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训诫】——禾竽
时间:2022-06-09 07:46:46

 
转瞬即逝,片刻安静。
 
“余溯!”余冶将镇纸往桌子上一拍。
 
“你是成心气我呢!”毫无疑问肯定的语气。桌子上的镇纸被余冶随手抄起,走到孩子面前毫不犹豫地给了一记。
 
“解释解释。”
 
“咳……爸不是知道吗?”他怎又不知道余冶看到了那一幕,他一向洞察力好。后面半掩的门的身后人气息,他也察觉到了。
 
祸从口出。
 
镇纸被余冶轻轻放下,拿起戒尺。稍点了点桌面,余溯领意双手撑在桌子上。他闭上眼睛试着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好像这样……就不会疼。
 
“睁开。”捕捉到余溯的小动作,余冶沉声提醒道。
 
戒尺如雨点般落到pi/gu上,每一下都是一种煎熬。撑在桌子上的手用了些力攥紧,这次余冶根本就没给小孩缓的机会,一下挨着一下。疼痛不断强烈,余溯盯着地面强忍着痛。
 
“持技者若骄,不战而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每日领罚10下。”
 
“这次的教训你记住,这个道理你不是不知道。”
 
“纸总归包不住火,谨慎行事,才是最好的方法。”
 
考虑到孩子接下来还要上课,只是说了几句道理便放了孩子回去。
 
“这次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是……”
 
“再让我发现这种不考虑后果的事情,我就有办法让你说不出话来。”
 
余溯抬起头,又低下去,垂了垂眸。虽知余冶只是嘴上说说,但还是有些后怕的。
 
“是,我知道了”余溯应下。
 
“志愿想选文?”
 
“嗯。”
 
余冶的表情略微有些吃顿,但还是不想干涉孩子的分科志愿。文科榜是第二,和第一白木栖虽说卡的分数小,但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最近注意休息。”
 
 
领罚
 
 
月考的事情好像就这样不了了之,已入十月份。天气阴晴不定,更别说还连着下了好几天大雨。这几天,骤然变冷。
 
大雨的恶劣天气,附中也非常仁慈的给除高三学子的高一高二放了三天假。余溯拿着一堆卷子,对折好,放进文件袋。
 
“晚上想吃什么?”余冶把一沓历史卷子递给余溯“放一下。”
 
余溯依言接过卷子,一同放进文件袋,没听清父亲的前半句话。
 
“吃什么?”余冶稍微皱起眉头。
 
余溯缓过之后,想起回话“都好……”
 
“我去超市买些东西,你先上楼。”余冶去超市买了点鸡蛋和牛肉,家里最近一直没有添置东西,冰箱里都快空了。余冶的手艺一直很好,余溯小时候还打趣到父亲不去当厨子可惜了呢。
 
余溯走到书桌前,想着先把最近的错题整理了。钟表“滴答滴答”地响着,笔尖在纸上“唰唰”的声音,厨房里炒菜的声音时常传出来,甚是和谐一片。
 
“这道题为什么会错?”余冶想喊余溯出来吃饭,看见余溯正在写东西,便凑近一看。余溯被吓了一跳,站起来,听清余冶说的是什么。他低下头去看那道错题,自己没有认真看单位而错。
 
“粗心……”嘴中说出的话迟疑不定。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故意考砸的后遗症吗。最近错题都是错一些马虎的问题。
 
“吃饭吧。”余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余溯跟在后面,发觉手指用力太久,有些累。余溯揉了揉手指,手腕一抽一抽地疼。
 
余冶察觉到身后孩子的情况,让他先吃,回了屋开始找东西。
 
余溯拿了两个碗和勺子,开始盛米饭。手腕还在痛,他根本握不紧。盛着米饭的勺子有些稍微发抖。
 
“呼——”
 
“手伸过来。”余冶找好位置,贴上膏药,递给余溯一盒新的“以后记得按时贴,这种毛病可会跟着你一辈子,不能以为是小毛病就不管了。”
 
“知道了。”
 
