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之路——炸毛
时间:2022-05-29 07:47:57

  他点了下头道:“我的血,唐氏的血脉,对于蛊王来说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我把他养在身体里给它血喝,需要他时他帮我,这样说来不就是合作关系嘛。”
  唐阈话音刚落,方珞便问道:“养在身体里,是时时刻刻吸你的血吗?”
  此话一出,方芜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唐阈见状立即解释道:“当然不会时时刻刻,只是偶尔的。”
  方芜皱着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她视线落在唐阈左胸口,那个蛊王所在的地方。
  她没来由的问唐阈道:“会疼吗?”
  唐阈抬手抚着自己胸口那处,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只抬头对方芜微笑道:“不怎么疼,就跟针扎一样不太明显。”
  “胡说,”方芜道:“针扎可疼了。”
  唐阈:“……”
  众人都看得出来这小子在哄方芜,养一只虫子在心口,经常啃噬心头血,那怎么可能不疼?
  不过除了方芜没人会去追问疼不疼这个问题。
  风黎打量着唐阈问道:“既然蛊王只是想喝你的血,偶给取些给它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养在身体里?”
  唐阈低头看了眼胸口才回道:“它可不像人,一日三餐满不足了它,何况蛊王就是要寄生的。”
  提到寄生这个词,风黎与方珞不经意的对视了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而温焯则是直接问了出来道:“蛊王不能单独存在?”
  既然聊到这了,唐阈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他直言道:“蛊王嗜血而活,太久没有血喝会死,所以需要寄生。”
  方珞凝视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宿主没血了,蛊王就会立刻换人?”
  “按理说是的,”唐阈说着又道:“但我唐氏先祖机缘下食了太岁肉,我们的血与常人有异,于蛊王而言是唯一的,它不舍得离开。”
  “怪不得,”温焯笑道:“这毒虫子千万年来不断的换宿主,从来都是始乱终弃的,吸干了血就换下一个。”
  “我之前还奇怪怎么就你们唐家掌控它这么久,原来它喜欢喝你们的血,喜欢到不舍得吸干你们。”
  风黎:……
  这蛊王,真是有够馋的……
  安静了须臾,方珞又问他道:“所以你和蛊王并不是共存的,蛊王离开了你,还会找下一个宿主对吗?”
  风黎眼神倏然一亮,补充道:“那你是不是可以随时抛弃它?”
  在众目睽睽下,唐阈的却是摇了摇头。
  风黎立刻皱了眉道:“为什么?”
  唐阈面色淡淡道:“它可以随时抛弃我,可我永远也无法离开它。”
  众人:???
  唐阈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火堆,堪堪解释道:“蛊王是众虫之首,更是至毒之物,将这东西常年养在身体里,时不时的就要被咬上几口。”
  “它的毒早就渗透在我的血液里了,我死后便会招来无数的毒虫啃噬。”
  说罢,他又冷笑一下补充道:“蛊王的毒,哪只虫子不想来分一杯羹呢?”
  听言至此,风黎才想起之前他们在韩府门口集合时,曾讨论过唐门的人不入炼狱。
  因为唐门的人养蛊制毒,以身体作器皿,生前被蛊虫噬心血,死后被万虫蚀躯体,皆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也就是说,蛊王离开了唐阈可以找下一个宿主,但唐阈无论如何都是万劫不复?
  哪怕已经想的很明白了,风黎还是忍不住抱着侥幸的心理又问道:“死后蛊王离开会招来万虫蚀体,那生前呢?”
  风黎说完觉得自己表的的不清楚,又补充道:“我是说,如果你活着的时候蛊王就被迫离开了你,那你会怎么样?”
  唐阈顿了下,沉着脸缄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会招来成千上万的毒虫,被活生生咬死。”
  活生生…被千万只毒虫活生生咬死……
  一时间,鸦雀无声,安静的只有面前的火堆偶尔炸出火星子的声响。
  约莫着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风黎才晃过神儿来,紧接着她站起了身就往洞外走。
  方芜见状,连忙问道:“风黎姐姐,你要去哪儿?”
