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时也将逢——采舟伴月
时间:2022-06-09 07:50:05

  想是这么想,但她发现时间突然变得有点漫长,时钟是不是快没电了?秒钟走这么慢呢,还能不能走到54分了。
  她再拿起手机一看,好吧,确实还有七分钟。
  23点50分的时候,宁絮已经拿着画板、纸笔和橡皮在卧室门前等住。
  她理智尚且在线地告诉自己,是进去干正事儿的!
  要问喝酒影不影响创作,只能说分人,宁絮以前没灵感时也会喝点酒,喝多了思绪乱,手也不稳,发挥不稳定,这时候重要的不是画面,是要留住感觉,第二天清醒了再做修改和调整就行。
  隔着一扇门,她乱七八糟地想些有的没的。
  一看时间到,但为了显得沉着冷静,宁絮又等两分钟才敲门:“好了吗?”
  江逢应了声,宁絮推门而入。
  一眼过去,差点画板拿不住。
  窗帘拉着,江逢坐在大飘窗的软垫上,没穿裤子,身上只有一件纯白色的外套,拉链只拉了一点,外套敞开下滑,露出肩背胸膛,袖子都堆到手腕,衣服恰好遮住腰胯。
  他的双腿屈起,手捧着各色的花放在腰腹,同样遮住关键处。
  美感又艺术。
  “来。”他对宁絮说。
  宁絮踩着心跳声走近,一言不发。
  江逢示意她:“可以把花瓣弄我身上。”
  宁絮拿起那个瓷碗,里面的花瓣都粘了水,取出来轻而易举就能贴到他身上。
  他手里有花,周围也放有花,唯独身上没有,可以任由宁絮凭借自己喜好发挥。
  他皮肤太白,身上也只有一件纯白衣服,这些花瓣落上去,像是各色美丽的颜料涂上白纸。
  宁絮用食指勾起一片蓝色花瓣,放在他锁骨下面,花瓣浸了水,在灯光下好似裹上一层薄薄水光,花瓣放得多了,水滴滑过他的胸膛直至腰侧,同样留下水润痕迹。
  宁絮心神一紧,闭了闭眼,缓缓呼出口气。
  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心跳正贴着耳膜。
  她又拿起一片紫色花瓣,放在他的颈侧,但这次放完没收手,指腹压着花瓣往下滑,不轻不重,像厮磨般的抚摸。
  江逢偏过头,喉线绷直,喉头上下滑动着。
  她的手指没停,直入腹地。
  江逢一下没忍住,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抹过她的下唇确定位置,便低头吻了上去。
  所有隐藏的克制的情绪顷刻被点燃。
  花香弥漫,酒精麻醉神经。
  唇舌纠缠间,宁絮近距离看到他的新义眼,碧绿色的竖瞳,像条剧毒无比又蛊惑人心的蛇蝎。
  宁絮头皮发麻,心也酥麻。
  他的大手包住她的后颈,动作轻缓,却不由分说地断了她的退路。
  指腹摩挲她的颈脖,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就今晚。”
  “你也想的,对吗?”
 
 
第41章 
  第二天宁絮根本起不来, 一觉睡到下午。
  男女之间的差异真就这么大?明明卖力的不是她,她却是最累的那个,虽然一直睡着, 但又不是没知觉, 迷糊间知道江逢一夜没睡,早上六点他就蒙被子小小声傻笑, 不时摸摸她的脸,蹭蹭她的颈脖。
  比小猫小狗还烦人, 如果不是她困得要死,真想给他蹬一腿子。
  到了八点,他神清气爽地洗漱完,下楼出门给她带早餐,不过没叫醒她, 等她醒来再吃。
  结果可想而知, 宁絮大学毕业后, 吃早餐的次数屈指可数。
  江逢到中午又点了外卖,自己还是没吃, 继续空腹等她醒。
  宁絮这会儿醒来没见到人,估计他又去忙活给她弄点什么吃的。
  按照平时这个点才起, 宁絮肯定饥肠辘辘, 但现在没心思想吃饭的事, 脑子不自觉倒放昨晚的片段。
  总体评价起来就是身心愉悦, 大概和喜欢的人做就是这种感觉, 神经末梢都感到舒畅,情感得到满足, 身体得到回应。
  她还感觉自己被江逢的傻笑传染了, 把脸扎被子里, 发出同款笑声。
  门打开的瞬间,宁絮马上止住笑,被子盖住半张脸,露出一双弯眼。
  她一动不动,不发出声音,江逢不知道她已经醒了,轻手轻脚来到床边,把一些气味不重的食物放桌上。
  随后他伸手摸到她的脸,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接着他坐在床边,手伸进被子里牵住她的手。
  窗帘拉着,下午的斜阳从窗帘缝隙间透露些许,宁絮借着薄光,看到他上扬的唇角。
  她心变得柔软又温暖,满满当当的。
  “江逢逢,居然在偷笑。”宁絮一个挺尸坐起来,想吓唬他,“被我发现了吧!”