“快吃。”余冶将那张贴在膏药上的纸团成一球扔进垃圾桶里。吃饭的时候,余冶问了一下余溯的分科志愿,毕竟回校之后就要填志愿。
 
“分科志愿确定了吗?”余冶将一块牛肉放在余溯的碗里。余溯有些犹豫,分科志愿是人生大事,一个错误选择就决定了未来。
 
“我还是选文科。”余溯想了想,还是要坚持文科。
 
“这么严肃干什么。”余冶看着余溯放下碗筷,十分严肃的样子,像是要跟自己打仗一场。余溯拿起碗筷,扒了口米饭,有些心虚。
 
“选文科,自然就是跟着我的班走。规矩呢,你也是知道的。”余冶是历史老师,教学水平摆在那里,都是带最好的文科班。平时上课满面春风,但真有同学犯了什么错误,那就会变脸了。要是真跟了他,余冶肯定会“特殊关照”他。
 
“我不会变的。”余溯很坚持自己学文的理想。从小时候起,余溯就整天泡在书房里。父母都是从文的,余溯自小受父母的熏陶,生活在历史文化的世界中。小至插画历史,大至文学名著,只要给上一本书,余溯能捧着它看一天。在别人眼里干涩的文字在余溯这里却是栩栩如生,有着文化气息的风味。
 
余溯吃的比较快,等着父亲。待到余冶放下碗筷,便拿着碗筷去了厨房,进行刷洗。洗完后,余溯将手擦干,想起父亲白天说的领罚,去了书房。
 
“咚——”
 
“进。”熟悉的声音。
 
余溯推开门,父亲正戴着黑框眼镜写教案。不忍心打扰父亲,余溯思考着要不要先出去。
 
“有事就说。”余冶没放下手中写教案的速度。
 
“我来领罚。”
 
余溯的身后还有伤口,再打是不可能的了。余冶拿着戒尺,示意让他把手抬高。
 
“手。”
 
余溯将双手伸直,手腕上的痛觉突然袭来,宛如骨节断裂,蚂蚁在啮咬着骨头。可疼痛依然如此,余溯的胳膊笔直,没有一丝晃动。余冶拿起旁边刻着弟子规的戒尺,打上了余溯的手心上。
 
“一。”余溯呼了口气,报了数。
 
余冶力气大,仅一下而已,被抽打的地方鼓起方块的肿块,红了。十下下去,余溯的手掌已经从微红变成深红,带着密密麻麻的红点。余溯感觉手已经不能弯曲,疼。
 
“冰箱里有冰袋敷一下,记得上药。”余冶将戒尺放好位置,对着余溯说道。
 
左胳膊一抽一抽地疼,右边的掌心疼。余溯强忍着疼痛的感觉,去冰箱拿了冰袋。冰袋有些凉,敷在右手上有些清凉,余溯盯着那个冰袋想着什么。
 
在他的印象里,家里是没有冰袋的。
 
 
打架
 
 
窗外繁星点点,甚是赏心悦目。
 
敷了许久,刚刚被打过的地方得到了缓解。冰袋沉沉的,似乎装满了父亲的心意,可他和父亲之间总会有道砍过不去。
 
凉风透过薄纱吹进来,手腕上的膏药角皮有些起来,从那细小的缝隙钻进来。余溯呼了一口气,将疼痛忍耐于心。
 
大概父子之间心意相通,正当余溯捂着手腕的时候余冶刚好出来接水。
 
“还疼?”余冶小心地捏着手腕,有些发酸,却还是能感受到酸痛后的舒服。父亲为了手腕上的伤,专门去学了理疗。
 
“多注意点,别吹了。”余冶起身将客厅没关紧的玻璃关好,小心嘱咐着。
 
“知道了。”说便余溯又点点头。
 
“这两天好好休息,把知识查漏补缺一下。”
 
“下一次,绝不能出现这次的错误。”
 
余冶的话语中透着冷气,转瞬即逝,严肃的表情便散去,换上了比较和蔼的面孔。
 
余溯大笑起来,心中烦闷一扫而去“爸,从哪学的京剧变脸啊。”
 
