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点脸——葵近
时间:2022-06-10 08:24:07

  回忆到这里停住,他问:“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弟弟?”
  这回换迎羡的眼中升起迷惑, 程邀记忆力好她一直都知道, 出国比赛前在书房的一晚更是以另一种形式见识过一次。
  程邀不等她回答, 又面无表情继续道:“你好像把我认成那个‘小桑’了, 你还跟我说要速度快点, 赶在你老公回家前结束。”
  “!!!”
  好……他喵的劲爆!
  如果这个话里的主角不是她的话。
  迎羡瞳孔缩了缩, 眼睛都快瞪出了眼眶:“你确定是我说的?”
  这么渣女的语录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一点印象都没有。
  男人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哼”来,要笑不笑:“你不是还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亲过?”
  迎羡心中隐隐浮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他垂下眼,好像良家妇男被强取豪夺般控诉道:“就是昨晚,你一边叫着我弟弟,一边如饥似渴,禽兽不如的抱着我亲。”
  他偏过头,碎发略显凌乱的搭在额上,眼中有支离破碎的凄惨,光是这么瞧着都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之前网上有一个很火的词叫什么来着,迎羡不小心走神了一下——
  破碎感。
  没错,就是破碎感。
  此刻在男人清冷白皙的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再加上她现在霸道地骑在他身上,如同还原了当时的场景,怎么看他都像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程邀语气缥缈:“我想推都推不开,你还亲了我不止一次,数都数不清。”
  轰!
  迎羡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马不停蹄从他的身上翻身下来,钻进被子从头到脚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她的声音隔了层阻碍,闷闷地传出来:“不可能!你现编的吧!老狗贼你休想骗我!”
  这不禁又让她回想起成人礼第二天在他房里醒来的场景,她当时都吓懵了,不停安慰自己现在是多元化社会,一夜情什么的小说电视剧里经常出现,不足为奇。
  她醒来时程邀还没醒,她趁这个间隙软着腿下床,他们的衣服交叠,凌乱的散在地上各处,不堪入目。
  她先是穿好贴身衣物,指尖拎起自己的裙子时,发现左边的吊带都断了,通身的布料变得皱巴巴。
  她一边震惊一边心里把程邀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蹑手蹑脚来到他衣柜前偷了他的T恤穿上跑回房间。
  后来两人再相处时,他坦然的很,说可以对她负责。
  谁要他负责!
  迎羡对此避之不及。
  程邀假期结束离开去机场,她也是赌气的没去送他,本以为那事就烂在两人的肚里了,她的朋友中却出了个叛徒!
  再然后就是两年后程邀回国上任新职位,她嫁给了他。
  婚后的第一晚他们自然而然睡在了一起,她想着反正都睡过了,睡一觉和睡很多觉没什么差别。
  可当他冲破阻碍后,除了从未体验过的痛和另一种奇妙的感觉外,床单上的那一抹鲜亮让她顿时傻了眼。
  原来成人礼那晚在酒店他们根本没在一起!
  但那时她力气耗尽,身体疲惫地软在他怀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翌日她质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男人眼中划过一丝惊讶说:“我还以为你知道。”
  她知道什么她知道?
  既然什么都没发生,他说什么负责?
  迎羡气急败坏,不想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只能把自己一直以为两人的第一晚是成人礼那天的错误想法赖在了程邀身上。
  “老狗贼”这一称呼便也由此而来。
  迎羡蒙在头上的被子被人在外面扯了扯,她拼死拽住,程邀说:“没有编,昨晚我穿的那件T恤还没洗,上面都是你的口红印,要不要拿来给你看看?”
  害怕证据不够充足,他又说:“行车记录仪应该也有拍到,你不相信的话我把视频调出来。”
  他都这么说了,迎羡再不想相信也没有理由能够反驳他。
  喝醉酒后耍酒疯不可怕,可怕的是到第二天还有人帮你情景再现。
  不仅要情景再现,他还有视频记录。再变态一点,放到她眼前循环播放都行。
  可太可怕了。
  “不要!我不看!”迎羡浑身的血液在燃烧,被窝里的温度持续上升,脚指头尴尬地抓床,热出了一身汗。
  即便如此,她依然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没脸见人了。
  没了被子的程邀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眼前蜷缩成一坨耸起的小山,轻轻“啧”了声。
  他觉得自己也挺贱的,这么喜欢逗她,把人小姑娘弄得抓狂了,到最后还是得他自己来哄。
  不得不说,在哄她这一块上,他倒是一直挺有耐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自虐?