  风黎也不知道去哪儿,她只是想逃离开。
  瞎溜达也好,吹吹冷冷也好,总之她不能留在这,不能看着唐阈这张脸。
  在此之前的她时时刻刻都想着分离唐阈与蛊王。
  她不敢想若是温焯没有猜到这些,若是今天没有闲聊,她也许就会在某个无意或有意的时机杀了蛊王,继而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间接害死唐阈。
  风黎随口敷衍道:“我去找点吃的。”
  “吃的?”方芜不解道:“阿四他们找的够多了,肉和果子,还有很多植物。”
  “洞里还有很多,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风黎回头胡乱的看了眼,随即故意说道:“我想吃鱼。”
  方芜:“……”
  她漠然片刻道:“这个真没有,一定要吃鱼吗?”
  风黎点了下头,随即抿嘴想了下又道:“你跟我一块去吧,帮我拎着。”
  还未等方芜回答,那两名杀手道:“我去吧。”
  温焯和方珞道:“我跟你去。”
  四人同时开口,其余三人皆是一愣。
  风黎扫量了下几人,最终只道:“方知有跟我去。”
  众人:……
  方芜虽然搞不清状况,但还是一贯的听话,当即就起了身,并对其他人道:“我陪她去吧,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顺路带回来。”
  众人没什么表示,只有唐阈冲她笑笑道:“把你自己带回里就行了。”
  方芜听言,顿时有些脸红,然后拽着风黎就逃似的出去了。
 
 
第111章 世事无常
  风黎叫方芜出来自然不只是想让她拎东西,只是刚刚那一刹那,风黎想到唐阈紧接着就想到了她。
  这棵白菜显然是喜欢那只猪的,要白菜亲眼看着猪那样痛苦的死去会怎样?
  风黎都没敢深想,只想赶紧出来吹吹风,顺便带着白菜一起。
  风黎有好久没有跟方芜单独相处了。
  现在想想上次和方芜独处还是在羲禾国家属村,如今竟然都过去几个月了。
  此时,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晚风瑟瑟,月光悠然,风黎微侧着头打量着方芜。
  她猛然发现这丫头好像张开了些,脸上的婴儿肥褪了些,模样更标致了,个头也拔高了。
  遥想初见时的场景,风黎只觉得恍如隔世。
  他们是什么时候从剑拔弩张到如今的和谐共处呢?
  大概没人能说清他们几人之间的感情是如何变化的,只觉得时间真是个神奇的存在。
  世事无常,尽在不断变化中。
  风黎径自感慨了会儿,忽的开口道:“…方知有。”
  被点名的人自然的应了声,侧头看她道:“怎么了?”
  风黎没来由地问道:“你觉得比起初见时,我有变化吗?”
  方芜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认真的想了想,随即肯定道:“有。”
  风黎笑了下,又道:“哪里变了?”
  方芜似乎刚刚就想明白了答案,回的丝毫不犹豫道:“你变得有人情味儿了!”
  风黎眉头皱了皱道:“有吗?”
  “有啊,”方芜回忆道:“初见你时,是在抓罗刹鬼,那时候我还把你错认成林家女儿,不过很快你就惊讶到我了……”
  她说到这飞快的瞥了眼风黎,转而嘟囔道:“谁能想到长得如此秀气的姑娘,说跳井就跳井,说杀鬼就杀鬼,简单的就像是随便捏死了只小虫……”
  风黎被她说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打量着方芜道:“怪不得你那时候死活不愿意跟我们结伴而行,这么怕我呢?”
  “能不怕吗?”方芜没好气道:“咱们素不相识的,前一秒并肩作战,下一秒你和温焯就对我哥大打出手了!”
  “说起来你们那时候还真是挺过分的,真不知道我哥怎么就答应了和你们同行。”
  听到这话,风黎怔了下。
  她忽然想起初见方珞时,对方的那个眼神,那种猝不及防的惊讶。
  当时的风黎还觉得是自己的错觉,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方珞就不太对劲儿。
  方芜没注意风黎的这细微的的走神儿,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咱们结伴而行后,我发现你很在意审判,除此之外你也就对我哥比较感兴趣。
  但最初的时候,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我哥,你都是排在审判之后的。”
  风黎被她这最后一句扯回了思绪,继而不解道:“这话怎么讲?”
  方芜哼了一声道:“你还真别不承认,我得出的这些结论可都是有迹可循的。”
  风黎挑起一边眉毛看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方芜则继续有理有据的说道:“先说威逼利诱我们同行,不就是为了审判吗?若是不需要我哥的法器布阵,你还会那么不依不饶吗?”
