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逢良——野朋克
时间:2022-06-10 08:22:51

 
第39章 尔无我虞(1)
  纪伟今晚有事出去了, 大抵是忙工作,不回来,给纪涵央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几句。
  纪涵央回了个“好的”就把电话挂掉了放一边了。
  坐在向考诤家铺着天鹅绒毯子的沙发上, 有些手足无措。
  范苇珠优雅的啃着一根黄瓜,触到向考诤复杂的视线时,又翻了一记优雅的白眼。
  向家的别墅里似乎是自带地暖的, 很暖和,不会觉得有些冷, 反而有些热,纪涵央把外套脱了放一边。
  “我爸妈今晚都不在家……”向考诤拉着纪涵央的手, 侧头看她:“所以你不用……”
  “所以你俩可以使劲嚯嚯。”范苇珠一边打断向考诤的话,一边接话。
  向考诤气出微笑。
  好想打人啊, 可是对面是我亲姐, 不仅输了血统优势,也落了性别下风。
  而且在心上人面前, 暴露想要动粗的念头, 总是不大雅观的。
  纪涵央看了一眼范苇珠, 范苇珠对她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
  她抿了抿唇, 也回以一个微笑。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刚刚是范苇珠本着待客之道把她拉进来的,而向考诤是在一旁点头微笑撺掇的那个。
  姐弟俩的默契无间。
  向考诤张了张嘴, 话头又被范苇珠抢走。
  “别呀, 纪叔叔不是不在家嘛?干脆留下来吃晚饭吧,住一晚也可以。”她又啃了一口黄瓜,嚼吧嚼吧, “手机声音不大, 但我听到了。”
  向考诤继续僵硬微笑。
  姐你干的挺好的, 就是这话说的太直接了有点丢人。
  纪涵央抿了抿嘴,去看向考诤,向考诤捏了捏她手心,凑她耳边去。
  范苇珠又啃一口黄瓜。
  “我想你留,央央宝贝。”说着还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带了点撒娇的语气,向考诤难得用这种语气说话,纪涵央没见识过,把她说得耳根子很软。
  还没反应过来呢,嘴比脑子快,说了一句轻轻的“好”。
  话出口的一瞬间,也撤不回来了,脸捎带着有点红,有些懊恼的低下了头。
  美色误人啊!纪涵央,你下次拎清一点能不能行!
  向考诤乐死了,搂着她腰笑。
  范苇珠嚼完最后一口黄瓜,啧啧啧的笑。
  纪涵央叹了口气,还没从自己经年的误会里回过神来。
  原来她喜欢的人的白月光不是白月光,是他亲姐啊?
  纪涵央,你白误会那么久。
  心塞死。
  她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候,那些嘴硬不承认,但视线又会不由自主往向考诤那瞟的女孩子们。
  纪涵央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她一向低调与世无争,很少被人注意到,也就没什么人乐意在乎她喜欢谁。
  很多人说高中交的朋友是一辈子的,但到了纪涵央这里,又是一个例外,她每次只和就近的人熟。
  熟过一阵,人家女孩子换位置走了,关系就又淡下去了。
  纪涵央高中不住宿,也就没有什么舍友的情谊。
  所以她到现在,高中的同学也不大愿意主动联系她。
  清清静静一个人,甚至不一定有人记得,提起她,最多也就是说一句“哦哦哦,那个成绩挺好的学霸呀”,但你让他们把脸对上吧,就是一桩难事了。
  纪涵央在这上面吃过亏,别人面上平平静静,其实私下早就笑开了,被她听见过,她懂得那种尴尬与难过。
  不过习惯了之后,纪涵央也不大在意这些小事了。
  她的高中是逼着自己从感性转到理性的阶段,到后来,她会下意识的分析,分析这件事值不值得她生气,不值得那就当没看见。
  时间长了,她的冷静就愈发的出色。
  至于那个时候的向考诤,就更不记得她了,不,或许压根连个印象都没有。
  只是向考诤身上,有着她那十年过往里所有的思念,以至于现在只要碰上他,就什么都在崩盘。
  向考诤把她从绝对冷静拉回了感性。
  但这样是不对的,纪涵央想,她不能因为陷入热恋的爱情而失去好不容易练就的冷静面具。
  她不喜欢努力换来一场空的结果。
  有些东西应该走在正轨上才对,不是吗?
