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暧昧——诡霜
时间:2022-06-07 08:39:27

 中途暧昧
作者:诡霜
文案:  
告诉我,你爱我,我可以为你义无反顾。  
游走于爱情与理智间的灰色漩涡。  
究竟是爱情,还是孤独?  
一边爱情,一边理智  
——中间为暧昧。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情有独钟边缘恋歌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朵┃配角:苏泓,卓星希,赫小雅┃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边爱情,一边理智,中途为暧昧  
立意:爱情与理智  
 
 
 
第 1 章
 
 
每当深夜人静的时候,司朵总会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想着卓星希。
她会盯着黑暗中天花板上虚无的一点,脑海中逐一列出卓星希的好,从他英俊的容貌,聪明的头脑,到他深情的眼眸,温柔的神色,甚至到他总会在她每个月生理期的那几天在她的包里塞上几块巧克力,事无巨细有条不紊。最后,司朵会得出这样一个的结论——卓星希很优秀,是一个完美的结婚对象,他们是很般配的一对。就像周围人说得那样,能够遇到他,是需要几分运气和缘分的,错过他就找不到条件这么搭的人了。卓星希就像司朵生命中的一道数学题,是纷繁复杂的条件下的一个最优解。
然后,司朵就会坐起来,从抽屉里摸出一片药,就着凉水咽下。水很凉,如果卓星希在,一定不会让让她喝,那片药也是。
 
卓星希甚至带司朵去见过他的太奶奶,那个牙齿都掉光的小老太太会眯眯眼笑,拉住司朵的手跟她说起家长里短,抱怨菜价太贵,邻居太闹,自己晚上睡不着吃安眠药又怕脑子会坏掉。这时,卓星希总会笑着说:“太奶奶,您这么大年纪了,还操这么多心?您就安安心心享清福吧。”
司朵当然明白这话的弦外之音,药物让老人智力减退的速度远远不如衰老的力量,甚至在老人感受到安眠药在大脑中留下的痕迹之前,生命可能就会流尽。
 
可是,司朵还年轻,她的生命还会很长,这些鸩酒般的药有绝对的耐性和时间让她的头脑一片空白。但是,司朵更不能忍受的是在黑暗中无比清醒地想着卓星希……和其他一些事情,一遍一遍的,与其如此,她宁愿用药物麻痹自己。
 
司朵渐渐沉入梦境,却并不安稳。睡梦中,她不是在十万火急的情况下一遍一遍拨打着一个永远拨不对的电话,就是赶飞机前一遍一遍整理着行李,却发现总也整不好。
司朵漂亮的眉毛紧蹙着,虽然睡着,却仍无比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依旧停不下那永远做不完、永远做不对的事情。
焦虑无奈,而那背后,是让人恐慌的大片虚无。
 
周末的时候,司朵经常会约闺蜜赫小雅出来坐坐,一起聊聊天八八卦。
小雅毕业后就入职了一家传媒集团,现在是一个女性电子刊物的负责人,日子久了,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和一副八卦心肠,见了司朵就喊:“呦,大小姐,瞅你那俩大黑眼圈,纵欲过度?告诉你家卓星希,不必事事争第一。”
司朵脸一红,轻轻说道:“瞎说什么,我没有。”
小雅撇撇嘴:“青春年少、郎才女貌的,谁信呢。”
“信不信由你,再说卓星希这些天出差了。”
“出差了?那你红杏出墙啊!”
司朵瞪了小雅一眼:“墙都没的,何谈出墙。我往哪出?”
 
小雅笑,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对。如果不是和司朵一起长大,打死她都不会相信现在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女孩。司朵性格很静,为人处世就不自觉地带上了些疏淡的味道,从小只见得赫小雅和一群孩子滚的跟泥球一样,而司朵站在远处疏离冷淡纤尘不染。长大后,赫小雅一个接一个地换着男朋友,而沉静安宁的司朵却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像一个养在深闺的古代闺秀。但时间久了赫小雅不免疑惑,其实自己的闺蜜并不是古典或保守,只是没有感情。
直到一年前,有人把卓星希介绍给了司朵,于是司朵成就了婚介行业一个神话——相亲成功率百分之百。大概是某种一见钟情,只见了两次面之后,司朵被圈进到了卓星希的领地,被卓星希宣布了归属,放眼望去,司朵周边的地产写着都是卓星希的名字,所以她这棵红杏无论是横着长、歪着长,都无出墙之虞。
 
