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都在防御,这时候不想打也得打了。
余溯专挑要命的地方打,速度快,三下五除二地撂倒两个人。
几个人毕竟也是高中生,看见专业的也害怕,没钱出来找点人拿钱花花,其实啥也干不出来,人多仗势。
余溯刚才已经避免了左手出招,可是手腕还是发作了。
“余溯,谢谢你。”
“刚才那个小孩呢?我看他被几个人围一块,就气不打一处来……冲动了。”
余溯紧皱着眉头,擦了擦嘴角,他强忍着那股撕裂的疼痛。
“在没有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就逞能?”余溯皱眉,显然是对陈易行为的不满。
刚才被那几个人的酒味熏的,自己身上也有了一股酒味,嘴角还破了相,余溯觉得今天自己可能会没命。
从何解释?
余溯在走廊来回踱步,手中的钥匙像是有万斤铁重。他轻轻地靠近门边,想知道余冶睡了没有。
余冶坐在沙发上,听着门外的动静。烧烤店老板发过来的照片还在脑海中浮现。他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好像从以前就是这样,生气往往是最平静的态度,从来不将情绪外流。
钥匙声响起,门被打开。
余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卧室走去,却被余冶的一声“站住”定住。
“爸……”尽管已经显现出的不是这么刻意。余溯身上的酒味迅速在客厅里蔓延,胳膊上有擦伤,这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
“干什么去了?”
“磕着了……”好烂的理由。
有什么声音响起,是手机屏幕被打开的声音。图片被送到余溯眼前,让他心得一慌。
“我有没有说过,不允许你打架。”
“胆子大了?”语气逐渐加重。
周边的空气骤然变冷,压的人喘不过气。
烧烤店老板的语音响起,一遍一遍的播放、循环。
从何解释?根本没有解释的理由。
余冶提起一袋垃圾,下了楼,全然没有管余溯。
余冶只得这样呆呆的愣住,就连余冶回来了也不知道。余冶从下楼到回来,几乎有一个小时了。
“啪——” 余冶拿起门外的扫把,打上了他的小腿。
刚才的几拳用了些力气,更别说还站了这一个小时……姿势一点也没有改变,眼前一片模糊。
“呃……”余溯吓了一跳,意识渐渐回神。身后的责罚没有停止,反而一下比一下加重。余溯低着头,不敢说话。
“呼……”身后麻麻的疼,像是感觉不到知觉,余溯感觉心脏一抽一抽地疼,比任何疼痛都要强烈。
余冶将扫把回归原位,去一个小角落,拿了按摩足底的指压板扔到余溯面前。
余溯看着指压板,明白了余冶的示意,小时候也被这个罚过……
他跪了下去。一阵阵酸疼刺激着痛觉,难忍,又站不起来。
他咬着牙,汗水慢慢浸湿上衣,紧紧地贴着后背。余溯没有忍住,身子不断往前试探,在趴下去的那一刻,手撑住了身体。
真是好巧啊……手腕开始酸疼。
这种痛宛如一把寒冬的裂缝冲击着骨骼,或如尖刺的刀尖,一下一下刺着肉。
“跪直!”一把戒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余冶的手上。
“举着。” 余溯快速眨眨眼,让汗水下去。他接过尺子,高举过头顶。
在刺激达到最高点时,每个人都能突破极限,突破瓶颈,完成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反思。”说便留下余溯一人,回了房。
余溯拿着戒尺,举过头顶。手腕上的痛觉似乎更明显一些,骨头断裂的声音在他耳边似乎越来越真实。疼痛从皮肤到内心彻底贯串,心脏被揪地一痛。
凉风从阳台上的窗户飞来,让余溯打了个冷颤。余溯看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那片夜空上的繁星早已不见。
晕
余溯举着戒尺的胳膊有些摇晃,低着头看着地板,很累很酸,却不敢将戒尺放下来。他张张嘴,喉咙有些干,说不出话来。哭地眼睛也肿了起来,睫毛乱成一堆,有些凌乱的美感。
本来好些的手腕又开始一阵阵刺痛。
“呃——”随着余溯痛喊的声音,戒尺也随之掉落下来。
余冶的房间里没有传出动静,余溯活动活动手腕,没有一丝缓解。余溯弯着背,额头出现冷汗,发丝上也滴着汗。余溯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烧,这是第一次发病这么痛吧。
钟滴答滴答地响着。
一阵清脆的音乐从时钟传出来。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钟——”
缓过来之后,他便继续拿起戒尺,举过头顶。眼睛被泪水弄地有些睁不开眼睛。余溯大气喘着,好让更多的氧气进入肺中。
余溯晃了晃头,发丝上的汗水被甩下来。余溯觉得眼前一片发黑,晕晕的,身子左右地晃着。
他咬着嘴唇,让自己不痛晕过去。
很快嘴唇上出现一排牙印。
戒尺再一次不争气地掉了。
凉风肆虐着身体,身体瑟瑟发抖,心里有团火在燃烧,似乎要侵略每一处细胞。
他晕了过去。
“啪——”余冶房间里的灯亮了。
他走出房,抱起余溯,往余溯的房间走去。余冶给余溯掖好被子,刚想出门,就被余溯的手拽住。
“别走——”显然是余溯嗓子有些干,说出的话带着哑气。
“爸,别走……好不好”余溯的声音小小的,请求着余冶。余冶松开余溯的手,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余溯把手抽回来,用被子将自己埋起来,尽管很热,但是很有安全感。
