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蹦出一条消息,是父亲。
“下午给你找了礼仪老师,好好上,不要搞小心思。”
余溯打下三个字“知道了。”
余冶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从医院陪床的那日起,就没有见过父亲。
“妈,我回家。”这几日,余溯在伊宜在寄住。
“这么晚?你爸回来?”
“不是,请了礼仪老师。”伊宜从下周开始就要出国忙碌,自然没有时间照顾余溯。
“好好照顾自己。”
“快十一月份了,多穿点衣服。”伊宜有些放不下心。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都说女人是个情感多愁的人,伊宜感觉下一秒眼泪就要出来一样,又不是生死离别。
余溯抱住了伊宜“妈,我会想你的。”
“嗯。”
————
“尾号****?”
“是我。”余溯收起手机,坐上车。两家离的不远,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余溯去超市买了瓶水,有些渴了。
回到家时,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生气。
余溯打开灯,将窗户打开通风。空气中携带着鸟儿的声音进入卧室。
有些无聊。
他拿了本书柜上的书《红与黑》,瘫在床上,看了起来。
蝉鸣叫越发响了,像是一首催眠曲一般,有些困了。
“你好,是余冶先生家吧,我是礼仪老师。。”
“老师好。”余溯尊敬地鞠躬。
礼仪老师介绍了自己一番,姓甄名贾。
“我们先来学如何倒茶端茶,家里有茶杯吧。”
“有的。”
“胳膊低一下。”甄老师的手拿着胳膊往上低了下。也许有些留念少年皮肤上的触感,甄老师从胳膊一路划到手背。
“啊……”茶杯掉了,烫了余溯一手。
“这学习的态度可不行,客人没接,不能松。”
莫名的责怪。
“是。”余溯摸摸被烫的地方,重新倒上茶。
在甄老师又想碰上来的时候,余溯往后缩了缩,茶水有些洒出来。
“再来。”甄老师接过茶杯时,在余溯的手上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茶杯,又掉了。反反复复的端茶,进行了数十次,等到甄老师说过关时,余溯借机说要去洗手间。
“呼……好痛。”余溯打开水龙头,凉水冲上手背,凉凉的,好多了。
“余溯同学上课有些不认真,希望可以提起注意。”甄老师编了条消息发送给余冶。
后面老师倒也没有搞什么小动作。
“老师再见。”甄老师还想摸摸余溯的头,余溯后退几步。
等到他离去,余溯拿出手机,想给余冶打电话诉说。却没想到,电话却先响了。
“拿着茶杯,端茶姿势要标准,一个小时。”说完便匆匆挂下。
“父亲……”余溯看着回拨的按钮,没有迟迟按下。
礼仪老师
—
余溯端着茶杯,茶水早已冷却,手指被冷风吹的有些僵硬。想象着对面坐的是父亲,更是不敢有一丝懈怠。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时间了。
余溯闭上眼睛,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动作是很难的。他大口吸着气,又吐出去。
时钟走向下一个数字,到时间了。
余溯的手指已经僵硬,稍微动动,却无力控制茶杯。茶杯在指尖划过,倒在了茶几上,已经冷掉的茶水有些洒在余溯的手上。
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冬天的到来。
余溯拿着纸巾将茶几的茶水擦去,看着那湿透的纸巾眼神有些恍惚。
早些年的他,完全是坏学生一枚,跟着那些狐朋好友逃课、网吧,甚至打架。
在他小时候,余冶说一句余溯能顶十句。
余溯闭上眼,冷风吹来,衣袖稍微摆动,呼吸一口气,冷风直吹肺中。
“哗啦啦——”余溯摸了摸水温,没有变成热水。来到热水器那旁,27°C。烧水太麻烦了,索性直接冲了个凉水澡。
洗完过后,余溯钻进被窝,对着手指哈气,有些冷。
“啊欠——”如出一辙,又感冒了。
余溯身体不好,对冷更是敏感。在别人还穿着薄袖长衣的时候,他已经穿上了棉衣。等到身体暖和过来,困意也渐渐上来。
……
“啪——”客厅里的灯响了,是余冶。余冶蹑手蹑脚的打开余溯的门,替余溯掖好被子。眼神撇到余溯的手上,红了,被烫的吗?
余冶关上门,坐在书桌前,看着那所谓甄老师发来的消息。
余溯对课程很认真,何况头上还有家法悬着。余冶不是不相信老师,毕竟撒谎对老师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
不知道有没有试过顶着一头太阳,却吹着冷风的感觉。余溯下了楼,买了早饭。刺的眼睛睁不开,身上确是冷飕飕的。
“啊欠——”余冶摸向余溯的额头,有些烫“感冒了?”
