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呀!你不知道工作的人有年假吗?”朱真真睁大眼睛,好像在说你这个小屁孩什么都不知道?
方菲顿时不愿再问了,转而说道:“干妈带我吃饭睡觉吗?”
“当然!”朱真真牵着她的小手,“带你去吃好吃的!”
工作室里,吴兰反复询问戏服泄露的前因后果。张茜年纪轻轻哪里经过如此阵势?早已哭了不知几次,就连丁晨曦也神情恍惚频频走神。
“也就是说,那两个人和制衣坊不可能联系上,她们是从办公室里看到的衣服和图片?”吴兰一字一句的确认。
“对!”张茜哭兮兮的点头,“那天制衣坊寄来戏服我开了包装检查过以后,又用新箱子重新放好打算下午送来。但是中午吃完饭回来那个箱子好像被打开过。”
“就是你前几天送来的那六件?”吴兰问。那六件的确十分容易猜测出是戏服。好在那几件特点不分明,要猜到是哪部剧有难度。“其它的她们发现了吗?”
“老板有一个本子,上面有交货所有戏服的照片,但是都锁在老板工作室里,按道理她们看不到。”张茜回忆。
“就是我们每次会签收的那个贴着照片的素描纸?”服装造型设计师问。
“对!”张茜回答。
吴兰转而对丁晨曦道:“那个本子如果没有暴露,我们重做六件就好。那个本子如果暴露了我们要全部重做。你想清楚,如果以为没有暴露,我们把你已经交货的其它戏服给剧组,后续又暴露了你我都得赔!”
丁晨曦强逼自己冷静,“给我和小张半小时,我们梳理一下这三天来那二位到底有没有机会偷跑到我的工作室里去。我会谨慎,如果不确定就全部重来!”目前设计结束一百二十六套,四十七套还在打样,本子上是打样结束的实物照片,一共有七十九套。其中六套网络上已经曝光,余下七十三套是她们现在要查证的。
丁晨曦还算有担当,吴兰点头问:“定稿打样种的那四十七套,十天内能好吗?”
“可以!”丁晨曦道。
吴兰转头对顾晓蕾说:“理一下现在交货的七十九套,哪些开拍半个月内要用,哪些开拍一个月以内要用。小丁她们回想好如果要重做,就先做开拍半个月内用的。”
“好!”两人边说便走出了会议室,留下丁晨曦和张茜。
张茜一直憋着的眼泪哗哗的流,“老板,我对不起你!”丁晨曦一周前就反复提醒她注意二人,是她把人想的太简单了。
丁晨曦拍拍她的肩,“现在想这些没有用,有教训以后就聪明了。我自从发现她们二人太过关注一直很小心的保管设计图和那个本子,而且进出工作室都锁门。工作室的门没有撬锁的痕迹,所以她们如果看到只能是没有锁门的时候。我只要出了工作室哪怕只是去洗手间也锁门。你那里有一把钥匙,回想一下她们能不能拿到,或者你开了门有没有出去片刻不锁门?”
张茜边哭边说:“我不敢开门出去不锁门的!但是我的钥匙在包里,如果她们要偷肯定拿的到!”
闻言丁晨曦眼前发黑。她将双眼闭上强迫自己思考。既然因为好奇有意识地偷看张茜收货,再趁她出去吃饭去偷看戏服,拍照传上网络炫耀。那么拍到戏服后的三天里偷张茜的钥匙十分有可能。既然如此,不论秉着生意诚信和责任还是未来安全,都因该将七十九全部重来......
已经如此反而没什么好怕的了,她眼神渐渐清亮,起身道:“你在这里,我去找兰姐。”
吴兰意外于对面女人身上的慌张褪去,散发出义无反顾的气息。“好!”她由衷的称赞,“晓蕾刚才理过有接近四十件要十天内赶出来。其他的最好二十天里赶出来。”
“我尽力而为。”丁晨曦道。
这个女人的尽力而为就是真的尽力,吴兰点头问道:“在这里办公吧?”
“不用!”丁晨曦道,“花期的办公室已经清理干净了!”
