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试药郎——又逢年
时间:2022-05-30 08:22:28

  齐影眼中划过诧异,随即笑了笑,语气认真且坚定,“不曾。”
  在齐影走后,许粽儿独自在雪中站了很久,直到发上落满白雪,手指冻的僵红才回了院子。
  齐影去前堂寻曲雁,还有三日便是春节,谷内弟子们也比平日放松一些,他路过厨房时还被塞了串糖葫芦握着手中。
  比去年长高些的萝卜头们依旧穿的喜庆,一切亦如去年一般,什么都没有变。
  只是在路过弟子院时,齐影蓦地停下脚步,紧抿着唇转过身子。
  那是浮屠楼出来的人才知晓的探查目光,可齐影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好似真的为了单纯看他一眼。
  弟子院内有不少人,皆是去年新收的弟子。齐影沉下眸子望着,正逢梁纪倩路过,顺着他的目光好奇往弟子院看了眼。
  “大师姐在前堂呢,你在这做什么?”
  “没什么。”齐影摇头收回目光。
  梁纪倩不疑有他,“正巧我也要去前堂,一起吧。”
  因齐影是大师姐的夫郎,梁纪倩刻意保持了些距离,又将新得到的消息告诉他,“顾主君递了拜贴,说是年后与孩子要来,应是来看你的。”
  顾如意一直同齐影有书信来往,他很惦念这个好不容易寻回的阿弟,前一阵李宵中了殿试,来年便要上京赴任,他便想趁走前来谷中探望阿弟,顺便再为言儿取些新药。
  此事顾如意前些日子来信说过,他只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两人在前堂分开,齐影一路走到书房,当他敲门进入房中时,曲雁正落下最后一笔,随后将纸张交给身旁的任玲,抬眸对齐影一笑。
  任玲马上十五岁,她今年抽条不少,模样也变成少女,此刻拿了纸张跑过他身旁,还不忘笑一句。
  “我就不打扰师姐夫与师姐啦。”
  见齐影有些不好意思,曲雁走到他身旁,抬手抚去他肩上落雪,温声道:“怎来前堂寻我了,阿清呢?”
  “被姑母抱走了。”
  齐影将握了一路的糖葫芦递到曲雁身前,她失笑一下,咬下个喂到男人口中,齐影愣了一会才红着脸咽下,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曲雁揽住齐影腰身,意有所指道:“难得小崽子不在,你今日也不必哄她睡觉了。”
  齐影哪里不懂她的意思,他轻轻嗯一声,对上曲雁暗沉的眸色,推了推她小声道:“去床上。”
  曲雁一笑,抱着他起身笑道:“遵命。”
  那日两人难得宿在前堂,红蜡滴落地上,烛火燃了整夜未眠。
  转眼便到了春节当日,阿清被换上一套绯红小袄,头上带着虎头帽,见人就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笑,莫提有多可爱了。
  许粽儿抱着孩子稀罕了半响,最后将自己备的压岁钱塞到阿清的小兜子里,认真叮嘱道:“阿清,你可要记得这是小师叔给的哟,给你长大娶夫郎的。”
  屋内人被许粽儿的话逗笑,阿清亦跟着傻乐,小丫头乐完从床上爬起来,扶着许粽儿的手歪歪斜斜站起来,只是走的还不利索,刚迈腿便摔了个屁墩。
  许粽儿见状连忙把孩子抱起来,嘴里惊喜道:“哇!小阿清会走了!咱们小阿清就是聪慧,寻常孩子要周岁才会走呢,这要是我女儿就好了。”
  许粽儿毫不吝啬夸赞,只是他说完最后一句便有些后悔,他偷瞄了眼黄逸的神色,见师母瞥向自己,他立刻低头当自己不存在。
  在师母走后,一直没吱声的魏钰走过来,她坐到床侧,从许粽儿手中接过女孩,嘴里不冷不淡道:“要生就赶紧寻个人嫁了,你日日惦记阿清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要的大师姐的女儿。”
  此话一出,许粽儿瞪大眼眸看着她,就连梁纪倩也蹙起眉头,“你说什么呢。”
  “我早说了,我对大师姐没有那个意思。”
  许粽儿声音压的很低,可魏钰却没瞧他,他心间忽而异常酸涩,径直起身离了屋子,正碰上曲雁齐影妻夫俩走来,许粽儿红着眼眶问了好便低头跑了。
  “怎么回事?”
  曲雁蹙眉看向屋里两大一小,魏钰正逗阿清玩,梁纪倩只好无奈道:“还能怎么,魏师姐又给许粽儿气跑了。”
  魏钰认命叹了口气,起身朝外走,“我去哄哄。”
  曲雁将女儿抱起来,阿清掏出小兜子里的红包,挥着小短手怼到她面上,炫耀般喊道:“娘!爹爹!”