  他不得而知。
  程邀伸手再次拽了拽她的被子,她不理他。
  他没办法,手上温柔地拍拍她的脑袋:“羡羡,当心闷着,出来透透气。”
  “小山丘”有她自己的脾气,往边边上挪了十公分。
  程邀缄默想了想对策,见她这么犟,不得不推翻刚才那些话,投降:“好了,我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
  “小山丘”依然默不作声,山顶上升了一下又缩回去,山脚还是朝着刚才的方向挪动。
  “再过去就掉了。”程邀在她即将摔下床时,眼疾手快跳下床接住了她。
  这回迎羡想透气都透不了,被子和人一起被程邀抱紧在怀里,山丘瞬间变成了装着猪肉的麻袋,挣扎道:“唔!要闷死了!”
  程邀赶紧把人放到床上,一把揭过被子让她透气。
  迎羡的脸颊涨得通红,汗水沾湿发丝贴在额边,硕大的眼睛和白嫩的皮肤一时间水润润。她张大嘴巴呼吸粗重,仿佛溺水的人得救般抚着自己的胸口。
  “再不好意思,也不用谋杀自己吧。”程邀去给她倒了杯水,单膝抵在床沿,将水递了过去。
  迎羡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接过来喝一口,回呛他:“让你体验一下史上最年轻的鳏夫是什么感觉。”
  “不对,”说完她又反应过来,“应该把‘最年轻’三个字去了。”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程邀抽出她手里的水杯,牵过她的手,带着她一起摸了下实木床头柜,“咒自己的话不要乱说。”
  “你还信这个?”迎羡问。
  她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会这么迷信,如果乔佳知道她一直崇拜的程师兄,在私底下居然是那种怕坏事灵验而去摸木头的人,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脱粉?
  “万物皆有灵,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只是害怕祸从口出会成真,”摸木头不是什么丢脸和见不得人的事,程邀语气平平:“所以宁愿像个傻瓜一样,起码有个安慰。”
  怕她不能切身体会到他说这话的意思,他补充了一句:“就和你比赛前转发锦鲤,是一个道理。”
  “?”
  迎羡惊慌不已。
  她每次赛前转发锦鲤这种私密的事情她谁都没说过,他怎么会知道?
  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被揭开,比赛场上目空一切,孤独求败的史上最高傲的白天鹅本鹅当场社死。
 
 
第20章 第二十点
  程邀起床时, 迎羡还在呼呼大睡,一条白花花的腿伸在外面,原先应该放在他身上的, 因为他的离开, 翻了个身夹住被子。
  银白的丝质睡裙跟随她的动作, 大剌剌的缩至腰间。
  程邀好笑地欣赏了两秒她称不上雅观的睡姿, 走过去扯出点被褥替她盖好。
  去翻译司的路上,梁木和他汇报今日工作重点, 林林总总说完后, 他欲言又止。
  察觉异样,程邀掀起眼皮透过后视镜扫视了一眼前座的人, 手指点开屏幕上方跳出的新闻热点, 无波无澜道:“有事就说。”
  梁木心一横,耿直的说了:“领导,您昨天说的‘小桑’是?我回去查了半天没有结果,我怕是什么大人物……”
  程邀想起昨天晚上,无语片刻。
  别说,这人物确实挺大。
  那时迎羡躺在他一侧,迷迷糊糊困顿间, 肩膀被她的指尖戳了戳。
  他没立即给出反应, 她又戳了一下。
  隔着层布料,与其说戳, 其实应该用“挠”更合适。
  程邀的肩膀和心尖均是一痒, 睡意顷刻间没了大半, 睁开眼和他面朝的女孩对视。
  小夜灯从她背面打过来, 将她的脸蒙上一层阴影, 两人离得近, 她的睫毛根根分明,唇色相比较白天淡了许多。
  饶是如此也掩不住她的美好,迎羡嗫嚅着唇,有些难以启齿地躲开他的注视,敛下眸说:“我想起小桑是谁了。”
  程邀抵抗住眼皮的酸涩,侧耳倾听:“是谁?”
  迎羡抿唇,还未开口就率先绷不住笑出了声,眼睛弯成月牙状:“我说是我前几天看的一本小说的男主,你信吗?”
  她大概自己也觉得有点离谱,活学活用的举起两根手指发誓道:“我有证据证明的啊,只是那本书现在还在学校里。”
  程邀端详了她一瞬,她的神情和动作都透着百分百的真切。
  “你不信啊?”见他迟迟不应,她的脑袋从自己的枕头上转移到了他的枕头上,身子更是不着痕迹地挪到他怀里,肃着张小脸道:“那是本讲姐弟恋的小说,男主可帅可会撩了!”
