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喜欢我的——路子都
时间:2022-06-07 07:35:26

  “你昨天和我说过的卡纳克神庙上空的银河,今天就考到了。”
  云随优也觉得自己厉害,颇有预测的神奇能力,“你猜明天我去街上摆摊预测高考题目,能赚几个钱?”
  “可能要亏掉写纸板的钱。”洛中洲实话实说。
  学校围着好几个知名辅导机构,广告摆得大大的,云随优拿个马扎坐在路边摆个纸板,顶多会有无聊好事的阿姨过来问是不是本校的,再问问平时是怎么学习的,有没有考托福雅思的想法,想不想考藤校,985、211里比较喜欢哪个大学,清华和北大你觉得哪个是TOP1?
  “那可未必,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虽然我们不是什么火箭班,保送的名额一时半会儿也落不到我们的头上,可你高考考好点,语数英拿个400以上。以后我毕业了找不到工作了也可以去辅导机构当老师,简历上举你的例子,我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园丁照顾花朵一样,硬是把你浇灌开花,飘香万里。”
  “高考分数应该不够看的吧,400+也不是什么高考状元的分数,我看他们打得广告都写着拿了好几个海外名校的offer。”
  “那你想拿哪个名校的offer,加州还是麻省?”
  洛中洲看着云随优,“你去哪我就去哪。”
  云随优听了心里甜滋滋的,但嘴上却不肯轻易松口,“怎么能说我去哪你就去哪呢,我可不吃土味情话这套的。我说我要学医你就跟着学医,那我说我要去造飞机你是不是也跟着造飞机,你就不培养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
  洛中洲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无聊的时候玩的网络游戏也算不上什么爱好,他的世界都围着云随优转,突然之间问起来,哪里知道自己到底擅长哪方面。
  云随优装作无可奈何地叹气,“行吧行吧,我给你慢慢找,志愿专业可不能马虎。”
  “那能在一个学校吗?”
  “洛中洲小同学,就算是同班同专业,我和你还有着男女生宿舍的距离呢。”
  “我们平时不也是各回各家的吗?”
  “不行,大学是大学,你不是学医的料就别霍霍病人。”这方面云随优不会轻易让步,填志愿的时候她都打算好了,到报名系统结束前一分钟都要登上去看,就怕洛中洲被爱情冲昏头脑乱改志愿。
  洛中洲不说话,双手搭在栏杆上,从上往下俯瞰学校的小喷泉。
  非常直白地暗自郁闷。
  云随优伸手抓住洛中洲的围巾下摆,这是她今天早上送给他的圣诞礼物,酒红色的羊绒织物,温斯得知她居然是去买围巾而不是织围巾的时候吃了一惊,她又不擅长织物,手工制品虽然温暖用心,可也不必为难自己做不会的东西。要是成果难看,洛中洲不介意,她介意啊,好好一男孩为什么就非得戴那么丑的围巾。
  她开口说好话,“我看到的时候,就觉得你适合酒红色,果然好看。”
  洛中洲还闷着,可他也喜欢她送的围巾,戴起来很舒服,暖融融的,“和我送你的小番茄也很搭。”
  洛中洲早上送给云随优的是他自己养的小番茄,从播种到结果,每一步他都在精心培育,剪下来送给她的每一颗也都是精挑细选。
  云随优吃了他送的小番茄的,果脆多汁甜美,“话说,我记得你邻里关系也不怎么好,公园管理不许长其他的植物,学校也没有菜地,你是在哪里养的小番茄?”
  “庄观名他房子多,就随便给了一个公寓的钥匙,说是可以借我一段时间,我就是放里面养的。”
  云随优疑惑了,“你们俩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借房子的种番茄了?”还是单独一套没人住的公寓,男生都是什么神奇的物种,为什么两人的关系会一下子从秒速五厘米变换到第三宇宙速度。
  “可能是钱太多了吧,其实我去过庄观名家里,没有学校传的像长岛庄园那么夸张,大倒是挺大的。”
  “你平时不是要回家做饭,周末都和我一起,怎么还有多余的时间去庄观名家?”
  洛中洲小声解释,“你也不是每个周末都约我的,有几个周末你不是约了温斯和原溪禾吗?”
  云随优不知道时间还能这么管理,“所以我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和庄观名搞上了,你明天不会和我说,其实你已经见过关山幸的父母了吧?”
  “不会啊,关山幸爸妈去国外了,说是过年才回来。”
  “你居然知道他爸妈去了国外,还知道回来的时间。”
  洛中洲不明白云随优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就是聊天的时候说到的。”
  云随优还能说什么,说洛中洲交友能力没有她想象差,甚至还超乎意料的好,男生的友谊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的吗。那为什么之前洛中洲还一副没人要的小冻猫似的,除了成禹偶尔无聊会和他聊上几句,其余的时间就是他一个人低着头神游天外,时不时被老师恨铁不成钢地骂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我们的关系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只是平时聊天而已。”
  “那我和关山幸平时聊聊天,你怎么总能想入非非?”