  一击必中,风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还真是无法反驳。
  方芜又道:“再说后来,剑冢你跳下去救我哥,才不是真的大发善心,你就是怕我哥死了没人帮你布阵,说到底还是怕审判的事情无法继续了。”
  再击又中,风黎心道: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丫头心思这么细呢?
  方芜这话题开启了,源源不断的不满就都说出来了,她边回忆着边念叨:“诸如此类的事情多的是,吃我做的饭、听我们的建议、偷我哥的银针……”
  就在风黎实在听不下去想打断的时候,方芜却忽的没了声音。
  风黎侧头去看她,只见方芜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下,才又接着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韩府?汝南镇?还是再回到上京城的时候?”
  她说完自问自答似的摇了摇头道:“这恐怕没有个确切的节点。”
  方芜突然抬头去盯着风黎道:“不过相处越久我越发现你变了,不再是审判至上了。”
  “你试图了解我们的过去,对人对事都会有更多的思考和顾虑,不再肆意妄为,也不再冲动行事。”
  说罢,她又补了句道:“我甚至觉得,若不是因为法器认主后无法解绑,你也许都不想继续审判了。”
  “你现在好像不是很在乎能不能飞升了。”
  风黎听完这些好一会儿没接话。
  方芜侧头看了看她,想问她怎么了,但又不知道该问什么,最终什么也没问,继续与她并肩走着。
  冰泉里的鱼都算是成了精的,两人只得去找普通的湖泊溪流。
  风黎故意带路去远一点的河边,只想多在外面吹吹风。
  抓鱼这种小事风黎手到擒来,她随手抄起了根木棍就要往水里跳。
  不过她首跳没成功,因为她被方芜强制拽了回来,并勒令挽起裤脚裙边,脱了鞋子才能下去。
  其实就算风黎全身湿透了,散点灵力抖一抖就能瞬间干净去湿,但她还是任由方芜边念叨她边听话的照做。
  她喜欢被人关心被人管,那是她千百年里没体验过的温暖。
  不知是夜里鱼少还是风黎故意磨蹭,也就才抓四五条鱼竟然抓了半柱香。
  方芜倒也不急,就那么在岸上等她,扔上来鱼她就去接着,不催促也不打搅。
  回去的路上,风黎还是没忍住聊起了唐阈,这个心结伴随她多日,今晚彻底成了死结,解不开了。
  她刚刚还在想,为什么自己会因为这个而苦恼?
  思来想去,她勉强得出个结论,因为审判目标无论是蛊王还是唐阈,最终都是要牺牲唐阈才能审判。
  正因如此,她才苦恼至极。
  凭什么你风黎的成功要拿旁人的命来做垫脚石呢?
  若是真的如此了,那她风黎又和残耳那些损人利己的妖有什么区别?
  当初风黎不愿屈服他们,所以才拼了命修炼,为了不被同化,所以才要变得强大而自由。
  再者说,唐阈死了,方芜会怎么样?
  方珞和温焯又会怎么样??
  风黎看了眼方芜,轻叹了口气道:“方知有,你是不是很喜欢唐阈那小子啊?”
  方芜真是没想到风黎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耳尖儿瞬间就红了。
  她支支吾吾道:“啊…什么啊…干嘛突然这么问……”
  风黎嗤笑一声道:“喜欢就是喜欢,害什么羞啊,喜欢又不丢人,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方芜耳尖儿更红了,低着头闷声道:“也是,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风黎又是笑了笑,觉得逗小孩儿挺有意思的。
  方芜耳尖儿的红蔓到脸颊,憋了好半天才又道:“唐阈很好,对我更是特别好,我确实喜…嗯…很喜欢他。”
  风黎面对小女孩的初心懵懂,选择给下适当的打击,继而话里有话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合不合适呢?”
  方芜不出意外的根本没听出言外之意,只认真答道:“我十五岁,他十七岁,按理说最合适不过了。”
  风黎:“……”
  谁问你年龄差了?
  风黎无语片刻,决定有话直说道:“你所喜欢的人并不是一般人,是个制毒养蛊的杀手组织的头头儿。”
  “你们世间的人不是常说恶有恶报,他这样的人,总归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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