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稳妥。
这个东西需要一代一代传下去,公司总不可能在这一辈毁了。
“让你选理科,是逻辑思维重要。不过文科也不能落下,其政最重。”也就是说,余溯要文理科兼并。余溯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以后不要忙死。
文理科对他来说也没有很重要,喜文也喜理,只不过是文的方面占重了些。而且父亲说了,自己还可以接触文科。
“哦。”余溯悻悻然地躺下身子。
余溯摸了摸鼻子,刚才的动作对父亲来说很是不礼貌,他抬起眼,想去看看父亲的表情。
“喝汤吧。”
“物理竞赛要开始了吧。”
余溯点点头“第一轮初赛,在一中举行。”
“好好比,一中和附中一直是老对头……你可要给学校争光啊……”
怕孩子压力太大,余冶打圆场“尽力就好。”
余冶这几日也想了很多,那日确实下手重了。
今日,余冶陪床,不可多得的一份温暖,余溯甚是珍惜。
父子之间,话埋于肚,不曾开口。
这份温暖是愧疚,是歉意。
长夜无眠,各怀心事。人间父子情何限?
伊宜
“你今天出院啊?”白木栖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余溯。
“嗯。”
白木栖点了点头,他似乎不怎么爱说话,怎么跟她弟弟一样一样的……像个木头一样。
余冶今天去公司做了交接工作,余舒崖去英国那边了。刚好伊宜来这边有事,便接了余溯过去。
母子俩很长时间没有见面,有很多话想说,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听说你们这里新开了博物馆,去不去?”
余溯有些惬意地倚着后座背“去,当然去。听说可有意思了呢。”
“妈,你这次回来待多长时间?”
“大概半个月。”伊宜握着方向盘。
“你爸他经商了?”
“嗯。”说完后余溯装作苦恼的样子叹了声气。
“那你要是开始学公司事务,会不会太晚了。” 都是从这过来,平常的都是从小就开始了。白家的那几个孩子更是从胎教入起。
“是啊,他想让我初步了解,请了礼仪老师现在。” 倒茶端水、面部表情、礼仪动作、如何说话等等都需要抓紧。
“怎么样,最近有没有些有趣的事发生啊。”伊宜微微一笑。这个年纪情窦初开总会有的吧。
余溯平常跟人接触不多。
白木栖的脸在余溯脑海中映出来,那个女孩,很好看,也很有礼貌。虽说接触不多,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能看出主人的性格来。
“有啊。” 不过以后应该不会见了吧……
“好好珍惜。”
余溯拿过一旁的抱枕,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新开的博物馆很宏大,人也很多。余溯跟着导游,听着介绍,沉醉在其中。
“我们接下来去哪啊?”余溯拿着路边发的小扇子,扇来扇去。
“你觉得我今天就是来带你玩的?”
余溯扇扇子的手有些停顿,感觉自家母亲脸上的笑不怀好意。
“上车,带你去见识见识大场面。”
“哦。”余溯也只能钻进车里,一切听从伊宜的安排。这个方向有些熟悉,余溯好像来过这里。是伊家的公司。
“我和你爸早就商量好了,今天有个小会议,你跟我一起。”
余溯差点踩空“啊?我也听不懂啊。”
“旁听嘛。”伊宜进了休息室,换了套衣服。
余溯跟在伊宜后面,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一丁点声音都没有,让余溯有些压抑。
是他们,白木栖和白栖迟。
他们也在这,看来不简单。
“坐这吧。”
“我儿子,来旁听。”
“叔叔阿姨好。”余溯恭敬地鞠躬,表示敬意。
到了后面,余溯更懵了。
“工厂那边的出货一定要严查……”伊宜把电脑上的PPT调到荧幕上。
“走了啊。”有个阿姨拍了拍伊宜的肩,伊宜点点头。
“木栖,小迟,要不要来我家吃饭?”伊家和白家是世交。这次的合作也和白家挂了勾。
“可以啊。”白木栖的性子比较直率,而且也很久没有见到伊宜了。
“谢谢阿姨的心意了,我要回去报告,就不去了。”白栖迟欠身,有些歉意。他脸上的伤似乎没有好全,说话还有些不利索。
“没事,有空再来。” 自知白凌那边不好过,伊宜也没说什么。
“白木栖,打个招呼。”伊宜杵着余溯,示意让她跟木栖问好。
“我们认识。”余溯说了句。伊宜想了想,倒也不奇怪,今天还在医院里遇见了木栖。
“那我们去买菜吧。”伊宜和白木栖都是爱笑的人,连带着余溯也露出笑。
情绪,会相互感染。
“你们两个去玩,我自己来就好。”
余溯本来想帮忙打个下手,还没进去被伊宜关在厨房外,只得连忙后退几步。惹得白木栖一笑一笑的。
伊宜不常做饭,可是她的手艺是极好的。
“好吃。”白木栖笑笑。
家长会
“欢迎各位家长来到附中,请家长按着年级志愿者前往教学楼。”
沈宸宇关上广播的麦“老盯着手机看干嘛啊?”