  “我现在也没有想入非非啊。”
  云随优扯着他的围巾,“说谎的小朋友今天是不会有糖果吃的。”
  洛中洲这次真的没有说谎。
  关山幸是什么人,男生眼中的大敌,有钱如庄观名也比不过的大敌。未踏入社会的少女喜欢一个人很简单,长得好看,说话声音好听,写的文章很棒,打篮球的样子很帅,会玩乐器,甚至翻花绳翻的好都会成为喜欢的一个点。
  关山幸几乎占据了女生喜欢男生的关键点饼图的99%,他有危机感是很正常的。
  但是现在对云随优和关山幸的靠近没什么感觉,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和关山幸接触了,也觉得关山幸没有大家想的皑皑山上雪皎皎云中月,少女偶像也是会上厕所招蚊虫叮咬的。
  “我最近不能吃太多的糖,今天刷牙的时候照镜子,发现后面的牙齿好像龋坏了。”
  放在之前,根本不是洛中洲会考虑到的烦恼,家里好吃的全都给了江元孟,也只有逢年过节他才会吃到那么点甜食。哪里像现在,基本天天都被云随优投喂各种点心奶茶水果,刷牙稍微不认真,就坏了。
  “我看看,”云随优捏着洛中洲的下巴,他乖乖长大嘴,借着日光,她确实看到了最后的右边一颗牙齿有点窝沟龋,但没有看见龋洞。
  “疼不疼?酸不酸?喝冷饮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洛中洲说,“我要不要去补牙?”
  洛中洲用的还是普通的牙刷,牙膏也是超市买的普通牙膏,刷牙的手法也是和云随优在一起之后才改成的巴氏刷牙法,比不得云随优电动牙刷、漱口水、牙线、冲牙器各种装备齐全。
  “先刷刷看能不能刷掉,刷不掉就去补吧,也没什么大问题。我家有多的口腔护理套装,明天给你带过来。”
  “不用这么夸张吧,我认真刷牙就行了。”
  云随优挑眉,“不夸张一点,接吻的时候很不美观啊。”
  洛中洲心脏噗通乱跳,他伸出手指抠了抠墙上的瓷砖,“那再来一套牙医工具家庭套装?”
 
 
第18章 十七岁(十八)
  考试成绩隔天就全出了,云随优拿着洛中洲的成绩分析表,心里很是欣慰,辛辛苦苦种的种子终于发芽破土生长了,真是可喜可贺,就差敲锣打鼓放鞭炮挂横幅来宣泄心中的喜悦了。
  于是大手一挥,放声请吃烧烤。
  一群人在烧烤店里吃的满嘴沾油,碳酸气泡水一罐又一罐。
  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温斯的脚扭伤了。
  下楼梯的时候,许是碳酸饮料喝多了,气顶着胃,胃顶着气管,气管又冲上脑袋,眼睛昏花了片刻,一脚踩空,筋肉扭曲,痛彻心扉。
  坐在礼堂观看元旦文艺汇演的她,气愤地捶掌心,“宝莲灯的道具我都已经用顺手了,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怎么这么没用!”
  云随优看不出温斯对舞台竟如此感兴趣,“可排练的时候你举着宝莲灯,和大古举着神光棒一样,没有……”她斟酌了一下用语,“没有戏剧风韵。”
  “那有什么关系,我只需要把宝莲灯当做武器,用力掷伤二郎神就好了。”
  云随优扶额,温斯不被三尖刀挑翻身就不错了。本来这场戏就排得群魔乱舞,硬生生搞出了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凤辣子血溅鸳鸯楼的反差,还好大家只是过了把瘾,就收手不干了,不然真出现在元旦舞台上,她都不知道回家如何面对戏剧迷的爸爸,生怕爸爸看到元旦晚会的演出视频之后撅过去了。
  温斯小心翼翼地搬动她的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了看云随优周围,“洛中洲呢,怎么不见他,小鸭崽不跟着妈妈了?”
  “哦,他上去表演了。”
  温斯偌大的一个问号飘在头顶,“我们不是已经因为中道崩殂而创业未半了吗?”
  “前段时间不是在食堂遇到了一班的班长吗?”
  “对啊,你出了个馊主意,让他们上台表演《国-际-歌》。”
  “他们采纳了我的意见,打算整场摇滚风法语版的。到后面,团队的一个同学和班长闹矛盾了,他们在只有一个正确答案的前提下,2、4、6、8、9之间哪个数是不一样起了争执,同学说是9,班长说是2,因为考察合数和质数,同学就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质数合数的,要考虑广大群众的智商,应该从奇偶数入手。然后两人就闹掰了。”
  “火箭班的人都是这么无聊的吗?”