  曲雁接过后一乐,转身给了齐影,“要给爹爹是吗,让爹爹给你存着,攒着以后娶夫郎。”
  “阿清还小呢。”齐影接过红包,看着妻主怀里的女儿,眼底一片柔意。
 
 
第四十四章 
  梁纪倩看着这一家三口的幸福模样, 眼底也有几分羡艳,她年岁也不小了,家中也催得紧, 过了年她也该回家看看家中为她相看的男子。
  房门被敲响, 任玲探着脑袋进来, 笑眯眯道:“大师姐, 前堂已经摆好年夜饭啦,师母叫我过来唤你们。”
  冬日天色暗的快, 年夜饭只图个热闹, 对弟子们的拘束并不多。
  于是这一路上,齐影看到许多弟子拿着小烟花, 一边跑一边嬉闹, 待撞见大师姐一行人时,又笑嘻嘻问了好。
  “任师妹要一起玩吗?我们放给阿清看!”大抵是觉得师姐们不会喜欢这么幼稚的烟火,那弟子索性直接唤了任玲。
  任玲一向喜欢热闹,此刻自然跑过去应好,火折子点燃烟花棒,细小银色花火迸在空中,煞是惹人注目。
  任玲她们几个转来转去, 逗的阿清扑着身子想往前去够, 嘴里还喊着花,齐影紧抱住女儿, 同她一起看着这花火。
  齐影见曲雁手中拎着两个烟花棒回来, 还以为她是要给阿清玩, 下意识道:“妻主, 阿清还小, 这东西她还玩不了。”
  “没打算给她玩。”
  曲雁唇角勾起笑意, 她一手接过女儿,一手将手中物递到他手上,“我看你瞧的欢喜,拿来给你玩的。”
  齐影哑然半响,怔怔接在手中,他看着曲雁取出火折子点燃,银白花火迸在眼前,烟火后侧,曲雁抱着女儿,眉眼温柔含笑看向她。
  那一瞬间,齐影只想永远停留在此刻。
  “师姐夫!要挥起来才好看!”任玲在旁喊了声,说罢还转圈做了个示范。
  齐影猛然回过神,他看向快燃尽的烟火,局促道:“我没玩过。”
  女人温热的手覆上他手背,曲雁笑道:“我教你。”
  她抓着齐影的手在空中写了两个名字,一个是‘齐影’,一个是‘曲清’。
  齐影还想再写‘曲雁‘时,那烟火却已燃尽,他焦急欲再取来一根,曲雁的声音已温柔响在耳侧。
  “你和阿清,便是我心间最重要的人。”
  月光皎洁,不远处几个弟子还在欢呼玩闹,齐影却觉天地无人,连心跳都变得清晰可闻。
  身前人漆黑的眸子看向自己,淡绯的唇瓣微启着,曲雁眸色暗了暗,抬手挡住女儿的眼睛。齐影鸦黑的睫毛轻颤着,不远处有起哄声传来,他耳根红的发烫,却没有躲开。
  仅是蜻蜓点水的一吻,温热的唇贴着对方,却令他心肺战栗。
  梁纪倩转过身,独自看向天幕,心间默念非礼勿视。
  曲雁退了一步,牵起害羞的夫郎,“走吧,去吃饭。”
  在几人离去后,一个人影出现在月色下,他捡起地上燃尽的烟火,握在手中挥了两下又碾碎,随后抬头望向两人离去的方向,神情若有所思。
  齐影去年守岁时不小心睡过,今年他特意早早把女儿哄睡,轻着脚步与曲雁走到院子里。今夜的月亮极圆,他身上披着暖裘,乌云靠在他脚下酣睡着,还有一个更小的黑犬依偎在它怀里。
  它不知与山中哪个狗看对了眼,去年怀了崽子,生出五只一模一样的小黑犬,早早便被喜爱小犬的弟子们挑好。
  待狗崽们满月被抱走时,乌云竟跟着跑出去很远,怎么也叫不回来。齐影看的不忍心,替它讨回来一只养在身边,平日憨头憨脑的小狗崽,阿清极爱与它玩。
  远处烟火绽放的那瞬间,乌云猛然从地上站起,欢快的摇着尾巴吠叫,它与阿黄三花一同跑出院子,只剩个小狗崽还坐在原地发懵。
  “又一年了。”
  “阿清也快一岁了。”齐影看向烟火。
  曲雁揽住他腰身,亲昵厮磨道:“等她再大一些,就该去偏房自己睡了。”
  齐影侧身主动送上一吻,期间从喉间含糊溢出声,“她还太小,夏日再试试让她单独睡……”
  曲雁自然笑着应好,冬日夜长,她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温存。
  初五那日,谷内照例发放新的用具,例如毛笔宣纸一类,轮到曲雁的书房时,所来之人却是她没想到的。
  若尧把东西放在桌上,对曲雁笑道:“少谷主,梁师姐让我与小枝替你将东西拿来,要是少什么便与我们说。”
  身旁的陈小枝跟着点点头,不让他俩唤师母,倒是唤上少谷主了,曲雁瞥过两人,只淡声道知晓了。
  若尧无所谓的耸耸肩,两人把东西收拾了一番,见曲雁伏案写着什么,若尧轻脚走到她身旁,抬手开始研磨。
  若尧磨了一会,只觉手腕酸痛,她放下墨石揉了揉手腕,看向屋子里傻站着的男孩,走到他身旁温声道:“小枝,我帕子落在柴屋了,你去帮我取来。”
  男孩十分听话,点点头便跑出去了,若尧看着他背影,眼底划过嫌恶,愚笨的傻小子,若非要多拖些时日,她才懒得日日与他呆在一处。
  在陈小枝离开后,曲雁也放下手中毛笔,看着曲雁似笑非笑的神情,若尧顿了顿才笑着走过去。
  “少谷主,可有要交代我的事?”