  说到这里她还犯起了花痴,嘿嘿嘿笑了起来:“他还是个黑客呢,天才少年,年少成名,电脑技术一骑绝尘,大学没毕业就已经有龙头公司向他递出了橄榄枝……”
  她说着说着就来了劲,一切能描述出优秀的词汇和句子,连绵不绝的从她口中蹦了出来。
  程邀实际上是不太能够理解她提起书里的人物为什么会如此兴致盎然,眼睛里的光亮比看见珠光宝石还要来的神采奕奕。
  好像在说的并不是个纸片人,而是个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的,有血有肉的厉害人物。
  这小嘴叭叭念叨起来一点都不带停的,似有若无的气息拂在鼻息间,程邀却越来越清醒。
  一张一合的唇瓣就在眼前,故意勾人似的。
  无心再听下去,他翻过身,俯首与她面对面。
  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非常有效,迎羡立马噤了声,心跳受到冲击不受控制加快,咚咚咚每一下都如同撞击在了鼓面上,连带脸颊也逐渐升温。
  哪怕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嘴巴依旧下意识问道:“做……什么?”
  程邀留了点空隙,舌尖抵着牙床发出一声细碎的笑,在她问完后,指尖捋了捋她贴在颊边的长发,鼻尖碰了碰她的,嗓音暗哑地道出了两个字。
  迎羡十指蜷紧,风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掀起窗帘一角,浮动的空气柔成了水。
  小夜灯散发的光亮微乎其微,层层光影化为海上的浪潮,悸动又暗昧。
  跳舞的女孩每天都要练基本功,柔软细腻的像块糖,一旦让人品到点甜头,就像戒不掉的瘾。
  迎羡的视线在模糊与清晰间颠倒,昏暗里,细密滚热的气息混合沐浴露的淡香,淹没进无穷无尽的暗潮。
  这让她没办法再去想别的事,小桑是谁也不重要了,满眼只剩下他。
  明明两人异地没几天,他却好像要把那些天的都找补回来。
  墙壁上挂钟的指针无休无止前进,四周边沿凌乱的像是打了场仗,迎羡的脸埋进枕头一动也不想动,神魂都快要移位。
  程邀简单收拾了下,她怨气深重地抬脚踢了踢他,娇声低骂:“混蛋。”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搂的更紧了些,下巴贴在她的额上,抬手揉了揉她脑袋:“不是你那天发的,福.利?”
  “我这不过是正常兑换,”男人撕下清冷矜贵的外皮,配合丝丝低哑的嗓音,餍足的叫出那声让她足够抓马的昵称:“迷人小野猫。”
  他在国外,她发信息挑.逗他的那几条内容,他可都还记着。
  这个男人心眼小的很!
  她抓狂到想挠人,她当初到底是抽的什么疯才会改那么中二的名字?
  “不许这么叫我!”她气急败坏地使出最后一点力,抓过他的手腕恶狠狠地印上了她这只小野猫的专属牙印。
  此时车外的阳光照得前方车顶微微闪烁,树叶与风作伴,车窗将路边的景色框定成一幅幅曝光度拉满的油画。
  车厢内寂静了半晌。
  梁木胆战心惊下,听见后座响起了一声短促的笑声。
  这笑声轻的宛若幻觉,让人听不出这其中包含的喜怒。
  梁木一时之间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后背渐渐升起一阵阴冷的风。
  他突然后悔了,他就是个蠢出世的王八。
  他是脑子短路了,还是工作不想要了,居然问上司这种问题?
  他甚至已经预想到一会下车后,因为左脚踏进翻译司大门,而被就此除出名单。
  好在程邀最后还是回他了:“不是什么要紧人物。”
  淡淡说完,这位副司长打开微信,将最上方置顶的要紧人物的备注改成了[迷人小野猫]。
  正打算清理缓存,一个个APP的页面交叠,他将暂时不再查看的都关闭,直到隐在最下面的[相册]跃于眼前。
  他疑惑点开,微微愣住一秒。
  继而眼皮微敛,再次笑了起来。
  他的手肘搁在窗沿,线条流畅的腕骨上,淡而细小的牙印尽显儒雅风流,指尖搭在唇上掩住嘴角,另一只手漫不经心滑动照片。
  真是好精彩。
  精彩到他差点以为自己拿错了手机。
  原来昨晚她拔掉他充电的手机,是去干这事了。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最后选了她眨左眼放电的那张——
  [是否设定为锁屏壁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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