“辛苦了。”今天本是余溯广播,不过他嗓子有些哑。
“理科一班。”沈宸宇吐出四个字。余溯知道他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文。
余溯收起手机,看着他,仿佛在置问沈宸宇为什么会选文科。明明理科更好,却非要选令自己头痛的文科。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心知肚明。
“我还有志愿者的活动,先走了。”沈宸宇心虚地摸摸鼻子。
“嗯,再见。”余溯也起身,打算回班。
沈宸宇看着余溯的身影,有些心酸。感情这种东西还是不能勉强吗?他握紧了拳头,没人注意到他的眼眶发酸。
余冶在公司新上任,肯定会引起老股东的不满,忙到深夜,经常在公司就睡了,家长会也因为要开会没来参加。
余溯拿着一沓班级排名,发到桌子上,方便家长查阅成绩。家长会还没开始,一些家长聚在一起聊着成绩。伊宜坐在椅子上,翻阅着余溯的月考试卷。
余溯将排名放到桌子上,伊宜瞄了眼排名,第二。
“故意的?” 伊宜瞄了眼成绩。
莫名其妙的问话,让余溯有些愣。一下就被猜到了,脸蛋有些红起来。
一些家长过来询问着伊宜的教导孩子的方法。余溯回避了一下,发了剩下的成绩单。班主任进入班里,拍了拍手,示意家长安静。
余溯在课桌里拿了本习题,去了阶梯教室。
“余溯,等一下。”周雅叫住了余溯。
“老师好。”余溯鞠了下躬。
“这孩子真有礼貌啊。”
“这就是余溯啊,不愧是第一。”
几个家长毫不吝啬的夸奖着,余溯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上台分享一下你的学习经验。”教室里即刻安静,各位家长都端正地坐好了,有的还开着备忘录,希望学到一些方法。
余溯放下习题,走到讲台。这种活动大同小异,余溯从小到大就上台了很多次讲述自己的学习方法。如果有同学在的话,就能知道这是余溯新升高中,作为新生代表发的言。
如同机器人一样,余溯将那套说辞搬出来。这种说辞,家长们从第一次开家长会,就听了很多遍类似的。
照例讲完话后,应该会有鼓掌声。不出所料,余溯的话语刚落,家长们非常配合地鼓起掌。
“去上自习吧。”
余溯来到阶梯教室,坐的人都是零零散散的。杨逸跟自己挥了挥手,示意坐在他那里。
“余溯,怎么一个星期没来?”高二是非常严肃的,至少在附中,高二的学生比高三还忙。作为班长的杨逸更要担负起责任,照顾好每一位同学。
“没事,有些生病。”余溯打开物理题册,放在桌面上。余溯盯着题目,想拿笔算的时候,才发现笔没带……
余溯苦恼。
身边的人都在写字,也不好打扰。余溯抬起手指在桌面上划动,过了几秒之后便放弃了。
后面的人捅了捅余溯,递过来一支笔。
“谢……”余溯转过头来,打算感谢一下。
“怎么说一半还卡壳了?”白木栖晃晃手中的笔,放在余溯的手上。
“谢谢。”
余溯发现她桌子上没有其它的笔“那你用什么?”
“我睡会——”白木栖拿出小毯子盖在背上。
余溯握着手中的笔,刚才发现白木栖的眼角下有些青色,大概是有些累了吧。
余溯多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算题。
礼仪课
家长会开完后,余溯拿着习题回班。
“你的笔。”白木栖还在睡着,余溯拍了拍她。
“怎么了?”白木栖揉揉眼睛,睫毛打了结,眼睛有些红。
“家长会开完了,笔还给你。”
“谢谢。”白木栖接过笔,趴了下去。
“该说谢谢的是我。”见白木栖又睡过去,余溯只好就此作罢。
余溯走在走廊,天气渐发有些冷了。
“啪——”
“为什么?别人数学能满分,你就错这么多?” 余溯抬起头,是陈易的妈妈。
陈易低着头,央求着“妈,回家再说——”
“你嫌丢脸,我还嫌丢脸了。”
“别以为考了一次第一,就上天了一样。”
“万一人家有特殊情况呢,万一人家下次超了你呢?”
“你看看,这道题你该错吗?”数学试卷被拍在陈易身上。这种情况学校里其实有很多的,只不过都不曾在意罢了。
就像满目狼狈的疤痕要套着衣服,表面光鲜亮丽,后面不知道受了什么苦。现在不非要把孩子的衣服扒下来吗?
一切一切的错,都只是父母的自以为是罢了。
班主任上去拉住还想打人的陈母“孩子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望子成龙啊,总是嫌自家孩子做的不好。”什么是好呢,好像没有尽头。这个世界上有十全十美的人吗?
学校的年级第一不好,因为还有市状元,上面还有省状元,还有全国冠军,甚至还有世界冠军。
好像从来没有一个定义可以形容“最好”。
伊宜拍了拍余溯的肩“不去劝劝?”
余溯有些无奈“怎么劝啊?”
家里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外人插手,管了还怪自己多管闲事。
“走,回家。” 吃完后,余溯坐在沙发上刷着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