方就更冷了。
  风黎刚开门出来的时候,被风一吹,猛的冻一激灵,随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搓了好一会儿手才适应过来这要冻死人的温差。
  说是溜达,也没个地方可去,这大半夜的又黑又冷,她没走一会儿,就有点后悔出来了。
  还不如在床上躺着跟失眠抗争呢。
  风黎心里抱怨的时候,忽然有些零零散散的火光晃了她的眼。
  嗯?火光?怎么可能?
  这村落里人都死光了,哪来的火光?
  她正想着,又被晃了下眼。
  这次她可看清了,真有火光!
  这下风黎可有地儿去了,她倒要看看,谁大晚上的装神弄鬼呢。
 
 
第94章 彻夜长谈
  村落靠山而居,临近山脚的地方全是石头。
  那些石头奇形怪状大小不一,打远看去竟然还有些凌乱美,这也许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吧。
  风黎身上有伤,没有平日里那般灵活,只得轻悄悄绕过那些石头。
  又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格外的小心翼翼,迈着小碎步朝着时不时冒着火光的地方靠拢。
  费了半天劲儿她可算走近了,借着一块大石头挡住身影,稍稍露出半个头去看。
  看清情况后,风黎迷惑的皱起了眉头,心道:温焯?
  此时,温焯正背对着她,坐在一块矮石头上面,手里攥着一把石子,时不时的丢到其他石头上。
  那些石子本就是普通的石子,但从温焯手里砸出去,就带上了火,砸到其他石头上轰然炸开,碎成四散的火星子。
  风黎看清了火光来源,不禁嘴角一抽,心道:幼稚!
  “砰!”的一声,一颗石子在风黎躲着的这块石头上炸开,紧接着便听见“嘶啦”的火星子散开。
  风黎瞬间屏住呼吸,背靠着石头一动不动。
  她这番石化的隐身举动,可谓是…屁用都没有!
  “出来吧。”温焯头也不回的说道。
  风黎:……
  发现我了?
  不能吧?
  肯定是炸我呢!
  不动!坚决不动!
  ‘砰!’
  ‘嘶啦~’
  ‘砰!砰!’
  ‘嘶啦~嘶啦~’
  ‘砰!砰!砰!’
  ‘嘶啦~嘶啦~嘶啦~’
  接二连三的石子在风黎背靠的这块石头上炸开……
  风黎:……
  无语!我出来还不行嘛!
  “偷摸的躲在没人的地方矫情,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温焯。”
  风黎从石头后面边走出来边说道,语气犀利的,就好像刚刚躲着不肯出来的不是她一样。
  温焯回过头瞥了她一眼,哼道:“矫情个屁,我可没有。”
  “嗯?”风黎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
  温焯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我晚上吃多了,睡不着,出来消消食儿。”
  “嘴硬…”风黎哼了声,随即越过温焯,挑了个高一点宽敞一点的石头坐了上去。
  那石头畸形的有点像放大版长椅,还是有靠背的那种,风黎坐上去一靠,好不惬意。
  温焯看着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甚是无语,随即问道:“你大晚上不睡觉,瞎溜达什么呢?”
  “巧了,”风黎哼道:“我也是吃饱了撑的。”
  温焯:“……”
  月亮弯成了一条细缝,黑夜里,他们看不清互相的表情,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就这样安静了好一会儿。
  “你……”
  “你……”
  打破安静的第一个字,竟然是默契的异口同声,两人刚说出口,便笑了。
  温焯道:“你先说。”
  风黎居高临下,扬着下巴道:“凭什么我先说?”
  “噗呲…”温焯实在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风黎:???
  他脑子没事儿吧?突然抽风了??
  风黎也不知道温焯被戳中什么笑点了,笑喷了后就没停下来,甚至有点要笑死过去的趋势。
  终于,风黎无语的问道:“你到底笑什么呢?”
  “不是,”温焯忍着笑道:“你脑门儿上贴着道黄符,刚刚瞪着我的时候配上那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我真是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
  风黎:“……”
  士可杀不可辱!
  眼看风黎要伸手扯掉那符,温焯眼疾手快抛出个带火的石子。
  石子并没有打中风黎的手,而是分寸刚好的从她手边掠过,让她感受到一股温热划过却不会被伤分毫。
  风黎的手瞬间收了回去,随即骂道:“你有病吧!差点儿烧我手!”
  “行了行了,我不笑你了,你别扯那符。”
  温焯强行把笑意忍了回去,又补了句道:“我可不想一会儿捡条死鲤鱼回去。”
  风黎:“……”
  玩笑过后,温焯望着风黎头上那道黄符,突然若有所思道:“小鲤鱼,你觉得方清明为什么自愿跟咱们同行?”
  风黎不以为意道:“想知道那个始作俑者的目的呗。”
  温焯道:“就这?”
