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 又加一句:“佳楹这么好的姑娘, 我们疼她都来不及。”
一众人笑开,新郎官程景和春风和煦地笑着,手指自然溜进新娘的手间与她十指相扣。
两人站在那儿,郎才女貌,登对十分。
他们程家人的基因真是强大,找的媳妇也都各个漂亮的紧,迎羡的视线萦绕在这对新人脸上,手中传来些许温热,是程邀牵住了她。
“好看吗?”他问。
迎羡不觉有什么不对,望着那个方向移不开眼,同意的不能再同意:“好看啊。”
“有我好看?”他淡声问,手扶在她耳畔,轻易掰过了她的脑袋。
迎羡懵懵地看着眼前隽秀帅气的脸,有些猝不及防,他的睫毛长度是女人看了都会羡慕的程度,而现在显然是心动更胜一筹。
明明看过那么多回了,早应该免疫的她仍旧压不住愈发激烈的心跳。
也是奇了怪。
她眨眼的频率不自觉慢下来,凑得太近了,气息都纠缠在一起。
口不对心地加重语气:“有!”
脑袋上被男人的指骨轻敲了敲,迎羡气鼓鼓瞪他。
程邀没忍住,戳了戳她颊边微陷的酒窝。
此次之行,他们也是带着任务出来的。
前段日子闹离婚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他们打算趁着这次,好好在亲戚们面前秀个恩爱,辟个谣。
到此,两人腻歪的快要没眼看。
宣佳楹在这时提着婚纱来到他们身边,与程邀微微颔首,开心地叫了声:“羡羡。”
程家能走到如今的地位,旁系关系向来团结一致。
她们能相识,托了去年迎羡和程邀结婚的福。
宣佳楹那时以程景和未婚妻的身份参加的婚礼,迎羡的捧花极具戏剧性的落入她手里,造就了她们日后的友谊。
“你今天很漂亮,”迎羡毫不吝啬地赞美她。
“难道我平时不漂亮吗?”宣佳楹佯装生气。
“漂亮呀,平时漂亮,今天更漂亮,”迎羡想一出是一出,提议道:“什么时候你有空了,我们一起去拍写真?”
“可以,我随时有空。”宣佳楹欣然接受。
司仪以及摄影几个师傅再次和大家简单过了遍注意事项,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一行人尽早收工休息。
化妆间内伴娘团齐聚一堂,她们讨论着明日接亲要怎么发难伴郎团,网上的那些都太过普通,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有人建议:“让程师兄和伴郎团跳支舞吧,就跳嬛嬛那个《惊鸿舞》!”
迎羡推开门刚巧听见这么一句,为什么大家如此钟爱这支舞蹈?
瞬间脑补出几个帅哥挥舞长袖跳舞的画面,她背后一阵恶寒,摇摇头将那诡异的画面踢出脑海。
几位伴娘笑得前仰后合,呼吸不顺:“窈窈,你是魔鬼吗?”
坐在化妆镜前卸首饰的宣佳楹也面露微笑,“你们意思一下走个过场就行了,不要太过分喔。”
“哎哟,”说跳《惊鸿舞》的伴娘过去圈住她的脖颈,“佳楹现在就心疼起程师兄啦?”
“就你嘴贫,”宣佳楹伸手点点那姑娘的脑袋,从镜中看见了迎羡,早在刚才她就向大家介绍过她,房间里的各位起哄道:“佳楹的夫家人来了。”
迎羡觉得这样的氛围甚是亲切,不禁想起了宿舍里的三只活宝。
只是可惜,她当初结婚是瞒着外界的,都没有邀请她们。
迎羡笑着点头,随口胡诌:“来刺探一下你们娘家人的情报。”
《惊鸿舞》姑娘当即举起手来,“那请姑娘将情报带给程师兄,那支舞让他们今晚好生准备着。”
此处的程师兄,为新郎官程景和。
“哈哈哈哈,好。”迎羡大笑,来到宣佳楹身边坐下。
宣佳楹卸下耳饰,换了另一副戴上。
迎羡看着她那盒子里各式各样图案的耳钉,小樱桃、小云朵、小鲸鱼……比指甲盖都小,各个可爱的要命。
心下一动,她问道:“打耳洞疼吗?”
