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哄你/他的替身太太/哄她上瘾——我有钱多多
时间:2022-06-10 08:26:28

  在那两个多月里,她每天都在入戏出戏,每天都在提醒自己怎么表现,怎么收敛心绪,可比专业的还用心。
  近黄昏的时候,沈逸矜她们几个新娘又补了妆,上了花船,去往一个古宅。
  西晒的太阳依然很大,张熙一边给沈逸矜撑着伞,一边找来一把美人扇,给她扇风,问她:“下个拍摄地就是重头戏了,是你成亲的地方,你期不期待你的新郎啊?”
  沈逸矜摇着扇子,拿捏戏中新娘的娇气,说:“那我可太期待了。”
  张熙热,将自己的衣袖撸上肩膀,笑着说:“那你还是信任一下我们的王总吧,她眼光一向不错,一定给你找个大帅哥来。”
  沈逸矜接过美人扇,边摇扇边缓缓吟道:“那好啊,其实我要求也不高,只要风流倜傥,家产万贯,会疼人,会宠人,心为我所想,人为我所用。”
  张熙笑得身子狂抖:“必须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也把他驯服成这样的。”
  船进入景区,河两岸垂柳飘荡,暮色变得柔和,快到古宅时,有工作人员提醒,前方需要拍摄了。
  沈逸矜只手遮过船的顶篷朝外瞧了眼,游客和观众人叠人,几乎都举着手机朝花船看过来,在拍照。
  人群里,沈逸矜看见了施一诺,怀里抱着钱多多,在和身边的男人说着话,那男人搂着她的胳膊,应该是她丈夫,个子很高,相貌也极好。
  好像在哪见过。
  沈逸矜蹙了下眉,一时想不起来。
  闻哲语离着施一诺不远,看到沈逸矜,招了招手,做了个接打电话的手势,脸上有些着急。
  沈逸矜看他有话想说,可她的手机在他那里,两人距离又远,什么都交流不了。
  沈逸矜朝他回了一个忍耐的笑,下一秒,头上被媒婆盖上了红盖头。
  媒婆说:“新郎们都在岸边等着了,小娘子该矜持些了。”
  沈逸矜笑,闷着头问:“你看到几位新郎?”
  媒婆将黄铜大烟管搁着鞋帮子敲了敲,朝船外面张望了下,回道:“六位,头一个长得风流倜傥。”
  沈逸矜听见这个词,忍不住笑出了声。
  花船靠上码头,媒婆先站到船头,唱了一段戏文,四周人叫好,有铜钱撒下,接着耳边传来唢呐和吹锣打鼓的声音,媒婆往沈逸矜手里塞了一团红绸带。
  沈逸矜拽了拽那红绸带,感觉另一头被人抓住了。
  看来是她的“新郎”迎亲来了。
  媒婆扶着她,下船,上岸,一步一步登上台阶,一路用他们的方言吆喝叫嚷,意思是:新娘来了新娘来了,想沾喜气讨吉利的都快跟上来。
  一群人热热闹闹沿着河道走过一段大石板路,红绸带在手里不松不紧,缓慢前行。
  忽而风变得清凉,有树叶沙沙地响,红盖头里的光线随之阴暗。
  媒婆引着沈逸矜跨过一道高高的门槛,低声告诉她:“进古宅了,马上要成亲了。”
  沈逸矜点点头,脚下的路变成了小块的青砖路,不平整,有些磕磕绊绊。
  她的喜鞋是手工布鞋,鞋底很软,这样的路,脚底硌得些微生疼,不自觉中脚步便放慢了。
  不知道红绸带另一头的人是不是也注意到了,沈逸矜慢了一步,红绸带被绷紧了一次,对方便跟着她慢了下来。
  没走多久,媒婆拍了下她的胳膊,说:“先停下,导演要换镜头。你不要动。”
  沈逸矜便站定了脚,不动,媒婆却走开了。
  又过一会,红绸带被人收走。
  媒婆回到身边,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沈逸矜也不知道红盖头外面在拍什么,只管自己做好工具人。
  但,走着走着,感觉不对了。
  媒婆身上擦了一种香,那味道又浓又甜,像爽身粉,可现在这味道没有了。
  原先媒婆扶着她,是两只手抓着她胳膊一起走,很亲热,现在扶着她的手只有一只,力度有着刻意地克制,稳重而礼貌。
  沈逸矜悄悄低下头,红盖头有限的视线里,她发现换了人,还换了个男人。
  她的新郎?