  曲雁好整以暇看向身前的少女,她穿了一身霞色罗裙,身段比寻常女子更纤细一些,发丝被发带高束在脑后,总是笑的眉眼弯弯。
  收徒至今还是两人初次单独相处,曲雁没兴趣同她玩游戏,她冷声开口道:“程念玄就选了你来。”
  若尧被拆穿身份,却仍嘻嘻笑着,她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过去。
  “看来楼主早同少谷主联系过了,我还以为自己装的滴水不漏呢。”
  那信是程念玄的亲笔信,狂放的字体占了满纸,只言持信之人会来取药,于是若尧便混了进来。
  曲雁忽视信上的斑驳血迹,抬手将瓷瓶扔给若尧,谁料她得到后却没离开,反而凑近了一些道:“少谷主,我是来取药的不假,但我也是真心拜入谷内的。”
  看着曲雁冷淡的神色,若尧苦笑一下,垂眸看向地面道:“我知你信不过我,可我是真的想学医。我虽出身泥泞,手上沾了许多脏血,可我每次杀人时皆心中害怕,我不想杀人的。”
  她这幅神态太令曲雁熟稔,若尧抬起眸子,眸中是显而易见的哀痛,她抬手扯下衣带,恢复那清亮的少年嗓音。
  “少谷主,您就收了我吧。”
  他衣衫凌乱,屋外传来脚步与谈话声,曲雁看着若尧的独角戏,像看什么死物一般毫无感情。
  在门扇被打开的瞬间,若尧拉着曲雁的手往自己身上探去。
  曲雁触到少年的肌肤,下一瞬便将他按在桌案上,砚台摔在地上,少年涨红了脸,神色惊讶看向她。
  曲雁掐着若尧的脖颈,手中力道愈大,她冷漠看着少年挣扎,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门口的魏钰步子一顿,下一瞬便捂住陈小枝的眼睛关上门,“哈哈,打扰了哈。”
  她带着男孩往屋外走,小枝不解问道:“魏师姑,我们为何要走?”
  “你家少谷主和你师爹正忙着呢,我们一会再来。”
  小枝有些不解,他纠结道:“可是师爹不在呀,方才是若尧姐姐在屋里。”
  魏钰步子一顿,惊诧道:“你说什么?!”
  方才她只看见曲雁将一个背影按在桌上,只匆匆一瞥便退出来,下意识便以为是齐影,以为妻夫俩在白日宣淫。
  “我去,不是吧。”魏钰低骂一句,片刻后便冲会屋子,边跑边道:“你先回去,别和别人说!”
  陈小枝懵懂点点头,看着魏师姑疯了般跑回去。
  魏钰闯进屋子时,若尧脸色通红,挣扎的力道虚弱不堪,显然已经神志不清。她没在意若尧怎么突然变成少年,而是抓着曲雁的手喊道。
  “师姐!松手!”
  曲雁神色冰冷,她能感受到手下人逐渐流逝的生命,却没有任何放过他的意思,魏钰扣着曲雁指尖,试图唤回她的神智。
  “师姐!你快放手啊!要出人命了!”
  其实在齐影养胎那段时日,魏钰曾私下问过师母,当年为何要让她盯着曲雁,许粽儿又为何会害怕她。
  魏钰在师母房内待了一个时辰,出来时看曲雁的眼神都不对了,一想到自己在曲雁身前晃荡这么多年还没事,魏钰只觉得自己命大。
  虽不知若尧如何惹到她了,但师姐绝对不能在谷内杀一个刚入门的弟子。
  魏钰脑中飞快转着,忽而喊道:“对!阿清!齐影抱着阿清等你过去呢!”
  趁曲雁指尖松劲的一瞬,魏钰连忙将若尧扯下来,少年跌坐在地上,红着眼眶大口呼吸。
  她瞥了半路闯进来的魏钰一眼,蹲在若尧身旁冷声道:“拿了药,赶紧滚。”
  “还有,别学他,你学不来的。”
  方才若尧引诱她时,神态与言语同当年的齐影极为相似。
  “我明日就走。”
  若尧嗓音沙哑,却并没有害怕的神色,反而有些考量,齐影的妻主怎么比他还疯,若尧咳了咳嗓子,从地上爬起来。
  其实前来取药之人并非是他,盛木杀了那人令他换上,只让他多拖些时日,如今时辰已经到了,他也该走了。
  翌日一早,顾如意带着女儿来了谷内,阿清一见李言便迈着小短腿歪歪斜斜走过去,齐影跟着后面护着,结果李言竟抬手替阿清挡了下。
  见齐影惊讶,顾如意解释道:“言儿虽还不会说话,但对外界很多事物都有了反应,我在家里给她养了几个小猫小狗,她平日也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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