迎羡从小疼痛神经就比常人敏感许多,也因此耳朵上迟迟不敢打耳洞。
宣佳楹看向她的耳垂,仔细想了想:“不是很疼,一枪下去就好了,几秒的时间。”
其他几个伴娘也纷纷附和:“不疼的,你若想打,酒店出去左拐有家五金店,那儿就能打耳洞。”
她们说完,迎羡更加蠢蠢欲动。
用完晚餐,迎羡一改往常的骄纵,抱着程邀的胳膊轻蹭,像只跟主人撒娇的猫儿:“我想打耳洞。”
这让程邀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怎么突然想打了?”
她曾经心血来潮有买过耳夹,但那些耳夹不是夹不住就是夹得耳朵疼,后来便没再带过。
程邀以为她这次想打耳洞也是一时兴起。
迎羡在吃饭时就已经逛桃宝看起了耳环,眼花缭乱的,觉得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看,通通加进了购物车。
她的手捧着脸颊,眼皮掀了掀朝他放电:“那些耳环那么好看,却不在我的耳朵上,你不觉得有点可惜吗?”
“它们最好的归宿,就是我的耳朵。”迎羡撩一撩长发,自恋说。
程邀的心跳突地漏跳一拍,默默移开眼,“你不怕疼的话就打吧。”
“我打听过了,打耳洞不疼。”迎羡骄傲地扬起头颅。
饶是如此,到了五金店看见老板举起枪要往她耳垂上钻的时候,她还是闭上眼,一把抓住了程邀的手臂,视死如归!
程邀从未觉得她的力气有这么大过,穿过去的刹那,手臂传出的痛感差点让他以为打耳洞的是他自己。
打完,迎羡的耳朵火辣辣的烧,泪眼婆娑,咬牙控诉:“她们都是骗子!”
程邀叹出口气,这姑娘打个疫苗都会飙出眼泪,如今这样丝毫不稀奇。
反而帮忙打洞的老板挺新奇地反应:“我第一次碰到打耳洞能痛成这样的。”
老板的话没有歧视她的意思,但迎羡因此小小羞愧了一下,怪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
“没事的时候多转转耳钉,防止肉黏住。”老板说完拿着“枪”回到柜台,又对程邀嘱咐道:“这几天看好你女朋友啊,别让她耳朵碰水,发炎了就麻烦了。”
“好,”程邀扫码付款,顺便纠正她:“是老婆。”
老板惊讶地看看他,又瞧瞧迎羡。
此时,后者在镜子前左右观察自己红彤彤的耳垂,快要到忘我的程度,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程邀过来轻拍了拍她头顶,收回手朝门口去:“走了。”
“哦,”迎羡最后再看一眼镜子,回头和老板打了声招呼跟着他一起离开。
店里面,老板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抱着手机一副磕到了的模样和姐妹们分享这对神仙夫妇。
翌日,迎羡睡眼朦胧,昨晚折腾的有点晚,有些体力不支。
一家子人都加入了接亲队伍,迎羡坐在后座,哈欠连天。
有着宣佳楹这个本身就偏袒新郎的新娘在,伴娘团们没有真让伴郎团跳舞,而是出了几个问题,类似于——
“和佳楹第一次接吻在什么时候?”
“和佳楹第一次看日出是什么时候?”
“佳楹最喜欢听得歌是哪首?”
……
准备了十个问题,程景和的回答比标准答案还标准。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其中一个伴娘拿出了张淡粉色的纸,上面印了七、八个唇印,“请问新娘的唇印是哪一个?”