  风黎干咳了声又道:“他们两兄妹本来就居无定所,去哪儿不都一样?”
  温焯:“?”
  风黎:“……”
  她知道温焯话里有话,毕竟他踏上这条路,是因为和自己绑定契约被迫的,但方氏兄妹从当初可不是。
  这要是硬说方氏兄妹没问题,那就是风黎脑子有问题了。
  风黎心里虽然清楚,但刚才不知道怎么的偏想装傻充愣过去。
  显然并不成功,于是风黎直说道:“虽然不知道他俩是为什么,但目前看来,他们并不是咱们的对立面。”
  温焯知道她有心偏向两兄妹,但她说的这话倒是确实。
  一路走来,这两兄妹绝对是诚心相待了,加上这次羲禾国,几人也算历经了好几次生死了。
  温焯若有所思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当初给你法器的那人也允诺给方清明什么了?”
  风黎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那个人给方清明银针也是有条件的?”
  “废话,”温焯道:“那人难不成是傻子?特意去免费给他送法器用?”
  风黎找不到话反驳,瞎猜道:“没准儿那人给方清明提的条件,就是让他帮我一路布阵呢?”
  温焯哼道:“如果真是这么简单,那他当初怎么绝口不提?这没什么可隐瞒的吧?”
  风黎抿了下嘴道:“那你觉得是什么?”
  “不知道,我又不是方清明,我可没他那么会猜。”
  温焯说罢,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风黎道:“你不觉得他总戴面具也挺奇怪的吗?”
  风黎:“……”
  她心道:我的好奇心要比你强烈点,并且有幸在剑冢的时候就见过了。
  “当初方知有说身为巫师戴上面具,除了显得稳重,还显得神秘,适合他们走南闯北,”
  温焯说着眉头皱得越来越深道:“可方清明也没必要从早到晚一刻也不摘吧?起码在咱们视线里没……”
  “我看见过。”风黎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
  温焯:“?”
  风黎皱眉看他道:“你既然好奇干嘛不去摘下来看看?光在这瞎琢磨有什么用?”
  温焯语塞片刻,随即瞥风黎一眼道:“当初跟你绑着契约,我能力受限,强行去摘是不可能的。”
  “后来没了契约,大家都相处这么久了,我莫名的去摘他面具,怎么想怎么不合适。”
  风黎:“???”
  我怕不是听错了吧?
  你温焯还知道什么叫不合适?
  “不过…”温焯打量着风黎道:“你竟然见过?什么时候?”
  不仅见过,还见过好多次。
  当然风黎不会这么说,只是避重就轻的点点头道:“螣蛇幻境里他那面具被打掉了。”
  温焯也没多问,只道:“那你有看见什么吗?”
  风黎道:“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
  温焯:“……”
  “不过…”风黎忽而认真道:“他脸颊有像没抹匀的血迹一样的胎记,范围不小,在他那张冷白的皮肤上尤为鲜红。”
  温焯听得不禁皱起眉头道:“你确定是胎记?”
  “我也怀疑过,”风黎叹道:“不过我找方知有套过话,方清明那脸上确实是天生就有的胎记。”
  她想了想又道:“他戴面具应该就是为了遮住胎记,毕竟那样的胎记确实有点骇人。”
  温焯没接话,依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风黎刚好也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索性静下来吹吹凉风,让自己过于劳累的脑子清醒清醒。
  关于方氏兄妹,她从未放下过怀疑,不过事已至此,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也别无选择了。
  晚风惬意,不知道安静了多久,温焯忽然唤道:“…小鲤鱼。”
  风黎虽然不想承认这个称呼,但还是应道:“干嘛?”
  温焯道:“你之前为什么说不想知道我后来怎么样了?”
  他不谈方氏兄妹,改聊自己了,没等风黎回话,温焯又补了句道:“总不会真的一点都不好奇我怎么被困在炼狱的吧?”
  沉默片刻,风黎如实说道:“倒也不是不想,是怕。”
  温焯道:“怕?”
  “嗯。”风黎应了声说道:“怕你再说出点什么晴天霹雳的事,当时我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了,你再刺激刺激,就真的炸开了。”
  这离谱的描述,听的温焯实在没忍住轻笑了声,随即又道:“现在呢?”
  “啊?”风黎没懂他这话的意思。
  温焯道:“我说,现在你这脑子怎么样了?”
  风黎叹了口气道:“还是浆糊。”
  温焯:“……”
  算了,不想聊就闭嘴吧。
  又是一阵莫名的安静,这次换风黎轻声道:“喂,温焯。”
  温焯本是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石子,被她这么一叫,随即抬起来头,有气无力的应了声。
  风黎道:“不好受吧?”
  温焯道:“什么?”
  “被当众撕开伤疤的滋味,”风黎抿了下嘴道:“肯定不好受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