受职业影响,见多了世间的痴男怨女,与那些就此坚定了不婚不育信念的人正相反,赫小雅反而觉得世道如此,那就无论如何都要趁着青春多爱几次。所以,她很不能理解司朵这种没见过森林、就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行为。
“你家卓星希就这么好?让你见了他一个就死心塌地,宁可错过天下那许多的花花草草?”
“你说呢,好处多着呢,有能力、赚钱多、长得帅。见过花花草草又怎样,回头发现还不如这一个。”
“人生就是这么衡量的?只看条件?只看门当户对?这就准备安定下来?”小雅鄙视地说,“爱情呢?灵魂的契合呢?年轻时的放纵和对自由的追求呢?你的人生可真无趣。”
“我的人生不允许有爱情这样不确定的事情存在。”司朵说。然而感受到小雅的眼神,她立即妥协:“好,好,我也很想出墙,我也想要爱情,可是没机会,这么说你满意了吧?毕竟目前我就认识卓星希一个适婚男人,而且品质很不错,都说走过路过不能错过。”
“就认识一个男人?”赫小雅在司朵面前狡黠地眨着眼睛,“那么苏泓呢?”
 
苏泓?
司朵嘴角牵出一抹笑意。苏泓是她的老板,苏泓有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伏案工作的侧影十分性感,苏泓在工作上从未苛责过她、不可理喻地护短,可是……
“开什么玩笑,他是我老板、是饭碗,再说还大我那么多!”司朵夸张地笑着说。
“上级啊,成熟多金事业有成的男人啊,不是对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最有吸引力了么?”小雅笑着说,“我那里,十有八九的爱情故事里都有这么个男人。”
“的确是老男人了,婚龄十年,有女十岁。”司朵有些刻薄地说,“再说你那里的是爱情故事么?你那里都是爱□□故!”
“嗯?奉子成婚?”赫小雅八卦的直觉甚至比她敏锐的思维还要灵光,“不对啊,你不是说他单身么?”
“很早就离了,女儿抚养权归他。现在有女朋友了,正准备二婚。你说得对,他对广大群众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如果谁不自量力地觊觎他,会被众多粉丝反小三的浪潮毫不留情地拍死在沙滩上的。所以说……”司朵郑重地拍了拍小雅的肩膀,“孩子,你搞笑了。”
小雅和司朵一起,因为这个荒诞的话题开怀大笑,只当是闺蜜间的一次闲聊调侃。
可即便是小雅也从未发现,在司朵苍白面容下,在她荒芜的灵魂深处,绽放着怎样一片妖冶的花。
 
司朵几乎已经遗忘了有关父亲的一切,关于那个男人,她只记得他离开她们母女时决绝的背影,那一年,司朵只有十岁。
父母离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司朵会反复做同样的一个梦。梦中,她用尽全部力气拼命哭喊着,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有个男人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面无表情冰冷无情,直到司朵生生哭醒。长大后,司朵已经学会在黑暗中静静地抹去眼角的泪水,安静地躺着等待从梦中惨烈的悲怆中恢复过来,直到某一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要的并不是件具体东西,而是一个家,而那个男人,那个在她绝望中仍冷眼旁观的男人,是她的父亲。是她几乎不曾记起的父亲。
 
上高中时,司朵故意哑着嗓子装成关心女儿的母亲给某个心理咨询热线打过电话,热线那边的心理老师告诉她,反复出现的家的梦境表现了孩子对家庭的渴望和焦虑,而父亲缺失的家庭中成长出来的孩子,很容易因为身边某种权威所展现的微薄爱意而陷入不利境地、对父亲、对父权会有某种不正常的依恋,尤其是女孩。
这是个不出所料的答案。然而,可笑,司朵想,已经被遗忘的父亲,她怎么会留恋?
她克制自己不去做一切和家有关的梦,偶尔梦到,她也不再哭喊,而是在黑暗中冷冷地和他对视。尽管她知道,她对峙的只是自己头脑中的幻象,但仍获得了某种复仇的快感。
她掩埋住自己的心,在上面踩上层层泥土,不让一丝生机发芽,这就是荒原。
 
看似柔弱温和的司朵冷静而强硬地埋藏住自己一切情感。她不再去渴望一个家,不相信爱情,不认为谁会爱上她,也不再去爱别人。不付出情感就不会受到伤害,她不去渴望,这一切就是她抛弃掉的,她就不会因为梦中男人那冰冷的眼神而绝望。
她不会因为那付出却得不到回应的情感而受伤。
她可以将一切控制在掌心,她的工作、她的生活、她的感情……
那片荒原没有爱情的余地。
 
然而,很多年后,她才发现,无论她多么强硬,理智依然根本无法割裂情感。
那些不被接受的情感,会在理智的边角,在不被觉察的时刻,肆意生长。慕然回首时,已遍布她整个生命,裹挟住她所有的理智。
一如她对苏泓。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短篇,很快完结。
还是三观不正,请勿纠结。
多年以前的坑了,最近找回来,还是很喜欢,以及觉得可以写完。
最近封闭在家,写文给了我很大慰藉,让我免于崩溃,在这个世界能找到一点安宁。
 
