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吗,他问她。
她点点头。其实内心中的伤痛已经多的无法去数清楚。
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他说。
为了他,她说。
此刻他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他的内心里多半是痛苦,和他谈论起另一个人。影子都不存在,下刻起又会再哪儿遇到他。她无助地往回走,走在这条来来往往的路途上,好像从今天能走向昨天,又能返回来。她始终相信他还会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像昨天一样。
可他的脸一下子又在她的脑海里模糊。如果发现这一切的踪迹是怎样盘旋着,她宁愿让自己的血液都顺着去盘旋一次,然后可以让他清晰地认出她来。
于是她很快地往回走,在她的路上,有的梦伴随着飞远,没有的方向,他们并不会体会她无助的心酸。她没有理会他是否跟在她的身后,她只想远离那个地方。她害怕……
谁会在来去的途中等她,远方或许真得太远,好像她永远走不到那儿似的。可又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他便是花间艾。她站在这个世界中,似乎天会随时间砸下来,她得拼命地去逃跑,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片天地。
陷入莫大的恐惧之中,她像个精神病随时想伪装起自己,总也找不到个合适的方法。脑袋里充斥着一些奇怪的想法。压抑着自己的身心。
你好些了吗,他问她。
她看了看他。你觉得她呢,你干这一行也很久,应该能看出来吧,她说。
其实她多半不是为难他的意思,可她还是忍不住说,要换作木信青,他已经掌握了她说话的方式。可她现在身边的人是花间艾,希望他可以体谅。
对不起,他说。
这刻她知道自己说话伤害到他,也许她这个人真得无药可救,知道他的心灵有过伤痛,可是在短暂的时光,他说已经忘记,可他也是自己骗自己,现在她又伤害到他,看来她确实够坏。
对不起,她说。
他忧郁的脸上是让人忘记的痛苦,她的心一下子不好受。
我真得说话有些过份,希望你能原谅,她说。
她的心到底为何也是这般痛呢。心里面真的是于心不忍,也许她做人真的太尖酸刻薄,伤害到一个无辜的人,花间艾,你可以去恨她,她真的无怨。
世间的故事都很残忍,而他们又无力更改,所以一心继续去犯同一种错误。
在哪天他们可以踏上同一条正规的路上去行走,她想永远没有那样的可能。即便是有,也不会是她,根本容不下她这样的人去行走,这便是她的命运。然而她已经在这条错误的路上永远定形,她想继续这样走下去,可她不去害怕什么。
她想这也可以,上天对她也是一种厚爱。她彻底地从这条错误的路上走下去,也该值得去庆幸一番,于是她便没有理会他们的伤心,继续往回走。至于他,她希望他别跟着自己走就行。她伤害到他的事真的希望他可以原谅。
他还是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后,这下她也放心。他到底怎样想的呢,当然她也不是多么清楚,但他能继续跟在她的身后,很可能说明他已经原谅她。
她顺手从头顶上的栏杆摸出钥匙。这样的举动让她想到了木信青。可这刻木信青并不不在她身边,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落。她动手开了门,想这么多也不可能让他回来。
进来吧,她丢下话。
一个人先进去。很久没有回来,冷清的气息飘浮在其中,她看看这样子,感觉像她曾经生活的那个家,向四周环望一圈,视觉停在桌子上那幅照片,有一线的生机,她走过去,拿起来仔细端详着。
你的父母,他说。
是的,他们是教师,她说。
那你和他们的关系不好,他说。
她点点头。
很想和他们能好好地相处,可他们的距离总也走不近,她无奈地说道。
所以你搬出来,他说。
的确如此。放下手中的相片,她坐下来,家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不可能招呼他。他也跟着她坐在她的身边。