“嗯。”
“才好几天,又把自己弄的发烧感冒。”余溯拿着汤勺,来回转,没有说话。
“吃完来书房。”
“是。”余溯低下头去,喝完剩下的汤。
余溯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烫啊?跟正常温度也差不了多少,怎么发现的啊。
“昨晚洗的冷水?” 余冶掖被子的时候就发现,头发还没有干,热水器显示着31°。
“嗯。”
“都几岁了,没热水不会烧啊?”
“烧热水还要等……”余溯低着头,小声吐槽道。
“说说,怎么罚?” 自己来说,说多了自己遭受,说少了可能还加倍。
“洗冷水澡,20。不顾身体,20。”
“靠墙。” 简言意骇。
余溯双手撑墙,余冶翻着什么,有些颤栗。
“咻——”是数据线。
“一。”余溯呼吸一口气,报了数。
余溯看着地面,转移注意力分散疼痛是个好方法,可是要报数。
“五……”
“六,不是……八”速度快,力度大的三下到了余溯的臀部上。余溯有些没缓过来。
身后的疼痛仿佛散开,刺激着余溯。
“上药,再让我发现不上药,可不就是四十下的事了。”
余溯摸摸头“知道了。”
“我一会去公司,下午跟老师好好上课。”
“还是昨天的那个老师吗?”余溯问道。
“怎么?”
“能不能换一个。”余溯低着头,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我还有事,你先去学习。”
“是。”知道没了希望,余溯关上书房的门。看着被烫后的地方,摸一摸,有些痒。余冶在抽屉里拿出管烫伤膏,进了余溯房间。
“手上怎么弄的?”将烫烧膏抹在红处,清清凉凉的。
“不小心烫到的……” 余冶自没有心情去特别询问,余溯也不想说,他也不勉强“以后小心点。”
“嗯。”
“我先去公司,晚上回来。”
“公司不太忙了?”余溯将烫烧膏放进抽屉里。
“嗯,以后带你去看看。”余家的公司余溯还没有去过。
余冶开车走后,余溯站在窗户前多看了几眼。
“老师好。”余溯打开门,后退了几步。
“昨天的要领复习了吗,我来检查一下。”余溯将茶水倒入茶杯中,端起来,递给甄贾。
“不错不错。”甄贾接过茶杯时,故意在余溯的指尖轻轻摩擦。
车内——
余冶想拿手机跟那边商量一下合同,却发现手机没带。
“这个记性。”余冶揉揉太阳穴。
“老师,劝你注意点。”
“余溯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甄贾装作不知道抿了口茶。
“别装了……”余溯在茶几下面放了录音笔。
余溯不是那种唯唯诺诺,任人摆弄的人,所谓的“老师”来了之后,余溯就开启了录音,只要把他的真面目揭掉……
“昨天还唯唯诺诺,今天就这样?”
“你的表现我很不满意,我会跟你的父亲通知。”
甄贾的手划过余溯的脸“余溯同学,这样的表情可不好,不礼貌。” 大概是忍耐不住,甄贾的手完全的覆盖在余溯脸上。
“余溯同学,你的脸好滑啊——”暴露了。
余冶正在拿钥匙,甄贾的那句话不大,他在门外听见了。
余冶用钥匙插进钥匙口,利索地打开了门“把手松开。”
余冶将余溯拽过来“爸……”
甄贾在兜里掏着什么,冲向余溯。
是刀! 这老师怕不是是个神经病。
那人速度很快,有意练过。余溯还没反应过来,余冶便向前挡住那一刀。血露出来,在地上流了一小瘫血。
“回来——”蓝牙耳机传来命令。
甄贾收起笑容,将刀收起来,从安全通道逃走。
余溯拨打了120,等着医护车。
“不深,没有生命危险。”
余溯松了口气,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余冶。
17
—
“什么意思?”甄贾看着对方。
“你失败了……”
“就算我不杀你,组织也会杀你的。”
那个男人站起来,拍了拍甄贾的肩膀“我有没有说目标是那个余溯,不得对他身边的人动一分皮毛……”
“而且,我们的约定中没有骚|扰。”后面的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既然你这么不遵守约定,那么只好抹杀了。
————
“父亲,吃药……”余溯将药片和热水递过去。
“你不上课?”余冶没接。
“我又不像你一样,竞赛就是这周了吧,期中考试也快了吧,还不去准备?”
“我请假了的。” 余溯有些犹豫。
“那你期中考试要是退步一分,你给我等着。”
余溯扣着裤缝,赔了个笑脸“那爸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他走出病房,一直回头看“没生气吧。”
冒着胆子跟余冶开了个玩笑,好久没干过了。
余溯这半个月根本没上过几天学校,他来到取药处,将药单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