  她把袖口整整齐齐地翻折过去,细切而齐整。
  “央央,吃芒果。”向考诤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给她剥了一个芒果递她。
  范苇珠接向西宴去了,据说向西宴刚实习,很忙,临近年关才从实习律所回来。
  所以范苇珠很心疼,决定亲自去接,去之前把全身上下翻了一遍,掏出两盒烟,仔细而熟练地塞进了客厅的沙发缝隙里。
  还瞪眼警告着向考诤:你敢泄密我就敢揍你。
  向考诤摊了摊手,非常无奈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但你戒个烟能死?”
  “你先自己戒了再说我。”
  纪涵央拿着那个剥好的芒果,看着姐弟俩的互动,又低头看了看芒果。
  “我已经在戒了。”他嗫嚅一句。
  门被“砰”一声甩上。
  向考诤的视线又移回纪涵央身上,却发现她拿着那个芒果,呆呆的看着,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莫名让他心口一揪。
  他凑过去,熟练的揽着她腰,把她整个人都移到自己身边,“央央?”
  “嗯。”
  “怎么不吃?刚刚晚饭吃饱了?”
  他身上有好闻的清淡木香,丝丝缕缕的,她一直没问过,他身上这款男士香水叫什么,说不出来的韵味,却和他配死。
  她抿了抿唇,看向向考诤,眼睛有些水雾。
  是失控的前奏。
  客厅里的菲佣们来来往往,搬着花瓶又或是安静地擦着那些昂贵的装饰画。
  训练有素地专心手上的活计,没一个看他们。
  纪涵央突然就赌了气。
  她抬头看着向考诤,撞见他眼里的忧色。
  同时向考诤也看见了她眼底的倔强与稍纵即逝的残忍。
  “向考诤。”
  “嗯。”
  “我芒果过敏。”
  _
  那个芒果被丢进了垃圾桶,而纪涵央被他丢在了他卧室的床上。
  床垫颠了几个小时。
  门锁着,门外依旧有走来走去的菲佣,纪涵央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来,眉心紧皱。
  他手还抖着。
  指缝间卡着她细软的发丝,潮的。
  汗水的锅。
  实在忍不住,齿缝间才漏出几丝气音。
  脸扭过去,被他虎口卡住下巴,扭回来,抬高,然后被吻住。
  鼻息很重,他的汗黏连着,顺着肩胛骨滑下去。
  她的额间有潮汗,发丝贴着脸,有点想哭。
  “所以为什么要吃马尔代夫的那个芒果?”
  她拒绝回答。
  “纪涵央,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向考诤托着她的后脑勺,身体强压着火气,有些许发抖,“过敏还吃?”
  “你到底在忍什么?”
  喊大名了,还有点凶,纪涵央不知怎么突然就委屈了。
  可是他以前都不认识你的啊!怎么才给了几个月好脸色,纪涵央你就得意的找不着天南西北了呢?
  她扭过脸去,两颊还有潮红,但是心里满腹的委屈压都压不住。
  眼泪就那么顺出来了。
  向考诤愣住了,叹了口气,出来。
  捞起她,抱怀里,拍着背慢慢哄。
  托着她的后脑勺,按肩膀上,无奈的叹了口气,“是我凶了,行不行?央央我错了,不难过了好不好?”
  纪涵央擦了擦眼泪,推了推他,从他怀里出来,背对着他,心口烦闷的气不知怎么还是散不下来。
  “我要洗澡。”
  “行,我给你放水去。”
  他从床上下去,随手勾了几件衣服套上,往浴室走去。
  纪涵央看着他的背影,愈发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明明该是被爱的一方有恃无恐,怎么她这爱人的一方倒是开始乱撒气了呢?
  她觉得自己不大对劲。
  要去找衣服穿,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撕得不成样子了。
  脸上的潮热还没降下来,又返潮了。
  只好把视线瞄准向考诤放在床上的那件白衬衫。
  向考诤靠着浴室洗漱台在静静的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失控了,听她说芒果过敏那瞬,就想起了马尔代夫喂她那次,她一点没表现出来抗拒。
  她的演技竟然这样炉火纯青吗?
  那纪涵央在他面前到底演过多少场戏呢?
  被他看破的是不是其实压根也不叫演呢?
  不过这些都是芒果问题的衍生问题,最重要也是他最关心的那个,是纪涵央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表现得这样?