  “透过现象看本质,班长虽然长得人高马大说话粗声大气一副糙汉的模样,可拿的奖多,招女孩子喜欢,刚好同学暗恋的女生就对班长有意思。”
  “啧啧啧,红颜祸水呐”温斯感慨完,转脸理智问,“所以,这和洛中洲上去表演有什么关系?”
  “他们缺了个鼓手,我就喊洛中洲去帮忙了。”
  云随优和班长是小学同学,班长没搬家之前就住在对面,两人还算有些交情。课间买抹茶卷的时候遇到了,班长顺嘴一吐槽,云随优顺嘴一推荐,事就成了,也不管洛中洲是不是一个班的。
  “洛中洲会敲架子鼓?”
  “架子鼓也不难。”
  温斯一脸云随优你这么厉害还会多门乐器我真是小看你了的模样,却被路过维持秩序的关山幸听到对话,他来了一句,“架子鼓是我教的。”
  云随优并没有被人戳破暧昧不清话语揽功劳的不好意思,厚颜无耻,“是的,看关山幸同学多么助人为乐。”
  乐于助人的关山幸同学说完就走开了,并没有继续说出洛中洲因为还没练熟吹萨克斯的呼吸方法,只好把力气花在了架子鼓上的事实。
  骤黑的舞台燃亮灯光,各式的乐器在上面列开阵势,班长背着吉他站在舞台中央,话筒正对着他。
  洛中洲坐在角落里,舞台上的灯光并没有完全将他照亮,他甩了甩鼓棒,朝云随优露出笑容。穿着短款朋克黑色皮衣的他,少年的野性痞气彰显,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美感。
  鼓棒用力敲响鼓面,似野兽跳跃火堆,顿时间尘土飞扬。
  班长的嗓音是变声期的破喉咙公鸭嗓,却意外地和歌曲相配,唱出的歌词几乎要把周围的空气撕裂开来,明明是普通的摇滚,却被他们演奏出似巨浪高高扬起发出惊心动魄的怒吼。
  演出效果列缺霹雳山崩海啸,如电似光若开辟天地鸿蒙初始的一记雷轰,惹得温斯啧啧称赞,直言不被选中去北海道天理难容,学校评委不给高分绝对是贪-污-受-贿了。
  他们齐声鞠躬致谢的时候,云随优和洛中洲眼神交汇,她在头顶上比了个大大的爱心,他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
  散场的时候,洛中洲站在楼梯出口打着手电筒照明。
  云随优从阶梯走下来,明明扎着乖巧的双丸子半披发头,语气却轻佻得像在调戏刚出阁的闺秀,“呦,这是谁家的少年郎?”
  洛中洲还穿着表演的皮衣,衣服上的拉链铆钉银光闪烁,嘴唇上残留着云随优硬逼涂上去的芭比粉色泽,笑似盛大的樱花飘雪,“你家的。”
  温斯听了腿抖了一下,差点又踩空,她伸手推了推搀扶着她的云随优,“行了行了,你们去花前月下风花雪月吧。”
  “你又不是没有名字,我们的电影里你可是有很多戏份的,”云随优坚持要把温斯送到校门口,最起码也要喊个出租车送她回家。
  洛中洲也觉得没问题,他没有一定要和云随优单独相处的强烈想法,温斯和云随优向来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三个人一起回家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表演的很优秀啊,一点儿都不紧张怯场,情绪都打出来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云随优说。
  “都是关山幸教的好。”
  “还有呢?”
  “更关键的是你在旁边监督,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一通鼓二通鼓落地通鼓样样都分不清,一股脑乱敲了。”
  “还有呢?”
  还有什么,洛中洲不知道还有什么,他疑惑地看着云随优,突然间心领神会醍醐灌顶,“最重要的还是我有天赋,一学就会七窍全通。”
  云随优很满意洛中洲的回答,“对,以后夸我的同时要多夸夸自己。哦对了,我刚刚发了一些题目测试你的志愿方向,你今晚回去做完发给我。”
  “不能直接和你报一个吗?”
  云随优冷酷残忍地拒绝,“不行。”
  洛中洲直勾勾地看着她,不说话。
  云随优被看得没有办法,“行了行了,我给你个机会,你说温斯这次受伤了应该怎么办?”
  “立即停止行走,冷敷伤处减轻疼痛,固定脚踝避免运动。”
  作为患者的温斯觉得洛中洲说的没有毛病,完全正确。
  云随优继续发问,“为什么要冰敷?”
  “低温可以令躯体麻木,从而发挥镇痛的作用,减轻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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