几乎没有犹豫的,程景和一眼就有了答案。
伴娘团还想继续刁难,伴郎团是有备而来,每人手上准备了充足的红包贿赂她们,大家闹闹哄哄,图个喜庆,新郎冲破阻碍成功见到新娘。
宣佳楹接过他的捧花一起来到长辈面前敬酒,伴娘伴郎团以及男女双方的亲友团里外围了好几圈。
迎羡听见其中一个伴娘窃窃私语道:“咱这拦的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另一个伴娘回:“新娘不舍得为难新郎,新郎的贿赂又太大,这一波大家心知肚明做做样子就好。”
后来迎羡通过程邀得知,迎亲前一晚,程景和给伴娘团的每一个人都包了只大红包。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啊。
接到新娘去酒店,一系列的流程走完,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
进门前每位宾客都拿到了一张精致小卡片,上面印有艺术字样式的号码,司仪在台上组织饭间抽红包活动。
迎羡对此兴致不大,边吃菜边滑动手机屏幕看宿舍群里乔佳和陶芋发的风景照。
乔佳【我到底出来干嘛了?】
迎羡打开照片,笑出了声。
陶芋哀怨【看人头来了】
只见照片上人头攒动,人满为患。
迎羡毫不留情发去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佳和陶芋两个大冤种怨气深重【楼上,你吵到我眼睛了】
迎羡安慰她们【这么多人,说不定有帅哥】
乔佳快速回【有是有】
迎羡【怎么看着不像好事?】
陶芋接茬【事实证明,再帅的帅哥,如果他的小拇指留了巨长的指甲,也能让人一秒下头】
乔佳发了个仰天大哭的表情包【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看来她们碰到的那个帅哥,给她们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迎羡不禁偷偷瞄了瞄程邀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因为指间夹着筷子,手背上青色的脉络微微凸起,蜿蜒清晰,漂亮十分。
嗯,很干净,修剪的整整齐齐。
她心满意足地笑了。
“怎么?”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男人将手伸过来,大大方方地向上摊开在她面前,以为是要比大小。
“嗯……”迎羡的手鬼使神差放上去比了比,小了好多。
总不能和他说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剪指甲?
迎羡突发奇想:“就是突然想起来网上的那些看手相的文章。”
程邀来了兴致,“那劳烦夫人帮我看看。”
迎羡放在他掌心的手改为捧,指尖沿着他手心的纹路细细描绘,端详片刻后,赞叹道:“好手啊。”
“嗯?”
迎羡胡扯:“上面说,先生有一位漂亮的贤内助。”
程邀忍俊不禁,颇为捧场:“嗯,还有什么?”
迎羡愣了愣,古怪地瞧他一眼,一脸“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的表情,愤恨地丢开了他的手。
睁大眼睛质问道:“有一个不够,你还想要两个?”
程邀懵逼:“?”
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他阖了阖眼,扶额。
有时候,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第26章 第二十六点
程邀的指尖没什么力的弹了下她脑门, 有些无奈,说:“乱想什么,有你一个我已经很知足了。”
迎羡脑袋后仰捂住那块地方, 明白过来是自己想多了, 没有深究他话里的意思, 尴尬地呵笑一声说:“开玩笑, 我开玩笑的。”
他的手再次向上摊开伸了过来。
迎羡怔了一下,瞥一眼他带笑的眸, 眼底温柔蛊惑, 以至于她自然地将手放上去牵住了他,戒指那一圈坚硬又细微的凉意触在手心。
程邀面上闪过丝意外, 轻咳了声, 忍住笑说:“我是想让大师再帮我看看手相。”
“?”迎羡“哦”一声松开他的手。
紧接着又恍然大悟地“哦——”了声,第二声比第一声更悠长,正了正神色观察起他的手掌。
心想真是美色误人啊,明明平时也没见他滴过眼药水,可他的那双眼睛亮堂堂的像是有星星,怪吸引人的。
她收回心思,有模有样地摆起大师架子:“先生想看哪方面?”
“看看我和我夫人会不会白头偕老。”
被问及此, 迎羡的心脏猛烈一跳, 下意识转头看他。
很意料之外,她以为他会问些关于以后仕途是否会顺遂之类的问题。
见她的目光迟迟不收回, 他戏谑:“你这大师看着好像不太专业啊。”
头歪了歪, 示意她看手。
专业被质疑, 迎羡怒目圆瞪:“你懂什么?”
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盯着他的脸瞧, 理直气壮说:“我这是结合面相一起。”
程邀了然:“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还能看出什么。
迎羡眨眨眼, 视线从上到下悠悠扫过他的五官。
看出了帅。
但她不能这么说, 低头又琢磨起他掌心的纹路,思考道:“只要先生每天让夫人吃好喝好,再每个月多给点零花钱,这婚姻还是能长久的。”
她睁着眼说瞎话,为自己谋私:“主要还是看先生怎么做。”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明白,”程邀却尤为给面子,一副受教的模样:“那就借夫人吉言了。”
迎羡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到底是哪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只能严肃地纠正他:“先生,我现在的身份是大师,不是你夫人。”
“哦,”程邀点头:“那大师就先退下吧,我要和我夫人说话。”
看手相一事便到这告一段落。
迎羡被他正儿八经的模样逗笑,抬手捶了捶他胳膊:“好玩吗?”
最近两人玩角色扮演,都快玩上瘾了。
程邀吃痛地“唔”了声,捂住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