  对方身上穿得是和她相匹配的男士秀禾服,上褂下裙,个子似乎很高,她能感觉他的长腿有所委屈,一路配合着她迈着小步。
  看来她的新郎还很绅士。
  再看,他的半身裙盖到脚背,侧边开叉,走动时露出里面烟灰色的长裤,版型挺括,布料很高档,没一点皱褶,而脚下是双深褐色皮鞋,鞋面锃亮。
  沈逸矜看着那鞋,有些出神,恍惚在哪见过。
  脚底不小心绊了下,人往前一冲,男人反应快,一把扶住她,那力度出卖了他的紧张,不等他松开手,沈逸矜用力扯下自己的红头盖。
  “祁渊。”
  “我早该猜到。”
  “这些全是你搞得鬼。”
 
 
第33章 男人哭吧
  哪有那么多巧合?
  要拍宣传片, 鼎言赞助,女一号放鸽子,她正好被施一诺和王蔻丹遇上。
  “祁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跟你演过一场了,你何必还要来再跟我演一场?”
  “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钱吗?我还给你啊。”
  沈逸矜抬头看去一身红衣的男人,树叶在橘色暮光里晃动, 晃得她眩晕,真实又难以接受。
  她往后退, 想要逃离,四周人群大红的, 金色的,喜庆的, 欢笑的, 此时看来是有多狰狞而虚假。
  祁渊心里预演过几种结果,可看沈逸矜的反应, 知道自己一切又搞砸了。
  他伸出双手, 宽大的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 将她往自己怀里搂, 口中喊着她的名字:“矜矜,我错了,我只是想和你认错, 哄你开心。”
  沈逸矜连连摇头, 在男人的手触碰上她的那刻,背上的脊椎骨瞬间僵硬颤抖。
  她早把他推出了自己的亲密圈,她受不了他的肢体接触。
  “祁渊, 你放开我!放开我……”
  沈逸矜双手不自觉收缩, 双腿失了力, 整个人摇摇欲坠,发着抖地想找个地洞蜷缩自己。
  连日来那些在眼前虚晃的影子像是变成了实体,将她的噩梦变成了现实,身上所有紧绷的神经全在这一刻被拉断。
  她情绪变得激动,拼了命地抗拒,挣扎,用了浑身的力气去掐他,捶打他,想要挣开他。
  可她的力气哪有男人大?
  祁渊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沈逸矜越是挣扎,他越是将她抱得紧。
  祁渊心里急,急于忏悔,急于获得原谅,他几乎用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去拥抱沈逸矜,试图安抚她,感化她。
  他说:“对不起对不起,矜矜,你冷静一点好吗,你听我说好吗?”
  可是他的话进不了沈逸矜的耳朵,沈逸矜两耳嗡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全身上下感受到的只有他骇人的力量和窒息般的禁锢。
  “祁渊,你放过我吧,是你赶我走的,你赶我走的,你为什么现在又要来折磨我……求你了,放过我,放过我……”
  身上像是有无数尖刺刺进皮肉,沈逸矜的眼泪灌满了眼眶,心底那些堆积的难受和压抑在歇斯底里的挣扎里全都变成了泪,流了下来。
  “我替结婚,替离婚,我们开开心心,好聚好散,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我没了父母,没有家,我住进你家时我有多开心,你知道吗?可是,你为什么要半夜赶我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无家可归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让我陷入极度的自我否认中,你知不知道?”
  沈逸矜说了很长一段话,从来不肯承认的憋屈和不甘,这一刻终于全爆发了。
  认识她的人都说她身世凄惨,孤苦无依,从小又患上了那样的心理疾病,可她从来不承认自己的脆弱,她总是表现得坚强又果敢,人前言尽欢笑。
  而这些她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都是她粉饰出来的,是靠那些昂贵的药撑起了她光鲜的架子。
  她内心渺小,脆弱,还迷茫,时时刻刻都在忧郁,焦虑。
  她的爸爸妈妈死了,她没有家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片柔弱的浮萍,哪也生不了根。
  她怕啊,怕无家可归。
  可祁渊就那样把她赶出来了。
  谁能懂这样的苦痛?
  “祁渊,我求你了,我把钱还你,股份也给你,求你放过我,不要再在我的生活里出现,求你了……”
  沈逸矜从来没有这么求过人,再惨再可怜,她也有自己的小骄傲,可是面前的男人,粉碎了她的一切,让她觉得比那些夜里暗涌的梦还可怕。
  她为什么就摆脱不了他?
  “矜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哭好吗?”