接下来的三天,丁晨曦几乎不眠不休,实在头晕眼花就在展厅的沙发上睡两个小时。与制衣坊打样师傅的沟通还是丁晨曦自己,但是张茜承担了和服装组沟通的工作。在第一次的基础上改造款式毕竟还是比重新设计容易不少,三天的时间她完成了剧组开拍半月内需要用到的服装。千叮万嘱制衣坊时间要求之后,这天她终于睡了一个整觉。
送完菲儿早早来到花期办公室的朱真真看着在沙发上熟睡的丁晨曦鼻子发酸。几天以来她们几乎都没有说上话,她看着晨曦没日没夜的忙,几天下来瘦了一大圈。如今既然能睡肯定是第一批着急的设计结束了,那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她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刷手机,还发了个信息给张茜道今日晚两个小时上班。
丁晨曦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快是中午。她一睁眼便见朱真真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睡饱了?”她问。
丁晨曦身上发软,懒洋洋地道:“好像还没有。”
“起来吧,等一下张茜就该带着午饭来上班了。”
“午饭?”她睡到这么晚?
朱真真扑哧一笑,“我看小张快吓死了。她执意买午饭不知道是不是想道歉。”
丁晨曦摇头,“也怪不了她。有心算无心,她刚出学校一年的孩子天真烂漫一点不是错,是我没交代清楚。”
朱真真锤她,“你倒是大度!只是我让你把人炒了你怎么不炒?还有,这次劳心劳力不算,生意要赔本多少?”
丁晨曦叹气道:“真要赔偿剧组经济损失必然是很大的数字,还好能补救不用赔偿剧组,只是我多做了七十九件免费的衣服。定制成本附加这次加班赶工付给制衣坊的费用,大概二十万!”
朱真真按住她的手,“晨曦,有困难告诉我不要自己硬挺。钱上有困难也可以告诉我。或者干脆我入股来和你一起做!”
丁晨曦反手握住她,“不至于。就是白忙几个月,不至于做不下去。”
朱真真道:“有一就有再,你能保证下一次不被人坑?你太良善了。”
丁晨曦道:“下次我听你的。”
朱真真摇头,“何必下次?你看看谈的这个生意,七十万货款人家付十万定金你就开始做,压四十多万成本还付着人工把二百件戏服做了,结束以后再求爷爷告奶奶收那剩下的六十万货款。忙三个月累的要死利润不多钱垫的挺多,按合同要求居然做福尔摩斯以防泄露,否则就赔天价。你那合同我看了,如果泄露或延期交货就赔偿剧组经济损失。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一个剧组的经济损失可以有多大?你知不知道这个合同的权利和义务严重不对等?”
丁晨曦低下头,她不是谈合同的能手。
朱真真问道:“现在再赔二十万,前后这单生意减去给你的定金要垫资五六十万。花期和W.D.的衣服还要资金留库存,再过两个月你要出新款.....我知道你原来手上有六七十万现金,这一年还赚了些,可是你要家里一分不剩还是去银行借?”
丁晨曦说不过她,头越来越低。
朱真真道:“我给你两个选择,问我借钱,或者让我入股!”
她一脸姐是女王的神气活现逗笑了朱真真。“让你入股!”如果借钱,以真真的性子连利息都不会要。
第26章 真真的加入
又是一周昏天黑天的忙碌,虽不至于像之前三天连家门都不回,却也早出晚归见菲儿的时间极少。菲儿数星星盼月亮的一声声叨念里,欠下的七十九件戏服和另外七八件着急的戏服终于在制衣坊开始裁剪了,救火工作告一段落的丁晨曦回到了正常轨道。
挂上制衣坊的电话她长吁一口气,洒进窗子里的阳光终于有了暖意。外间朱真真和张茜有说有笑的忙碌,没有内部问题一切看起来和谐美好。想到这里她突然坐直了身体,等等,真真来了十一天了,现在公司的年假这么多?而且工作可以突发性离开这么久?
她快速来到外间拉住朱真真回到里间,“真真,你请了十几天假?”
朱真真给了她一个大白眼,“你到现在才想起我来了十几天?”
丁晨曦汗颜,“忙昏了,我的错!工作那边可以请这么久的假?”