一个人生活人会不会寂寞呢,他说。
又能有什么办法,偶尔写一写文章,来赚取一些生活费和房租,再就是去那片白杨林里,这是一个寂寞人的生活,她说。
很简单的生活,她这样地循环地去做。
那和他是如何相遇的呢,他说。
你只问我问题,谈谈你吧,她说。
在她的生活里除了这些也没有别的,问得多了也会生厌,于是她也不想去回答。
别说的太复杂,她说。
你是作家吗,怎么还有不懂的时候,他说。
生活和作品不是一回事,生活中的东西往往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或许这是她不成功之处。她想其他人是可以去表述,于是她把生活描绘的丑陋。至于她的生活,多少也有点关系。人们常看到美好的一面,丑陋的一面在他们的规则里根本就容不下。
她披着一层伪装在这个世上活着,借着别人的眼光去发光发亮,在背后,她泪水总也数不清,很简单的原因,谁都可以去猜到。
从前,青梅竹马的一对,有过共同的承诺,一起努力,一起看着彼此的样子,在他们的视线里坚信什么都无法将这一切改变,可突然有一天,一方背叛曾经的誓言远远地离去。
那以后,再没有他的消息,留下来只是一方仍然守着这个承诺,希望她有一天可以回心转意……他诉说着这个尘封已久的故事,眼中燃烧着点点水晶。
说的人在回忆曾有的伤痛,听的人也会心间泛起阵阵涟漪。这样的故事真得都屡见不鲜。这刻她却听着这个故事也会和他的思绪飘进遥远的年代中,她可以亲自注视着这个故事由美好一步一步走向衰落,不禁眼角又有些湿润。
也正如你给的留言一样,相比之下,靠在木信青肩部却没有什么反应,很安心的感觉。
总也想不到生活会给他们留下意想不到的伤害,他说。
就算有再多的伤害,他们还得一路向前,她说。
他们确实受到许多的伤害,就算阳光总在风雨后,恐怕真得有阳光再现的时候,她们也不会有好转。
花间艾,你要好好地坚强,至少在她身边有个开朗的木信青,而在你的身边却什么都没有,她的心在深深地道下一句话。
世界。相交
失去的太多,总觉得这个世界对他们太不公平,停留在心间的伤痛或许下一刻抛远的方向还是未知,看着他们显示在脸上的伤痛,真的好想找一种方法去好好安慰一番。
可以挖空心底找不出各种语言,说自己是个作家也未免有些太荒谬。或许这也是她的短处,不会去安慰人。
对不起,不知该如何安慰你,她说。
只要这刻你陪在我身边就够了,他淡淡地说道。
这就是他的想法,对于他的想法,她不会理会太多,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地投给他同情的一票,他永远不是她的依靠。或许严格点来说,她只是他身边的一个过客,他依旧是孤单。
你饿了吗,他说。
身无分文的她现在还有谈论这个的资格,她很想去明白在自己的人生中还能负责自己的日常必备,忽然想到她几天前的作品,要快些寄出去才行,她的生活该靠它来维持。
她起身找出她前些天写好的稿子。这个麻烦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寄出去,地址在上面,她说。
什么,他不些不懂。
刚写好的作品,她说。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但我对它投入太多的希望。
现在他捧着她刚写好的作品看起来,他是第一个读者。她仍然希望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木信青,可能他失去这个机会。
她想好好休息,木信青何时才能出现,在她的心中也成为一个迷团。
不确定出现希望,下刻他会在她的眼前,能实现。她不敢让自己确定,但还是交给上天去处理,她想休息一会儿,自己看吧,她丢给他话自己去睡了。
他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只顾看下去。
她躺在床上。思想混乱的自己,在内心形成的影子却又化为一颗颗泪水,她没有让他看到,背朝着他。大概他也专注于自己的欣赏中,也无心去注意她。
风鸟,这些年过去,你还处在忧伤之中,我知道没有好好爱护你,那时你还是个小女孩时,便跟着我出来,总有些对不住你的地方,原以为可以给你一个安心的家,可我的愿望终究没能实现,真得对不住你的……