  江逢笑意未收:“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宁絮捶了捶脖子,睡久了肩颈僵硬。
  “还疼吗?”
  知道他在问什么,宁絮说:“有点酸痛吧,但还可以接受。”都爽到了,这点痛算什么。
  江逢伸手过来给她揉脖子,宁絮敏感地脖子一缩:“别。”
  想起他昨晚捏住她后颈,情动的模样,那样的邀请,宁絮扪心自问,再强大的自制力也遭不住。
  现在恢复精神,她想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两圈,消磨一下精力,不过江逢在这,她莫名又有点不好意思。
  宁絮非常迅速地穿好衣服,拉开窗帘,深呼吸一口气,心情好到对远处的太阳竖拇指,夸一句阳光真灿烂啊,虽然快落山了……
  洗漱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有吻痕,也难怪她昨晚总感觉他的气息落在这里的皮肤上,又痒又热。
  脖子上还多了一条四叶草吊坠,也是昨晚江逢给她戴上去的。
  宁絮洗漱完再回来,看到江逢站在窗边,轻风抚动窗帘,斜阳落在他的侧肩,让他的眉眼都染上暖意。
  她还注意到,江逢把那只布偶小狗带来了。
  布偶小狗和长耳兔并排坐在床头矮柜上,小手拉着小手。
  *
  人的关系总是很奇妙,特别是发生身体关系后,情感变得亲密缠绵,甚至有一种所属感,对方属于自己。
  虽然江逢表现得很开心,但宁絮没有掉以轻心,人际关系给江逢带来很大压力,对于他来说越亲近的关系越是如此,所以她先前只打算盖被子纯睡,现在不纯了,关系也因此跃进一大步。
  宁絮有点担心。
  胡思乱想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她是如此,江逢亦是如此,怕他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压力已然悬到头顶。
  宁絮留心观察他的变化,吃好,睡好,药前不久停了,现在也没偷偷吃。
  状况挺好,大概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变得黏人了。
  哪怕她在厨房,他都要跟过来,从后面搂住她。
  江逢:“在做什么?”
  “天气越来越热,我打算做点冰糖葫芦开胃。”宁絮洗完山楂,用竹签串好,放在一边晾干,接着开火熬糖。
  江逢低头蹭蹭她的脖子,闻她的味道。
  “还蹭。”宁絮说,“脖子要给你蹭断啦。”
  江逢抬手扶住她的脖子:“不断。”
  “……”
  宁絮好气又好笑:“都落枕了,你说断不断。”
  江逢轻轻给她揉揉脖子。
  糖熬得粘稠,宁絮用小勺蘸点,给江逢尝尝。
  “甜。”江逢说。
  “废话。”宁絮说。
  江逢脸埋在她肩窝,懒洋洋地笑出声。
  宁絮很少买零食,喜欢自己做点小吃,能放冰箱就放冰箱里存着,她和单雨晴消灭不了多少,一个冰箱已经塞不下,又买了一个,现在多了一个人吃,宁絮经常投喂江逢,有种化身饲养员的错觉。
  宁絮做的各种东西里,有一样对江逢很特殊,那就是小熊饼干。
  江逢专门买了一个罐子,把她做的小熊饼干都装起来,也不吃,就放着。
  宁絮还发现江逢的一个变化,又跟小时候一样喜欢摸她的脸。
  她直播不开美颜,录视频不加滤镜,不过淡妆还是会化一下的。
  “妆都要给你摸花了。”宁絮无可奈何地说。
  江逢回忆小时候的手感,评价道:“你脸上没有肉了。”
  宁絮用力掐他的脸:“小时候那叫婴儿肥,现在哪还有啊?”
  “那现在叫什么?”
  好像一有宁絮在,他就会对生活产生好奇感,想了解,想探索,不再全然锁在自己的狭小世界里,想要感知更多有宁絮在的世界。
  宁絮卸妆,敷上面膜说:“这叫标准的美人脸,懂?”