  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芒果过敏,这明明……根本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大事。
  他眉心皱得深。
  浴室的门被拉开的时候,他也没反应过来,直到纪涵央穿着他那件白衬衫走到他面前,扯了扯他的卫衣衣袖。
  “向考诤。”
  他才终于反应过来:“怎么了?”
  浴缸里水还在有条不紊地放着。
  他的衬衫宽大,刚好够到她的大腿根那里。
  他喉咙紧了紧。
  “穿成这样,你找死啊?”没过脑子的一句话。
  纪涵央瞬间把头低了下去。
  完。
  说错话了,这祖宗肯定委屈了。
  毫不犹豫去搂她,把她放坐到洗漱台上,环着,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不是,刚刚是我说的混账话。”
  “嗯,我知道。”
  向考诤:“……”
  纪涵央去搂他脖子,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我当时就是嘴馋了,没想那么多。”
  向考诤将信将疑。
  她仍旧搂着他的脖子。
  “吃完才想起来的,说了怕被你凶,想着反正也带脱敏药了,就没说…… ”纪涵央在他怀里扭了一下,声音放软,“阿诤……我下次不敢了。”
  向考诤他妈的服了,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呢?
  她随便撒个娇,他现在那团火气已经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祖宗我舍得凶你吗?”他放开纪涵央,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轻轻抬高了一些,低头吻进去,鼻息缠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她唇被吻得嫣红,眼梢还有未退的红。
  此刻雾蒙蒙看着他。
  纪涵央故意的,她只是私心里想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事揭过去,就想了个借口。
  但向考诤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感觉自己被她吃的死死的。
  一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另一只手探进衬衫里:“央央,我感觉我已经把你惯坏了。”
 
 
第40章 尔无我虞(2)
  被折腾得有点惨。
  纪涵央补偿他选了一个他最想但因为怕她疼却一直没尝试的姿势。
  在他怀里躺了一会儿, 喉咙很干,起身想去倒水,把他吵醒了。
  他睡眼朦胧, 搂着她讨亲,纪涵央浅笑一下,“向考诤我渴。”
  “你还受得住?”
  纪涵央脑门一抖, 这混蛋怎么睡梦里这么容易想歪呢?
  拍了拍他的肩膀,向考诤意识清醒了一些。
  “我去给你倒水。”说着就要爬起来。
  “不用。”纪涵央把他摁回去, “我自己去就行。”
  “知道在哪?”
  纪涵央愣了一下:“知……道的。”
  向考诤“嗯?”了一声。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瞥到一眼了。”她解释一句。
  “好。”他重新躺下, 拉了拉她的手,“春凳上有保姆拿上来的衣服, 我让她们从我姐衣柜里拿的, 没摘过吊牌的。”
  纪涵央“嗯”了一声。
  刚要下床,又被他捞回来, “央央。”
  “干嘛?”
  向考诤看着她, 愣了一会儿, 松开拉她手腕的手, 笑:“没什么。”
  纪涵央下床去穿衣服。
  出了门。
  一声轻轻的“啪嗒”回荡在黑暗里,向考诤脸上忽明忽暗的,套了件衣服, 进了阳台, 掏出根烟来,点上。
  火星子燃着,北风吹着, 他那头雾感的乌色碎发在风里飘。
  指节夹着烟, 递嘴里, 压着呼了一口,身子靠着阳台的栏杆。
  室外下雪了。
  他淡淡地抽着一根事后烟。
  心里乱糟糟一片。
  纪涵央笼着头发下楼,拖鞋踩在楼梯松软的毯子上。
  这个高档的别墅区里,房子的布局都差不多,室内暖和,应该是装了地暖的原因。
  朗庭公馆的房价,是静安区可望而不可即的绝对高位者。
  纪涵央开了几盏过道灯,灯光幽幽的,快走到厨房时,发现厨房的灯亮着。
  她疑了疑,是范苇珠吗?
  不会……是向考诤他爸妈吧?!
  想到这里她立马绷紧了神经,手心有点冒汗。
  不会这么不巧吧?
  她心里一瞬间闪过好几部狗血电视剧里豪门家长甩大钞,抬着高傲的下巴说“请你离开我儿子”的画面。
  眼皮跳了跳,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向考诤说过他爸妈今天不在家的。
  冷静,冷静。
  “呼……”
  事实证明,向考诤不会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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