他又站在纷纷扬扬的叶子里,脸上还有泪水滑过。想让你开开心心,想看到从前无忧无虑的你,好希望……他的身影又消失在满天飞叶中,再也无法找到他的影子。
他离去,永远地离去,她留下,却没有留住他。到底是谁呢,有谁能够告诉她。
她的人生在他和自己渡过时,是一种怎样的景象。她怎么也无法想起来。纷飞的叶子落在她的面前,捡起的叶子上写着这样一段话:“珍惜温柔怎舍得独个享有,风鸟。”
这是她曾经写过的话吗,写给谁的呢。到处寻找这样的结果,可她迷失方向,永远在这个尘封的空间,于是她开始哭。她像是走过一条熟悉的街,来来回回地徘徊很久,然后又无助地往回返。
这样的她真得在这片天空下存活多久,会不会突然间蒸发。也许她会伴着飞叶飘飘去和那个不知道的他一起飞舞。她在绝望的撕心裂肺中苦苦挣扎,什么进候才能结束。大约在她数清楚有多少思念,叶子落完的时刻。越来越多的泪水流了出来,随着风飞的叶子,她的心在痛,在天边的尽头施展开。
任何时候她把它们一页一页地保存下来,有的只是她怎么记不起他是如何消失。为此,她难过,她落泪。到底谁能把这个故事原原本本地复述给她听,她不要在这混沌的世界中过完一生。
他是谁……你怎么了,有人在她的脸颊拍一拍。
她睁开眼,原来他还没走。我怎么了,她有些疑惑。
你一直在喊‘谁能告诉我’,他说。
……当然我也不是多么清楚,我知道会告诉你,她说。
现在外面已经完全变黑,他怎么没有回去,爬在窗前,有明月挂着。
你饿了吗,在家找了好久没食物,我还是出去买一点,你吃一些,他说。
谢谢你,她说。
她也是不想面对现在这般惨状,毕竟这都是她自己的事,心里不想去面对那是不可能,生活原来就是这样复杂,当初她是如何撑到这里来,她倒是忘了。
滋深蔓延或许是种依靠,又或许证实着她的无能。站在他们面前越显得她越来越渺小。发现一种特殊的境况,他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彼此。
花间艾的世界不可能有她的存在,而她的世界里已有一个木信青,完全够了,她不想做贪得无厌的人。
明天,他可以回去,处在这种情况下,她发现,就算没有隔阂,他们仅仅处在一种朋友的位置上,她也觉得困难重重。他的原因,她的情况,木信青的疑虑。一层接一层的障碍都无法排除。
你觉得她们的关系该停留在哪种哪种情况,她问他。
希望能超越友谊,他说。
超越友谊又是哪种境域,亲情,爱情,如果她把爱情无情地抹杀掉,那在她们的处境中只剩亲情。毕竟她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维持一个亲情对他来说是有些困难。如果可能话,她到希望你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打断了。
别告诉我什么哥哥妹妹的,我不希望是那样,他说。
她就知道,让他接受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能听到外边夜的声音。沉默的声音她也能听到。在远方,有段难以诉说的情感,此时飘荡在心间。他的心间,她的心间。她们都知道,勉强得不来一切,该放手的,还得去放手,这样彼此才能拥有海阔天空。
风鸟,你所寄托的希望到底是什么,他说。
哪方面,比如呢,她疑惑地问他。
人生中最值得托付是什么,他说。
终身的事,她想过,很早以前有过,可她这样的人,别人不对她有要求就万幸,别提她还能有什么要求。清楚她却没有人选择,选择的机会没有落在她的身上。为什么上天又要对她开这样的玩笑,突然间让她不知所措。
面对他们,她选择的是他,可没有他。难过带给每个人。她有些愧疚。那你又是寄托了怎样的情形,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看着她。很简单的,你应该明白,他说。
这样的话多少对她是有些压力,她清楚他,他的心里有伤痛,她无法去治愈,而治愈他伤口的那个人也是他的希望,就这样子。
其实,她并不想打击他的信心。希望这东西不要抱有的太高,否则失望的机率也会更大。当然他们都有这样的想法,希望存在于他们身上,还是抱有一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