  她躺在床上玩手机,江逢又伸手过来,被宁絮一巴掌打掉。
  江逢说:“我洗过手了。”
  “敷面膜不行。”
  江逢看不到别人敷面膜,自己也没敷过,以前拍摄时有不少品牌方送他面膜,让他有事没事敷一下,他一直没用过。
  宁絮看他一脸莫名的渴望,也给他贴上一片,这人终于消停了。
  两人穿着卡通情侣睡衣,躺一张床上,都敷着面膜,画面看着还挺温馨。
  宁絮举起自拍,来张合照。
  江逢也要了这张照做手机锁屏。
  把面膜一卸,江逢终于得偿所愿摸摸宁絮的脸,努力形容:“你的脸滑得异常,嗯……该怎么说呢。”
  宁絮一脸面瘫:“你现在摸你自己脸也是这个效果。”
  江逢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行吧”
  *
  黏人的江某人终于想起他社畜的本分,出门工作了。
  宁絮大学那会儿太忙,真正交上的朋友也就同宿舍的两个,一个在其他省份,和她隔得老远,今年过年的时候见了面,逛街看电影。另一个最近才取得联系,也在延林。
  也因此约出来见个面。
  宁絮看她状态不太好,问她是工作上压力太大,还是生活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她也没说。
  今天定了几个地点拍照吃东西,宁絮不再问些什么,只和她聊点轻松的话题。
  在车上,朋友有点晕车不想讲话,宁絮拿起手机看到江逢发来很多消息,隔几分钟就有一条。
  江逢:[今天有太阳,你带伞了吗?]
  江逢:[你和朋友到哪里了?有什么景点,好玩吗?]
  江逢:[中午饭好难吃,一点都比不上你做的。]
  江逢:[刚刚有个顾客好像是粉丝,认出我了。]
  江逢:[我带了你做的青团,好吃。]
  ……
  这还是那位微信高冷得像失踪人口的人吗,不是被人魂穿了吧。
  宁絮打电话过去。
  只通一声,他就接起来。
  “你闲得让人嫉妒啊。”宁絮说,“店是不是快倒闭了?”
  江逢如实说道:“应该不会倒闭,还准备开分店。”
  宁絮:“……”
  *
  江逢有锻炼的习惯,小时候最初锻炼是因为宁絮怕狗,想保护她,后来因为车祸和生病,身体状态太差也锻炼不起来,荒废很长一段时间,上了大学签了拍摄合约,对身材有要求,于是他又开始锻炼。
  现在时间确实紧张,为了省时省力,江逢在宁絮住的这栋楼里另买一套房,改换用作健身房,请专业教练上门看着。
  江逢锻炼这么多年,用什么器材,做什么动作都清楚,但因为眼睛看不见,仍需要有人在旁边看着,避免意外情况。
  门是指纹锁,宁絮偶尔会去看看。
  江逢穿着白衣黑色短裤的运动服,正在做引体向上,手臂肌肉因用力紧绷而凸显,线条流畅好看。
  对比一旁腱子肉发达的教练,江逢更显得清俊。
  宁絮坐在一旁,边喝泡好的玫瑰茶,边打量这具年轻的身体,劲瘦有力,身材比例确实好,肌理分明但不夸张。
  锻炼完,教练跟他打声招呼便离开,房里只剩下宁絮和江逢。
  “过来。”宁絮说。
  江逢闻声走向她,在她旁边坐下。
  宁絮看他仰头喝水,喉线利落,喉结滑动,搭配随热量散发出的荷尔蒙,有点勾人,她抬手摸摸他的脖子。
  江逢被摸到,很快偏了偏头:“都是汗。”
  他拿来干毛巾,先把宁絮手擦干净,再擦自己的脸和脖子。
  宁絮盯着他湿润的发梢,忽然说:“江逢。”
  “嗯?”
  “我们掰手腕吧。”
  “好。”
  就着这张桌子,宁絮手肘支在桌面,右手握住他的右手。
  他刚锻炼完,掌心很热,弄得宁絮心痒。
  宁絮:“一二三,开始!”
  对比起宁絮的施力,江逢游刃有余得多,跟拿逗猫棒逗猫似的,一会儿压下她的手,但不压到底,一会儿收力,让她压过他,又不会让她压到底。
  这么卡着,来来回回跟她玩。
  作为一个成年人,自然有成年人的办法,宁絮还不至于用上两只手。
  在江逢又一次压低她时,宁絮故意说:“不会吧不会吧,江逢你不会真想过要赢我吧?”
  江逢手顿住。
  宁絮又说:“希望某些人能考虑清楚,脸还能不能摸,脖子还能不能蹭。”
  江逢瞬间没了一丝一毫的力道。
  宁絮轻轻松松把他的手压在桌上。
  江逢笑说:“我输了。”
  一场必输的局,他没想过赢。
  结果宁絮摁着他的手,弯腰凑近他,放缓语调一字一顿道。
  “忘了跟你说,谁赢谁在上。”
  “就在这儿。”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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