说便他发觉自己有些不太礼貌,抬头去看余冶的表情。没想到余冶的脸上也残留着淡淡的笑意……
 
胳膊还是有些发疼,余溯转过头看见窗外的夜空,一片斑斓。今天的夜空有一番美色,星光点点垂落在空上。凉风吹在身上,有些舒服。
 
余溯刚才因为捧腹大笑,瘫在了沙发上。看见窗外,他兴奋的坐起来。
 
“父亲,我想出去散会步。”外面的世界似乎对每一个小孩都有吸引力。
 
“去吧。”余溯难得能有心思出去,就答应了。
 
出来也不知道干什么,余溯抬头看着星星,缓慢的走过一步、两步。
 
“大哥哥,我球掉了,可以帮忙捡一下吗?”一个小男孩指着滚落在余溯脚下的皮球,瞪着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可以。”余溯捡起来,拍了几下,蹲下来递给了小男孩。
 
“谢谢大哥哥。”说便小孩拿着皮球去了附近的公园。
 
余溯站起来,出了小区。路过一家烧烤店,酒味、烟味、汗臭味随着风扑面而来。
 
“哥几个吃好喝好,今天我请客。”
 
“你们说隔壁妹子为啥不喜欢我啊?”
 
触景生情,他在这边的烧烤店打过架。他家离学校很近,初中高中一带的学生似乎都从这边路过。少年嘛,打架是不可难免的,这生意火爆,可是打架的、惹是生非的也有不少。
 
心中的想法刚落下,就听见“哐当——”一声。
 
打起来了。
 
怎么就这么倒霉?余溯耸肩,打算绕过。只不过那处的声音比较熟悉……
 
离余溯最近的那一桌有几个染着黄毛的男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桌子翻倒了。酒瓶随之而倒,满地都是玻璃渣。
 
“老子给你酒喝是赏了你的面子。”
 
“我不喝酒,我未成年。”男孩的声音颤抖着,想挣脱这个局面。另一个孩子就站在不远方,脸上红晕晕的,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什么也没有说就跑远了。
 
“我真的不喝。”他推搡着酒瓶。
 
“余溯!”
 
余溯刚想走过,却听见有人叫他名字,是陈易,中间被围着的人是陈易。
 
“你认识他?”那几个男生看着余溯,从头盯到尾“又来一个逞英雄的?”
 
余溯停下,一脸无奈“认识。”
 
“这小朋友不想喝酒,只要你帮他把酒喝了,我们就放了你俩,怎么样。”那人一管芥末挤进了酒杯里,搅拌搅拌,递给余溯。
 
余溯接过去,没有动。
 
“余溯,别喝——”几个人将陈易的嘴捂住。
 
艹你让我不喝你倒是别叫我啊。余溯心里蹦出来这一句话。
 
余溯小时候比这疯的多得去了,在对面向张开口说话的时候,找准时机塞进了他的嘴里。
 
“怎么又有打架的啊?”老板擦了擦手,眯着眼看着余溯。这小子,有点眼熟呢。老余家的……不得了了不得了,他还以为这小子转性了呢。
 
他拿起手机拍了照片发到了余冶的手机上,发了条语音过去“是你儿子吧?好好说说,怎么老是糟蹋我这小本营业……”他砸吧砸吧嘴,继续说下去,混不知收到消息的余冶表情已经冷成了什么样。
 
“小屁孩,别给脸不要脸——”
 
“唰——”那人打过来一直拳,余溯弯腰避开。
 
明显余溯是练过的。
 
在幼儿园余溯经常被大孩子欺负过之后,他就缠着余冶,让他报拳击班。
 
“我不想打架。”余溯避开那人来的几记拳头。
 
“你今天别想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实话,这几个人看着可能还没余溯大,就小屁孩小屁孩地叫着。
 
几个人一起团攻,这几个人都是业余的,但是这么多人余溯也招架不住。对面用了阴招,余溯嘴角上破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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