不一会,余冶抱着课件进来了,打开余溯桌上的夜灯。
余冶拿起余溯桌子上的错题罚写,白纸上的题目、答案、解析、错误缘由用了不同的笔标记,写的一清二楚。十遍的错题,得用多长时间啊。
余冶将桌子收拾好,打开桌子上的台灯,陪着余溯。 “渴……”余溯的喉咙烧起来,夜风吹得他脑袋有些晕,感觉有谁在晃。
余冶去外面接了杯水,手放在余溯的背上,好让余溯坐起来喝水。大概是太渴了,余溯吞了还几口,差点咳出来。
余溯有些清醒过来,眼睛困地还是睁不开。
“睡吧。”余冶拍拍余溯的背。余冶看着课件,心里却想着睡着的余溯。这次有些罚的狠了,不过这件事情可没完。打架斗殴,重中之重。
……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余溯的脸上,斑驳一片。
余溯下床,光着脚拉上了窗帘,走动了一番,他感觉清醒了许多。
桌子上留了张纸条,是余冶留下的。
“吃完早餐,书房跪着反思。” 简言意赅,余溯拍拍头,脑子还是有些晕。
身上黏黏的,余溯拿了身衣服,去了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早餐在桌子上被盘子扣着,没有太凉。余溯看着面条里的煎蛋,拿起筷子将蛋黄搅碎,拌在面汤里。
蛋黄干,噎嗓子,余溯从小就不喜欢吃蛋黄。大概是跪了一晚,有些耗力,余溯觉得面前的面条都是一种美味。
把碗洗净放进柜子之后,余溯将膏药撕下,换了新的一张。
之后,书房反思。
小男孩
打架这件事能怪他吗?
余溯有些呕火。
跪的有些久了,膝盖有些酸疼,一直没有上药,膝盖一直红肿。手腕上的伤倒是好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痛。
清脆的声音从客厅传进来,是报点的声音。
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啊。
不知道父亲去干什么了,平常有什么事都会跟自己说的。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抓住了某一根弦。
手机没电关机了!
余溯顾不上什么,去了房间给手机充上电。
果然,开了机之后,一条微信在屏幕上跳了出来。
“自己买点什么吃,中午有事情。下午在家学习。” 余溯自然没心情下去,身上的伤还折磨着自己。看着锅里剩下的面条,热了热。
车内——
“他能找我有什么事?”余冶坐在座位上,不以为然地看着余舒崖。
“商业联姻——”余舒崖轻描淡写地吐出四个字,可谁知道内心有多沉重。
余舒崖是余冶的哥哥,余家从老一辈就开始从商。不过到了余舒崖这一辈,倒是叛逆了许多。一个去当了教师,一个去当了心理医生。但是余家那事业在那里摆着,两个儿子毕竟要有一人去担起那家业。
“不可能。”余冶拼命地想打开车门,不料却被余舒崖锁住。余冶和余溯的母亲伊宜就是商业联姻,最后什么后果,离婚。再一次商业联姻,余溯怎么办。
二次的商业联姻注定会对小余造成伤害。
“公司出事了?”余冶冷静下来,问着余舒崖。
“嗯。”余家一直没有新一辈的当家。商业上年轻人的“老奸巨猾”,余老头已经招架不住了。
“那小余怎么办?” 余舒崖紧紧握着方向盘,也在思考这件事情。
“我不会同意的。” 余冶很坚定。
“一方面是为了小余,另一方面……”余冶还没说完的话被余舒崖打断。
“我打算从商。”
“家里现在处于商业危机,英国那边的分公司有卧底。”
“父亲已经进医院了,现在是需要我们站出来。”
余舒崖说着最近余家那边的事情。 “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俩早已经不是……”
余舒崖转过头对余冶喊道“余冶,这已经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了。”
“单方面断绝关系,小孩子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余冶对自家大哥的脾气很是了解。这时候自然是低下头听着教导。
“你有两个选择。一,商业联姻,女方那边会出手解决危机。二,从商。” 余舒崖说着最后的条件,往医院那边开去。
余冶低着头,两手交握,有些为难。早些年的商业联姻,生下了余溯。因为性格不合,离了婚。
在那时候起,可能因为离婚的原因,余溯好像叛逆了许多。二次的商业联姻,余溯……会变成什么样。从商也需要耗费很多的精力,商业上的心机也是万万很难对付的。
余溯也会因此受牵连……
“到了。”
“爸……”余老头插着氧气管,练冲着那边,似乎不想与余舒有一点的交谈。
旁边的小男孩正在看一本干燥无味的英文书,见人来了,搬了两把椅子。
“谢谢。”
“叔叔客气了。”小男孩鞠了躬,跑到另一边看书去了。从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他似乎很不喜欢看这本书。
这场看望只有余舒崖和余老头说着话,余冶坐在一边心不在焉。
——
小男孩把两个人送到了医院门口“叔叔再见。”
“看起来长大了不少。”余冶看着上了楼的小男孩,说了句。
“嗯,也懂事了不少。”
把余冶送回家去,余舒崖调了个方向,往一家私人俱乐部驶去。
“人病了?”
“咚——”球落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