 
第 2 章
 
 
司朵的有个微博,ID是“左半圆”,简介写着“I love a man……”。
与卓星希确定关系之后,卓星希就与她互关了。看到这个ID和简介,卓星希问:“左半圆是什么意思?”
司朵本想给他编个故事,又觉得麻烦,最后只是说:“你猜?”
卓星希想了想,把自己的ID改成了“右半圆”,又问:“是这个意思吧?Love a man,我可以理解为man卓星希?”
没等司朵回答,卓星希就发过来一个大大的笑脸,说到:“猜中了就要有奖品的哦。”
 
司朵顺手给他发了些个亲亲抱抱的表情,却看着屏幕轻轻苦笑。
故事是那个俗套的故事,左半圆,右半圆,相互成就一个完整的圆。只是,卓星希猜得中开始却永远猜不中结局。
司朵还有一个没有粉丝只关注了一个人的微博,ID是“右半圆’,简介是“whose name is SH.”
一个完整的圆。
I love a man whose name is SH.
苏泓。
 
第一次见到苏泓,是毕业那年的一次面试中,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助理招聘面试。
那次面试,第一个被点名回答问题的男生,西装革履激情澎湃,被问及理想的时候,犹如总统就职演说,几乎要讲完一生的故事。
司朵坐在一旁,听得有些百无聊赖。她虽然和其他人一样,职业套装、精致妆容,但样子却总是很学生气,甚至像一个高中生,别别扭扭套了随波逐流的人群,也与满屋子的世故老练背道而驰。她不是没有试图表现地成熟圆滑,但那些伪装像糖纸般容易被扯破,老道的面试者一眼就看得出她的青涩,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这种不真实。所以,司朵一直有些困惑,既然他们能看透她的青涩,为什么从来都看不到自己的坦诚呢?
相处久了的人,都会赞叹于司朵的才华和内敛的锋芒,但面试的短暂时间,很难有人去发现那些才华和锋芒。这个浮华而高速的时代,她静如深水的性格如此地格格不入。
 
相同的提问轮到旁边一位女生,同样是锋芒毕露滔滔不绝。司朵面带着礼节性的微笑,内心却有那么一阵小小的走神。她总是喜欢走神,课堂上、演讲中,以前有朋友惊叹,你总这样走神居然还会有这样好的成绩。
刻苦吧,司朵说。
可赫小雅却说,我们朵儿这是聪明。
司朵目光游移,用简历遮挡着轻轻打了了个小小的呵欠,就在此时,她忽而看到对面坐在边上的一个男人对她微微一笑。
 
司朵一个激灵赶忙坐直了身子,她这样犯了面试大忌。司朵偷眼回望那男子,三十多的年纪,平纹衬衫领口微敞,相貌英俊利落。见她回望过来,他对她又笑了一下。
司朵有些惶恐地揣摩着他的笑容究竟是怎样的意味,竟然惊异地发现,她读懂了他的笑——同她一样,他也百无聊赖地忍受这有些荒诞的表现,为找到了同类而产生了一瞬间的小小惊喜。
像上课走神被捉住的学生,司朵心里吐了下舌头,挺胸抬头做出一副精神百倍的样子。
 
司朵排在面试的最后一位,像体育比赛一样,到了后程,裁判和运动员都身心俱疲失去了耐心,都想尽快结束,所以问到司朵的都是些“哪里毕业的”“什么专业”“之前做过什么”这样的常规问题。司朵本来就不是那种能把平淡硬是说成伟大的人,遇到这种问题,回答得就更中规中矩。
几个问题过去,现场陷入了片刻沉默,只有几个面试官翻看简历的沙沙声。
司朵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戏了,面试这么多次,司朵也知道哪些是真心感兴趣,哪些是敷衍。
 
这时,刚刚那个男人忽然问:“你为什么想做律师?其实这个行业挺不容易的,不适合你这样性格的女生。”
司朵几乎条件反射地问道:“我是怎样的性格?”她内心一直很厌恶这种带有刻板印象的问题,再说一个陌生人凭什么可以断言她的性格。刚才在那笑容中产生的微薄默契和好感,也一并消失无踪。
那个男人似乎并未觉察司朵的抗拒,只是说道:“沉静,内敛。这个行业可以说是靠嘴吃饭,更适合性格热情、外向、甚至有一定侵略性的人。很抱歉,我在你身上似乎没看到这些。”
“您甚至没有与我交谈过,就能够断言我的性格?”司朵反问,“其实我觉得作为律师更靠内心的机敏和思辨,所谓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只是表象罢了,有时候反而言多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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