朱真真双肩耸动,“辞职了!这些天你那两个员工承认泄露公司机密,我帮你辞退了,以后帮你再找合适的人。你太好说话容易心软,以后管员工、签合同、内部收发货客服什么的我来管,你专心做衣服!”
“.......”丁晨曦瞪大眼睛看她,脑中杂七杂八乱象纷呈。
朱真真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你想想,我七年换三个公司,性格高调张扬,到现在就是个小人事主管。我是做人事的看多了人事决定的由来过程,早就明白职场生涯不合适我这样的性格,除非我收敛性子人云亦云否则这辈子就那么样了。”
话虽如此,她与朱真真从高中一起长大,当然知道在她的人生计划中根本没有创业。朱真真天性散漫向往自由,同时责任心极强,这些年来她很少往自己的身上套枷锁。之前说的出资入股尚不影响她的生活,可来和她一起干却等于套上一个厚重枷锁,以后哪里还有散漫和自由可言?真真明知自己每月只领那么点工资,最终收入如何主要看生意利润分红。这次困难发生本就说好了真真入股,未来利润分红自然有她。如今她再打算来一起干就存粹是放弃现在的职场收入和她一起领那么点只够活下去的工资。
十几年的知己,朱真真一眼明白丁晨曦的想法。“晨曦你没有强迫我,我自己做的决定。有人说年轻的时候玩,老了就没有依靠,现在和你一起努力不亏!创业压力大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和你一起至少我不用装成别的样子。话说这个事业是你一手做起来的,虽然现在受挫但店铺在销售也算稳定,我加入还赚了你的成果呢!”
丁晨曦打断她,“你从开始的第一天就在帮忙!”
朱真真笑眯眯地看她,“你不嫌我,那我就来了?”
丁晨曦无奈道:“你辞职以前没问,现在来问不觉得晚吗?”
问了后回答必然是等生意壮大些再过来一起做。既然参与了,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受累承压,等到壮大了再过来摘果实?她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色,“不晚!你要是不喜欢我来一起,那我就再找工作,反正找工作对于我而言不是麻烦事。”
丁晨曦哪里比得上她洒脱,“乱说什么,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来一起?你不来也要招人,现在还少招一个呢。”她来回在工作室里踱步。想着走着,丁晨曦忽地站定问:“那个狄宽怎么办?”
朱真真哀嚎一声缩进椅子里,声音闷闷地道:“不知道,大概快要杀来了。”
“啊?”丁晨曦张大嘴,“你们到底是谈恋爱了,还是没有谈?”
朱真真干脆把头埋在手里,一副我是鸵鸟别问我的样子,“不知道。”
“......”丁晨曦气结,“什么叫不知道?谈就谈,没谈就没谈,不知道是什么鬼?”
朱真真光棍的将头一甩,“你去问狄宽!”
丁晨曦一边锤她一边骂,“我为什么要问他?他是哪一根葱都还没名份,我凭什么问他?”
朱真真且躲且求饶,“反正别问我,我就是不知道!”
丁晨曦只好按捺住着急一点点引导,“到底当他是闺蜜还是男人,你要早些想清楚。他肯定当你是心仪的女人,这种不清不楚的状态他能忍多久?拖得久了到最后恋人也不是,朋友也没了。”
朱真真想叹气。自从狄宽将窗户纸捅破她就避无可避只能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但是她不想接受又想接受怎么办?现在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问题,可是天地良心他们本来是好朋友,是他先单方面变成男女之爱。这个问题太复杂超出了她的分析能力,她一头扎进沙发里将自己的头发弄成鸡窝。
此事急不得。丁晨曦将她拉起来,“先不问这事儿了,这事儿总是要想通才行,你硬想也没有意义。我们说说你来上海以后怎么打算。”
朱真真想的简单:“我把杭州的房子退了在你小区里租个小房子,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把衣服的销量提高一个台阶。”
“......”这么大的一个人生决定她居然想的如此草率?
一整个下午丁晨曦没有着心思设计衣服,拉着朱真真一起讨论各种对于未来的计划。 “你别另外租房子了,我把家里的工作室拆掉再换成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