  “矜矜,我没有想你走,我只是不敢面对你,我也很煎熬很煎熬……”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求你原谅我……”
  祁渊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痛哭成这样,而沈逸矜所有的反应全是由他而起,他也才知道自己错成了什么样,身上高傲的脊梁骨似被人折断,低下腰更是抱紧了沈逸矜。
  沈逸矜泪流满面,眼睛明明是闭着的,可泪水却如雪崩的冰水,汹汹而来。
  她止不住地哭,人像是陷入一个混沌恐怖的世界,怎么都摆脱不了。她浑身发着抖,疲软,虚晃,脚底下似有小鬼拽她,把她往地底下拽去。
  祁渊抱紧了她,他感觉到她身上的颤栗,人在往下滑,他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将她箍紧在自己怀里。
  四周人们看着面前的一幕,一个个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谁都没料到剧情会演变成这样。
  “矜矜,你打我吧,骂我吧,只要你能解气,我做什么都行。我知道错了,是我太自私,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你打我,打我。”
  祁渊抓过沈逸矜一只手,就往自己脸上打。
  沈逸矜卷起手指,挣扎得更厉害了。
  “矜矜,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你,你相信我。”
  他用自己的脸去蹭她的脸,冰凉的泪裹湿肌肤,那触感像刀子一样剜进心脏,祁渊痛得一瞬间也滚下了泪。
  “矜矜,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树叶纷纷翻飞而落,伴着哭泣的声音,橘色的暮光越来越深沉,刺眼。
  周围有人动容地抹眼泪,有人喊“在一起,在一起”,也有摄像在移动机器,相机连续“咔嚓”个不停。
  “祁渊,你放开我。”
  “矜矜,你原谅我……”
  沈逸矜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喘不上气,她从来没这么哭过,父母车祸那天都没有,可现在这开了闸的眼泪如洪水猛兽般,要将她身子都哭空了。
  祁渊也才知道语言是有多匮乏,他竟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自己,而他所有处理事件的手段和能力,都无法让他理智地处理面前所发生的事。
  沈逸矜哭成什么样,他心里就痛成什么样,他抱紧她,眼泪刮擦到她头上的金饰,刺进他的皮肉里,他都没感觉到。
  忽然一道白影,模糊视线里一晃,一记重拳砸在了祁渊的眼角上。
  “放开她!”
  闻哲语来势汹汹,打得祁渊措手不及往后一仰,脱了手,沈逸矜控制不住,人也往后栽去。
  “矜矜。”
  “矜矜。”
  两个男人同时出声,同时扶住了沈逸矜。
  祁渊无心闻哲语的介入,细碎泪光里,视线只在沈逸矜身上,抬起手就要给她擦眼泪。
  闻哲语气得肺都要炸了,又是一拳挥过去,砸在祁渊嘴角上。
  祁渊顿时喉咙“咳”了一声,淬出一口鲜血。
  “不要打。”沈逸矜看到那鲜红色的血,脸色发白,叫出了声,声音却因为哭久了,尖细又嘶哑。
  闻哲语脸上涨红,怒气爆棚,根本听不进沈逸矜的话,抡了拳头又打去祁渊。
  祁渊的保镖拨开人群冲了上去,几人动作迅猛,制住闻哲语。
  “放开他,让他打。”祁渊嘴角挂了血,声音撕裂般痛。
  他不是没有反击能力,但接受这样的痛打感觉似乎还不错,好像这样能减轻他的罪过,让他心里好过一点。
  人群这时候似乎也反应了过来,纷纷上前,拉架,劝说。
  施一诺,谢旭谦,还有王蔻丹,祁时晏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下子全冒了出来,围到了他们身边。
  一团混乱。
  “你个人渣,离矜矜远点。”闻哲语在保镖的掣制下挣扎,大声叫道。
  祁渊却自动过滤他的话,走向沈逸矜:“矜矜。”他拉过她的手,又往自己脸上送,“你来打我。”
  “你变.态啊。”
  沈逸矜甩开他的手,往后退,可身后都是人,退无可退。
  她脸上的妆全哭花了,青红黄黑糊了一脸,像白玉落进泥潭,看不到原来的面目。
  施一诺拿了卸妆纸想给她擦,被祁渊拿了过去,他抬起手,沈逸矜却抗拒地挡住他,满眼惊恐。
  “矜矜不能受刺激,离她远点!”
  “她怕你,你听不懂吗!”
  闻哲语双手被人钳住,挣扎着朝祁渊大声吼叫。
  祁渊听到这一句,手里动作滞了一下,再看去沈逸矜,才看到她对自己有多排斥和恐惧,才恍悟到她刚才那样的挣扎是因为什么。
  祁渊怔怔地看着沈逸矜,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在自以为是,在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
  他的道歉,他的诚意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只是他的离开和消失。
  真是大错特错。
  暮日在树影里沉没得很快,除了局中人,四周的人们都有些晃神,演戏变成了看戏。
  祁渊一身桀骜都像是碎成了齑粉,眼眶里通红,深邃英俊的眼眸失了神采,脸上干涸的泪痕夹杂眼角的青肿和薄唇上的血迹,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令人避之若浼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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